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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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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弥在床上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禽`兽二字来形容,而且还是体力好到变`态的禽`兽。
折腾了一夜,下半身完全麻木,腰部以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泄尽了□□的绯弥终于在精疲力尽之后消停下来,搂着我的腰弯着嘴角睡得香。
烛火已经熄灭,有幽幽的紫色光芒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轮廓刚毅而精致。
明明有过那么深刻的恨,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那些恨就好像随着云烟一般散了去,化作软软的一缕柔丝飘过,荡起轻柔的风。
他的怀抱很温暖,虽然很舍不得,但又不得不起来。
我轻轻拿开他搭在我腰间的手,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爬起来,套上裤子拿了衣服穿好。正欲起身,就有一双手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然后是他含糊不清的声音:“雪,你要去哪?”
我扯开他的手:“当然是回我的房间,难道要在这里过夜么?”
他爬起来,爬爬爬,爬到我身边,眼巴巴望着我:“你说过你会给我一次机会的。”
“是是是,我是说过,但我现在必须回去,赤瑕每天早上都会去我房间,要是看到我没在,他会乱想。”我仓促地系着上衣的带子,手却突然被他捉住。
“难道你想永远瞒着他?”他的语气有些不满,表情委屈得像个孩子。
我瞥了他一眼,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能瞒一天是一天。”
“你不打算告诉他他真正的父亲是谁?”
“他父亲是我。”
“你还想骗我。”
“骗你什么?”
“生他的时候,很痛苦是不是?”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此话一出,他马上噤了声。
彼此之间有过太多的背叛与伤害,不可能那么轻易释怀。明明他才是背叛的那一个,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甚至单独和他相处都不敢。
回房之前,我去看了赤瑕,他依然在熟睡。
看着他安详而恬静的睡颜,心乱如麻。
有些事情始终不想亲口告诉他,但这并不代表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和绯弥的关系,还有他的出生,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接受这一切,我怕,我怕他知道真相,因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信赖我。
从赤瑕房间出来,借着嵌在墙上的璧烛散发的昏暗的光,看到了站在我房门前的人。
“你找我?”
他转过头来看我,又将头垂了下去:“嗯。”
我走过去,推开房门走进去:“有什么事进来说。”
“那天晚上,你和绯弥在屋顶上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和我想的一样。
我们一行只有那么几个人,既然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不是赤瑕,当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那又怎么样?”
“你果然是在骗我。”他苦涩地笑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却没想到,你一直都在寒冰山。原来在沧雪宫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你,并不是幻觉,你根本就没有死,你活得好好的,而且越来越好……”
“我没有骗你,‘沧雪’的确已经死了,又或者,他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没权利干涉,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绯弥不可能为了你背叛天界。”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也曾经那样伤害过你,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绯弥曾经在天帝面前立誓,永不背叛天界,如有违誓,不光他会形神俱灭,就连他最爱的人也会受到牵连,被缚于天界之巅幽静洞终日受万刃剐心之苦。”
“你什么意思?”
“如果他爱的那个人不是你,他不可能做到这个份上,如果他爱的是你,他更不可能这么做……”
我接过他的话:“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不论他的感情是真是假?”他点了点头,我不禁觉得可笑,“呵呵,阎夜,我想你不会笨到这个时候来离间我们吧。”
他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受伤:“是你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你太过相信他?”
“我谁也不信。”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代表我可以完全忽略他说的话。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真如他所说,我倒是很想知道,绯弥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向我伸出手,手中银芒闪烁,我皱眉后退一步,他的手停在我眼前,然后展开,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晶透的泪滴状的石头躺在他的手心,绽放着刺目的银色光芒。
屋外起了风,窗户被砸得砰砰作响,夜风呼啸的声音,似冤魂的哭泣。
我惊得睁大双眼。
这个东西我怎么会不认识?
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从伏伽手中拿回它,而现在它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阎夜的手中!
“你……”
银芒笼罩了他的脸,白得刺目的光晕中,他的脸色更显得惨白:“不要问我怎么拿到的,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补偿你。”
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情,这一幕和前不久蓝雅国‘客栈’屋顶上的那一幕重合在一起,**了思绪。
那天晚上,我没有看到绯弥的表情,所以,我可以冷静地拒绝,但现在我不可能对阎夜那一脸虚弱的表情视而不见。
他向我靠近一步,拉过我的手,将“人鱼之泪”放在我的手里:“陛下不会这么快发现的,你们还是尽早离开魔界吧,这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那你……”
飓风冲破窗户,掀飞他的衣角,拂乱他的发:“我没事的。”他伸手理了理遮住视线的发丝,衣袖顺着手臂滑下。
他意识到什么似的惊慌地放下手臂,扯下衣袖,将手臂裹得严严实实,慌乱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抓过他的手臂,快速撩起他的衣袖,于是他的半截手臂都暴露在我的视线中。
一股浓烈的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
他的手臂上布满了黑色的羽毛,散发着墨绿色的光泽。
然而令我差点惊叫的原因却是他手臂上血肉淋漓的一块,那里的羽毛像是被人连着皮肉生生扯出,没有了皮肤,血淋淋地裸露在外,几乎可以看到经络和骨头,周围还未完全烂掉的皮肉黏着羽毛,可以清晰地看到毛孔的形状。我将他的衣袖又撩高了一些,整条胳膊都是如此。
他扭动着手腕,想从我手中挣脱,我使劲一扯,半截衣袖就这么被我拽了下来。
他仓皇地后退几步,深深看我一眼,捂着手臂,拉开门夺门而出。
第二天赤瑕还是第一个来到我的房间。
我一夜未眠,在窗边站了一夜的我精神显然有些不好。
赤瑕倒是神采奕奕,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头亲了我一下:“父亲!”他放开我,看着我的脸,眉头都拧到了一起,“父亲,你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么?”
这孩子太过敏感,心思又太过细腻,我哪怕是稍微有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至于那个秘密能瞒了他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有些庆幸的。
我尽量放松表情,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知道,我一向有认床的毛病。”
“那我们办完事就早点回去吧。”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
他侧了侧头,有些不满地瞪我:“父亲,你不要总当我是小孩子,我已经不小了!”
“好好好。”
笑闹间,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我摸摸赤瑕的头:“不小的孩子,去开门吧。”
他白我一眼,朝我做个鬼脸,但还是很听话地跑去开门。
绯弥站在门口跟赤瑕打招呼:“早啊。”
赤瑕顺着绯弥的视线看了看我,扭回头对绯弥道:“你找我父亲?”绯弥点了点头,赤瑕显然有些吃惊,“咦?你跟我父亲和好啦?”
我一愣。“和好”这个字眼,还真有点……刺耳。
绯弥站在门口对我笑得诡异:“是啊,我跟你父亲‘和好’了。”
赤瑕看看我,又看看绯弥:“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绯弥摸摸他的头,身型往旁边侧了一下:“好。”
赤瑕摸了摸脑袋,皱着眉头出去了。绯弥转身关上门,微笑着朝我走来。
我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想要从里面发现一些什么,然而只是徒劳。
他走到我面前,将脸凑近我,眉头就拧了起来:“脸色好差。”
我别过脸,后退一步:“不劳殿下费心。”
他伸手勾过我的腰,轻轻一揽,就将我揽进了怀中,用额头抵着我的:“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又别扭了。”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殿下,请问昨晚有发生过什么吗?”
温热柔软的东西撞上我的唇,接着就是一阵刺痛,眼前是绯弥放大的脸。他松开我的唇:“这么快就忘了?我来帮你想起来好了。”说着,一双手就不安分地在我身上乱`摸。
我皱眉打掉他的手:“好了,别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么?我就是想见你……”他将头埋在我颈间蹭蹭,“雪,你现在对我都好冷淡,以前你……”
我打断他:“别跟我说以前,我不记得了。”
他皱着眉头,跟受伤的小媳妇似的看着我,正欲说什么,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很不巧地又响了起来。
我推开跟八爪鱼似的缠在我身上的绯弥,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魔族的卷发女人,接近棕色的皮肤,五官长得一般,但身材好到爆。
我对她颔首一笑。她亦是回我一礼:“陛下请诸位过去嘉颐殿用膳。”
出了门,四大邪神和赤瑕已经等在门外,一行人跟着那个身材火爆的美女一同前往嘉颐殿。
嘉颐殿内的景象可称之为壮观。长达数丈的黑玉餐桌,琳琅满目的食物从一头铺到了另一头,巨大的琉璃灯盏从殿堂中央直垂到餐桌上方,墙上也镶嵌了托有琉璃珠的壁盏,将整个大殿照得比天界还要亮堂。
伏伽坐在餐桌的尽头对我们微笑,在他的身侧还坐了两个少年和一个女人。
坐在他右侧的女人长相还算标准,一头顺滑亮泽的乌黑长发从鬓边泻下,漫过肩头直垂到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女人的右边是一个拥有一头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少年看上去不过人类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皙,眉眼闪亮,五官长得还挺精致,少年的对面还有一个和他面孔相似年龄相仿的少年,只是头发是墨黑中夹杂了几撮银白,格外刺眼。
伏伽不仅是魔界的统治者,而且还有着让所有魔族人都羡慕不已的家庭,这一点我早有耳闻。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就是魔后逻旖。在魔界,你若是混到低层魔族当中就会听到这样的传言:伏伽表面光鲜,实际上却是个“耙耳朵”,在魔界怕老婆是出了名的。
当然这只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知道实情的人都知道,他那是宠老婆。自从三百多年前逻旖嫁给伏伽,一共闹过三次出走两次失踪。原因呢,不外乎就是伏伽和他的初恋情人之间如何如何纠缠不休,还有之前四处招惹的莺莺燕燕找上门来,气得逻旖收拾东西拍拍**回娘家。好说歹说劝回了老婆,这下再不敢乱来,一咬牙断了和那些女人的关系。之后又过了百年,见伏伽不再乱来,逻旖这才给他生下两个娃。
那位灰发少年应该就是大皇子勃烈,另外一个就是二皇子澜伊。勃烈的性格内敛沉稳,一百多岁的孩子给人的感觉却已经有那种经历过世事的沧桑;而澜伊刚好与之相反,张扬、狂妄、霸道、叛逆,真正像个魔族。
魔族人一向喜欢暗色系的东西,在魔族,即使你的脸蛋长得再标致,没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你的美貌也会大打折扣。而澜伊就全然不在乎这些,他的头发本来颜色就不是很纯正,夹杂了几撮银白色,一个正常人的话,肯定会想办法把它弄黑,而他却是将头发整个染成了银白色,招摇过市,路边人无不侧目。
在魔界能长成这样的,确实不多见,除非他的基因极其良好。逻旖的长相放在人界也就算一般,若是放到天界,几乎是没法看的,而两位皇子却长得出奇的标致,所以这良好的基因应该是在伏伽身上。
想到这里我不禁诧异,我什么时候也开始学女人关心起这些事情了?
伏伽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我们入座。
我看了看众人,再看看餐桌,正欲开口发问,赤瑕却快我一步:“魔君大人,我们这是用早膳么?”
伏伽笑笑:“魔族人的食量比较大,让各位笑话了。”
我的脊背开始冒汗。
我认真地数过,加上伏伽还有他身侧的一位魔后两位皇子,统共不过才十一个人,这么大一桌食物,这魔族人食量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直到这餐用完,我们一行人的眼珠子几乎都要脱眶而出。
我们不过拣了自己面前食盘里的食物随便吃了一点,这么一大桌的食物都几乎被伏伽等四人吃光!
饭后伏伽用手帕极优雅地擦完嘴,对我们说:“等会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皇城,白天虽不及夜晚热闹,但更方便出行。”
“人鱼之泪”已经到手,我当然不想再在魔界浪费时间,但是如果我现在说离开,伏伽一定会起疑心,于是只好不甘不愿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