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同人）迟来的幸福》一夜花厅雪

32、落幕

　　此时，季洁正一瘸一拐地带着王显民冲着背离国道的方向走去。她和楚念南陶非他们来过这里，是几个月前徐粤生虐杀案发生时的事情，第二个受害人就是在国道附近被找到的，他们当时搜索的范围挺大的。
　　季洁依稀记得前面有条小河，过了河再往前走十五六里是一个小村子，如果走到那里她的计划就露馅了，王显民要狗急跳墙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一定要在过河之前解决王显民。
　　不动声色地走着，季洁的脑子里模拟着各种情况和方案，又一一推翻。

　　“刘儿，报告位置！”
　　“郑队，季姐现在在你们北偏东15°方向，大约五里路的距离，目前持续向东走。”
　　“好，继续监控！”老郑把技术刘的话对众人重复了一遍，众人精神一震，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欸，这边我来过。楚哥！”陶非突然停下来指着一颗树干弯曲的树叫楚念南。
　　“嗯？对，我们上次搜索现场的时候来过，是徐粤生那个案子！”楚念南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老郑你说季洁一直朝东走对不对？那边再过去是小吴村，季洁不可能把王显民往人多的地方领……”
　　“那边有条河你忘了！”陶非接过话来，提醒了楚念南和老郑。
　　“应该就是奔着那去的。”老郑拍板定论，“全速向河边推进，不过要注意隐蔽，不能打草惊蛇！”
　　“是！”

　　楚念南跑在最前面，从小在山坳里长大，加上当年的右【派里有不少奇人异士，他跟一位武术世家的师傅学过武术，脚力比一般人好很多，将同伴们远远甩在后头。他的枪插在枪套里别在腋下，倒也不影响活动。
　　那是他的妹妹，他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的妹妹，眼看着一切都要好了，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干扰她的幸福！
　　楚念南眯起眼睛，眼中的狠辣一闪而逝。
　　他骨子里遵守的，并非纪律，而是自己的道德准则，对付王显民，只要必要，他就算要脱警服、要下监狱他也在所不惜。

　　爬上一个缓缓的斜坡，前面不远就是小河。楚念南远远便看到前面两个人，他迅速低下身子观察：王显民左手握着炸弹遥控器，右手拿着季洁的枪威胁她；季洁除了走路一拐一拐之外，目测没有受别的伤。
　　两人在河边停下，说着什么，王显民拉着季洁朝右边走去，没走几步又折回头，往左边的漕沟走去。
　　他们在河那边，自己在河这边，如何才能接近呢？楚念南左右看看，右手边有一片很高的草丛，紧挨着河边的芦苇丛，虽然已经入秋草枯黄了，但遮挡住他没问题。
　　猫腰进了草丛，他拿出小时候钻山林子套山鸡的把式，把草丛的波动控制到最低，终于接近了河边。
　　王显民和季洁很快就要到漕渠了。
　　小心翼翼地下了水，一个猛子扎下去憋得胸口快爆了才游到渠边，他抬头吸了口气，爬了上去，双脚踩着渠墩子上突出的部分，两手扣着凹凸不平的漕渠表面，等待着机会。
　　近了，王显民已经在得意地和冲着季洁道别了。他在用心听着季洁的话，季洁一定是想好了计划，他只需要配合就好。
　　“……你很快就要自由了。”伴随着季洁的话，王显民急急地在口袋里掏手机。
　　他竟和季洁同时发难，刀子划破王显民的手，他一时吃痛反射性地将枪掉在了地上，而下一秒钟，王显民被一跃而起的楚念南扑入了水中，他的左手被楚念南甫一碰到就卸了关节。
　　“扑通！”
　　“哥！”
　　虽然只是一瞥，季洁还是看清楚了那个横插出来的男人就是楚念南。
　　“王【八【蛋！”楚念南恨极，在水中就压着王显民狠狠砸了好几拳头，由于浮力又浮上来后，王显民已经口鼻流血，被呛得不轻。
　　“咳咳……”王显民不愧为悍匪，饶是如此还在挣扎，楚念南手上加了劲儿，把他拎起来又按回去，快憋死了再拎起来，这么反复了三次，王显民被丢上岸的时候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

　　“楚哥你……”季洁拿着枪都看愣了，“这……纪律……”虽然她心里也觉得痛快极了，但这毕竟违反了纪律。
　　“没事，最多背个处分，豁出去了！”楚念南摸索着解开了王显民身上的炸药，递给了季洁，让她往边上一点儿，自己掏出手铐将王显民反剪铐住，提溜起来。
　　“起来！”

　　“哈哈哈……我说怎么回事儿呢，老于，哦不对，楚警【官是吧，你可真能装啊，败在你手上我也不怨。”
　　“王显民，你错了，你没有败在我手上，说实话你看得够严实，我没起到多大作用，你是败给了六组的成员手上，无论是新六组还是老六组！”楚念南在他耳边狠狠说道。
　　“哈！笑话，你们那个小警察死了，姓杨的废了，我赢了！哈哈哈！”王显民似癫还狂。

　　“咚”地一声，王显民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楚念南在他后面揣了膝窝一脚。“你他妈才是废的！”他绕到王显民前面，却敛了怒容，反而笑了起来，“对了，咱们也认识三个月了，王显民，我一直没机会对你说句谢谢。”
　　“谢我？”王显民抬头，不解。
　　别说他不解，就是季洁也皱起眉头。
　　“谢谢你那一枪让我多了个好妹夫。如果杨震还在一线，他和季洁的感情不会有结果。而现在，他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哦对了，还有呢，之前我那妹夫挺跳的，挺痞的，你知道吗，要没有这三年的磨难，他也不会成了现在这样山一般的男人。王显民，这就是区别，你和我们的区别。出了事情你只会走上一条不归路，而杨震却可以做出另一番事业！”他冷笑，“当然，我不该拿你们比较，简直是贬低了我们杨震。”他蹲下身子，极低地在王显民耳边嘶嘶：“她会非常非常幸福，不管是娘家还是自己家都一样，将来夫妻恩爱，儿孙满堂。而你，什么都没有。”

　　季洁听着，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说应该感激那一枪让杨震去了二线，因为只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才能修成正果。
　　是真的吗？
　　也许是的。他们两个要是想要在一起势必有人转内勤，如果杨震还在一线，还在六组，以她自己三年前的心思，肯定是宁愿保持战友关系也不会离开一线的。可是，为了两人的这段感情，做出牺牲的，毕竟是杨震啊！而且这牺牲，太大了。
　　而到了今日，别说是让她离开六组，就是让她离开警【察队伍，她也愿意——只要所爱的人平安无恙。

　　很快，众人赶到了河边，看到了端着枪的季洁、叉腰站着的楚念南和歪倒在地上满脸血的王显民。
　　“这是……？”老郑看向楚念南。
　　“我打的，检查明天交给你。”楚念南也不含糊，直接承认了。
　　“犯人拘捕了吗？”
　　楚念南笑了，“没错，犯人拒捕。”“回去再说。带走！”老郑一声令下，王勇和少成就上来一边一个架着王显民。
　　“呵呵，楚……警官，姓杨的在你眼里真的就是妹夫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倒像是您想做季洁的老公吧？那拼命劲儿，啧啧，怎么样，上过了吗？滋味如何？”王显民从季洁和楚念南中间插过去的时候硬是停了下来，说了这么一句激起了众怒的话。
　　“我操【你【妈！”楚念南知道自己要辜负老郑的好意了，他怒目圆睁，一拳要擂了上去，却被季洁死死拉住。王显民笑得特别嚣张：“哈哈，怎么样，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他敛了笑，“怎么，你平时不都八风不动吗？说中你的心事了吧？”他又转过头看着季洁，“季警官，怎么样，被两个男人争的感觉好不好？”

　　众人怒，却只能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王显民！你说得再多也不能改变你彻彻底底失败的下场！你不需要污蔑我，更不需要污蔑楚哥。我知道你无非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犯错误，不过你听好了！我是非常非常的恨你，但是我最心爱的人曾经告诉过我，公【安】局不是行侠仗义的地方，我们警察是司法机关的公务员，我们拿的是政府的工资，背后是国徽宪法，跟你不存在个人的恩怨。”她顿了顿，眯起眼睛，“你想跟我们斗，跟我们比，你配吗？”
　　众人静静听着，觉得对自己的职业——警【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尤其是几个年轻人，谁做警【察不是因为怀揣着一个可以伸张正义的梦想呢？但是杨哥说的对，他们和犯人本身没有私人恩怨，不能够把个人情绪带入案中。
　　老郑一挥手，“带走！收队！”王显民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阴毒地瞪着季洁。
　　“哦对了，我哥刚还忘了说一句，不过这个可不是你的功劳，我只是想告诉你罢了。王显民，他是我的亲生大哥，你没的，我都有了。”不打你不杀你，是因为杨震说过的，你不配脏了我的手，但不代表不可以刺激刺激你。黄泉路上也好，下半辈子在监狱里也好，好好痛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