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免疫》别欢

18、Chapter 17

　　顾硕是另有家室的人了。

　　沉默了好一阵，秦言主动错开了话题，聊起了冯雅的近况，也说自己在攒钱计划年后出国旅游的事情。聊着聊着，戴维嚷嚷着高兴要酒喝，几个人都喝了点儿，秦言不怎么能喝也不管是什么酒的就咕嘟咕嘟灌了一堆下去。等到吃吃喝喝得都差不多，天色已经不早了，秦言目送了他们俩坐上出租车回酒店，自己打道回府。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掉了，秦言跺了两下脚它还没有反应的时候终于承认它是又坏掉了没错。等眼睛勉强适应了黑暗之后，秦言才伸手去包里翻钥匙，隔壁的女人今天也没有“工作”，楼道里静得出奇，轻微的脚步声都被静谧的夜给放大了。

　　秦言是不想变得这么神经质的，但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她就是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本来喝的有些脑袋发昏，一下子全清醒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故，她变得异于常人的神经质，甚至有些被害妄想症，走在大街上只要跟她同行超过五分钟的她都可以敏锐的察觉到，然后神经紧绷的往人多的地方钻，但事实上一般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秦言啊秦言，你没那么多价值让人满世界的跟踪你。她缩了缩脖子，想着这次也是她想太多了。找到钥匙开门的手有些微颤，正这么想着打开门要进屋的时候，刚猫身准备钻进屋隔壁就被人一把拽住了。

　　秦言下意识的想反击，但在看清来人是顾硕的同时收回了挥出去的拳头。在楼道里没有任何光线的情况下，顾硕的那件衣服给秦言认人做了很大的贡献。至于为什么收回拳头，却不是因为来人是顾硕，别说她打不过他，就是因为那家伙之前受了伤她也不会真就这么跟他打起来，扯到伤口也不好。

　　最重要的是，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曾经是她的家人。

　　秦言记得当时还在新加坡，一天晚饭过后她收拾碗筷顾硕则是翘着二郎腿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她刷碗的时候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了一个声音，说：“秦言，你猜你头一次见到爷的时候叫爷什么？”顾硕的声音的带着笑意，看起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秦言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面，能忘的都忘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双妖孽的桃花眼。所以她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你这死丫头，竟然喊我‘妈’。”这是唯一的一次，顾硕那家伙没有自称“爷”。

　　妈，是家人来的。虽然顾硕不是妈妈，但也勉强算是家人吧。她当时这样想着，笑了一下。

　　秦言一脚踩下去的时候，顾硕吃痛闷哼了一声，趁着这个空档，她迅速的猫进房间想关门。

　　顾硕这家伙，以前是家人，但毕竟现在不是家人了啊。这次，比起找存在感，秦言更想永远也不要再见到顾硕了。

　　谁教人家都是另外有家室的人了呢。

　　……

　　但秦言关门的动作没有得逞，被顾硕一手撑着门挡住了。两人距离很近，他可以闻到她的一身酒气。

　　头昏脑涨的秦言跟顾硕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最后秦言先放弃。她门口打开了灯，放开门径自走进去，猛吸了口气，在一览无遗的房子里随手抽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顾硕难得的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无比认真的说：“秦言，我们谈一下。”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秦言随手拿起一个马克杯，打开杯盖，灌了口凉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话没说两句，腾的一下，两人头顶的灯就灭了。跳闸了而已，顾硕还紧张了一下，人往秦言那儿凑了两步，秦言习以为常，嫌弃的起身后退，搬了椅子到厨房门口。电闸在那面墙上，她蹭掉鞋子踩在椅子上把电闸拨了回去。很快，中间那盏日光灯又嗞嗞的亮了起来。

　　顾硕皱起了眉头，顿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说：“先搬出去住吧。住在这种地方算什么事儿？”

　　“没钱。”秦言想也不想就这么回答他。

　　“小爷我就勉强能算是个有钱人。”又是这句话。顾硕正襟危坐不到一分钟，又翘起了二郎腿儿，刚那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都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哦。”秦言自顾自开始忙活，拿出那本她正在翻译的小说来噙着笔杆子开始埋头工作，嘴上继续反驳：“大爷你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咱俩什么关系呀？”但她明显是喝多了点，那本英文小说完全看不进去这会儿活活变成了本画满鬼画符的天书。

　　“爷的小秦言觉得咱俩是什么关系？”顾硕嘴角一牵，绕到她身边拨开桌上的杂物跃到了书桌上坐了下来，“咱俩当然是夫妻关系啦。”

　　果然吧，莫城那些个“人干事儿”都是从顾硕身上学来的，这叫什么人干事儿，动不动都往桌子上跳，真是一天不晒运动神经都能憋死。

　　“担当不起，大爷你回家好好跟薛法医过日子吧，咱们这些市井小民高攀不上。赶紧的，早点回家，免得被人看到污了大爷你的好名声。薛小姐可听不得那么刺激的流言。”秦言眯起眼笑着，一遍又一遍提醒顾硕，那儿还有个名叫薛昔昔的法医等着他呢。

　　又是这样。两人说话不出三句，又开始无尽的厮杀了，好像说赢了很了不起似得。

　　“说赢了很开心吗？”顾硕歪头晃着两条大长腿，嘴里的话确实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挤出来的。

　　“对啊，别的赢不了，还不许我说说嘛。”秦言勾了勾嘴角，算是冲他笑了一下，接着低头去看书。

　　顾硕就冲这句话，夺过了她手里的笔，笑嘻嘻道：“莫非，爷的小秦言这又在吃醋了？”

　　秦言无奈的抬头伸手去够他左手手里的原子笔，一面应付：“哪里会啊，我有什么可吃醋的是不是，何况顾大检察官儿的醋那么贵，我们这种吃不起啊，再说……”

　　秦言话没说完，就被人托着后脑勺封口了。

　　他坐在桌子上俯下身，左手握着原子笔背到了身后，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姿势相当奇怪，像一个在教小朋友写作的怪叔叔。那人开始只蜻蜓点水的啄了她一下，见她懵懵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干脆托着后脑勺长驱直入，他尝到了酒精的味道，一吻细腻而绵长。

　　等到他觉得她实在要缺氧窒息了，才放开了那人的唇瓣。

　　“呼吸。”

　　见她懵的两眼发直，顾硕带着得逞的笑意这样提醒她。秦言被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吻砸的七荤八素，听到那人戏谑的声线空白的大脑才一点一点恢复过来，她猛吸了一口氧气起身，怒气冲天的抬脚就朝那个人踹过去。

　　“砰——”顾硕躲的快，敏捷的跳下了桌子，秦言一脚踹空抡到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她暗自吃痛，咬了咬嘴唇，愤愤的转身瞪圆了眼睛死盯着他，也不知怎么一时羞一时恼的好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怒视着那个罪魁祸首。

　　这都是什么情况！秦言简直在心里呐喊。

　　还是顾硕先贱笑着开的口：“小秦言，爷觉得你安静的时候可爱多了。”

　　秦言听完更是气的一阵红一阵白，正想着措辞反击，就被那人一下扛到了肩上。顾硕就是把秦言扛了起来，她的头还是朝下的，血液蹭蹭蹭的往脑袋涌，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刚想挣扎就被人放了下来，正正好好坐到了床沿边。秦言这一下天旋地转的，她觉得自己都快断片了。

　　“疼吗？”顾硕的声音略低哑没有刚才那股调笑劲儿，他蹲在她跟前，低着头，一手握着她右脚脚踝，一手去解她的鞋带替她脱鞋。秦言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着他的话一个不争气蓦地一阵鼻酸。

　　顾硕正要去褪她的白袜子，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撒野，不管踹没踹到就是一通乱踹。所幸他拽着她的脚踝，施加了些力道，秦言也消停了。只是他一抬头，见她眼里噙着泪，一下慌了神。

　　“是不是弄疼了？……”顾硕先松了手起身坐到了她身边，他话里带着歉意。半晌，见秦言都不响，他急了，掰过那人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就见秦言哭得稀里哗啦。

　　她自己越哭越恼，有些生气的自己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力道有些重，搓得脸都有些红了。哭什么哭，秦言你哭什么哭。她一边这样骂自己，一边又哭的更凶了。每次都是这样，她简直要怀疑她是被自己骂哭的了。

　　秦言再抬手，却被顾硕一把抓住手腕制止了。她又瞪着他，正要发作就被人一把带到了怀里。顾硕把她埋在自己肩窝拥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那人总算从全身僵硬慢慢放松了下来，一边含糊不清的嚷嚷一边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了他的白衬衫上。

　　“我不管……反正这衬衫也是我买的……反正我不赔……弄脏了你洗，你洗你洗……你赔你赔你赔……”

　　顾硕心中一悸，把她抱的更紧了些，温言软语耐心的哄她，跟哄小孩似的：“好好好，我来赔，我来洗。”

　　“顾硕是个神经病！……顾硕是个神经病！……”
　　“嗯嗯嗯，我是神经病，神经病。”
　　“你怎么……怎么不自称爷了呀？……啊？……怎么不……”
　　“好好好，爷是个神经病，神经病，好不好？”
　　“谁……谁准你又自称爷了的？……”
　　“……”

　　顾硕哭笑不得的顺了顺她的头发。秦言哭了一会儿有了力气，又开始拳打脚踢，踢累了再哭儿，顾硕也不去制止她了，就把她圈在怀里任她折腾。等他确定她大概没力气再折腾了，顾硕才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说：“搬出来吧，乖。”

　　她没有应声，他全当她默认了，揉了揉她半长不短的头发，眼里满满的心疼之意都快溢出来了，最后只说：“爷的小媳妇儿哭起来怎么这么难看呀？太丑了，下次别哭了。”

　　她哭得脑袋发胀，下意识的反驳他：“你才丑呢！……你才丑！……”

　　顾硕见她没有反驳那声小媳妇儿反而应了，便笑了笑顺着她说：“对对对，爷的小秦言最漂亮了，不丑不丑，爷自己长的丑嫉妒的。”

　　秦言只顾反驳他：“不对，你也不丑！……莫城才是丑八怪！他这个丑八怪！”

　　“丑八怪是不是欺负你来着？跟爷说，爷明儿就替你雪耻。”

　　“对！丑八怪！”

作者有话说

　　谢谢傻年姑娘>_<。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