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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谋害 ...

  •   风雨如晦,妖孽四起。巍峨宫阙承载在巨大的悲恸沉默如山,藏匿在东宫外的刺客伺机而动,东宫不比他处,宫外守卫相当森严,他们为了刺杀太子而伏击在此,已停留了多日。

      这一夜,正是下手良机,巨大的雷电声掩盖了窸窸窣窣的动作,为首的黑衣刺客一跃而入,其余人等埋伏在侧,这群人训练有素、身手矫捷,他们的目标是躺在床榻上的孱弱太子——一个身染重疾、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图穷匕见刀光闪,黑衣刺客准备将太子一击毙命,趁他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前就让他断气为好,谁知太子处于酣睡之中,仿佛感知不到一点儿风吹草动。

      白驹过隙之间,刺客闪到帘帐边,就在他以为要得手成功之际,宫灯大亮,肃穆的侍卫身着甲胄如黑色洪水一般涌出,将其团团包围,就在这刺客欲以身就义之时,手脚已被人夹住,口中也被塞上了白布。

      “终于捉到活的了。”一袭紫衣的欣长男子从宫帷后步出,锋利的侧颜宛若刀削,太子卧病多时,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那名刺客眸子瞪的老大,不可置信地望向薛子弈,心中喃喃——不可能!

      再侧首低看,床榻上的人并非太子,只是一名容貌清秀的陌生人——那为首的刺客不甘心,一时发了狠,挣脱束缚,手中仅余的一柄短刀架到了“替死鬼”的脖子上——“别动,再动一步我杀了他。”

      鲜血从横梁上滴落,随他人物的其余数人已经悉数毙命,“啪嗒啪嗒”地血落到地上,似有人在黑夜低声哭泣。

      “区区一个小侍卫的命就想威胁我,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啊,重斜雨——”

      那人听到太子唤出他的真名,悚然一惊,他被绮罗卫驱逐之后早已未用真名,没想到这个从别国回来的皇子竟然也能查出他的身份背景。

      他不过是憎恨夜帝,憎恨夜国,想要陆家颠覆薛家的江山,这才甘愿成为陆映憬的傀儡,却不想功亏一篑,所有努力付诸流水。

      他瞥了一眼被自己挟持的人,竟不经意望见他脖子上的绮罗花标记,心中一凛,旧事涌上心头,“你是绮罗卫?”

      聂云漾被他问得愣怔,意欲挣脱却被扣得更紧——“是又如何?”

      “哈哈哈,绮罗卫居然也甘心当太子的替死鬼,真是有趣。”重斜雨做好了死的打算,倒坦然起来,他心知太子这是要他去揭发陆映憬,一旦能找到陆家暗中觊觎夜国江山的证据,陆映憬也就离死不远了。

      来之前,他答应过陆映憬,一旦事情败露他必以死谢罪,但手中擒着一个绮罗卫又被太子揭穿了真正的身份,萦绕心头的那个结又跑了出来——他之所以肯替陆家卖命不过是希冀陆映憬能还他一个清白,当年被驱逐出绮罗卫是妄加的罪名,他根本没有随着聂盘造反,最后却被赤绝清理了出去,想想就不甘心。

      这些年沦落街头,四处流浪,还能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沉冤得雪吗?当陆映憬从废墟中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希望来了——这才勤加苦练,准备行刺太子。

      “重斜雨,你若肯交代那个幕后真凶,我不但会放你一马,也会还你清白!”薛子弈早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事事攻心为上,他深知重斜雨的目的,于是也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并揭发陆映憬的造反行径。

      “当年你能埋伏敌国多年只为讨还山河血债,为何今天就甘愿当一条走狗?”

      这话惊得重斜雨低头看去,那个身材矮小的绮罗卫竟然说出这种话,他们明明素不相识。

      聂云漾自小就从哥哥和几位师傅口中听得诸多绮罗卫的旧事,当时只是无法对上名号,现在却一下子想起了这些人这些事,这个叫重斜雨的人应该曾是聂盘的挚交,只是他年轻时对夜帝愚忠,却不想最后被讨好夜帝的赤绝给害得身败名裂,全家惨死。

      “你是谁?”重斜雨顾不得四面威胁,他只想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如何知道这么多内幕。

      “我与聂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重大人还念及当年恩义就放了在下吧~”

      “哈哈哈哈,放了你我如何活?”

      “不放我,你也走不出太子东宫,如今你只能听太子一句,说不定还有沉冤得雪的机会,陆映憬狼子野心,不会真的帮你。”聂云漾压低声音循循善诱。

      重斜雨呼吸急促,有些动摇,他不敢确定这个矮小的绮罗卫是否在骗他,任他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可一旦碰到旧日伤疤就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一念之间,重斜雨冷不防被偷袭,聂云漾反败为胜扼住了重斜雨的咽喉,情势急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重斜雨疯狂而绝望的笑声响彻东宫,他轻蔑一叹道:“牺牲在这种无谓的斗争中真是可笑,平天鼎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宁,你们薛家的江山也要断送于此!”他近乎诅咒地笑着骂着,浑然忘我,末了竟一咬舌,服毒自尽,聂云漾来不及阻止就看到眼前人七窍流血而亡。

      “还是没有抓到活口。”薛子弈憎恶地命侍卫退散,他处心积虑想抓到证人指证陆映憬,却不想还是败了。

      聂云漾望着重斜雨渐渐发凉冰冷的尸体万分难受,她本想救他一命,却不想还是害人性命。

      在这场宫闱角逐中根本没有胜者,太子已心力交瘁,陆映憬也如履薄冰,有人盼着夜帝活得长些,有些人却恨不得夜帝立刻驾崩,至于平天鼎,那是一个人们又爱又恨的邪物。

      突如其来的刺杀令聂云漾心乱如麻,待所有侍卫退散后,冷寂的宫殿内唯余她与太子四目相望,她瞥过头去不愿看那冰如寒潭的眸子,却不想那人竟好无生疏的摸着她的头拥她入怀——“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呵,太子说笑了,小人贱命一条,哪有什么怕不怕的,就算血溅三尺,也不过是铺了条路,而您的玉足不正是要踏着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性命才能登上权力的巅峰么?”

      何苦把话说得这样绝情?他松开了她,眼眸中有些委屈的神色,可他想,就是这瞬间即逝的心绪她也不会注意到吧?真是煞费苦心却落不到半点感激之心,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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