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题 贪玩会惹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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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被萨尔路斯气得一夜都没睡好的艾雪希就打着哈欠离开了旅馆。
她之前有向那个八卦的柜台小哥打听过，知道他们误打误撞来到的这座名叫索杰尔的城市是大陆有名的佣兵聚集地。这里有最集中的佣兵人才，不论你想雇佣战士还是法师，不论你想让他们杀人谋财还是当替身男友（啥），只要付得出相应的报酬，总会有人愿意接单。
“文达尔斯说的‘到赛因斯联邦后，找个法师送你去帝国首都’指的应该就是在这里雇佣佣兵吧。”觉得自己运气还蛮不错的艾雪希充满期待地往城市的中心地区走去，少女对着初升的灿烂阳光幸福地伸了个懒腰，从心底里觉得今天有个不错的开始。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那个变态痴汉到现在也没出现。
昨天晚上，当艾雪希把品位低俗的豹纹蕾丝内衣扔到萨尔路斯脸上的时候，天真单蠢的青年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贞德不喜欢这个款式吗？”他用两根指头撑起那条只由三根带子构成的内♀裤，满脸失望地问道。
“不……与其说是对衣服失望，不如说是我对相信你是个正常人的自己太失望了。”无力面对惨淡现实的艾雪希仰头看向天花板，她自暴自弃地哈哈大笑道：“我怎么能天真到认为可以和你正常沟通呢？！啊哈哈哈哈哈！！！”
“贞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萨尔路斯已经扔下了手中的内♀裤，他伸手搂住艾雪希的肩膀，青年温热的呼吸随着他的说话声一起环绕在少女的耳畔：“对不起。”
“诶？”正准备说“你不要随便贴上来啦”的艾雪希被这句诚恳的道歉弄得愣了愣，她别扭地转过脸不去看他，故意粗声粗气地说：“哼，你还知道抱歉啊。”
“恩。”萨尔路斯仍然抱着艾雪希，他无视少女的吐槽，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像安抚一只小猫那样抚摸着她的头发：“是贞德在草原上救了我，为我包扎伤口，给我食物和水，帮我取名字，还带我一起旅行。如果没有在那个时候遇见你，没有记忆又受了重伤的我大概早就变成一堆死掉的腐肉了，像每个没能走过荒原的旅行者那样，永远地躺在自己倒下的地方。……呵，不，”他顿了顿，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苦涩的意味：“不，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算活下来，也只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吧。没有记忆，没有过去，当然也不会有目标和未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女抖了抖，经过这几天的轰炸，她其实已经习惯了青年随时随地的告白。但他从未像这次一样这么认真，这么正常，这么像“真正的告白”那样说过话。虽然艾雪希并没觉得自己救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但她也不曾想过这件事对萨尔路斯来说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意义。
是啊，这个世界毕竟和我曾经熟悉的世界有着太多的不同。少女在心中低叹，这个世界里生命的价值，有些能高过天际，有些却只能低进泥土。
“贞德，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光。”青年充满爱意地为少女抚平裙子上的皱褶，刚才悲戚苦涩的声音渐渐变得轻快起来：“我只记得你，我只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从见到你的那刻我就好像被本能命令了一样，要永永远远地跟随你。只有有你在，我才能明白应该往哪里走，应该往什么方向前进。你像一束照进黑暗的光芒，给了我从未见到过，却一直在寻找的光明。”
—— 可是一直留在黑暗中并不可怕，只有见到过光明的人，在重回黑暗时才知道那有多么的痛苦。
萨尔路斯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那神情飞快地闪现却又以同样的速度消失，仿佛一个悄悄潜伏在角落的恶魔于不经意间伸展了翅膀。表情重回温和的他继续一下下抚摸着艾雪希的长发：“贞德，我在握住你手腕的时候曾经想过，我真是太幸运了，能够在死前见你一面。所以没有记忆也没关系，因为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目标和未来了。因为，我的目标和未来，就是你啊。”
“呃，你太夸张了啦。”完全没有恋爱等级的艾雪希根本受不了这种120Hit的连环告白攻击，她红着脸想要从青年的怀里挣脱开来，嘴里慌乱地推脱道：“我没做什么啊，只是尽了一个共青团员的义务而已！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教育出我这样人才的党好了！”
看到艾雪希笨拙的慌乱，萨尔路斯轻轻笑出了声，他用完好的左眼看着艾雪希，金色的瞳仁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但是即使是光，也会有黯淡的时候。贞德在心里有不开心的事，有烦恼，这些我都知道。我想成为能够让贞德重新明亮起来的支持，我更想让贞德成为一束能够照亮世界的光束。”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什么的？”一直在心里不爽圣女之类事情的艾雪希慌忙否认道：“我，我表现的很正常啊。”
“我当然知道，”萨尔路斯自信满满地肯定道，然后他用那张杀必死的脸蛋，看着艾雪希，说出了那个纵横告白界多年的名句：“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啊。”
“呜！”被这句必杀攻击砍掉最后一滴血的艾雪希捂住了脸，她微弱但坚决地制止萨尔路斯道：“好了！够啦！STOP！我听懂你的抱歉了！也知道你是真心想让我开心的！我原谅你啦！”
“不，我要赔罪。”萨尔路斯严肃地摇头，他把那件惹艾雪希生气的小内内绞得粉碎，面对艾雪希的惊讶，青年解释道：“本来就是想让贞德开心才买的，既然贞德不喜欢，那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诶……”
“就算是人，如果让贞德觉得不开心或是厌烦了的话，也同样丧失了存在的必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去把他们都解决掉的。……包括，我自己在内。”
“呃，这也……”
“啊，不过比起这个，我有一件更漂亮的衣服哦贞德！要不要试穿一下？是豪华版全·透·明的哟呜哦哦哦哦……”
艾雪希愤恨地一把把门摔上，听着门内的青年没来得及追上她而发出的撞上门板的凄惨声响，少女完全没有同情心地吐槽道：“哼，一日为痴汉，终生捡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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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先离开旅馆往中心方向走，然后笔直穿过中心集市，再往北走五百步，就可以到佣兵聚集的高塔了……”艾雪希一边回忆着昨天柜台小哥告诉她的详细路线，一边左右打量着街边的风景。
她昨天从城墙上的魔法门里进入的这片区域似乎是索杰尔城的平民住宅区，位于离市中心较远的地方。
这里居住的大部分是以佣兵为业的人们或是与此相关的人们，他们有的曾经是多年征战的老兵，退伍后空有一身技术却再也难以融入脱节多年的社会，习惯了厮杀的他们选择成为佣兵，并把家乡的妻子孩子接过来在这里定居。
有的则是年轻时充满豪情壮志的追梦人，立志要扬名天下的他们把这座城市视为自己心中的的圣地，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认识到现实和理想的距离，曾经的热情如今只够支撑他们换口饭吃，但更多不断加入的新人还在不懈地用各种高难度的任务磨练自己，奋力向曾经的目标迈进。
有的则是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旅行者，在见过太多的风景和太多的故事之后，他们想要选择一个地方永久地定居，而只有这里，才能勾起他们曾经旅行的回忆。
距离艾雪希离开旅馆已经有两个钟头了，升上天空中央的太阳给萧瑟的秋日带来一丝暖意。少女还未走到城市的中心地区，仍在小巷里徘徊的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街道。
这条石砌房子的小巷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但却完全没有破败的感觉。相反，狭长的小巷里充满了温暖的家庭味道。飘荡着早饭香气的各家各户门口都挂有男主人惯用的兵器和曾经得到的勋章，早早就起来煮饭洗衣的主妇们一边忙着催贪玩的孩子们进屋吃早饭，一边充满精神地互相打着招呼。
她们看到艾雪希走过，尽管不认识她，却还是会向她微笑着点头。
“哎，真不愧是普及了义务教育的国家，国民素质就是高啊！”
艾雪希现在只穿一件样式简单的裙子，外套一件防寒的编制背心，既没有披斗篷，也没有遮住头发，那头被文达尔斯染得堪比阳光般璀璨的金发在这条多是深色发色的住人的街上显得尤为突兀。
想到自己简直是把敌对的“帝国人”身份顶在头顶上出来招摇，却能这样和平地走在联邦的大街小巷上，相比较在赫因镇时被无知群众当妖怪看待的遭遇，艾雪希不禁默默地在心底肯定我党“科教兴国”伟大国策的正确性。
随着少女前进的步伐，这条原本狭长的小巷逐渐开阔起来。慢慢地，石质的房屋几乎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着规整结构的红砖房子，粗粝不平的泥土地面渐渐被平整的石板地面取代，种在房屋外面的绿色植物也不再是可以食用的蔬菜，而是用来观赏的花卉。
艾雪希听到前方喧闹的声响越来越大，这层次丰富的声响不同于小巷里细琐的家常闲话，它混合着吆喝和嘈杂的谈话，间或还有几声令人心惊的尖叫。
“诶？”已经完全从小巷里走出来的艾雪希瞪大眼睛，像个真观光旅客一样看着眼前这片繁华混乱的交易市场。
就好像城管放假的步行街那样，这片偌大的广场上挤满了数量令人咂舌的人群。无数个摊位集中在这片本应宽阔的广场，挤得它水泄不通。有的摊位装饰精美，还带有防雨的顶棚；有的则闪着魔法的荧光，诡异地飘在半空中；有的甚至不是实体的摊位，只有一个身上挂满了奇怪物品的人扯着嗓子招揽顾客。
一个个摊位挤做一堆，相互间只留有仅能容二人侧身通过的走道，琳琅满目的奇异物品堆满了每个摊铺的柜台，站在摊铺后的老板或是拼命地劝说来往的顾客，或是伏在商品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哇！这里就是中心集市吗？！”
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热闹的交易市场的艾雪希简直目不暇接，她站在入口处，一会看看左边摊位上色泽诡异的糕点，一会又瞅瞅右边摊位上金光闪闪的武器。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是笔直地穿过这里，充满兴奋和好奇的少女欢呼一声，扎进了这片充满未知的集市。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题 贪玩会惹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