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万事皆有心之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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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叫来右斯，对他说程府出了袁氏的细作。右斯有些惊讶，但是他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上次程家姑娘失踪被抓起因肯定是被那细作给算计了。右斯心想，二公子这回是要继续收拾袁氏兄弟吗？如此一来，对荆州主公该是好事吧。他知道自家主公刘备最喜欢看曹家跟人“狗咬狗”、相互撕打了。
“二公子有何吩咐？”右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一脸忠诚相，问道。
曹丕喝了一口茶水，嘴角轻轻勾起，笑意吟吟，他眼中清波流转，道：“我要你去袁家兄弟那里为我提供消息。”这意思就是让右斯去做细作。
右斯心中大惊，他若是离开邺城，主公派他来的作用不就是落空了吗？可是既然二公子发话了，他也不能轻易便拒绝吧。他脑海中转了一圈，颇为为难地回答说：“右斯是二公子的人，二公子有命，右斯自然是该立即应允下来的。”
“可是右斯、右斯……舍不得离开二公子。二公子待右斯如再生父母，右斯岂可随意离去？”右斯努力回想着自己真正的主公刘备平日小媳妇似的哭泣模样，也抬着袖子抹了抹眼睛处。
右斯自认为表演精彩绝伦，至少学得了主公刘备的三分苦情相来，可惜他想多了。
这边坐在那里边饮茶边看下面这人拙劣演技的曹丕，心中是狂笑不止。曹丕一向觉得刘备的眼泪太恶心，可是像右斯这种哭得人不人鬼不鬼，假到不行的演技，倒是令他觉得像是看一场喜笑的戏剧一样。而右斯正是其中的小丑角。
不过，想归想，曹丕面上依然是正色，他故意做出不悦来，怒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随意落泪？难不成你也要学那刘玄德不成？”
右斯一惊，赶紧低头。他心想这两天真是倒霉，总是被训斥。到底是要继续装哭下去？还是？
曹丕忍住嘲笑，语气放轻了些：“我知晓你的真心和忠诚。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这趟是必须的。”
“这样吧，你先回去想想再说。”曹丕皱了皱眉，又略显无奈地松口道。
右斯一听，赶紧伏地道谢。
“去吧。“曹丕摆了摆手。
“是！”右斯心想得赶紧向主公传信才行，听主公的意见再做决定。
曹丕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右斯，放下了那已然空了的杯子，笑了笑，向甄宓那院子走去。
他是要去奖励一回甄宓的聪明举动。
这边，甄宓正坐在院子里弹琴奏曲，一副美人轻抬玉臂，纤指缭绕在琴弦间的绝美画面赏心悦目，令人惊艳。
曹丕闻声脚步停在了院子入口处，他没有出声打扰她。
“美人兮，弃兮。弃之如敝履，不复惜兮……谁人怜兮。”甄宓曲调悲戚寒凉，仿佛是深入心底在吟唱着自己的命运。
精致美丽的发髻，朱钗玉簪完美无瑕，她时而微微抬头，时而低首闭目，样子恬静柔软，水润饱满的双唇，玉一般的肌肤白皙透明，一双眼睛清亮中带着一丝媚气，眼中是浓浓雾气……见者便为之心中生出波澜来。
“美人不泣兮。”甄宓以女子坚强之意为曲子的结尾，收起玉指，落下最后一音，轻叹了一口气。
“好！”曹丕轻拍双手，抬脚跨进了这间院子中。
“二公子！”甄宓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来，惊讶道。
“刚才的曲子名字是？我怎么以前从未听你弹奏过？”曹丕虽然是有心天下，但也很喜欢文人的这些东西。他自己就是书文琴曲画诗赋样样精通的才子。
甄宓这支曲子虽是为女子之怨的发泄作，也不失为真情流露的好调子。尤其是那句“美人不泣兮”，曹丕很是喜欢。
曹丕喜欢坚强不矫揉造作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浮现的程蓉的模样给挥去。毕竟他来了甄宓这里，既然给她奖励，便不会再想着那个丫头。
“此曲乃‘美人兮’，是宓儿的旧作。” 甄宓不知何时起，已经自称“宓儿”了。她低头不敢看他。小心翼翼之举动令人心疼。虽然曹丕对此没有很特别的感受。
“宓儿真是多才多艺。”曹丕走到了她的面前，绕过那把桃木琴，与她共坐一张长凳子上。他伸出强有力的胳膊拦过了她的身子，并在甄宓耳边轻语道：“你的真心，我已知晓。赏罚分明，今夜我便留在这里了。”轻吐了一口热热的气，让甄宓身体一阵颤栗，燥热感遍布她全身。
曹丕笑了，突然抽身而去。
“把你所有的‘爱’都留在今晚，我会让你喜欢到发晕的。”这话说得够赤裸，够直白。
甄宓的脸完全被烧红了，火辣辣的。
“嗯。”她娇羞低下脑袋。
曹丕看她的模样，依然笑着，很快他走出了这里。他还要去校场和曹真以及夏侯霸会合呢。
而独自被留在那里的甄宓则是扬起得意的嘴角，她知道自己这番重新掌握住二公子的那颗心的规划是很成功的。刚才他的那些火热的话语和邪魅的笑容依然停留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令她的心发烫。
虽然曹丕这番举动只是习惯性的按照处事的原则和策略才做出来的。
校场
“子桓如此笑容满面是将程家姑娘骗到手了？”曹真一身黑袍，长相温和俊朗，身材健壮却不呆板。他调笑着面前的曹丕说。
“什么？！程家姑娘？！”夏侯霸年龄虽长于曹丕，心思却比不得曹丕的细致和缜密，因此对于程蓉和曹丕的事情，他一无所察。于是他惊讶大呼道。
“你看看你们两个。”曹丕轻咳一声，故作深沉，顿了顿道：“程家姑娘是被我缠住了心，可没有什么‘骗来的’说法。”他拉过两个关系亲近的伙伴，同他们说出了自己对程蓉的具体心思。当然，他并没有说出为了和曹植一争高低以及同曹操赌气的想法，更是没有将自己欲拉拢程昱的念头暴露出来。
“你真的是喜欢上了那小姑娘？” 曹真见曹丕说起对方时情真意切，不似有假。可是他真的不太敢信这个兄弟不是一时兴趣。看甄宓，大家就知道了。
曹丕知道他在这方面难以让人信任，可是他也不想解释太多。太麻烦了。于是曹丕只是笑而不语地应对他们的追问，实在无奈时，便回答：“你们等着看便是。”
“哎……程家那姑娘我也听子建提到过，把她夸得跟朵花似的。”夏侯霸就是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眼，总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曹丕听了他的话，脸黑了些。
“咳咳——仲权知道什么？子建同程家姑娘一同被恶徒抓到了荆州，一起共患难过，当然是关系比较好啦。”曹真本意是让曹丕别多想，可是他的话一出口，如同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让曹丕心里的那股甜蜜劲儿消失得一干二净，此刻曹丕的脸全黑了。
“嗯。我想起父亲寻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曹丕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开校场，他本想对程蓉继续实行放任政策，先让她晕晕乎乎地过几日，再来给她点甜味尝尝。可是一想起曹植和她一起在荆州共同度过的时日，曹丕就心里不安。
看样子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策略暂时是不能用了。
曹丕握拳，大步向程昱家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万事皆有心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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