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珠》巨流归海

34、第三十三章 偷听一

　　转眼四月初了，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数着手指头算，我到这楚宫荣华殿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何故，到阴阳潭一事被搁浅。而每当我提及想回曾城明府一趟时，九哥总是断然拒绝，毫无回旋余地。我心低落至谷底。
　　在这楚王宫里 ，我已然完全与曾城失去了联系。心里很是烦闷。我试过很多办法，比如对侍候我的几个宫娥“不耻下问”，可不到两日，侍候我的宫娥全部换了新人；我又试着在鸟的腿上绑布条；试着把一些密封后的陶瓷罐放入听说能流向宫外的水渠里，因为我相信水最终都会流向大海，所以我在罐子里放着一片木头，刻有“珠儿在楚王宫”。可是一直无果，直到两日前，九哥命宫人搬了一筐东西进来。
　　那筐子里放着我扔了的十八个陶瓷罐，还有两只带着布条的死鸟。
　　我于是恼羞成怒，甩了几案上的点心和果脯匣子。
　　这两日九哥过来也是形色匆匆，脸上略有倦色，对我拒绝与他共用午膳似乎也不以为意。
　　我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已把朝堂之事交由中处理了吗？曾经说好先到阴阳潭去看我的前两世，看完回桃花山，可是现在似乎也无限期搁浅了。

　　我心下起疑，可是也并未表现出来。
　　午后的宫内，似乎异常的安静，日头虽然不烈，但也照得人恹恹欲睡。
　　内殿更安静，安静得连外殿那个小宫娥的呼吸声我都能听见。我在睡塌上翻来翻去，终于听得外面呼吸声平稳了，我赶紧翻身起来利索的穿上了鹿皮小靴。来到外殿，果然，新来的那个小宫娥在打瞌睡。
　　外殿大门也无人看守，午后没有一丝风，感觉空气异常的闷。我安静的走在树荫下，快到园子门口的时候，却听得有两宫娥的对话。我赶紧往后一退，退到树后面。
　　、、、、、、、
　　“姊姊相信好人有好报么？”
　　“不信。我娘就是好人，这一生从来就没有做过恶，那为何早早就离我们而去了，哪里见了好报？”
　　“看来姊姊真不相信，我跟姊姊说个才听到的奇事。”
　　“哦？啥奇事？”
　　“姊姊可知屋里头这美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是三月初曾侯送来的嘛。”
　　“正是，妹妹要说的就是这曾侯，前日我出宫听得了他的一件奇事。说这曾侯去岁曾救过一条巨蟒，本已忘了，不想那条巨蟒可不是普通的蟒、、、”这声音似乎顿顿了，故意卖着关子。
　　另一个显然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连连催问：“你快说啊，又如何了？”
　　“姊姊果然好聪明，上月中旬，听闻那条巨蟒就来报恩了。送给了曾侯一颗像鹅蛋那样大的明珠。”
　　“鹅蛋那样大啊？那可真是稀世珍宝啊、、、”
　　“姊姊现在可相信好人有好报了么？”
　　“、、、、、”
　　“姊姊还不相信？姊姊可知道那巨蟒是谁吗？那巨蟒可是东海龙王的儿子呀。”
　　“都是那些说书先生编的吧。”
　　“唉，看来姊姊还真不相信，王上听说了此事，对那明珠也是好奇得紧，已遣人去请曾侯来了。”
　　“咦，你怎么知道得这样多?”
　　“前日我不是出宫了嘛，顺道回去看了我娘与我兄长，我兄长急匆匆的要出门，说是要到曾国去一趟、、、姊姊现在该相信了吧？”
　　“我没法相信、、、、妹妹可知道姊姊为何入宫的吗？”
　　“为何？”
　　“姊姊有一未婚夫婿，去年被宣进宫后，至今杳无音信。我找了无数人打听，可是都不知道他在那里。今年年初宫里招宫娥，我便进来了、、、我就是想知道好好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我知道姊姊想说什么，姊姊别说了，担心被人听见，那可是会没命的。”
　　“原来妹妹也是知道的，整个后宫都知道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那个胡夫人就是个狐狸精，每夜都要从宫外弄一个男子来，不是吸阳气是什么？我的夫婿就是这样没了的。”
　　“姊姊莫说了、、、、”
　　接着听见嘤嘤的哭泣声和一个女子压得低低的劝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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