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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稷下学宫 (归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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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没有归期,漫漫无止境。
“咳、咳姐我好冷” 弟弟无力的说。
“阿星别睡,你等姐姐郎中马上就来,你再等等”从那晚离开后发生的正如那女人嘲讽的一样我的回去似乎早已注定,我当掉了银制的匕首可杯水车薪,自我们离开借住的民宅后我们便住在荒野的破庙里这样的凄清并不可怕,可怕的我唯一的亲人似乎又要因我而离去。
“不要、不可以”我望着天空微弱的星光大喊着、我边跑边告诉我自己快到了。可惜最后我错了,我忘了没有钱,到了也是无用的。
“求您了,救救我弟弟吧。他快不行了。求您了、求.......我会记您一辈子的求您.....。救救她”或许是太急了我的眼前昏暗了,再醒过来已是大雨滂沱。雨水将我打醒,我跪着、无力的敲着这扇看似很近的木门。
“求您了,救救咳.....咳.....救救他”我无望的敲着这扇永不为我开启的大门。(如今的我似乎早已没有能拦住我的门了,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世间只有权利才可以打开任何门,甚至是生死之门)
我早已分不清是泪会还是雨水我的眼前是一片迷茫,指尖被木门刮的伤痕累累当红色滴下,我的头似乎清醒了。我不再懦弱的祈求,绕过木屋我走进后院,银色的光辉在我手中丝丝闪烁,后门并没有关这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当我静静进去眼前一幕对我是那么刺眼,背对着我的母亲在安抚着熟睡的婴儿灯光温和、这么温暖似乎与外面的暴风骤雨完全隔离开来。可我却依旧这般的冷。
“你在屋里温暖着你的孩子,你的丈夫却在做着屠夫,这公平么。”我冷冷的说“别动、不要拿你的脖子与这屠狼的匕首相比。”当我将匕首抵在母亲的脖子上时她不会知道此时的我比她更怕。
“去见你丈夫,告诉他带上最好的药材去十二里外溧水边凤凰庙里救人,否则我失去我最爱的人的痛苦必定与他一同分享”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一位母亲说了这样的话。
年轻的母亲虽然害怕但依旧是轻轻拍过孩子后才站起,生怕吵到熟睡的孩子,这样的动作让我的手不禁在颤抖。我用匕首抵着少妇背,就在我们向门走时。我似乎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身体无力的向前倒去而我手中的匕首是没有感情的它不知道它的主人用它只是防身,它知道的怕是只有嗜血。
骤然的血光溅到我冰凉的手上我第一次触碰到人血,我现在依稀记得那血最初是暖的后来变得粘稠再后来散发出的血腥弥漫在小屋每一处角落.......我愣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也不明白那么鲜活温暖的生命为何会终止又为何终止在我手里。我手里的匕首下落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小屋的静止,孩子皱了皱眉依旧在熟睡他不知道这世间最爱他的人刚刚离去如尘埃一般消失在了历史的浪潮。郎中听到屋里的动静推门进来,与我对视的瞬间那份不解与愤怒表露无遗。
“你没有退路、杀了他或是留下陪她”
面具人?“是你,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我知道是他刚才杀死了少妇或许我的阿爸阿妈也死在他手。
“你可以不需要我,但你必须杀了他,你已经杀过一次人了不是吗?你如果想见你的弟弟如果你想知道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就要活着做出这扇门”
说罢面具人出去,屋内徒留我与发疯的郎中,我知道我是弱的可我一定要活着走出去。目光一沉我看见了脖子上阿爸留给我的用头狼骨做的小骨笛,是啊狼你这如狼冷血的人就应死在狼的手里。我嘴角翘起屋内响起了夜中安魂曲....冷月,狼嚎,骤雨。屋内血腥结束了狼群褪去,我看着床上熟睡的男孩,他最多只有两岁,他醒了大大的眼睛单纯可爱对着我这个双手沾满他父母鲜血笑着。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面具人进来后无情的说道“我们尽力了你弟弟被你带走已是气血两虚,加上中途....你的任性害死了他”面具人的指责并没有错。如果我乖乖的留下以她们的地位她们会用最好的药保住星弟的命。
“好,我回去,但是带着他,从今起做我的星弟”我说道。
“你疯了,你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你不怕他知道后像你报仇”面具人提醒道。
“是吗?我倒觉得他的存在会让我生在刀尖,更为谨慎不是吗?”面对我的反问面具人刚要反驳
“放肆,忘了吗从今起我走出这扇门起,我便是你主子的女儿你的少主。你质疑我的话吗?”我的语气从那时起除必要的伪装外便少有感情了。当所有所有的一切或死亡或结束时,纳齐亚已然也结束了。
门前无助的女孩走出门后的冷血少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夜我以记不太清,唯一的记忆是我变了,我曾经代表的纯真美好已然离去,也是从那时起秦宣太后身边多了位“锦苏公主”可笑的是这其实只是一颗叫做“公主”的棋子在男人的博弈中随时面临着被吞并与抛弃。这是多么无奈,可那时的我却义无反顾的投进了黑与白的博弈中无怨无悔。
(很久很久以后我知道了我的母亲是秦宣太后而我是她在秦惠文王逝后与匈奴单于冒顿的女儿,我是她为边境安宁而造出的事物。我是她一生难以抹掉的耻辱.......我是为毁掉齐国助秦称霸的文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