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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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部门经理对肖杰这个充其量只是个兢兢业业的销售很重视，肖杰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压力很大。每天更是玩了命的工作，回家也顾不上休息。
于是，找身体的事情就被无限搁置了，毕竟加薪更重要。人头倒是也不着急，比起身体他似乎更关注肖杰不好好休息的事。
“小杰杰，已经十一点半了，你晚饭还没吃呢。”
“不饿。”
肖杰抱着手上的客户资料圈圈点点，对比着公司产品一会皱眉一会舒气。就连人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只是拍拍人头的头发，然后反手推一下，继续看着数据。
屡试不爽的吓人招数被轻易的无视了，人头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闷闷不乐的呆在沙发角落，留给肖杰一个后脑勺。
看着人头闹脾气玩自闭，肖杰无奈的笑了。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干脆合上数据，凑过去用食指戳戳人头后脑的发旋。
“诶，装什么猴头菇呢。”
“你全家都猴头菇！”人头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行，你不就是我家的么。”
“你才是我家的呢！”人头嘭的一下转过来，想了想赶忙大声修正，“什么你家我家的啊！大爷我可是喜欢女人的！”
看着人头一脸‘你别觊觎我的美色’的表情，肖杰笑趴在了沙发上。
“哈哈哈……是是是，大爷您喜欢着，您看哪个女人喜欢人头啊。”
“那没准！现在什么人没有啊，什么恋尸癖恋童癖的，没准有个大胸翘臀的美女有恋头癖！”
听了人头煞有其事的话，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肖杰又笑了起来。
“你还别说，你这活宝样……你要是跟身体连一起，兴许我还真就爱上你了。”
原本是玩笑的一句话，一旦说出口就立刻变的微妙起来。肖杰被自己吓的笑脸僵了僵，人头的脸上也有着少许惊讶。
要是有身体……是啊，如果他从一开始不是人头，而是一个人呢？肖杰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他是喜欢男人，可是不喜欢死人啊。你哪里看得出他是死人？心底的声音这么问着肖杰，肖杰无法回答。
他一点都不像死人，除了没有温度。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有些任性偶尔闹点小脾气，总喜欢从背后做一些恶作剧，纯真的时候像个孩子，安静的时候让人觉得他背负了很多东西，没心没肺关心也过于笨拙……这样一个长的又清秀的男人，没道理不喜欢。
没道理不喜欢，所以肖杰你喜欢他吗？所以，肖杰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死人，并且还只有一颗头么？
肖杰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哆啦A梦的主题曲扰乱了沉寂的气氛，肖杰愣了愣才想起这是自己新的手机铃声——来自于人头的恶作剧。肖杰的铃声一直是前男友换上的大提琴协奏曲，人头嫌弃太死板结果就换成了这么一段神奇的铃声。
来不及多想，肖杰抓过手机拉过接听的绿条，那头立刻传来了路思楠清亮的女声。
“小肖啊，部长说有数据在你那，我正好有点东西想问，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路姐你问，我给你找。”
在肖杰接起电话之后，人头的表情明显更惊讶了，正忙着给路思楠找资料的肖杰却没看到。
“女朋友？”
看肖杰撂下电话，人头恢复了欠揍的笑容，凑上去调侃着他。
“你傻了？”稍微把人头推开一点，“你说男朋友还靠谱点。”
“也对。”
人头哼唧一声，不去打扰正在收拾翻乱了资料的肖杰。飘到卧室，落在飘窗软绵绵的靠垫上，人头看着远处大桥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发呆。
整理完资料走进卧室，肖杰一眼就看见在窗边被灯光映照的忽明忽暗的人头。分明是恐怖片的感觉，人头眼里的悲伤却让这一幕变成了文艺剧。
肖杰不知道人头的悲伤源于什么，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是莫名的觉得心疼。一个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说出来很喜感，实际上无限悲凉。
死后，睁开眼看见的还是这个世界，能看见自己的友人爱人亲人却不能再亲近他们。这是多痛苦的事，被赶出家门的肖杰多少有些明白。
肖杰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想告诉他晚上冷别着凉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肖杰又忘了，眼前的他是死人。
坐在飘窗上，肖杰顺着人头的目光看向远处大桥上车来车往。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身边人头的头发，肖杰喜欢他柔顺的手感。
“想什么呢？”
“也许最近你就能找到我的身体了。”
抚摸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停在了他的头顶。肖杰低下头看着依旧看向远方的人头，声音低了几分。
“找到身体以后呢？你会轮回？”
“我就说你小说看多了。”人头主动蹭了蹭肖杰的手心，“我不会轮回，也成不了佛。”
肖杰没有问为什么，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肖杰蹲了下来，扭过人头的脸。迎着人头疑惑的目光，和他面对面。
“那么，留在这里好不好？”
自己一定是疯了。肖杰坐在办公室里回想昨天说出的话，下了这样的结论。那晚，人头并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让肖杰没办法再说什么，于是那件事就过去了。可是肖杰却再也没办法用平常心去看待人头，弄的一人一死人都异常尴尬，家里的气氛也变得十分微妙。
自己一定是疯了，不是爱上了一个死人，是疯了。
“小肖……小肖！”
“……啊？”
“小肖你没事发什么呆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肖杰回过神就对上了一双盛满关心的凤眼，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路思楠。
“咳……嗯，可能昨天没睡好。”
胡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搪塞过去，好在路思楠的心思根本不在肖杰发呆这件事上，所以也没有深究。
“诶诶，小肖我跟你说啊，经理刚跟我说周六去他新别墅的聚餐可以带家属呢！怎么样要不要姐姐给你带一个漂亮姑娘去？”
“啊？经理什么时候说的？”
“今天早会啊。你不是早会也在发呆吧？”
“呃……”
路思楠惊讶的看着一脸窘迫的肖杰，了然的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嘛，有什么烦恼可以和姐姐说哟。”
“哈、哈哈……”肖杰讪笑了几声决定转移话题，“带家属啊？路姐你准备带谁去？”
“带我男朋友啊。”
“路姐你有男朋友了？！”
“干嘛啊……”路思楠不满的撅起嘴唇，“我不许有男朋友哇。”
肖杰看路思楠不满，赶忙摆着手解释着他不是那个意思。性格爽快的路思楠本来就是装作生气，安抚了下慌乱的肖杰就离开去做自己的事了。留下肖杰自己琢磨到底该带谁去参加聚餐……
琢磨到周六，肖杰也没琢磨去带谁去聚餐，干脆自己一个人来到公司坐上经理租来的小巴，向郊外的别墅出发。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肖杰坐在经理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打量着周围金碧辉煌的装潢。
经理姓孙，单名一个浩字。四十多岁，已经做经理有些年头了。据说油水捞的那是一个得心应手，不然这别墅工作一辈子都未必住得起。还有传言说孙经理生活作风有一定的问题。不过肖杰从不关心这些，工作领工资才是他关心的。
路思楠因为去和男朋友汇合，所以和孙经理说好了晚到一些。路思楠不来，本来就交际不多的肖杰也没什么好做的，干脆借着参观的名义在别墅里瞎晃。
就在肖杰闲闲的看着二楼壁画的时候，忽然左手手腕忽然传来一丝紧缚的疼痛感。低头一看，人头给的黑色手环已经收的紧紧勒进了他的肉里——尸体在这里！
慌慌张张跑下楼的肖杰直直的撞上了刚进门的路思楠。路思楠站稳了看见脸色煞白的肖杰有点疑惑，拍拍他的头。
“小肖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白啊。”
“思楠！怎么了？”
拐角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肖杰愣愣的看着墙边，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
“对了对了，小肖我给你介绍我男朋友。”路思楠跑过去把男人从那边拉了过来，“这是我男朋友，他叫……”
肖杰的脸比刚才更白了。人生有时候就像一出狗血的八点档，上一秒你觉得你很悲惨了，下一秒编剧会让你更悲惨。
眼前这个男人，肖杰再熟悉不过。他的眉眼、肌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是自己的初恋，自己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他叫，周一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