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牧有H的小zou

11、第十一章 擒猛虎

　　北风带着刺骨的寒冷贯入洞内，洞口橙黄的火焰被风拨弄得明灭不定，在众人的脸上印出一道恍惚的亮光。

　　洞内的人和洞外的雪狐就这般僵持着，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动静。夜幕已至，洞外可视范围越来越小，妇人们都提着心躲在深处，生怕雪狐真的冲上来，男人们出了事情。

　　忽的，雪狐们似被洞内人的气势所震慑，默契的向后退走，退过没两步，又齐齐转身，短小的四肢在雪地上迅速撒开，抬腿就跑。

　　雪狐还未跑远，洞内的妇人们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小东西还是怕人的。可没想到这放心还没过多久，前方的壮汉大喊道：“小畜生，往哪跑。老子的晚餐，快追！”尾音还在洞内回荡，人却循着雪狐的足迹方向跑远了。后面的人听到吆喝也跟着跑了起来。

　　一声“不要追”还没说出口，前方第一个冲出的人影已经消失在昏暗的黑幕中。斋藤一大惊，本以为事情就这般结束了，没想到还会出这一遭，反应的时间只来得及抓住眼前的一两个人。可来不及了，长期的饥饿和寒冷把众人的忍耐压制到了极限，如今看得食物在前，又对自己如此惧怕，正是捕猎的好时机，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根本没料到前方会遇到的危险。

　　临场经验太少，脑袋再怎么转得快也快不过冲田总司下意识的反应。

　　斋藤一捂了胸口撕裂滚烫的伤口，抹开额角一颗汗珠，也准备追上去挡人，却被冲田总司一把按住，低声道：“你在这等着，哪都不要去。”再怎么危险这人决不能出状况。

　　“可……”

　　斋藤一还没来得及说完，又被冲田总司给阻断了话，“不要急，我去追他们。”冲田总司神情严肃，眼神沉静而又闪着光亮。

　　知道这时候自己的行动远不及冲田总司，斋藤一也没再坚持，把信任都交给了眼前的人。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正欲离开的冲田，递上自己一直抱在怀中之物，“剑。”

　　冲田转过头，看了眼小孩，又看了眼剑，嘴角翘起一个亮眼的弧度，“留给你防身。”语毕，风一般消失在斋藤一眼前。

　　冲田刚走，斋藤一便架起剑，整个身子都堵在了洞口，阻止更多的人往外冲，洞内的秩序早已乱成一团，这个时候再大的嗓门也不顶用，斋藤一一言不发，索性启动星阵，星阵的光芒蔓延到洞内的各个角落，众人被占星师这一下给唤回了神，渐渐安静下来，看着洞口脸色惨白的少星师。

　　那头冲田总司冲得很快，很快便喝住了跟着跑出的那批人，厉声把人给喝了回去，男人们都跑出去了，留下一洞子的妇孺小孩们，谁来保护？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虽说这里是无人区，生物甚少，但荒郊野外，保不准会发生什么意外，行动怎能如此鲁莽。

　　更何况那群雪狐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进攻又迅速的逃离，这一点实在蹊跷。冲田总司一面跑一面仔细推敲着，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身后一声地动山摇的咆哮绊住了冲田总司的步子。

　　急停的脚步在堆积的厚雪中砸出一个深坑。这回连冲田总司都被狂猛的嘶吼声震住了。

　　异乎雪狐入猫叫般细弱的呜咽声，这声咆哮来自真正凶猛恐怖的大野兽。

　　不消多时，洞口方向又是一阵大动静，整个山峰都跟着摇晃着，伴随着撼天动地的吼声，是妇孺小孩们惊恐害怕的尖叫声。

　　怎么可能！那小孩还在里头！

　　此时冲田总司眼前晃得全是那小孩惨白的脸色和坚定的目光，这种时候小孩肯定第一时间就堵在了洞口，他会觉得那是他的责任。

　　分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冲田总司瞬间便红了眼，也不转身回跑，速度太慢了。

　　影子只在黑暗中留下一道虚幻的痕迹，雪地里有新鲜的脚印留下，却看不见此处何时有人经过。

　　洞口，凶暴的老虎惧畏熊熊燃烧的火光，来回踱着步子，呲出尖锐的獠牙对着洞内嘶吼着，一时间也不敢扑进去。

　　洞内不断回响着刺耳的吼声，扩大声响，细碎的石子受不住强烈的振动，摇晃着滚落下来。小孩们缩在洞内深处全身发着抖，大喊着哭着出来，妇人们抱着小孩，细声呜咽着，不敢动弹。

　　斋藤一拦下了所有的人，只身一人站在火堆后，静静的对抗着耽耽虎视，淡定得如同北国静谧飘落的冰雪。剑已出鞘，锋芒毕露。

　　僵持时间很短，就在猛虎的第一次扑出被斋藤一一剑扫回，方才跑出的人已经回转过来。

　　老虎听声，猛然转身，变换目标，朝着那头跑去。斋藤一暗道不妙，赶忙越过火堆冲出洞口。

　　“小心别过来！”

　　“你退回去！”

　　前后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猛虎跑定的一瞬，众人瞪大了眼睛看到半空中有人轻轻落下。

　　斋藤一在冲田总司落地之时，用力将剑抛了过去。

　　冲田接过剑，转眼已至猛虎身前，剑抵在其额间。

　　壮汉们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躲在丛林后，不敢贸然跑出来。洞内的人，张着嘴看着洞外的动静，连喊叫和哭泣都忘了。

　　两人一虎，生死一线，太过惊心动魄。

　　难怪一堆雪狐跑得如此之快，原来还有更加凶猛的在后头。冲田终于明白过来方才怪异的情形是怎么回事，现下看得小孩没事，也松了口气。

　　猛虎身形巨大，脚步所落之处都在雪地里留下一个深印的大坑，凶狠的獠牙敞露着，随时可以将猎物撕扯干净。吼声在喉间低鸣，猛虎半俯着身，怒视着眼前执剑之人，等待致命的一瞬间。

　　冲田总司一动不动警惕注视着猛虎犀利的目光，微微挪动两步，抽空抬起头对小孩瞥瞥头道：“你先进去。”

　　斋藤一没来得及答应，被猛虎抓住了冲田这一瞬的破绽，身形一动，猛的朝冲田扑去。冲田扭转剑锋对着老虎腹部划开一剑，随即就势滚倒在地，避开猛虎压制过来的巨大身形。

　　虎腹与冲田扬起的发丝擦边而过，在黑暗中的影子混作一团。

　　猛虎身形未定又是一阵反扑，速度之快出乎冲田预料。血盆大口直冲眼前，冲田一个回旋转身索性避开了这一击。

　　猛虎扑空落地，狠命甩了甩头。意识到这个猎物不好对付，挨地的第一瞬间就把另一头的斋藤一作为了新的目标。

　　猛虎这一扑落出一丈远的距离，与冲田总司隔绝开来，正好停在斋藤一身前。冲田总司来不及跑过去，全身上下如同火烧一般，怒气腾身。

　　让你先进去，为什么不听话！！！

　　斋藤一闭着眼睛，将猛虎的吼声，冲田的喊声，洞内人的尖叫声全部隔绝开来，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只余呼啸风声在耳边流动。

　　他手里仅持一把剑鞘。

　　猛虎的行动若闪电一般，
　　再次张开大嘴，正对斋藤一的脖颈，企图致命一击。

　　庞大的身躯改变着风的方向，连风声也变得异常动荡。

　　斋藤一只觉一股热气朝着自己越逼越近，原来滚烫的身体还能这般敏锐。周围的动静越来越慢，斋藤一甚至可以清楚感觉到四周的一举一动。猛虎已经扑到眼前，远处的冲田总司还在拼命的往这边赶来。

　　看样子，是赶不上了！

　　就在血盆大口与自己只隔了一尺之距时，斋藤一身子一错，抬起左手，将剑鞘横在猛虎上下獠牙之间，卡进牙根，猛的前冲，用尽所有力气，架着猛虎的牙根，几近将其掀翻在地。

　　所有人都惊讶得瞪着眼张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没想打近乎柔弱的少星师居然能够差点把这么凶猛的老虎给掀翻在地。

　　唯一没有露出这个神情的是冲田总司，冲田没有时间愣神，跑上前去正欲将其一剑毙命。却被一旁的斋藤一伸手拦住了。

　　猛虎牙根里卡着剑鞘，一时之间牙关开合不得，腹部被方才的那一剑所伤，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融化了一路的雪。痛苦和愤怒的嘶吼自喉间爆出，企欲准备再一度的进攻。

　　冲田知小孩是于心不忍，没办法，只有选个吃力不讨好的方法，用剑柄重击，把生猛的老虎先给打晕了。

　　凶猛的野兽不敌重击，终是气息奄奄的乖乖闭上了眼。

　　斋藤一蹲下身去，就俯在老虎身前，静静的看着这个猛兽，慢慢探出手指，拂过温热柔软的虎毛，面色柔和，嘴角竟露出一丝浅笑。这是斋藤一第一次摸动物。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所以皆可用星辰占卜命运。此物虽凶猛，昏迷之后却很乖得不像话。

　　冲田刚才被小孩擅自的行动激得又气又急的，还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孩，可现下看到小孩这般模样，气什么的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种凶残的动物，留他作什么？”冲田也蹲下身来，抓着虎头一顿揉。你丫的差点吃了我。

　　“是我们闯入了它的地界，乱了它的生活。它只是为了生存，没有致死的过失。”斋藤一说得认真。

　　“还没有过失呢，这么暴力，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物了。”冲田嘲讽着，继续猛柔。

　　斋藤一一把豁开冲田的手，回道：“天地万物自有各自的命运，你不该破了它。”

　　呦，这小孩明显意有所指啊。冲田总司蹲在原地眯着眼端详了小孩片刻，随后冷哼一声，起身唤来躲在丛林里不敢出来的壮汉们，这老虎一时半刻也醒不来，把它扛远咯，否则吓着孩子们，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

　　老虎是真的重啊，那么大的体形不是白长的。动用了五六个壮汉才扛动。

　　冲田见小孩眉头紧皱以为是方才用力过猛牵了伤口不大舒服，就让小孩再洞里休息。不想小孩根本不听，硬是要跟过去，说是怕冲田不守约定，一会还是把老虎给杀了。

　　冲田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也好。还是把小孩留在身边比较放心。

　　壮汉们往山林里扛了一阵，在平整的白雪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忽的，有壮汉发现前方的不对劲，雪地里凌乱的排布着一些动物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是不久前踩下的。

　　冲田喊停了众人，自己先走过去查探。冲田走过那些脚印，没察觉情况，然后走得更深了些。

　　没想到，沿路的雪地上竟布满了一地的血印。冲田抬头朝前看。四周尽是雪狐的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

　　冲田走上去查看伤口，都是在脖颈处咬下伤口，一击毙命的。

　　想来应该是背后那只老虎做得好事。否则又怎会引得雪狐群如此惧怕。

　　这下还看那小孩护着那种动物。冲田转身忿忿的想着。

　　这时斋藤一也走了过去，不远处一只小雪狐奄奄一息的颤动身体，还留有一□□气。

　　冲田看着小孩过去探查那只雪狐，竟然想抱起那只雪狐，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孩一下子也栽倒了。

　　“喂！”冲田心下一惊，赶忙跑了过去，“喂，你没事吧？醒醒啊。”

　　不碰还好，这一碰就察觉到小孩的身体滚烫一片。

　　斋藤一脸色泛着不平常的红，呼吸急促，终于抵抗不住，意识陷入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