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二少情深意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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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右手攥着树枝，不顾疼痛，用力地折断了一枝又一枝。他的脸上是怒气，心头积聚着强烈的不满和占有欲。
曹植的话环绕在曹丕的大脑中，他此时全是对赵云的愤恨以及对程蓉的生气。
许久，曹丕离开卞夫人这边，回到了府上。他换了一身衣裳，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向校场而去。
而另一边，程蓉回到家里，杏如看见她的时候脸色显得很苍白。程蓉嘀咕着怎么自己才离家几日，杏如就担忧成了这样？程蓉安慰了杏如几句，便回屋收拾了一番。
荷叶绿裙，上身是绣着绿领边的白色长袖内襦，外面套着件淡黄色小披肩，程蓉的脸上洗去了风尘仆仆留下的痕迹，未涂一脂，白皙柔滑，少女的年纪，皮肤总是嫩得仿佛能捏出水来。她对着铜镜整理了下发髻后，便出了屋子，听父亲的话，打算亲自去拜访感谢曹二公子在自己失踪这事上的劳心劳力。
可是两人走差道了。
程蓉前脚向曹丕府上走去，后脚曹丕就带着好兄弟夏侯霸和曹真来到了程昱府上。
“不巧，二公子来晚了一步。”程昱对曹丕的印象改观很多。对于自家女儿愿意同他亲近，他也不准备干涉了。
程昱想清楚了，人都说“难得有情郎”，曹丕对阿蓉如何，谁也没有他程昱看得清楚明白。所以，即使舍不得女儿，不愿女儿嫁入曹家，他也不愿意卷入将来曹家继承权的争夺战中，可是他也知道什么叫“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程昱站在大门口，连门都没让他们进，他对着曹丕补充道：“二公子此时顺路回府，兴许还追得上。”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给曹丕创造机会。
“咳咳——”曹真很快明白过来了，他轻咳了一声，面带微笑，笑得格外暧昧，他道：“子桓去吧。恰好我和仲权尚有些事情要做。”曹丕也懂了。可是总有对这些反应迟钝的人，比如夏侯霸。
“啊？有什么事啊？”夏侯霸挠了挠头，不解道。
“子桓快去吧。”曹真搂住了身边红衣的青年，捂住了他的嘴，笑呵呵的。
曹丕万分感谢地大步离去。身后包括程昱在内的三人将他的行色匆匆看得一清二楚。夏侯霸依然迟钝着，曹真在心中感叹，子桓终于明白了人间真爱。而一向冷面、不苟言笑的程昱则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多时，曹丕真的在他家大门口追上了程蓉。
曹丕看着前面那个正准备叫人去通报来访的荷叶绿裙襦的纤纤少女，心里噗咚噗咚的，他的双手握住又放开，如此重复了两三次，他叫道：“阿蓉姑娘！”
程蓉闻声，心跳像是漏了一个节拍，她的右手覆在胸前，一转身，眼里闪耀着喜悦激动的光芒。她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东西。
“二公子！”语气中带着轻易可察的颤抖，程蓉暗自下定决心，要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奋斗。即便将来可能会遭受不幸，即便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即便会被对方因喜新厌旧而抛弃。不过，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将他的心绑得牢牢的，不给他嫌弃的机会。
曹丕快步来到了程蓉的面前，他接着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俯视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目光从她的眉眼之间流转到了那小巧可爱的鼻尖，最后停留在了她的红红的，看起来水嫩水嫩的樱桃小口上。
“二公子……”怎么说都是活了两辈子的姑娘家，对这男子赤裸裸的眼神。她若是能迟钝不知，倒也是怪了。
程蓉不禁扭头低下脸庞来，不敢再看他。
“我们进去吧。”曹丕见她扭捏的模样，心下一片欢喜和得意。他就想嘛，自己只要一出手，必须是要什么都会有。
程蓉依然低头，脚步却随着前面这美好的男子移动着，二人一前一后向着这府里而去。曹丕时而回头，笑着看看她是否跟得上自己的速度。直到在曹丕独自的那处庭院里，他们才止住了脚步。
由于程蓉紧紧跟着曹丕，而曹丕也总是放慢速度，最后在曹丕转身停脚时，两人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
程蓉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曹丕的上腹部。温热的触感和气息在两人之间传递，此时他们的身体都被这种亲密接触带来的别样感受给占据了。
“阿蓉，我喜欢你。”曹丕的声音与往常不同，此时是有些沙哑的，但是其中包含的深情却能令人瞬间被俘虏，甘心为他得。
程蓉完全乱了心思。
她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也不看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心中是忐忑不安和不知所措。轻抿嘴唇间，曹丕已经伸手过来，抬起了她那小巧可人的下巴。
“阿蓉，你愿意吗？”曹丕紧紧追迫着她不放。
【二】
程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曹丕会向自己说出那种主动告白的话，直到他把她送回家，对她父亲程昱又说了些什么，她也没从那种仿若梦境般的场景中走出来。自己是如何应答他的，他同父亲是在笑什么？程蓉全都记不清楚了。此时，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程蓉回到屋内，没见着杏如，也没空去思考对方去哪里了。她爬上了软榻，随手拉过被子蒙头，黑漆漆的一片给了她平静整理心绪的环境。
与此同时，曹丕府上甄宓居住的别院中已经是风雨欲来了。
甄宓坐在院中树荫下的石凳上，右手搁在桌面上，指节分明苍白，她握拳的动作显示出了她此时愤怒的心情。
在她的不远处站着的是一身白袍的右斯。他低头不语，正在等待着甄宓夫人的爆发。右斯心想他把二公子与程蓉之间发生的事情向甄宓告密，不但能赢得甄宓夫人的好感，也能令她对二公子失望，从而自己便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事实会证明是他想多了。
果然仅仅是一会儿，甄宓摔了手边的杯子和茶壶后，便恢复了平静。她眼中是冷意，她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抬头，对面前的“好心”男人说道：“你且先回去吧。这事我知道了。”这时她嘴角带上了似有似无的笑意。令右斯有一瞬间的失神。
“是。以后夫人有何事要右斯去做，尽管吩咐。且右斯对夫人绝不求取回报！”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令旁边的甄宓的贴身侍女都感动的一塌糊涂。
“放肆！你可知你这话让子桓知道是什么后果？”甄宓目光凌厉，发狠地接着说道：“子桓待你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如今却背着他来向我报告他的事情……方才我是看着子桓的面子不与你计较，你倒是好了，越发不知轻重了起来。如今更是要陷我于不贞不忠之地。”甄宓冷笑一声，再道：“滚。”
谁也没有想到甄宓夫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右斯更是傻了眼。不但被心中的美人给训斥了一番，如果她再去同二公子告密……右斯不敢想象今日之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脸色惨白，表情惊恐，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怎么还不滚？”甄宓不耐烦道。
“今日之事就此罢了，我不会同子桓提起，但是你也要凡事思衬着做，有句话叫‘三思而后行’还是有道理的。”甄宓不冷不热地补上了这样一句。
右斯松了一口气，心想留着命在就好，美人可以暂且不要。流着冷汗，他狼狈地逃似的跑出了这间别院。
“夫人……”她的贴身婢女不理解地想要问些什么。
“你也是，多长个心眼。别跟这府里的任何人背着人做些偷偷摸摸的龌鹾事。”甄宓看着这个蠢货，心想果然是自己太纵容她了。本来觉得从袁家跟来的人，要靠着自己过活，总归比曹府上的要可靠。谁曾想不长脑子的人，再忠心也不见得有用，有时只会成为阻碍。
“夫人误会了！我——”小婢正打算解释，却被甄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甄宓知道今个儿发生的事情，二公子多半是知晓了。也好，省得自己多费心思去解释证明自己对他的忠贞不二。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是不对程蓉有所敌对的。
甄宓暗自握紧拳头。
另一边，曹丕从程府回来，立刻就有暗卫向他报告了右斯的一言一行，以及甄宓的反应。曹丕听后，笑道：“河北甄氏，总归是名不虚传的。”他想甄宓这次的做法倒是很令他满意，聪明人又识时务的，总是有价值的。
曹丕笑呵呵地又出门去了，他是要去向卞夫人报告他和程昱家的女儿程蓉的好事，也让自家母亲高兴高兴。而且只要卞夫人知晓了，他的父亲也就会很快知道这些。
曹丕承认自己是有些和父亲赌气，他想让对方明白自己从来不比曹子建差。不管是在哪一方面。
一身明袍，他大步走出了院子。
至于那个妄图染指他曹丕的女人的荆州的细作右斯，待自己从母亲那里回来再做打算。或许先留他个几日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呢？
曹丕得意洋洋，骄阳似火在他眼里也变得没那么刺眼燥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二少情深意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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