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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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1941
自从那一次不愉快的谈话之后，嘉妮娜觉得两人之间不像以前那般亲密了。她也分不清这里面有多少是她的主观想法。
进入1941年，赫尔曼比之前要忙碌许多。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她能接触到的文件都是一些即将给大众呈现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虽然她不认为一个少校级别的军官能知道多么机密的事，可她还是隐隐觉得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算了，别管这些了。她对自己说。光是爱情的焦虑就已经可以把她烦死了。
那晚赫尔曼回来的时候又是一副疲惫的脸。她照常将他的军装洗干净。他真的是很累了。脑袋一沾上枕头便很快入睡。她静静凝视他健美的身体和迷人的侧脸。
上帝啊，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去想他呢？
她痛苦，矛盾，还夹杂着复杂的甜蜜在心中呐喊。
她爬上床去侧卧在他身边。混乱的心绪搅扰着她，让她无法入眠。
她突然感到他握住了她的手，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正定定地瞧着她。
“嘉拉，”他温柔地叫着她的昵称，“你在想些什么？”
“在想最近发生的一切，”她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最近似乎很忙。还有那一次的事……如果你觉得不高兴，就忘了它吧。”
“是的，嘉拉，我最近是很忙，”他说这话的时候略带歉意，“那番话我没有放在心上……”他吻着她的耳垂，“亲爱的，别让那些狗屎让我们之间产生距离。而且……你该对我们有信心。”
“我有的是信心，赫尼，”她看起来很欢快，“让那些话见鬼去吧，我不该想那么多。哦，对了……”她急忙把话题岔开，“你和我说过你去过法国？可以和我说说么？你去过巴黎么？”
“去过。一次，很短暂的一次。是和上司去的。那时我还是一名副官。”
“说说那里吧。是不是很美？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朋友大学毕业后嫁给了一个法国人，现在就在巴黎，她给我寄过照片，反复告诉我那真是个好地方。”她兴奋地回忆。
“……是很美，”如果不在战时会更美。他略略沉吟，接着说，“那儿的圣诞节和这里可不一样。要到四月份才会下雪。”
“没有雪的圣诞节？那可真是……”
“确实不可思议，但巴黎人都习惯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快睡吧。我会带你去的。”
如果可以。
“你在开玩笑吗？”马库斯从椅子上弹起来，努力压低声音说。
“那你告诉我，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姑娘又害怕她离开你你会怎么做？除了娶她以外？”赫尔曼淡淡反问。
“你……你简直是疯了！”马库斯依旧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先不说别的，她是个斯拉夫人！一个捷克女人！你认为婚姻审查能过么？”
“那自然有办法解决。”
“你做梦！”他吼道，“你应该知道党卫军的婚姻审查有多严格。如果你不想被开除党籍，不想被四处那群家伙找麻烦，我劝你最好别想这件事！”
“冷静点，马库斯。”倒是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她给你吃毒药了吧？是的，一定是这样，”马库斯俯下*身打量着悠然坐在椅子上的他，“好的，那我们说说荣茨将军。他要是知道自己以前的副官要娶个有色人他会怎么想？你可真让人失望。”
“将军会理解的，”他慢慢起身，“随你们怎么想吧。另外，我也希望你多帮帮忙，默克尔上尉。”他深深看了马库斯一眼，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二十二】求婚
或许姑妈是对的。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类似的幻想呢？
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就会遵从自己的本能去相信，却忽略了我们为此要付出多少。
多年后病重的嘉妮娜躺在城郊的医院里，回忆成了她唯一能够咀嚼的东西。当年赫尔曼向她求婚的场景常常会浮现出来。
她用这些画面为空白的天花板填上色彩，定睛再瞧，仍是一片虚无。
***
嘉妮娜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细心梳理她褐色的头发。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衬着她性感的蝴蝶骨有一种妖娆的美。
她小心翼翼地换上身边那件低肩丝绒裙，白色，及踝。
当她穿上这件衣服出现在赫尔曼面前时，她看到他眼里的惊艳。
“哦，嘉妮娜，”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汇，“你看看你……”
“收起你那些赞美吧，少校，”她忍不住笑出来，“为什么要我穿上这个？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顿了顿，打开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礼盒，鹅绒中间摆放着一枚银戒。
“上帝，”她怔怔地看着，后退了一小步，“你……”
他拿出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她看着这一切，仿佛不可置信似的：“我，我这岂不是……”
“别多想，”他很平静，“你只是嫁给一个德国人。”
“不，赫尼，我，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一刻，她简直快乐地语无伦次，“你们，你们不是……”
“别在意那些，”他安慰的笑容让她放下所有警惕，“我美丽的新娘。”
至少在那个时候，她一直放心地生活在他构建的桃花源中。
赫尔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神父和一位摄像师。那神父年纪大约五六十岁，面相和蔼，但看着他们的眼神有些复杂。当然，兴奋的嘉妮娜把这一切都忽略了过去。她只记得那些必要的仪式过后，神父神情庄重地说：
“愿上帝祝福这两个相爱的年轻人，让他们在今后的苦厄中可以互相扶持，结为一体。”
赫尔曼高兴地抱起了她。那个摄像师吃力地捧着照相机，举在胸前。
“笑起来，我的新郎新娘……很好。”
他一连按了几下快门。画面上的他们摆着不同的姿势，不变的是直达眼底的快乐。
那些照片交由赫尔曼亲自洗了出来。
最美好的时光就此被定格在黑白的五寸空间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