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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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谁呢？”
顾硕那话说的太轻，轻得秦言在接过他递来的眼药水的同时忍不住就问了句：“你说，如果我死了，该刻什么墓志铭？”
顾硕抿了抿唇，轻眯起桃花眼单手支着膝盖边起身边说：“秦言，爱情免疫体。”他说完这句话顿了很久甚至开始迈步走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坐好了。
可就在秦言以为他说完了的时候，顾硕又开口道：“你以为你的付出在她那里都得到了回报，看起来也的确是那个样子的，但是那只是假象而已。因为她爱计较，所以算好每一份，你给了多少她就还你多少，但绝对不会多一分一毫。而真的偶尔多出的那些，只是她可怜你而已，因为——她不会爱你，所以可怜你。总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爱免疫。”
秦言咬着下唇想不到反驳的话，因为似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硕说的都是实话，应该说，他说的就是实话。
顾硕接着说：“秦言还活得乱七八糟，却总喜欢说着什么她一个人活的很好之类的世界上最蠢的谎话，非但如此还号称自己是从不说谎的好苗苗，好像不知道那句话本身就是个谎话似乎。她可以算是爷见过最白痴的骗子了，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留言提问。”
秦言听到最后忍不住黑了脸：“你确定这是墓志铭吗？本来就刻不下那么多了，还……留言提问？你怎么不干脆留个手机或者MSN呢？”
顾硕又弯着桃花眼，笑得很是妖孽：“刻不下爷就给你多买两块儿碑，再不行就把东区那塔买下来，那塔你知道不？……爷长这么帅，留了手机还得了，岂不是要整天忍受女人的骚扰？留言的话可以统一处理，后来者也可以看到之前的问题就不会重复提问啦。”
比起顾硕倏地一脸痞子笑的开着玩笑的惊人转变速度和看似正儿八经儿的规划“留言”问题，让秦言更觉得好笑的是人人都盯着安南市墓园东区那个塔，那儿的风水一定很好。但比起她扑哧一声面上笑了出来的，她更想看个催泪大片哭一哭。这种纠结的情绪让秦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贱人还真就是矫情。
“爷饿了。”
那男人跟只慵懒的家猫一样闲闲的窝在沙发里，橘色的沙发轻陷下去。那同样是她母亲的杰作，一把年纪生了俩闺女了还是喜欢暖色调的东西，说是沙发放在客厅中间一定要用橘黄色这种明快的色调才能给人温暖的感觉。
秦言皱了皱鼻子，她分明知道顾硕是什么意思还是冷不丁高贵冷艳了一把：“哦，然后呢？”
顾硕在一缩长腿整个人趟在了沙发上蹭了两下调到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垫在扶手上歪头支着脑袋，如果不是他笑容带着浓浓的痞子气，再如果不是秦言认识他太久的话，她一定觉得这少年是个美好的病弱受。偏偏，顾硕既不病弱，也不受。他撅着嘴说：“爷饿了，当然是要吃饭啦，你傻啊。”
秦言觉得一定是自己刚才不够高贵冷艳，她刚才那声“哦”就是在说你饿了关我什么事啊。于是她又十分认真的“哦”了一遍：“哦，所以呢？”
顾硕倒是很习惯的样子，咧嘴笑了笑：“所以快点给爷去煮饭吧。”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秦言斜睨着沙发上一派悠然自得完全没有客人模样的顾硕，一字一句的说：“没有米。”
顾硕听了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那就，走，去买米。”
秦言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顾硕这都是什么情况，她只知道重逢以来他们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逛超市。好像那天在欢喜巷无意之间又做了一回他的救命恩人之后，那家伙就阴魂不散了。就算是报恩的话？……你见过哪个报恩的拉着恩人充当煮饭婆，这就算了，还是义务劳动，这义务劳动让恩人的心情理所当然的变得很不美丽了。
要说欢喜巷那天的事儿吧，更是诡异。先不说秦言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还真没报警默默就把他给救了。按理说光看那伤势吧，那人绝对是被他追着的，被他追着的多半就是嫌疑犯了，那嫌疑犯不是情急之下打偏了，就是没想真杀他想脱身逃走，要么枪法好要么枪法烂这些都是废话了。要数最诡异的该是顾硕醒过来之后类似吃飞醋的炸毛行为——他怎么可能吃飞醋？
再想到他说的那句不要报警吧，还真教秦言不自觉往警队里可能有什么烂柿子那茬儿想。而他之后莫名其妙的接到那个说不是什么棘手的案子的案子，要不就是跟之前那个嫌疑犯有关，要不就是有人估计塞些无关紧要的案子给他分散他的注意力。
秦言记得，当初顾硕逮那个毒枭的时候也说不是什么棘手的案子，总之凡事到了他那儿就都不棘手了，也因此她就在心里狠狠的阴谋论了一把。而后现在看他这么闲的样子，秦言觉得更是困惑。有两种可能，分别如下。一，就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但是这家伙很嚣张的摊手翘班了。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把两起案子都解决了。
秦言认识顾硕之后，阴谋论什么的倒是越来越信手拈来了。相比较之下她觉得，顾硕更像是情况一，她深刻的觉得自己作为纳税人更加心寒了。
本着积极提出假设积极求证的想法，秦言问顾硕：“所以，顾先生现在是在翘班吗？”
顾硕推着购物车，撅了撅嘴很快扯了抹骚包的痞子笑：“休假，年假。”
秦言习惯性路过一堆泡面的时候伸手抓了一袋下来，又追问道：“之前的案子解决了吗？”
“没有。”顾硕回答的底气十足，他依旧是笑眯眯的伸手在半路拦下了那袋泡面塞回了货架上，“秦言，你不给爷手贱能死吗？”
“能。”秦言瞟了他一眼，没再继续伸手纠缠，不过因为顾先生翘班的事情她这个纳税人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情不美丽就说：“吃顿泡面能死吗？啊？不就一顿泡面吗？”
顾硕还是堆着笑，毫不客气的把秦言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能。”
秦言哑然，也懒得说话，跟在顾硕后面看着他单手提溜着一袋二十斤重的大米去结账。冷眼旁观之余还忍不住对顾硕这个实际上是资本家出身的人出手奢侈程度嗤之以鼻了一番，就吃两顿饭用得着买一整袋米么？虽然没有更小袋的了……那还不如去餐馆吃饭呢。
秦言想想自己一度穷得恨不得去做变性手术把卫生棉的钱省下来，就更加嗤之以鼻了。悲哀的是她发现就算自己有这个心，也没有做手术的那个钱。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是想要一百三十五度拗断脖子望天淡淡忧伤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连个忧伤的蛋蛋都没有。
事实证明，资本家庭出身的顾检察官儿的确只是想剥削免费的劳动力，所以在回到家秦言佯装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有锅。”的时候，顾硕笑得有些阴暗：“那就去买，走。”
秦言当然知道家里没有电饭锅，应该说连个锅铲都没有，放着又没人用还可能会面对生锈啊坏掉啊之类的种种问题，所以所有炊具就都被她兜着走了。秦言只是没想到顾硕剥削纳税人的心如此坚定，竟然还真的屁颠儿屁颠儿拉着她又跑去超市买了什么锅铲，顺便还兜了一堆蔬菜鲜肉之类的食材。
秦言被推进厨房开始幽怨的准备晚饭时举着锅铲，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会乖乖在这里煮饭。还真是当初养成了某些个陋习，如今改都改不掉了。秦言觉得除此之外，一定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顾硕那家伙连连喊饿的模样太过可怜兮兮，导致自己圣母情怀泛滥为了避免他真的饿死，二是她自己也饿了。
两个人围着饭桌吃饭的时候，秦言还是觉得自己就真的这么煮了顿饭的行为太不符合平时高贵冷艳的公众形象，于是她一顿饭吃下来任顾硕怎么笑说“好吃”秦言都面无表情的低头扒饭。
但终于在顾硕第三次说：“值得表扬，爷改天给你做枚小锦旗，这番茄炒蛋味道真是不错。”秦言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我知道。”
“哈？”顾硕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言说：“我知道味道不错。还有，吃饭的时候给我安静点儿，别在饭桌上闹腾得跟个青春期叛逆少年似的。”
她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说完还有些狗腿的心虚了一下，没想到顾硕还真就安静了。只是她发现他一不开口吧，整个屋子都安静的吓人。
而后由于顾硕自告奋勇的去刷碗的时候完全面无表情，所以秦言自觉的到客房去把被套什么的弄好了等那人就寝，所幸他对房间分配没有异议。秦言第二天凌晨按照惯例起了个大早，她洗漱完之后拽着手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就在顾硕起床前开溜了。
根据国际基本礼仪法，秦言给顾硕留了张纸条，她写完之后出于狗腿的本性甚至没有敢署名，纸条上这样写着：那什么，我先走了，省得您老贱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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