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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长亭梦 ...

  •   “我寒窗苦读十年有余,且为了今日能报效国家。”覃钟万分欣喜,他这次科举胸有成竹。
      覃府家主覃鸿向来爱子,并对自己二子覃钟也是尤为喜欢,就如囊中心腹。

      “报效祖国且是次要,莫忘了以覃府利益为最。”覃府在宫中并非出彩,但也足以让刚登基的皇上没有办法,因为覃府在市场上更是深远影响。

      倘若涉及宫廷方面,那除了覃鸿本人,排在下头的那便是覃希光,覃府的长子。宫廷极为将就规矩,若有血缘的长辈在上那万万不可逾越索性为低一层并不许与长辈在相同的一个行业,不矛盾反而少了宫外会造成的私人琐事,虽不和皇家有关但也会折了皇室严谨处事的名誉。

      覃希光为文官中不可多得的能为皇帝出谋划策的官员,在大鑫国,这样的官员在年迈或不参与政事之时还可辅助小皇子。

      婆婆支着上半身靠在木栏上,手露在外头被冷气冻得发紫,还开了好几个口子,我提醒了好几次但她仍是不依,她将卷好的毛线放在床头,然后边织衣边分心和我讲不知有几分可信的野史,再感叹当今的安稳。

      我听着有熟悉感,但靠近床榻就是睡意朦胧,没在乎婆婆说的国家事事非非。

      “烽火蔓延到北冈…”婆婆的声音愈变愈弱,最后在无法听清,我的意识晃悠,终于倒头入睡。

      那时,女人面容略带青涩似是还未张开,头上顶着宝钗数十没迈一个步伐,她头上的珠子就抖几抖,脸上的胭脂过于多,在远看就一眼瞄见她脸与唇色的差异,红得如同滴血的嘴唇微微开启,衣服是耀眼的黄,锁骨坦荡在空气里,让人魂不守舍金丝整齐的沿裙摆边缘。因她步子之大,不自觉从裙末露出彩绣鞋,随同她的侍女紧跟其后,她居于临头,除了贴身侍女有权力扶手,一行人朝山上走。

      路程颠簸,前头女子几次崴对脚,她皱着眉头打发前来搀扶的丫鬟,到了寺庙,丫鬟们向后退到门前,之后的路就由女子领着三名随从进入。

      那个梦中的女子面容青涩,却和上一个梦中泪流满面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应为她们眼角都长了一颗痣,婆婆说女孩子经常哭就会长的泪痣。

      一个身着袈裟的老者向这边迎来,他双手合十弯下腰,嘴里头默念着什么,他后面光着头的小和尚将三根香交给女子。女子脸色呈现微红,笑得有些许羞涩。女子呵向三名随从,随从低头退后退到门口。

      老者见此形情大笑一番,然他们走进寺庙内,女子点燃香插进贡盆里,这一次,只有老者和女子二人了,老者往前绕过那个佛像,女子随后紧跟,他们从那个装修朴素,以石木为主的寺庙里出来,没有人在搭理升起袅袅轻烟的香。

      老者交代了几句,女子点点头。她走了出去,然后看到如仙境般的花园,从假山流出的清泉清澈透明,草地平坦,来年的春天此地定然美不胜收,她转弯到小山后,几片大叶片挡稳的后头,她用手挪来遮帘,映入眼前是一个亭台,台子小得可怜,摆设一张琴不为过,叮叮咚咚一阵悦耳的琴声好似围绕耳畔,突然,有人用手按住琴弦,没了轻盈的乐曲只剩流泄出压抑的气氛,弹琴的人站起来,与遥遥相望的女子对眼,细水长流与岸拍打声化为乌有,是时间凝聚于此,惊不动人心。

      我从床边翻下来,发现这时自己冷汗盈盈,用手抹了一把。

      婆婆已经在我身旁入睡,我因为猛起来脑袋眩晕,如果我没有听错,如果我没有听错。

      女子红唇僵住,然后是被发现的尴尬和撒娇,她走向亭前仰视那个白衣男子,光线刺眼以至于无法看清男子的相貌,只知道他是把头发垂于胸旁。

      “…然君。”

      …然君?不就是上次所说的然君?

      男子声音柔和,还带有笑意,声音不到却足够让她心扉顿开,他在说。

      “雁儿…”

      “阿雁,你可还是小娃娃。”婆婆被我给吵醒,她嘟囔了几句,困难的翻过身,背对着我,此时我才反应过来,然后整理好衣襟,穿好布鞋,用手捧了水洗把脸。

      等会时间刚好,闹市里的人散去,我便去那里拣尾货了。

      像我这个年纪,那些曾经跟在我后头的都去了学堂,要不就呆在家里做女红。女子要有女孩子家的模样,然后找个好人家,泼出去的水就是送给了别家的了。

      到了后来,有个自称是我师父的人用他瘦而嶙峋的手一遍又一遍抚着他的长须,不论是听前的我与他语毕过后的我都不曾知晓语中意,那个老者眸子炯炯有神,只有每当他说着和婆婆那般深含哲理的话时,顿让我以为自己在他人面前折了又者,朝归朝归,又往回,谁晓得之后发生的事,所谓看透世人前生后世也不过是忽悠的玩儿,没有谁是介出得了红尘骚乱,一时悟开还是世间的一角,我有什么资格发牢骚呢?

      老者坐在摇椅上,一把大羽扇遮住他的脸,“做女子好,做女人即便搅乱江山,不过是红颜争纷,但真正两面为难的依然还是动痴情的那人。”

      江山易改,为此大可以找许多理由,改朝还代不都是为了私欲了了(liao),不管是皇帝的昏庸无用还是国力紧缺,涉入浑水那皇家自然在所不惜,从人名的公众挑选到后来以最高端自行解决,既跨越又是后来愈显贪婪的象征。

      我轻轻关上门扉,然撩起篮子便去了集市,路上人烟稀少,不过是儿童将着逗狗嬉笑呗。

      各个家中屋檐冒着浓雾,然慢慢散开自然饭香弥漫,偶见三两的妇人圈成一起谈话,那日在婆婆发病时提我说话的女人望见我,招起手中的娟子,她看我走来,嘴便裂开笑。

      “阿雁,近日还成不?”她笑笑,把一些菜给我。

      “…婆婆近日尚好。”

      “难为你了。罢了,罢了!不说呗。你可还记得在东街那个雨追小茶楼?”

      雨追茶楼曾名望远外,也有高人来访请教,但后来逐步被专主茶业的动脉打压,最后走出市场。
      那一向无人看管,后有个说是要度晚年的余老头子用低廉价将它买有,谁不知这雨追茶楼真像欲坠茶楼。

      “发生甚是?倒饶人趣味呗。”我不禁来了兴趣听她说下去。

      “前日啊,你瞧着没?那茶楼草棚听了几匹马,威武得很,说走进入的是富贵人家,不只如此,想必还是从外头来的呢!”

      自我少时就一再认为这是个封闭的村庄。

      她终于从“茶楼趣事”到“闺房情场”,唠叨完了茶楼突来的外人之后便是周家的一个妾转正之类罢了。

      听了着实无趣,天色渐暗,我提着篮子同她道别,她没回应估摸是转身又与其他人唠同样的事呗。

      等回来,婆婆已经清醒,她朝我恍眼,问我为深晚归。

      “没事儿,就有人提起从外头来了人,到雨追茶馆停歇。”说完,我用勺子舀两下子米,回头望着她。

      她没在说话,时阴时明的眼眸在光线照不到的死角是彻底的黑。

      “…啊!人来人往自然是好事儿。”婆婆说了句前头不对马尾的话,我也没多大在意。

      “即便有人一再请求,我誓死再不把她涉入朝中乱事,她如今心性未熟,若我不一命抵一命又怎么对得起护我于周全的人。”

      “…待我…,带她走。”

      夜已三更,我无梦一夜好眠。殊不知在此间有人忆起论起多少的旧事,往事只要不提起,那就是云淡风轻,若是被翻开,不是撕心裂肺又是坦然一笑,谁笑呗。

      “等她再大点,让她自己走,这镯子自不用我多说。”

      玉镯子看来无杂色,薄而宽,只是在夜深时多有几光,微微泛着红色,内刻“大鑫一十六年”几字,不同年历,妇人将它交给面前人,她恍然如同回到过去,回到不安宁的年代,凶多吉少的年代各个不是想有一席之地。

      等房中黑影即将消失,那妇人侧头说道:“噬骨之痛①的药引,并非草药。”

      说是草药,不如成为长在人内脏的毒刺呗。既然不问,那她定不会告之其人。

      她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长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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