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爱的人——老A》一个寻觅的南瓜

10、对抗（二）

　　进入敌战区，老A们从直升机上游绳下来，两人一组，着陆，马上警戒，最后一组安全着陆，没被敌人发现，运气不错。一个好的开端是很能鼓舞人心的。
　　20人，分组推进。
　　A组：袁朗、齐桓、吴哲、成才、许三多。（领队袁朗）
　　B组：徐睿、佟立国……（领队徐睿）
　　C组：C3、连虎……（领队C3）
　　D组：石头、薛钢……（领队石头）
　　领队损失则下延一位执行代指挥权。

　　某城市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
　　重炮火力精准地再一次落在工厂的废墟上，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战车的履带已经碾过铁轨和砖砾，远程火力已经让它们前进的道路没有看得见的障碍。但是从看不见的地方，一发□□拖着长长的烟迹飞来，爆炸，断裂的履带从车体后拖出。
　　潜伏在楼顶的C3扔下刚用毕的火箭发射器，他的攻击招来了轻重火器的集射，身边的队友在狙击从战车上跳下的敌军。更多的敌军从围墙外的缺口蜂拥而来，这样一个15人的小分队在这样的阵势下显得寒碜些。
　　徐睿喊："撤退！我断后！"
　　楼梯已经被自下而上的火力截断，但攀缘的索道事先已架好，队友拍打一下他的头盔，那表示徐睿将掩护他们撤离。
　　徐睿掏出了一个小型□□，看了废墟一眼，那里有个看不见的出口，是地下那五个人的出口，徐睿的目的是希望他们更隐蔽一点。他摁下钮。一次精心计算过的爆炸，炸塌的断壁让那里彻底成为一片瓦砾。徐睿开始撤退。

　　高强度战争吞噬着双方的人力和资源，胶着，精疲力竭，复杂的战争忽然变得简单，谁能先行发动第二波有效攻势就是胜者。
　　头顶上已经安静下来。在一天后，战势便已经推进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这里已经成了后方。
　　代号潜行者。自战争伊始就保持绝对沉默，在敌军攻击的战略要点潜伏，然后出现在敌军后方。唯一目标，摧毁敌军通信控制中心，彻底遏制他的第二波攻势。
　　断垣中轻动了一下，许三多从密室里出来，作为五人队中最少技术含量的普通步兵，他打头阵，也就是耗损的头个位置，然后是成才、袁朗、吴哲、齐桓。袁朗在用仪器搜索地面的动静，向队友做了个手势，安全。
　　薄雾之下的废墟，齐桓正在帮吴哲拿出装备，除了调频电台外，一具大功率的激光指示器占了相当的体积，那是为给远程精确打击提供定位的。
　　许三多和成才已经开始在警戒。他们现在已经出现在敌军阵地的后方，因为处在远程打击范围，地表几乎看不见什么大规模的部队集结，远处仍传来沉闷的炮击声。
　　雾气袅袅下，瞄准镜里的敌通信控制中心，伪装良好，它几乎与这个厂区浑然一体，得很仔细才能从一些地表迹象中发现地下的规模。

　　齐桓和吴哲在架设仪器。
　　“手动引导？”吴哲询问袁朗。
　　袁朗：“要精确到点，最好不过手动引导。”
　　吴哲开始操作他的仪器。
　　云层里一架超音速战斗轰炸机呼啸而来，仅仅在云层外露了几秒钟，而后机首上仰又没入了云层，一个小迎角投弹。一个流线型的抛射体顺着飞行惯性仍在推进，它滑近了一段距离，制导头开始检索，然后弹翼弹开，它现在已经确认了方向，开始靠自身的一级动力推进。苍茫的大地从弹头下一掠而过。
　　吴哲早已经用激光指示仪精确到厘米地对准了目标，可为避免提前暴露，他不敢开机。
　　袁朗：“距离二十五公里，二点七个马赫。”
　　吴哲用一只手凑上了开关，他在等待袁朗的命令。
　　袁朗：“十七公里。”
　　吴哲：“进入引导范围了！”
　　袁朗没动作。吴哲看着袁朗伸着的那只手不疾不缓地依次把五个指头全部曲下。
　　袁朗：“开！”
　　绝对的默契，与此同时，吴哲开机，肉眼不可见的指示光束照射在他校订的目标上。一具光电侦测仪立刻向他们的方向转了过来，一队武装的小小人影从隐蔽的地下出口里现身，向这边冲来。
　　三支枪口向冲过来的敌军瞄准，吴哲仍保持着光束定位。第一发子弹贴着他的头顶划过。
　　“砰”的枪声一响，远处那个卧射的敌军扔枪翻倒，成才还击了第一枪。那边的机枪开始轰鸣，成才仗着狙击步枪的远程和精确做弹无虚发的还击。枪声仍持续着独有的节奏在响着，全是单发，点射。
　　袁朗和许三多仍不开枪。

　　空中高速弹体撕裂空气的声音笼罩了敌军伪装良好的指挥阵地。那发钻地弹用近千米的秒速飞临了目标上空。弹体炽热，但是弹体里的仪器在做着冰冷的计算。发现引导束，锁定，一级推进器脱离，二级推进器加速。尖锥形的弹头在瞬间又加速了一倍，以致周围的景观都成了模糊的影像，它呈一个垂直角照着目标点扎了下去。击中了，厂房一掠而过，水泥地面瞬间便被穿透，像是纸糊，影像忽然一片漆黑。它钻入了地底，但仍在继续，它必须达到事先标定的十五米定深。一片死寂，近处的人看着地上新开出的一个洞，并不大，还不到一米直径的一个黑黝黝洞口，深不见底，硬点攻击并不会造成太大的进口。
　　静候的几秒钟格外漫长，五个人屏息静气地等待着一个结果，毕竟他们花了那么多精力才发出这一弹。
　　攻击他们的守军也在回望，当沉寂的时间已经远超过常规弹的引爆时间时，侥幸心理就暗示他们这是一发臭弹，攻击他们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回归攻击位置，几个人走向那处洞孔试图往里打量。然后猛然的沉闷爆炸，大块的钢筋水泥从那个孔洞里喷溅出来，大地被摇撼，厂房上还残存的玻璃成了碎裂的晶体哗然掉落，然后钢筋水泥的碎块下雨般砸落在整个厂区范围内。
　　这只是被波及的地表，真正爆心的地下发生了什么没人看见。
　　吴哲在震动中扶住快要塌架的激光指示仪，同时开始检索信号。那四个人稳稳地盯着爆炸中奔跑闪避和摔倒的敌军，监视着那一片混乱。
　　吴哲确认：“信号源中断！”
　　袁朗一跃而起：“撤退！”
　　敌军的反应不比他慢多少，枪声又开始响起，几发近弹铲下了断墙上的砖屑，对手是那类被砍掉了脑袋仍有战斗力的精锐。
　　“许三多，掩护！”袁朗的命令。
　　“是！”许三多毫不迟疑地回应。
　　成才终于从卧姿改成了跪姿，他在跪姿中击中一名敌军，撤退。
　　视野中的整个厂区都是在隐蔽推进的敌军，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应付得来的兵力，自然，五个人也应付不来。
　　齐桓往舍弃的仪器里放了一块炸药，而后架起87式榴弹发射器，向敌军密集区发射，大片扑倒的人影。
　　经过许三多身边，拍了拍他的头盔，“撤！”
　　齐桓和许三多快速向队友撤离的方向跑去。齐桓不忘，扔出一颗手榴弹，正中仪器，引发炸药，阻断了敌人的来路。

　　A组全体一阵狂飙，成功撤退。
　　袁朗一行人到达一片山野上，工厂已经成了身后的远景。
　　袁朗：“核实。”
　　吴哲开始检索他从包围中抢出的必要仪器。
　　吴哲：“目标毁灭。”
　　操作仪器的手指忽然停顿了一下，吴哲露出愕然的神色。"不。"他用一种发狂的速度
　　操作着仪器，看起来有些失措。吴哲已经得出他的结果。
　　袁朗：“情况？”
　　吴哲：“敌军通信控制中心仍然存在。”
　　袁朗：“说清楚。”
　　吴哲：“他们的备用系统开始启动。”他对着新传输过来的数据苦笑，“我们完成了任务，我们又没完成任务。新数据，目标，H94地区。”
　　袁朗淡淡地道：“他们也不是盖的！”

　　师侦察营不久前引进了一批新设备，正好派上大用场。一具小型的阵地步兵雷达停放在空地上，其形很像一具精致的卫星天线，那东西主司的是侦测生物信号，守候着这个昂贵玩具的是几个技术兵，他们正用无线通讯把侦测到的情况通报给他们的指挥方。晚上，在步兵雷达的小型显示屏上，一个红点出现在众多的绿点之中。
　　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蹿入指挥部，灯光下，特种兵的装备，只是着装的颜色和纹路有些不同，乍一看还真分不清。要不是因为老A已经跟师侦察营结盟，还真让人误以为老A来玩偷袭了。高城背对着入口，专注于挂着的军用地图，帐篷里再无他人。来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欲退回去。
　　高城没有回头，“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吗？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来人没有答话，也没动。
　　因为林鸢出现在他身后，用手枪抵着他的背。
　　僵持了大概2秒钟，来人迅速将手肘后扫，正好撞上了林鸢的脸颊。林鸢被带倒，顺势开了一枪，因为身体重心不稳，没中，子弹斜斜擦过来人的脖子。
　　林鸢的第一感觉：“痛！”估计一边脸已经肿了，口里咸咸的，随手拂过嘴角，血顺着手背流了下来。混蛋，出手真重！第二感觉：“好快！”刚刚来人的速度，可比队长了。他的反击没给自己任何机会。恼自己，这回人丢大了！
　　来人撞倒林鸢后，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从一边冲了出去，帐篷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X”形，极锋利的刀造成的。
　　高城没出手，帐篷外布满了自己的人；这人给他一种错觉，死老A。
　　可是外面埋伏的20人没能拦住此人，他放倒了五个人之后，消失了。像是进入无人之境，来得自由，去得也自由。
　　高城感觉自己被人当面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暴跳如雷，恨不得把那20个人全体拉出去毙了，居然收拾不了一个人。

　　等高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才突然想起林鸢。
　　林鸢正坐在电脑前，漫无目的地查看地图。
　　高城：“丫头，刚才没事吧，我看看。”走进，才发觉林鸢的一边脸高高肿起，嘴角还留有血迹。“哇，这么严重，不疼吗？”
　　林鸢面无表情，“有点麻！”
　　高城立马拿来冰袋给她敷上。

　　一行四人的小队停留在树丛中，另一个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加入他们。
　　“终于回来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一个人端掉一个侦察营？”
　　“得教训了吧。”
　　“他当他自己是属变形金刚的。”
　　“哟，受伤了，我看看，是子弹的擦伤。”
　　“居然有人能伤得了你小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我说，各位学长们，就不能厚道点吗？”
　　“不错嘛，这个侦察营有这么好身手的人。”
　　“那个人用的可是□□枪。”
　　“老A的人！”
　　“那就见怪不怪了！”
　　“都是你这个小子非得瞎转悠到侦察营，什么都没捞到，还耽误了咱们的时间。”
　　“就是，现在得狂奔了。不然赶不上好戏上演。”
　　“你说，咱们再加上一个连，狙击他们，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
　　“战争嘛，哪里会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一行五人消失在夜色中，好像他们本来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A组五人在荒野中奔袭，许三多、齐桓、吴哲、成才、袁朗，保持着队形。
　　袁朗调节通话器，“B、C、D组报告位置和情况。”
　　徐睿：“B组安好，全力推进H94。完毕。”
　　C3:“C组健全，撒腿在跑。完毕。”
　　石头：“D组平安，赶往集结地。完毕。”
　　袁朗：“就位后报告情况。完毕。”
　　徐睿：“B组明白。完毕。”
　　C3：“C组清楚。完毕。”
　　石头：“D组收到。完毕。”

　　吴哲边跑边忙着用莫尔斯电码联系林鸢。一个小型的传送器，看外形像掌上PSP。他和林鸢的杰作，取名“莫尔PSP。”
　　林鸢正在汇总蓝军各部向师侦察营传输的信息，分门别类，便于演习结束后的战事评估。她摸了摸自己肿得像个馒头的脸，又想起那个家伙，那一身的装束装备跟老A极像，应该也是步兵特种兵，可是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林鸢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有点走神，不想了，反正演习结束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此时，林鸢的莫尔PSP接收到一串电码：对方启动备用系统，任务未完成。搜索H94，确认目标。队长说，按原计划行动。她发送电码：明白。
　　林鸢将情况告诉高城。
　　高城兴奋不已，“终于轮到咱们师侦察营上场了，可以放手一搏。甘小宁。”
　　甘小宁：“到！”
　　高城：“传令下去，师侦察营全体拔营，开往H94，快！快！快！”
　　师侦察营忙成了一锅沸水，但井井有条。不到10分钟已经整装待发，众人登上越野车、军车、野战坦克浩浩荡荡向H94进发。
　　林鸢坐在高城指挥车的最后一排，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跃，笔记本放在一个小桌板上，屏幕上卫星地图显示的H94，地图的分辨率一次次成几何数地放大，分解数从0%到100%飞快地跃进，数字栅格下的地图一次次推进，查看这片区域的每一个角落。电子信息林立，干扰源太多，要确认目标得多花费点时间。
　　50分钟过后，林鸢终于确认了目标。她拿出莫尔PSP发送：目标H9427，建国前修筑的防空洞。师侦察营配合行动。
　　吴哲出列，跑到袁朗身边。“确认目标H9427。师侦察营全力配合。”说完又跑回自己的位置。
　　袁朗打开通话器，“B、C、D组向H9427集结。完毕。”
　　B、C、D组：“明白。完毕。”
　　A组到达H9420停步，隐蔽，静候。
　　袁朗：“B、C、D组报告位置。”
　　B组：“抵达H9424。完毕。”
　　C组：“正在跑，预计20分钟后到达H9422。”
　　D组：“抵达H9425。完毕。”
　　袁朗：“B、D两组原地待命。C组继续赶路，到达H9422，原地待命。完毕。”
　　B、C、D组：“明白。完毕。”

　　A组五人轮流警戒。
　　“轰隆隆”天空中传来阵阵雷声，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溅起一阵土星，全粘到了五个人的身上。
　　许三多仰起头，任由雨滴打在自己的脸上，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雨越下越大，五个人被淋透了。
　　吴哲对着袁朗一脸坏笑。
　　齐桓：“我说锄头，你是看上咱们队长了？眼神怎么那么肆虐。”
　　袁朗白了一眼齐桓。
　　吴哲：“别！别！队长这等英雄豪杰，小生实难消受，自惭形秽，配他不上。”
　　齐桓：“挺有自知之明的。有前途！你那笑是什么意思？别岔开话题。”
　　吴哲：“喔，我是在回想上次潜伏的时候，水管被炸爆了，咱们被淋成了落汤鸡，可居然就是不洒到队长那儿。嘿嘿，这次是老天的水管爆了，还洒不到咱们伟大的队长！”
　　袁朗：“记忆力不错。”
　　齐桓做晕倒状。
　　成才浅浅一笑，现出两个酒窝。

　　师侦察营抵达H94，集结队伍，准备全线出击。指挥车旁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高城正在里面和自己的人商议、部署。
　　林鸢仍在指挥车里摆弄着H94的地图，她要详细掌控这片区域，因为她的队友们正在这里战斗，随时需要她提供精准的信息。
　　现在师侦察营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向H94的红军全力进攻，不需要使用任何的战术手段，纯粹是人与人之间的对抗。这样的较量是最消耗彼此的，高烈度战争的最赤裸表现。
　　按照高城和袁朗之前拟定的计划：计划一，老A潜伏，引导远程火力攻击，完成任务；计划二，红军留了一手，预设一个虚假体，诱其上当，任务未完成，老A继续藏着、掖着，师侦察营主动出击，吸引敌军主力，老A偷袭，完成任务。
　　其实，蓝军在这次演习中是守方。但按照袁朗的说法，兵者诡道，反守为攻，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跟高城不谋而合，一拍即成。于是老A跟师侦察营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协同作战的好剧，不分主次，依战局而定。
　　高城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撕开敌人一道口子，便于老A潜入，鲜血和生命换来了时间。碾轧，撕咬，试探，攻击，就像洪水撞上了堤坝。伤亡惨重，高强度战争吞噬着双方的人力和资源，胶着，精疲力竭，复杂的战争忽然变得简单，所谓的高尖端武器都会很快耗尽，战争最后还是人对人的战争。

　　老A顺利进入H9427。巨型的山体，防空洞依山而建，吴哲称之为“龟缩”。
　　A组最先抵达，缓慢靠近。
　　雨已经停了，天色阴沉，配合偷袭氛围不错。
　　防空洞前长满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半人高，便于A组隐秘推进。

　　在距离防空洞100米的地方，吴哲突然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刨坑。
　　队伍本来在向前推进，现在为了他停了下来，另外四人把他围在中央，各人朝向一面警戒。
　　齐桓：“锄头，这个时候解决个人问题不合适吧。”
　　吴哲：“去你的！我在干正事。”
　　许三多：“个人问题也是正事。”
　　吴哲：“完毕同志，你真幽默。好了，走吧。”
　　齐桓：“你刚在干嘛？”
　　吴哲：“等着看好戏吧。”

　　防空洞口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这说不过去吧，要么是对方的指挥官精明强干，埋伏暗哨；要么就是他愚蠢至极，狂妄自大。两个极端，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而面对老A的也有两种命运：无人看守，长驱直入；马前失蹄，壮烈牺牲。
　　怎么办？难不成拿个人当炮灰？四个人蹲在灌木丛中正等待着袁朗的指令。
　　许三多终于沉不住气了，打算站起来，充当炮灰。袁朗早料到他会这么做，在他的脚打算由蹲改为屈伸的时候及时把他拉倒在地，压住了他。
　　许三多的犟脾气又犯了，“队长，得有人试试，说不定，他们真的没派人看守呢？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总比咱们在这干等强。”别看他平时话不多，没想到说起道理来是一套一套的。
　　成才急了，“要是他们有埋伏呢，那你不就白白牺牲了。”
　　许三多大义凛然，“身为军人，我随时准备为了祖国牺牲。”
　　吴哲由衷地敬佩，“三儿，高风亮节！佩服！”
　　虽然老A们都有这份情操，但也就只有许三多一个说得出口。还说的这么义无反顾。其他人心里都这么想，却不大好意思宣之于口。
　　如果说，再不给任何前提条件的情况下，问一个问题：谁愿意牺牲？许三多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而且举手告诉提问者，他“愿意”的人。
　　许三多不耐烦的推开袁朗，“队长就让我去吧！”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遇上这么个执拗的人，袁朗还真没办法了。那就让他去吧。反正就算他不让，许三多也会自己再找机会蹿出去的。凡事他认定的死理，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就算是一百匹马也休想拉他回来。
　　袁朗想：必要的时候是应该要有所取舍，有时候牺牲也是必须的。可他倒希望牺牲的是自己，因为他最不想见到就是自己的兄弟倒在自己面前。
　　袁朗松开了压住许三多的手，这就表示他答应许三多去牺牲了。
　　许三多似乎很感激袁朗的成全，“谢谢，队长！”许三多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蹲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成才的眼中透出强烈的不舍。
　　许三多：“队长我去了！”他正打算起身。

　　又被人拿住了，这次拉他的人不是袁朗，而是吴哲。“我说，三儿你能不能先别急着去死，先听我说一句话成吗？”
　　许三多：“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必须去。”
　　吴哲：“人见得多了，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急着去送死的人。我说，你就不能安静地听我说完一句话吗？”
　　许三多：“好，你说，我听着。”
　　吴哲：“我有办法引蛇出洞。”
　　齐桓：“锄头，你不早说！卖什么关子呀！”
　　吴哲：“这不没人给我机会说话嘛。”
　　袁朗：“说吧。废话真多。”
　　吴哲：“大家都把通话器关了。”众人都按要求做了。
　　吴哲拿出了莫尔PSP，说道：“拭目以待！”从侧面拉出根天线，按下了旁边的一个按钮。
　　防空洞附近立刻窜出了五条人影，左边两个，右边一个，洞里面两个。手里都拿着自己的通话器，看来是刚刚从耳朵上摘下来的。
　　“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耳朵都快聋了，现在还耳鸣了。”
　　“不知道这通话器发什么神经。”
　　“就是，突然无缘无故的尖嚣。”
　　短暂的碰头之后，又各自回到了隐蔽的地方。
　　可是，这么一出一进的，全被躲在灌木丛中的老A们看的真切了。还不如别回去了，暗哨的致命伤见光死。正好一人一个，不用争。A组五人，拿出手枪，装上消声器，各自找上目标，洞外三个各自一枪毙命，洞里两个轻松搞定。
　　“死尸们”很郁闷地拖着一串长长的烟雾走远了。
　　吴哲炫耀地拿着他的莫尔PSP，“我在里面装了一个电子干扰器，不过只能干扰小型的电子设备，比如通话器。”
　　A组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红军的通信控制中心就龟缩在山体之中，防空洞深处，这根本是远程火力无法企及的地方，除非把整座山炸了。手动引爆，费时费力。防空洞内地形复杂，洞道繁杂交错，容易迷路，一不小心就可能走进死胡同，瓮中捉鳖可不好受。
　　吴哲一拍自己的头盔，想到了一个主意。“只要能找到他们的电箱，我就有办法了。”
　　袁朗：“说说你的计划。”
　　吴哲有些激动，“找到红军中央电脑的主线路，入侵电脑，在上面下个□□。我保准整个红军的信息通信系统玩儿完。”
　　袁朗思索片刻，“就按你说的干。”
　　成才：“电箱应该在配电房，那里的守卫不会太紧。”
　　齐桓：“你怎么确定配电房的位置？”
　　吴哲笑而不答，正用莫尔PSP发送电码：我要H9427配电房的具体位置。
　　林鸢接收到电码，迅速在电脑上调出防空洞的内部结构图，确认目标。传输电码：进入防空洞直走，通过两扇门洞，左手边有一条冗道，顺它直下，右转第三扇门洞，可通地下室，配电房就在那里。祝你们好运！

　　确定位置，袁朗开始分配任务，“齐桓协同吴哲完成任务。许三多、成才在洞口警戒，确保退路干净。我送你们俩到第三扇门洞。打开通话器，保持联络。”袁朗无疑将最艰难的任务揽上身，他得独自一人确保洞内的畅通。
　　行动开始，齐桓、袁朗、吴哲依次入洞，迎面扑来一股土腥味儿。洞内灯光昏暗，仅凭墙上的几盏应急灯照明，只能依稀分辨前面的路。通道内很干净，没再遇到任何阻击，看来敌人还是大意了。
　　齐桓：“锄头，解释一下吧，□□。”
　　吴哲：“平日在基地，我和丫头常在电脑上玩模拟对抗，用□□互轰对方的电脑。做了这个莫尔PSP后，她一定要在这里面装个□□，说万一要丢弃它时，就引爆炸弹，绝不给敌军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改良之后，在里面增设了一个传输功能，由数据线就能够与电脑相连，接收和传送信息。”
　　齐桓：“如果对方设有防御系统。”
　　吴哲：“这个□□的原理类似于电子邮件炸弹，以军事信息编码，对方一定不会怀疑，只要他一接收，就会有数以万计的垃圾信息载入电脑，最终不堪重负，爆炸身亡。”
　　齐桓：“要是对方不接收呢？”
　　吴哲无奈，“那咱们就只有直接走进他们的信息中心手动引爆了。”

　　林鸢给的信息很准确，他们很快就到了冗道。
　　“哇，这里面的地形还真复杂。要不是丫头，说得清楚，靠咱么自己进来摸索，还真不容易找到。”齐桓。
　　从冗道口出来，袁朗戛然止步，又退回了冗道内。老A们长期配合的默契，齐桓、吴哲早已经停在了冗道内等待袁朗。
　　袁朗：“第三扇门洞，有两人把守。”
　　袁朗对齐桓、吴哲做了几个手势，老A惯用的手语。他从冗道内扔出了块石头。
　　听到这边有动静，一士兵走了过来，查看。他还算比较谨慎，身体贴着洞壁移动。刚到冗道口，想向里面探望时，就被守在此处的袁朗用手枪抵住了脑门。
　　袁朗把他拉了进来，顺手打晕了。然后支起他的身体，靠近冗道边，扶住他的一只手，向门口的同伴招手。同伴果然上当，走了回来，正在抱怨，“什么事？”
　　齐桓正等着他，刚一出现在冗道口，就被齐桓一枪结果了。
　　齐桓和吴哲从第三扇门洞下到地下室。
　　袁朗则在门洞外等候。
　　吴哲顺利找到了电箱，打开它，寻找中央电脑的主线路，连上莫尔PSP，开始传输□□。

　　与此同时，上面的许三多和成才发现了敌情。向袁朗汇报。
　　成才从瞄准镜中望去，“发现有大约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向防空洞方向靠近，请求指示。是否阻击，距离大约300米。完毕。”
　　袁朗：“吴哲，你还需要多长时间？完毕。”
　　吴哲：“给我10分钟。完毕。”
　　袁朗：“你们两个小心，我上去支援。完毕。”
　　齐桓：“明白。完毕。”
　　等到袁朗上去的时候，敌军推进了20米。
　　袁朗给许三多和成才下达了命令，“把敌军控制在距离防空洞50米开外。”
　　防空洞外10米处有个低洼地，袁朗带同许三多、成才跃入，正好可以利用这一天然工事。
　　原来是敌军的步兵雷达发现了他们。红军H94区指挥官考虑到老A单兵素质高，一对一绝对不够打，唯有利用己方的人数优势和老A对抗。可他大部分的兵力被师侦察营拖着，只能派出一个连的兵力对付老A。
　　师侦察营与H94红军对峙已久，成胶着状态。高城镇定自若指挥着他的兵奋勇反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牵制住敌军，给老A争取时间。

　　袁朗联络B、C、D组：“B、C、D组报告情况，迅速向H9427集结。完毕。”
　　B组：“报告，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真是奇了怪，咱们被一行五人拖在了一个小树林里。看他们的装备跟我们一样。我们虽然动不了，他们也没讨到便宜。无法支援。完毕。”
　　C组：“进来的时候遇到他们的主力，花费了不少时间。C1、C4阵亡。C2、C3赶来集结。预计5分钟到。完毕。”
　　D组：“D组正跟敌军一个排打得火热，估计来不了。完毕。”
　　袁朗：“自求多福吧。完毕。”

　　吴哲在地下室正忙碌着，但还是注意都了通话器里的内容。对齐桓说：“听到了，咱们的人暂时过不来，你上去支援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齐桓想想，反正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在上面打个痛快。“我上去了，你小心。”
　　吴哲手没停，“知道了。对了，这个给你。”一只手从口袋里搜出了一个小型遥控□□，“你会用得着的。”
　　齐桓刚走出冗道，就听到了枪声。开打了，他加快了脚步。
　　成才冷静地瞄准射击，发挥他神枪手的绝对优势，寻找威胁最大的目标，然后予以击毙。
　　袁朗、许三多惯用老A的点射，一枪一个，节省弹药。
　　一小股敌军从侧面包抄过来，齐桓及时出现扔出一个手雷，敌军被炸得纷纷倒地。齐桓也跃入了工事，喊了声：“低头！”按下遥控□□，一声巨响，敌军暂时没了动静。
　　成才：“好家伙，威力不小，哪弄来的？”
　　齐桓：“锄头给的。要是埋得再近点就好了。”
　　许三多惊喜：“锄头还带了这个。还有吗？再来点。”
　　工事外枪声再次响起。四人还击。

　　吴哲一直都在通过通话器关注上面的情况：“没了，就一个。临走时，丫头给的。”
　　袁朗：“吴哲专心点。多久？”
　　吴哲：“4分钟，4分钟就好。”
　　又有一股敌军悄然靠近，齐桓以手雷配合着袁朗的点射，压制他们无法前进。
　　C3：“C组就位，在他们屁股后头。送你们一个大礼要不要？完毕。”
　　袁朗：“我的胃口很大。完毕。”
　　C3：“包您满意！完毕。”
　　一发□□拖着长长的烟迹飞如敌军中，爆炸，一串串人影在烟尘中倒下。
　　C3满意地看着自己刚刚的杰作。和C2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攻击。

　　吴哲兴奋激动的声音传来，他在倒计时：“5、4、3、2、1，Yes！”
　　H94红军指挥部，一名尉官匆匆进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报告，我军通信控制中心已被摧毁。”
　　战事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红军根本无法再发布任何的命令了。
　　胜负已分。
　　这场演习比预期早结束。
　　至少老A们最先退出了战区。直升机飞来H94接他们回基地。

　　高城开车送林鸢到老A的集结地。他还真有点怕见袁朗。
　　两人见面，同时握手。老A跟师侦察营第一次合作就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很是值得庆贺。可以说，这次演习的胜败全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高城：“合作愉快！希望还有下次，无论是敌人，还是友军。”
　　袁朗：“听你这口气，更想是敌人吧。”
　　高城：“死老A，怕你呀！”
　　许三多、成才敬礼，“连长，我们走了！”
　　高城拍了拍他们，“好，走吧。”

　　H94的上空还有一架直升机，五个跟老A装备极像的人，坐在里面。
　　“咱们本来是来观摩的，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觉得老A怎样？”
　　“不愧为步兵的巅峰！”
　　“20个人硬是拖住了咱们和一个步兵连。”
　　“不过可惜，咱们遇上的老A，还不是他们中最强的。”
　　“你是说老A队长吧。”
　　“要是有机会，还真想跟他过过招。”
　　“我说，小子，你哑巴了，今天这么安静。”
　　“真没劲，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没玩够了！”
　　“是吗？那需不需要我现在一脚把你踹下去，你就一个人慢慢玩吧。”
　　“喂，学长，别这么狠心嘛！”

　　林鸢一上机就选了个最靠里的位置坐下，低着头。
　　吴哲特意坐到她旁边，拿着莫尔PSP晃动。“这小家伙可是帮了大忙。咱们回去了，再研究研究，看看还有没有可改良的。”
　　林鸢：“好！”
　　袁朗本来坐在对面，这会儿突然靠近。用手托起了林鸢的下巴，看着她仍然有点肿的脸和嘴角的淤青。袁朗有火，“怎么回事？”
　　林鸢犹豫了，“被一个混蛋打了。”
　　袁朗这么一闹，大家全看了过来。
　　C3：“师侦察营的人？”
　　许三多：“不会的，绝对不会！是吧，丫头。”
　　吴哲：“三儿，你到底是那边的？”
　　林鸢：“不是师侦察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徐睿：“不会是那帮怪人吧？”
　　石头：“什么？”

　　众人饶有兴趣地听徐睿说着小树林的那场5比5的对抗。
　　这场对抗，打得不算激烈，没有近身交手。只是一队要出去，一队不让出去，双方都没讨到便宜。演戏结束讯号发出后，那五个人就突然消失了。徐睿曾带人搜过整个林子，没有任何发现。
　　薛钢：“那他们，是和咱们一样吗？”
　　林鸢：“查过所有部队，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任何记录。红军那边也没有把他们列入这次演习的名单。”
　　吴哲：“除非，他们是直接隶属于总军区的。”转头向林鸢神秘一笑，“也只有总军区的电脑你不至于肆意侵入。”
　　林鸢报以微笑，你真了解我。
　　袁朗：“他们根本就不是这次演习的作战部队，顶多算是个观摩的，不然打得绝不会这么随意。可能是一时技痒，才和咱们玩玩儿。”
　　经袁朗这么一说，徐睿也觉得是。对方所有的行动都只是为了拖住B组，有时B组打得狠了，他们反而避其锋芒。
　　佟立国：“他们是玩得开心，可误了咱们的大事。”他一直对没能支援，耿耿于怀。
　　连虎：“观摩的就该好好坐着看嘛，没事瞎折腾个啥。”

　　最终也没讨论出那五个人的身份，话题又回到了林鸢这儿。
　　齐桓：“那家伙真欠揍，不知道女孩子是不能打脸的嘛。看看，伤得不轻。”
　　C3：“要是毁容了，害得丫头以后嫁不出去，那可是罪大恶极，应该五马分尸。”
　　许三多老好人，“不会的，丫头别担心，C3吓唬你的。我看这伤过几天就能好，不会留疤的。是吧，队长？”他是担心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特意拉了个权威。
　　袁朗：“嗯，许三多的话是真理，信他准没错。”
　　于是，话题又转到了许三多和真理上。就这样胡侃下去了……
　　回到基地，袁朗什么也没说，就让他们解散休息了。

　　林鸢冲回宿舍，这一身灰土的，让她很不舒服。洗完澡，换了衣服。在镜子前照照，没有油彩的遮掩，这脸上的伤更加明显了，气不打一处出。她抓狂，对着空气胡乱挥拳，踢腿，想象着那家伙正老实地站在那里被她狂殴。终归是想象，不解气，她停止了这毫无意义的举动。坐在电脑前，给爸爸发E-mail。这是她跟爸爸唯一的联络方式，研究基地那边很严，任何接收、发出的邮件，都必须由专人看过之后，确认安全，才能由收件人查看。虽然林鸢很不爽自己和爸爸之间的沟通被别人窥视着，可也没办法，所以她并没有写过多的内容，只是简单说一说自己的心情或近况。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发了第一封邮件：刚出任务回来，郁闷！玩了会儿游戏后，觉得心情好转了些，发了第二封邮件：一般一般！她很喜欢这样向爸爸汇报自己的情况，有时一天能发上好几封邮件。爸爸工作很忙，回的次数少些，但只要这天接到林鸢的邮件，都一定会回复一封。
　　敲门声，林鸢去开门。见到袁朗拿着药和冰袋站在门口，意外，发呆中。
　　袁朗：“不请我进去吗？”
　　林鸢：“喔，队长请！”
　　袁朗把林鸢摁到椅子上，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帮她嘴角上药。
　　袁朗：“药片是消炎药，一定要吃。是饭后吃的，待会记得。”随手拿起冰袋敷在林鸢脸上。

　　敲门声再次响起。袁朗起身，开门。
　　林鸢拿着冰袋，跟在袁朗身后，好奇地向口张望。
　　场面壮观，三中队老A全数到齐。吴哲、齐桓手上也拿着药和冰袋。
　　林鸢受宠若惊，脸红了，发烫。
　　袁朗：“放下药，走人。其他人就别进来了，挤不下。”
　　等吴哲、齐桓放下药，袁朗拖着他们出去了，随手带上了门。

　　林鸢看着桌上的药和冰袋，眼中泛起了一片泪花。
　　突然门被推开了，C3笑嘻嘻地探出头，“丫头别担心，要是以后嫁不出去，咱们这么多老A随你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拉了回去，门再次关上。
　　林鸢又给爸爸发了封邮件:好开心！很幸福！
　　这天，爸爸看过林鸢的三封邮件，笑了。回复：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