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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雪中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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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可以清楚的看到孩子眼中的那一抹惊艳,即便是漫天飞雪都阻挡不住。前世这种向她投去的惊艳的眼神,顾清从男人眼中见到过太多次,只是顾清不难猜出这个顾家最小的孩子甚至连美的概念都未定型。
顾清看这那抹稚嫩青涩的眼神,顾清想到,“这很糟糕。”
这确实很糟糕,,顾清不想让自己这张普通的容颜,成为小男孩眼中美得标准。如果将来这位顾家的小狼崽长大成人,在择偶情人时,如果是以她这张脸作为美得标准,那顾清可就真的百死莫赎了。不过她也不至于傻得做些轻浮冒气的动作破坏男孩心中自己的形象。
顾清小跑上前,用被冻僵的双手将白貂皮披风撑起一个空隙,然后不等小男孩反应,一把就将他抱紧裹在怀里。
这并不是顾清想要讨好这个顾家最受父母宠爱的男孩,仅是因为她前生也有这么一个弟弟,那个弟弟同这个顾家的男孩一样,在她重男轻女的家乡比她更受父母的宠爱。
弟弟虽然比她小了三岁,却比她懂事得多,那个比她小三岁木木傻傻的弟弟,总是能体贴姐姐的心理,用他仅有能拿出手的关怀来慰藉他的姐姐心中的不平衡。比如递给她自己私藏的梨;比如在太阳高照的整个暑假,天天上山为她摘山梅为她解暑……只是当时年幼善妒得她不愿承认弟弟的乖巧懂事,而且在嘴边挂满讥讽。
当她学会学会感恩,学会关心身边人的时候;当她想向此时抱住顾家小男孩,抱住自己的弟弟的时候;那个木木的傻弟弟,早已被一场疾病夺走在世上生存的权利。
这个在梦中做了无数遍的动作,终于在此刻得以实现。顾清就这样的抱着她的弟弟,替他擦拭着眉间的粒雪。顾清动作很轻柔,男孩感觉到抱着他的女子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就像他的母亲做亲昵关心地体贴一样,于是原本想挣扎的身子也慢慢地安静了下去,任由她抱着。
“在雪天做了运动过后,如果不采取些保暖措施,容易感,额,容易伤风。”顾清差点将感冒脱口而出,清醒到自己所处的世界过后又急忙改口。
小男孩本不想说些什么,虽然他年龄仅有八岁,但作为北方顾家的孩子他的骄傲一点不比成人要少,对于这句他认为关系到尊严得话,他觉得有必要替自己争辩。于是他皱着眉学着父亲的摸样,酷酷地说道:“如果北方的幼狼连这一点风雪都经受不住,那他就不是狼,是家养的宠狗。”
“嗯?如果这头幼狼,让他家的狗知道他一个人在大雪天偷偷地跑到后院舞剑,不知道这条忠心护主的好狗,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母亲知晓呢?”顾清嘴边挂着促狭的笑容,在天奇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姐~”男孩耳朵被悄悄地细语弄得痒痒的,可是听到姐姐的话,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狐狸,卸下他的矜持,用他稚嫩的嗓子拖着长长的音,半是撒娇半是急促地喊道。
这声姐叫得顾清的心都酥了一半,她她弟弟天奇的身子转过来与他正对,再用披风裹严实,接着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两件事,这件事情这辈子就只有我和小狼两个人知道。”
小男孩盯着姐姐得眼睛,不知怎的他觉得这双明亮的眼睛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可是当他想仔细欣赏这双眼睛为何如此美丽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是被人揭破了心中的小秘密似的,无言地低下头去。忽然间小男孩觉得这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姐姐如此陌生,陌生得让他有点心跳加快。
“小狼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咯!”顾清无法揣摩小男孩复杂的心理,看着天奇突然红润的小脸蛋她有些奇怪,可她只当是风雪又加小男孩刚刚费力地舞剑造成的原因。只是看着小男孩英俊可爱红润的面容,她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天奇抬起头盯着姐姐的面容眨了眨眼睛,算是同意。因为北方常年冰雪的缘故,这里的人睫毛普遍较长,男孩也同让如此,此刻小男孩只到顾清的胸口的位置,男孩抬起头,顾清从上往下正好窥得小男孩清丽不失英武的整张英俊面容,那清丽的脸蛋上的大眼睛,狭长的睫毛正挂着几粒晶莹五彩的细珠,瞳孔深处满是纯真闪烁水光的摸样,闪得顾清有些眩晕。
顾清用着刚刚才暖起一丝温热的双手,捧住男孩冰凉的小脸蛋,告诉他道:“第一,从今以后在大雪天气再也不能一个跑出来舞剑;第二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可以吗?”
第一个条件男孩可以理解,调皮的男孩不假思索便点了点脑蛋,他心里想着下次练剑不叫你看到就是;至于第二个条件,心灵尚且幼稚的男孩有些不好解释,因为已经答应了姐姐条件的他,为什么这时候她还要征得自己同意呢?
顾清的话中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
“姐姐,给我讲一个故事听可以吗?”
前世那个傻傻木木的弟弟,总是在她空闲的时候缠着她要她讲故事给他听,只是每次她总是以各种借口理和由推脱。此刻,顾清觉得就宛如一场梦,如同故事小说中的前世今生,在梦中,她向自己的弟弟说道:“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可以吗?”
天奇望着姐姐的眼睛使劲地点了点头,顾清绽然一笑,那瞬间的风情即便是整个林中的花儿也都失去了颜色。
顾清牵着男孩的手,走过一条阮石铺就的小径,向着尽头的一个亭落走去。小男孩就这么被他姐姐的得手牵着,那把即便被母亲训斥也不离身的开刃双手剑,被他丢在了雪地中央。片刻功夫鹅毛的飞雪就将剑身隐盖,再也看不到痕迹。
亭上遮风挡雨的瓦砖,也挡不住雪的侵蚀,亭中的石凳上也铺着单薄一层白雪,顾清用手将雪担落,将白貂披风垫与坐下,可厚实得绒毛依旧挡不住石凳的寒意。顾清将弟弟抱做坐在大腿间,感受着孩童身上独有的气息,悄悄地说道:
“讲什么呢?嗯,这雪下的好白,好美,那就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