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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稷下学宫(涉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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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会哭”少年话落后,文姜意识也随之回到了华贵的现实却依旧是朦胧之中昏昏沉沉隐约之中她感到有人在触碰她额头,指尖冰凉却隐隐有着一丝温暖。温暖转瞬即逝。脚步声渐行渐远.......文姜双眼才缓慢睁开空空的望着壁画中的银狐雪白圣洁,突然感到自己的脑子空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抱着什么东西让自己重回温暖。刚才的梦太长了又太冷了。缓慢的起身走在屏纱帐后,一股汀兰的幽香那么淡,怕是连文姜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味道从最初相见就悄然进入了她记忆最深的地方那么深,那么久。
“谁来过”文姜问道。
“公主,太子说不要向您提起”侍女巧妙地回答。
“下去吧,明天会很累的”文姜温和的说。
“诺”空了的宫殿里,弥漫着深谷幽兰的气息莫名的驱走了文姜此时所有不干与失落。
“ 乐德、乐语、乐舞为什么我只能学六代乐舞,我要学周礼”。小文姜初到稷下学宫便对所安排好的事物表达了不满。
“你想学周礼那你说说周礼里讲了什么”齐王狩猎回来看到学宫不禁上学宫去看看爱女。
“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族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文姜的回答简短却字字精准。在场的太傅、学士无不惊叹。
“所说礼之三本,天地代表神权,先祖代表族权,君师代表君权。统治者以天、地、君、亲、师作为礼拜的主要对象,就是根据这个理论。不过同场合,不同身份的人,不但礼仪有别而且极为严格,还从未听说有女子敢对礼乐进行评价的,其实无论评价的对与错其本身就背离了礼的本质”
“谁?”文姜心想如此刚到齐国就已树敌以后.......而且这种场合不顾王的面子出口指责受宠公主来头不小,以后难为起自己在齐国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顺着话音看过去,这般的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公子不就是自己的哥哥吗文姜突然心被抽过似得空了。今日的储儿与往日不尽相同,穿着一身秋色月白暗纹衫,腰间配赤色流纹带,头顶薄玉镂雕水纹冠,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如前世不慎误入人间一般,那份高雅那份傲然仿佛仍属于昨日的天边。
“太子”众位学士一同行礼拜见。
“父王安好”褚儿说。向齐王拜见后目光便落在了文姜身。
“你这样不给妹妹面子吗?”齐王似有不悦的问。
“妹妹,是吗。回父王今日儿臣来就是要送妹妹一份见面礼”轻佻的回答让文姜害怕。
“不必了,哥哥事务繁多不必挂念妹妹,再说父王对我很好。我什么都有”文姜怯懦的回答。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只是一场戏。儿臣还请父王移驾泾和宫,宫人们都准备下了。”说着褚儿跪下请示齐王,好似不容回绝。
“好,去看看你准备了些什么。文姜你也去看看,明给你换成周礼在学明日之课今日就去玩玩”禧公颇有兴致文姜也不好拒绝。
泾和宫里从未如此热闹。红绸绿丈,清风暖阳的宫殿在文姜看来是故意的伪装她隐隐觉得空中泛着阴谋的味道。剧已过半禧公兴致正浓而文姜却越发不安。
“这,这是什么?”文姜问道。
“妹妹以前供你我欣赏的只有祭拜鬼神的傩。近日我从民间看到有人以真面目演上古之传说我就把他学来呈给妹妹,这剧可好?”褚儿带有笑意的回答着。
“上古,寡人未曾听过上古问有这样的故事,假扮公主祸乱朝政。褚儿你故事虽好可未免太过荒谬。”禧公饶有兴趣的说道。
“故事本就荒谬,不过也未必未曾发生过。世上事物本就是变化莫测,对吗?”目光直指文姜。
“妹妹,你说这剧结果如何?”褚儿问道。
“结果,哥哥编的结果自然只有哥哥知道。不过这只是剧而且是被哥哥操控的,结局自然注定。可现实如哥哥说的变幻无常,结局自然也未可知。”文姜答道。
“好,不过,也许现实的结果如果出现只怕妹妹接受不了,到时妹妹就会相对喜欢剧中人物简单的死。”褚儿冷淡至极的说。
“王,尹莫将军到说有要事想并报。”
“让他进来”齐王道。传话来的宫人上匆匆离去。文姜的不安已到了极点,她知道也许今晚的自己的故事将比剧中的结局更惨。
“王”尹莫叩拜后得到王的默许在王的耳边低语。
显然齐王脸色大变,王手中的茶水泛着的涟漪如此不同。从温和变得剧烈。“文姜,你与父王失散时的情景你可曾记得?”
“我,我记得”文姜欲说却不知如何回答。
“当年真险你像男子一样挡在父王前面,那一箭若不是你挡着齐国怎会有今天。凡是因果轮回苦痛过后必然是今日的荣宠,荣宠过后苦痛的到来也是必然,宣姜不就是.....”褚儿看似追忆过往的闲聊却巧妙化解了文姜的尴尬。
“宣姜,的确.....”齐王的心最痛的地方被褚儿轻易地撕开。对于文姜不只是禧公唯一的女儿而是对过往已逝事物的补偿。
“王,王室血统不容混淆末将恳请公主验伤,一堵天下悠悠之口。”尹莫的话语冷酷不容回绝。
“验身,本宫现在是齐大长公主,可你是什么,凭什么命令本宫.....父王,你不信我吗?我是在孤江边守了4年江畔的文姜,我病了是4年肺痨刚好的文姜啊。你若不信我那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我不如去陪母后去陪姐姐我.....”文姜若水的眼睛流着泪水是三分的不解、三分的愤恨、三分的不满还有一丝丝的惶恐。
“就这样了吗?还是验身吧。要是怕就.......”妖娆的齐王后话语妩媚且狠辣。
“好,文姜坚毅的站了起来看着不语的禧公。手轻解腰带衣衫下落过半灯光下背部的伤疤如晚星一般若隐若现,却又让人清晰可见。“可以了嘛,母妃,将军....父王”父王两字异常的重。
禧公略带僵硬的脸。愣住了片刻马上恢复了王者风范“尹莫,你的将军当了很久了,歇歇吧”齐王看似随口的一句足以让百官咋舌。统帅千军15年的大将军就这么轻易地换掉了。
“王,臣是为保齐国永驻啊。末将愿以虎符为注,文姜公主已故。莫将带来为公主诊过脉的胡平,和公主从小的玩伴夏盈。他们会告诉您公主的真假。”尹莫言之凿凿的话语让禧公动摇。
沉默过后“传”禧公同意了。大殿上的不起眼的少女和郎中现在却成了文姜的催命符。
“如实说,王就在你们面前”尹莫说。只见二人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全身抖动。
“回将军的话,老夫确曾给公主诊脉,当时公主脉搏如丝缕断断续续。已然不行。”禧公手中的爵骤然落地。愤怒不言而喻。
“但,老夫后以千年的人参为公主调养。加之公主洪福齐天不久便痊愈了。”郎中答道。
“你胡说,你之前不是说公主不可能活吗?”尹莫激动的说。
“公主只是病重未必不可医治,你身为臣子诅咒主子以下犯上,怕是不仅是虎符要丢,你的脑子也不要了吧”褚儿不屑地说道。
“末将.......厦盈你去看那是你服侍了7年的公主吗,王的面前若有半句谎话你的小命就没了”尹莫有点恼羞成怒了。
“奴婢不敢,奴婢自小服侍公主。王您眼前的就是您最为真爱的文姜公主啊。公主眉额间的红梅印奴婢是不敢忘的”厦盈话语坚定让文姜都大为震惊。
“你还想说什么吗?别以为寡人什么都不知道。你身为王后的兄长齐国的大将军却因为王后的妒忌而对一个小姑娘如此逼迫,你不配作齐国的将军。回家吧,寡人在临淄不想看到你。
“王,哥哥也是为了往事血统的纯正啊”齐后求情道。
“你,啊 就在自己宫呆着没事就不用出来了,就这样吧,你若再说,寡人就杀了他。”禧公的话决定不得更改。
剧目结束剧中的公主出乎文姜意料平安的离开了,而现实中的文姜也是平安无恙。剧目结束歌舞开始,只是在场人又还有谁有心去欣赏呢?
今夜的稷下学宫真美,文姜独自坐在兰亭里赏这明月,她不知今天的事是天在帮她、还是他在帮她。她只知今天她平安的活着。而且禧公的心已然倾向于自己了。这就够了。乱世中的飘渺的浮尘总是身不由己,何况自己连浮尘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