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牧有H的小zou

6、第六章 第一占

　　冲田总司并不急着带斋藤一走，料定这一时半会的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就打准看看这小孩准备干什么。小孩倒是挺有意思，自己屋子被捅了那么大个口子，看到自己不慌不张的，先是一盆子砸过来，又要给自己包扎，反应敏捷，再加上被簇拥和下命令时那副冷静的模样，还真不像是这么个年纪的人。

　　这会还带着自己这么个陌生人到处乱走，不知道是真的呆还是心思重。

　　黑暗中是斋藤一摆弄小物件的细碎声响，冲田总司不动也不吭声，就细细听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等对方先开口，哪怕问自己点什么，好奇些什么。

　　没想到对方就是不说话，一门心思弄着自己手中的家伙。四周黑灯瞎火的也不担心看不见，摸索着一步步退走。

　　听声音，斋藤一似是绕着屋内划了个圈，然后原地摆摆手坐了下来。

　　沉寂太久，这会儿轮到冲田总司忍不住，好奇问：“你这是干嘛呢？”

　　“别动。”斋藤一小声制止，有一阵衣裳摩挲的声响，“你的剑能否借我一用？”

　　冲田站在门口，身形没动，犹豫片刻还是把剑扔了过去。

　　对方接过剑后，冲田清楚的听到剑被拔出剑鞘，然后缓缓划破肌肤。有血液聚集流下的微微声动。“你……”冲田暗自心惊，什么情况？

　　“别动！”语气略带激动，喘息渐急，斋藤一有些痛苦出声，“帮我守着门，谁都不要让进来。”

　　“……”那人的喘气声在耳旁不断加大音量，冲田觉得忒恐怖了，这人不会特地把自己带到小黑屋里听他自残的吧，好可怕！

　　叮，像一声水滴滴落湖面的声响，地面忽然亮起暗光，星星点点的光亮不断在地面闪烁反射在冲田总司的脸上，眼睛里。这情景，就像是把整个星空都倒映在了澄澈平静的湖面，冲田总司依稀记得自己见过这样的星空，那是在漆黑一片的山林中，冲田躺在树上休息，抬眼便是满天繁星，星河在中央划开一条大道，如梦如幻。那是冲田总司第一次看到那么美的繁星，在天空；这是第二次，在地面。

　　即便在南国最明朗的时候，星空也不会这么整齐的倒映在湖面里，更何况在这个封闭的密室中。

　　冲田总司从幻影中回过神来，往斋藤一那头看。只见那小孩衣襟半敞，鲜红的血液不断从胸口滴落，放在地上的石头早被血滴浸湿，星光映衬下的斋藤一面色苍白。

　　但那小孩并不痛苦，面色严肃的盯着地面上的每一颗星点，嘴唇微启，似在喃喃窃语，计算些什么。

　　冲田没有开口打扰，终于明白对方这是在干什么。

　　那是冲田总司第一次看占星师占星，内心的震撼远比想象中要大。

　　冲田总司谨慎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那小孩突然就给倒下了。

　　幸好，紧张的气氛只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地面的光亮很快便暗了下去。冲田及时跑过去接住了因体力不支而倒下的斋藤一。

　　“喂！”冲田突然就着急了，“喂没事吧？”大爷我走那么远过来不是看你自杀的啊！

　　斋藤一从心如刀绞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就急急忙忙的想往外走。衣襟半敞，胸口的血液还在不住往下滴，斋藤一却不管不顾的拨开冲田朝前走。神志不清一般不停的呢喃，“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四周漆黑一片，一时间搞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要往哪走。

　　冲田提起脚下的剑，连忙捞过人，不管什么来不来的及的，这人现在无论无何哪都不能去。外面那么凉，至少要把伤口处理一下，衣服穿好。

　　偏偏斋藤一魔怔似得不停挣吧，挣得冲田阻止都吃力，一个不耐烦直接在斋藤一颈上用力一压，彻底卸了对方的气力。

　　避免碰到伤口，抱着人就出了门，直接到了刚才包扎的那个屋子。

　　冲田总司习惯了，伤口处理起来也快，从那边屋子到这头包扎好，不过用了又半盏茶的功夫。小孩可真狠，这道伤划得可深了，差一点给剖到骨头上。血一时半会也止不上，冲田只得给这小孩包了一层又一层的软布，再给他裹紧了衣服。

　　这会斋藤一也终于冷静了，手指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疼得，抖得厉害。冲田总司离得很近，定定的看着斋藤一那双失神的眼睛，难得正经而认真对上眼，“告诉我什么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帮你！”冲田说得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斋藤一也不自觉的聚焦对上这个陌生人的眼睛。

　　“是暴风雪。六个时辰后暴风雪就要来了。这次比十三年前的还要严重，我算出来了，这次的暴风雪会毁了这里的一切，北国要亡了。”斋藤一声音冰冷的说出每一个字。

　　这么严重！冲田愣神片刻，忽的挑眉一笑，转身坐上旁边的椅子，一脚搭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桌沿，“你有办法的对吧。少星师。”

　　斋藤一瞥开眼神不去看冲田总司，被对方猜对了，确实有办法，而且要快。

　　“什么办法说说吧，不然来不及了吧。”冲田悠闲的翘着腿。

　　是啊，来不及了，暴风雪一旦挂起来，几月不止，就算所有的人及时躲到地道，到时也会因为粮食不足活活饿死，很有可能还没饿死，地道就被沉积的厚雪压塌了。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从小生活，常年居住的地方。带着所有的北国人大迁移。

　　其实迁移的地方斋藤一都算好了，但是始终不相信这样处理是否妥当，这是斋藤一第一次占星，第一次用自己的血液启开了隔雾占星之法。

　　祖父生前再三强调，永远不要离开北国，现下斋藤一不但要离开，还要带着所有人一起。

　　没想到，成年后的第一个决定就如此重大。没人可以询问，身边唯一站着的人还是个来自南国的陌生人。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他看着他，让他告诉他发生何事，他目光坚定说，他帮他。他是一个时辰前破塔而入的陌生人，他是一名剑士，他来自南国。

　　斋藤一瞬间似有所悟，神情慢慢淡然，恢复到以往的沉着冷静，转眼看着冲田总司询问：“你帮我？”

　　冲田点头，“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么就劳烦带路了。”

　　“嗯？”

　　“我同你去南国。”斋藤一起身，对着冲田淡道：“带着所有的北国人一起。”

　　“！！！”冲田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他出来是要带一些人回去的，这下还真是带了一大帮子的人回去了。

　　斋藤一下令，所有人搜集好物资，拿好随身行李，一个时辰后地道口集合。集体迁移去南国。

　　百年后，北国人重回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