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蝶衣(不一样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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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看着观察屏，看着青儿渐染风尘的双鬓，看着他平静地在众人面前叙述往事，看着他遗落了青玉——我给他留下的唯一纪念——双手撑着桌面，我慢慢地坐了下来。
“蝶衣，这一次，你似乎太过分了。”明媚双手撑在胸前，飞快地说道。
“我过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哪里过分了？我对尚君一往情深，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他让我献舞，好，我献了；他让我改嫁，好，我也嫁了。甚至他让我陪他去死，”我冷笑，“什么‘穷碧落下黄泉？’无非是想要我徇情而已。就连这，我也办到了，你说，我哪里过分了？”
“难道你就没有任何过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你献舞时，若不是你施展绝对禁止的媚术，赵言怎会对你神魂颠倒，不顾伦理纲常，不顾满朝侧目，硬是将你娶了回去？临死前，你还要为他起舞，非要以如此极端而又凄美绝伦的方式，让他对你念念不忘，以至郁郁而死。就算是尚君辜负了你，你何苦再害赵言？”明媚目光炯炯，让我不敢逼视。
“谁叫尚君辜负我？我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让我为别的男人献舞？这不过是对他的惩罚。至于赵言，我确实也负了他……”我喃喃地说。
“难道只是赵言一个人吗？蝶衣，你每一次模拟，都害了那么多人——模拟赵飞燕，你嫉妒后妃，杀了她们的孩子；模拟杨玉环，你恨玄宗要你自尽，夜夜托梦，纠缠不休，终于让他内疚而死……每一世，你都欠下人命。蝶衣啊蝶衣，你的论题是《盲目爱情中女子的种种下场》，不是《女子复仇记》，你这样任性，这个科目是要当掉的。不要忘了，道德老师也要参与最后评估的。”明媚语重心长地说。
“明媚，我只是不甘心啊。我们对他们真心付出，为什么总是得不到真心相待？你的论题是《后宫女子的功与过》，也模拟过三次人生了，对于他们的负心，你就甘心吗？第一次，你模拟妲己，对纣王百依百顺，从不干预政事，最后却落一个狐狸精的骂名；第二次，你模拟吕后，尽心辅佐刘邦，却失去他的信任，险些让戚夫人杀死；第三次，你模拟武媚娘，为李治殚精竭虑，他却在你忙于国事时和你的姐姐和侄女偷情……第四次，你准备模拟哪一个费劲心力却又背负骂名的女人呢？”我看着明媚澄澈的双眼，难过地问。
“这是不一样的”，明媚心平气和地说，“我在付出的同时，并没有想过要他们回报。相反，每一次模拟，我都有错，世人怎么评价，也不能为过。第一次模拟，我对纣王百依百顺，却忘记了一个后妃对君王同样有谏言的责任，当然是我的错；第二次模拟，我对刘邦固然忠心，却忘记了君王的猜忌之心和致衡之术，用人彘这样的酷刑对付戚夫人，招来无数骂名，更是悔之晚矣；第三次模拟，我包揽所有政权，本是为李治分忧，却没想到也因此冷落了他，被背弃的结果，也是可以预料得到的。至于第四次，”停了一下，坚强如明媚也不由叹了一口气，“我准备去清朝了，这次模拟孝庄太后。你呢？”
“这一次，我去一个相对平等的时代。作了三世的忠贞女子，我更想得到真正的，平等的爱情。明媚，祝你一路顺风。”
看着明媚坚毅的背影，我填写好上次模拟的数据，在第四次模拟时间栏上，敲下“2012”这样的字样。
“蝶衣！蝶衣！……”前台的呼喊把我的耳膜都快震破了。
“蝶衣，该你出场了！”助理刘念匆匆跑到后台，气喘吁吁地说。
“慌什么？”我轻笑，满意地看他惊艳的眼神，这孩子，都做了两个月助理了，每次见到我笑，还是一副痴呆模样，真是可爱。
我站在前台，挥了挥手，观众静了下来。
“幸福就是苏打饼干，
在我渴求的时候出现；
幸福就是新鲜的草莓，
和朋友一起分享的甘甜；
幸福就是冬日的阳光，
轻轻撒向我们的脸；
幸福就是没有作业的下午，
赖在被窝里看杂志的悠闲；
幸福就是在换季的衣服里，
掏出遗忘的五元钱；
幸福就是蓝色的天空，
鲜艳的花朵不离我的视线；
幸福就是卡撒布兰卡的曲子，
在上学的路上重复两遍；
幸福就是慵懒的小猫，
轻轻滑进我的臂弯；
幸福就是不曾期待时，
却捕捉到你年轻的脸；
幸福就是午夜的你我，
相逢于世上的这份缘；
幸福就是轻抚你的眉心，
烦扰远离你的视线；
幸福就是你不曾期待时，
生活里美丽的瞬间……”
我轻轻地唱着，看着观众们安然而又感动的眼神，问自己，这样的感觉，是幸福吗？
演出结束了，所有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抱着双膝，默数着：1，2，3……来了。
一件衣服轻轻地披在我的肩上，我知道，是刘念。也许这一次，我的论文是真要当掉了，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这个腼腆又纯真的孩子了呢？
转过头对他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他再一次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就过来了。你，你别坐在地上了，很容易生病的。”
“谢谢，来，让我们说一下明天演出的细节吧。”
以下摘自明媚的模拟日记：
“完成最后一次模拟，专心等我的好成绩。惊讶地得知蝶衣居然还没有从2012年回来，打开观察屏，看着这小妮子和那个叫刘念的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的恋爱游戏，硬是拖着不肯回来，不由冲着信息传送仪怒吼：蝶衣，你给我回来！无果，看来这个家伙的论文，多半是要挂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蝶衣(不一样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