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同人）迟来的幸福》一夜花厅雪

33、家

　　回到队里，已是晚上。老郑招呼大家去吃羊肉，季洁疲惫地笑笑，“郑队，组长，我就不去了。我想早点回家。”
　　大家停住脚步，会心一笑。“回去吧回去吧。”老郑笑得欣慰。季洁点点头，冲楚念南说：“哥，我先走了，你等下也早点回去吧，嫂子和孩子们也很担心你。”
　　“我这就走了，就是‘报告’没你打得早。”楚念南笑了，“老郑、陶组，我也走了，你们好好庆祝。”
　　老郑“啧”了一声，“你看看，你们俩是头号功臣，都走了我们这庆功宴多没意思？不过啊，我不让你走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恐怕就是出去吃龙肉也比不上回去吃白菜吧？走吧走吧。”众人笑，陶非突地想起了楚念南的伤，“楚哥，你这伤得处理处理啊。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麻烦，接我的人来了。”楚念南冲着右边一努嘴，果然，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出现在分局大门口——刚才回来的路上他就给家里报过平安。
　　“成成，你们俩麻溜地回去，我们呢，麻溜地收拾好了，东来顺走起！”
　　“好嘞！”小的们勾肩搭背地回去搁枪收拾，把一肚子的疑问压在心里，准备等会儿把老郑灌醉了问个究竟。

　　楚念南看着季洁上了车，自己走向爱人和孩子。他，终于安全回家了。
　　“老爸！”小曼飞扑过来，投入他的怀中。他一把将孩子圈住，试着抱了一下没抱起来。“诶呦，你妈把你可喂胖了，爸爸都有点儿抱不动了。”他故作玩笑，关键是肩膀不能吃劲儿。侧头看着小成，他欣慰笑道：“好小子，你郑叔告诉我了。”若非关键时刻，他是真的不想把孩子们牵扯进来。
　　小成咧嘴一笑，“爸，我已经想好了，下学期我要转专业，我准备修法医，好歹也和警【察队伍沾边了。”他是qh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本来是学临医的，前途光明，现在要去修冷门，好几个同学也挺不理解的。
　　楚念南愣了愣，“回去说。”他把钥匙递给了小成，“带着曼曼先上车吧。”
　　“好嘞！”小成和曼曼对视一笑，拉着手飞快地跑到楚念南的配车旁边，打开车门上去，偷偷向外看。

　　他看向红槿，女人一直都在看着他，四目相对，一时无声。缓缓伸出手，他将女人抱在怀里，紧紧搂住，没多久，他听到了细碎的呜咽声——细细的，强压着的，却比嚎啕大哭更令他揪心和难受。
　　“红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呢喃，亲吻她的头发。“别哭了，孩子们铁定偷看呢，哭成花猫了你可就没了当妈的威严了啊？”调笑般说着，女人却将手紧紧环上他的后背。
　　没人知道这几个月她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恍恍惚惚的，要不是店里员工们得力，生活中又有燕华她们时时帮助，她恐怕得出不少事情。多少次梦里惊醒，梦见楚念南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手不自觉地扣紧，男人僵了一下。她觉得左手湿湿的，松开男人一看，满手的血。“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快点去医院！”她自责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别，伤口不深，我想回家。”他拉住女人的手，淡淡笑着说。
　　是的，他现在只想回去，回到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地方，回到——家。

　　季洁开着车缓缓行驶在路上，从昨天到今天，她总共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加上这本就是漫长的一天，她是真的累了。
　　强打着精神，虽然归心似箭，却不敢提速。
　　车子驶进了小区，停在楼下。抬头望去，那扇平日里总是黑洞洞的窗户亮着黄色的灯光，旁边的厨房窗户时不时闪过一个人影。
　　终于有一盏灯，是只属于她的。
　　父亲、妹妹、兄长，他们虽然也会为她亮起一盏灯，等她回家，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另外的亲人和爱人，唯独杨震，他的灯，只为自己而点亮。
　　深吸一口气，她往楼上走去。

　　推门进去，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香味四溢。杨震正用抹布衬着，端着一只砂锅从厨房出来。一抬头，两人目光交汇，他笑了，“快洗洗手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萝卜炖牛肉，刚从炉子上端下来的。”
　　季洁放下背包，“好像没吃过你做的饭一样。”她脱去外套，缓慢地将打底衫的袖子撸上去——真的是累的没力气了。
　　“你坐下别动了，等着。”杨震一回头看到她缓慢地动作，顺势将她按在椅子上。
　　“我还没洗手呢。”
　　“等着。”杨震头也不回地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端着塑料盆，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另一只手拿着香皂盒。
　　“就搁这儿洗。”
　　季洁心里酸酸的，涨涨的，嘴角却翘起，“我还不至于没用到这种地步吧？”
　　“哪那么多废话啊，快洗了吃饭。”杨震嗔到，拿着脸盆站在季洁面前，等着她洗好。
　　季洁快速地洗了手，杨震侧了侧肩膀，“自己拿毛巾，擦好了还搭我肩膀上。”
　　季洁的笑容越来越大，照做了。看着杨震转身往洗手间去，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米吃了，却没有动菜。

　　“夹菜啊，光吃白米饭。”杨震一面从洗手间出来，一面解身上的围裙，看到她只在碗里戳戳弄弄的，说到。
　　“嗯。”她只是笑着应声，却还是等着对方也坐下拿起筷子，她才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在对方碗里——杨震喜欢吃番茄炒蛋，而男人正忙活着给一块鱼肉去刺——不用说，这块鱼肉的目的地肯定是桌子对面那只青瓷碗。
　　两人谁也不想说案子，也不需要说案子，他们绷了三年多的神经，终于可以完全放松了。可以全须全尾地面对面坐着吃一餐晚饭，这，真是奢侈的幸福，奢侈到足够感激上天。

　　似乎是不舍得这温馨静谧的氛围，又或者杨震的饭菜做的太好了，季洁这餐饭吃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习惯于“吞饭”的杨震早就放下了碗，一直默默地看着季洁吃饭，一边给她碗里堆满了菜。
　　季洁觉得胃里沉甸甸的，从饭桌边上挪到沙发上就不想再动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杨震……”她无意识地喊了一声，不愿就这样睡着，她有很多话想要对杨震说。
　　男人正把盘子碗往厨房搬，听到她细微的声音，匆匆把碗筷放在水槽里就擦了擦手坐到她的身边。
　　她已经睡眼朦胧却还强撑着，头一点一点的，看得杨震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他抱起女人，季洁清醒了不少，开始挣动，“杨震你腰不好还抱我？快把我放下去。”
　　“知道我腰不好就别动！”杨震笑着，把她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快睡吧，有话明天说。我们——来日方长呢。”
　　“你……嗯。”季洁仰视杨震，想要他陪伴的话到了口边又咽了进去——她从来没试过小女人般撒娇，只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杨震起身出去，季洁赌气地翻了个身，却有些睡不着了。这个木头！

　　“嗒”的一声轻响，似乎是开关被扳动的声音，随之传来一阵脚步声，男人又推门进来。季洁没有动，闭着眼睛装睡。
　　片刻寂静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却是一愣，跟着脸红红地又转过头去——杨震脱了上衣，正在解皮带。
　　他轻笑，从一边的旅行袋里掏了一件棉质旧t恤穿上，躺在她身边，拉过被子盖了一角。

　　将女人圈在怀里，虽然没有肌肤相贴，但隔着薄薄的衣衫，这份温度却是熨帖的。季洁体质偏寒，这些年又亏了身子，一年到头身子都是凉凉的，而杨震大男人一个，火气足，被他环抱在怀里，安全感满满。
　　季洁刚才的满腹牢骚瞬间飞走了，不过还是没有出声也没有转过身去——这次是害羞的。杨震只是将手臂紧了紧，把下巴搭在季洁的肩窝处，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不止六组的成员啊！

　　月亮升空，快要到月中了，月亮是越来越圆了。

　　早晨五点多，天已经开始蒙蒙亮起来，季洁醒了。
　　有些迷糊地动了动，腰上重重的，她侧头，对了，是杨震。
　　轻轻转身，在晨光熹微中看着杨震的脸。
　　微卷的头发，如刀刻般坚毅的脸庞，平静的眉间，平和安详的睡脸，不知道梦到什么而微微翘着的嘴角都似乎在诱惑着季洁亲下去。
　　而她也遵从了心中叫嚣的声音，缓缓凑了上去，准备在杨震的脸颊上留下轻轻的吻。

　　“唔！”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对杨震的控诉——谁叫嘴巴被某人偷袭了无法表述出控诉呢！
　　杨震眼中有浓浓的笑意，季洁一醒他就醒了，之所以没睁眼装睡，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比较尴尬。可是！既然美人都送上门了，他怎么能放过呢！放过了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乎，面颊吻变成了深吻。原本还有几分“控诉”的季洁在他的全情投入下也忘记了一切，只是承接着男人越发激烈的索吻。
　　似乎包含了多年分离的四年，饱含着失而复得的喜悦，饱含着后怕——即使季洁不说，他也不相信王显民是乖乖坐在那里等着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