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牧有H的小zou

25、第二十五章 鬼之族

　　斋藤一一直沉沦在黑暗之中，梦魇不断。反反复复都是老汉和女子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模样，老人们在雪地里昏阙，北国的民众一个个倒下了，无力再爬起，直至呼吸全无。斋藤一伸手想抓，却一个都没能抓住。最后斋藤一手染鲜血，站在血泊中，冲田总司朝他咧嘴一笑，忽的神色痛苦，嘴角流血，被人一剑穿心，倒地不起。斋藤一没来得及阻止，甚至都没看清出剑的人是谁，连喊都喊不出来，心若刀绞，痛苦不堪。

　　斋藤一是自惊恐中突然清醒的，努力平复着呼吸，斋藤一额角满是汗珠，脑中乱糟糟的一团，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终于平复下来，斋藤一才发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周围环境陌生，而他正躺在室内的一张床上。四周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像是有人长住。斋藤一眼睛扫过房内的一切，迷茫地仔细打量，完全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的这个地方，又没人可问的人，斋藤一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下床，却感觉到脖颈一疼，迅速瘫软，头脑昏胀，浑身使不上力气。

　　大门推开，有人缓缓走进。斋藤一抬头一看，想起了来人是谁。

　　“你醒了。”天雾一脸淡然的走进屋内，顺便端了茶水过来。他将茶杯放在床头，细看了一番斋藤一的状况，确认无大碍之后才开口道：“你已经睡了五天了，喝点水吧。”说罢，斟过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斋藤一这会才回想起来自己意识模糊之前的情形。那时他与冲田并肩而立，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眼神坚定而决绝，但风间和天雾的身影突然闪至眼前，随即再无知觉。

　　“冲田总司呢？”斋藤一此刻脑海里就余下这一个疑问。

　　“他是生是死，你算一算不就知道了？”风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面带不屑的说道。

　　斋藤一瞬间脸色煞白。他算不出冲田的动向，以冲田当时的状态，即便是这两个人不杀他，他一个人也很难活得下去，又加上五天过去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斋藤一越想越不安，掀开被子便欲下床，却被天雾一把按住，“你五天未进食，身体刚恢复，不能马上下床。”

　　斋藤一全身发软，根本抵不过天雾，可还是坚持着下床，面色严肃眼神冰冷看得天雾也是一愣，“让我下去。”

　　天雾收回手，看着斋藤一从床上挪下来，全凭意志支配行动。

　　其实斋藤一既没有中毒也没有受很重的伤，寻常来说包扎好表面的伤口，再好好休息个一两天就能恢复精神状态。但斋藤一不一样，从北国一路过来就没好好休息过，精神高度集中绷紧，再加上一路上一面占星一面战斗，对精神上的消耗更大，所以一昏迷就是五天。可体力和脑力双向受损的身体又岂是睡满五天能补得回来的。

　　斋藤一全身细小的伤口都包裹上绷带，动起来还是会撕疼，即便是痛苦，天雾看到他那一副坚持的模样，还是没法开口阻止。

　　风间在一旁抱臂旁观，冷言道：“弱小的占星师，你以为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能离开这里？”

　　斋藤一眼色转冷，看向风间。

　　“这里是烈国的边境，你想走，他们也未必会放你走。更何况，你的身体尚未恢复，走不走得动都是回事。我看你还是乖乖在这养伤。”风间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弱小的人类，只会连累别人。”

　　风间的身影消失得很快，房间只剩下了斋藤一和天雾两人。

　　斋藤一被风间一番话说得动作一滞，眼神闪烁，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淡漠得让人看不出丝毫变化。

　　那一天，斋藤一始终没能挪出房门，刚走到门口，就已满头大汗，随即眼前一黑，又不省人事。前些时日频繁的占星对精神的消耗实在太大。

　　斋藤一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斋藤一也不再坚持离开，毕竟莽撞的行动只会给别人带来更多的麻烦，如今之计也唯有先弄清楚周围的情况，等到身体恢复再做打算。

　　斋藤一不只一次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冲田的生死，每次都被对方推回到自己身上。

　　斋藤一算不出来，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可细思过后，他发现自己别无他法，他需要先安顿好北国的民众，无论是通过赤国还是烈国。他需要活着才能知晓更多，包括冲田的身份，风间的身份，还有现在赤国和烈国的关系。既然下定决心将北国迁徙过来，他也有责任为他们创造一个更加舒适安稳的生活环境，决不能让波及到无辜的民众。

　　斋藤一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作用，也能够很快分析出其中的利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感情上的依赖让斋藤一一度难以振作，失去亲近之人的滋味许久都未尝过了，没想到这次竟会如此痛苦。

　　斋藤一吃不下也睡不着，不关心周围的一切，也不想说话，甚至连风间和天雾的身份都不想问，只是坐在房间里，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内，独自一人。

　　一日午后，斋藤一难得的走到后山，接受阳光的洗礼。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住在山上，这里丛林环绕，温度适宜，风景雅致，无人打扰，根本不像风间所说为烈国边境，有人将他们团团包围看守住。

　　不自觉的被丛林的小鸟吸引着往前走了许久，忽的小鸟降落下来停在一人手上，精致可人的小头对着那人晃来晃去，甚是招人。

　　“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逃避现实，在那个房间里待到老死呢。”那人逗着手中的小鸟，却是对着斋藤一开口。

　　“风间？”斋藤一被漏进树林的阳光晃了眼，眯眼看着不远处的人。

　　“风间千景。你该记住鬼族族长的名字。”风间放了小鸟，朝着斋藤一走来。

　　“风间千景？鬼族？你究竟是什么人？”风间融在光线里的笑意带着某种隐匿的神秘，斋藤一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