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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烦恼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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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大曾和楚念南坐在阳台上聊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自楚念南进了六组,他们时间合不上,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你们那案子进展如何?”
“还在等法医那边的报告。法医处现在是事情都堆在一起了,人手不够,好几个组都等着结果呢。燕华家里的事儿解决没?是不是她老公出轨了?”
“你也看出来了?”大曾苦笑,就知道这位兄弟向来心里能装事儿,不到非挑明不可,心里的那些秘密能藏得很。
“燕华自己知道,所以我也就没必要说。难办吗?她老公不肯离还是孩子的抚养权上有分歧?”楚念南提出的都是离婚时常见的问题。
“都不是,就是她老公提出的离婚,孩子也肯定给燕华。嗨,她老公非说乐乐是我儿子。”大曾摸摸脑门,说到。
“呵,为什么?这么好的儿子不要推给你?”
“乐乐是早产儿,七个月出生的,送到医院时是我在手术单上签的字。李子烨,就是那混蛋,说什么多亏了那小三儿,不知道怎么了就认准了乐乐是我儿子。”
楚念南一愣,“这跟我们上一个案子挺像啊,乐乐他爸也够傻的啊,这种有利害关系的事情上怎么能信小三儿的话。这也简单,做个DNA检验不就行了。”
“谁说不是呢,谁知道他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算了别气了。是不是那小三儿也有孩子了?男人么,就是这样的,你我都是男人,应当明白,多少男人不爱孩子妈就不爱孩子了。乐乐是个好孩子,我看能承受得了这件事,别瞒孩子,照实说。越坦诚有时候反而问题越少。”
“这个自然。对了,小曼那丫头啥时候回来了可以和乐乐一块儿玩玩,他俩年纪差不多,应该能玩到一起,也是个玩伴儿。”
“主意挺好。到时候也让燕华多帮我教教那丫头。孩子大了,我这个当爹的有些话不好说。”楚念南喝了口茶说到。
的确,作为单亲家庭里的爸爸,养大一个女儿不难,难的是当女儿渐渐进入青春期时,一些生理教育他没法教。毕竟让他这个大男人给女儿讲第二性征什么的也太难为情了。
“你好我是季洁,现在我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你在嘟的一声之后留言,我会尽快给你回复。”
“季洁,我是谭军,我已经回到北京,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办离婚手续。请尽快给我回复。另外,注意安全。”
谭军合上电话,闭目靠在椅背上,心中无限叹息。
在黑暗中枯坐一会儿,谭军起身走到客厅。房子很大,一百五十多平米,但,只有他一个人。他想起三年前和季洁初识的日子,苦涩地笑了。
三年前,他的母亲被查出得了癌症,肠癌。老人以此来逼迫自己和相恋五年的女友分手。当初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友,但却既想孝顺母亲,又不愿意伤女友的心,只好两面虚应着。
后来参加高中同学聚会,见到了强作笑颜的季洁。两个同样为情所困又不得与爱人相守的人很自然地结成了同盟,瞒天过海,给母亲一个善意的谎言。
季洁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她和自己只是名义夫妻,但却尽到了做儿媳的责任,甚至比自己这个儿子对母亲都要孝敬、周全。
为了演戏演得真,他买了新房。他们举行了婚礼,母亲很开心,但她不知道的是,儿子的新房,谭军一天也没住过。而同样的,季洁也没住过这间屋子一天,从最开始,他们就是分居的。
之前是碍于母亲和自己同住,从母亲进入医院开始,谭军就和女友同居了。然而随着朝夕相处、了解加深,随着母亲病情加剧过世、公司生意不顺,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女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她的善良柔弱、她的美丽大方,很多时候都是演出来的,这样的女子可以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
而季洁不同。他们之间本就只是一场交易,而季洁付出的却远远超过了这场交易规定的内容。当他发现时,欠下的情已经很难还清了。
在他工作繁忙或者陪女友的时候,是季洁陪在母亲身边,端饭倒水,擦擦洗洗,帮他圆谎;在母亲过世且公司一笔大订单出现问题时,女友离开了他,是季洁鼓励他、支持他,甚至要卖掉自己的房子来帮他筹钱。所幸,没到那一步他就挽回了失误。
当他发现自己对季洁的感情时,这个女人,已经让他放不下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杨震,有这么一个好女人始终将他放在心里。而他已经努力了一年,季洁仍然只是坚定地拒绝他。
听老郑说,她和杨震又重逢了,自己,是不是也真的该放手了?
“季姐,结果出来了,张薇体内的□□样本分离成功,有一组DNA和孙鼎的有十五对重合,可以证明是孙鼎的父亲或儿子。”
“传讯孙天宇。”
“孙天宇,你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我不知道。”
“哦?张薇你认识吧,据你父亲孙鼎公司里的员工反映,张薇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司那天晚上是你开车接走了她。”
孙天宇是个大二的学生,低着头不看王勇和大斌,也不说话,就那么僵持着。
“哑巴啦,说话!”王勇一拍桌子怒道,“别以为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会把你带到这儿来。”
“有什么证据你们就拿出来啊,光会吓唬人。”满不在乎地嘟囔着,孙天宇垮垮地坐在椅子上,挑衅地看着两人。
“呵!我看你小子那天晚上是喝高了吧?这是法医检验报告,张薇体内找到的jing液中有你的。你说说这算不算证据!”
“这,这……”孙天宇慌了,“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律师!”
“你以为这是港台剧呢,别说是律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老实交代,那天和你一起强jian虐待张薇的还有什么人!”大斌站起身俯身盯着孙天宇的眼睛。他身形高大,给孙天宇的心理防线压上了最后一块石头。
“我,我交代!”孙天宇终于松了口,这次瘫在椅子上可不是什么不羁了,而是吓瘫了。
“组长,撂了。”大斌和王勇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办公室,笑着对陶非“邀功”。
“说说吧,什么情况。”
“据孙天宇交代,当天他带张薇一起去参加他们那几个二世祖的聚会,里面有一个叫徐粤生的,带了du品过去。除了这个徐粤生,剩下的人包括张薇都服用了,然后就嗨过头了,不知是谁起了头,就轮jian了张薇。不过孙天宇交代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虐待张薇,张薇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他们睡着之后徐粤生做的。”
“这个徐粤生是不是金佑的会员?”
“是的,还是徐粤生介绍孙天宇进入金佑的。不过这个徐粤生很狡猾,在张薇这件案子上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jing液样本属于五个人,和孙天宇一起强jian张薇的那几个二世祖一共就是五个人,我们已经抓回来做过对比了,确定就是这五个人。”
“没事,王莉敏那单案子不是还有血样吗,靠这几个人证先传讯徐粤生,先看血样检验是不是吻合再说。”
“好。”
“季洁吗?我到了,在大厅里。”
“哦,看到你了,你转身。”
谭军按照指示转身,季洁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他合上手机迎了上去。
“你瘦了。”
“是吗?”季洁摸摸脸,“那敢情好,不用减肥了。”她笑道。
“你本来就不胖,减什么啊。注意身体,多休息。”谭军心疼地说到。
“嗨,知道了,‘谭大妈’。”季洁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这是你们的离婚证。”
“谢谢。”
“说实话,像你们这么和平分手的现在也不多了。”办事人员微笑着说道。
“那不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季洁说了句玩笑话,转向谭军,“那我先回了,组里还有案子。”
“好。”谭军强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季洁……帮我问杨震好。”
季洁一愣,点点头走了。
“季姐,你上午干嘛去了呀,我们这边可忙得脚打屁股啊!”王勇赖在椅子上说到。
“就知道跟季姐撒娇,不害臊!”孟佳小声羞他,他翻个白眼儿不理孟佳。孟佳倒是没说错,王勇从小就是孤儿,缺少父母关爱,到了六组,季洁虽要求严格却不失仁爱,他早在心中把对方当成了母姐一般的存在。
“成,你们辛苦了,小祖宗们,有什么成效说来听听。”
“根据孙天宇交代的情况,我们找到了两次参与强jian虐待案的徐粤生,以及分别参与两次案件的其他涉案人员。同时根据化验结果,在王莉敏口中发现的血迹是一个叫黄斌的人,他是金佑的服务生,王莉敏被虐杀那天他也强jian过王莉敏,被突然恢复了部分意识的王莉敏咬伤了胸口,给我们留下了线索。根据两拨人的口供,提供du品、提议强jian以及虐待并最终杀害两名受害人的,都是这个徐粤生。但是那个徐粤生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是有点儿难办。提审这个姓徐的没有?”
“提了,人家一推二五六,全不承认!”王勇一摊手,也是恨恨不平。
“咚”的一声,六组的门被踹开了,陶非和周志斌气哄哄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胸脯还气地剧烈起伏着。
“怎么了这是?”季洁奇道,陶非多好的脾气啊,能让他气成这样的可不多见。
“别提了,那十几个小瘪三都翻供了。”
“什么?!”季洁、王勇和孟佳均惊讶地叫道。十几个人一起翻供,这怎么可能?
“一口咬定没有徐粤生的事儿!说两件案子都是他们这些小年轻做的,孙天宇这次倒够可以的,全抗了,说两次都是他挑的头儿。”
“这徐粤生也忒不得了了啊。在看守所窜的供?”季洁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在这几个人和家里人见过面以后改口的。”
六组众人沉默了,这个二世祖如此疯狂如此肆无忌惮,背后……
“陶非季洁,你们两个过来一下。”老郑推开门神色庄重地叫两人出去。一路跟着老郑去了局长办公室,马局、谢局、严副局都在。
“坐。”
三人拘束地坐在沙发上。
“不要紧张,我们就想了解一下你们组那个虐杀案的情况。”
陶非季洁对看一眼,由季洁谨慎地组织了语言,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季洁,你也是老警员了,陶非就更不用说了。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弯,实话实说吧,这个徐粤生,得放了。”
季洁深吸一口气,两手紧攥着,“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说说吧,这是哪家的太子爷啊!”
“不是这个问题。季洁,现在的关键是你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其他人证又都翻供了。而且根据看守所的记录,他们的家里人没有明显的教suo翻gong的迹象。所以,这人必须放。”严副局也很无奈,他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没错是没错,就是憋屈的很。
“这个徐粤生的祖父、外祖父都xisheng在XX战场上,他父亲是对外维和时xisheng的,上面的领导很重视,除非证据确凿,否则我们也很难办啊!”谢局更是说透了些。
“我们理解,也会照局里的指示行事的。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们要是有确切证据了,还请局里能支持我们。”陶非拦住季洁的话头,说到。
“这个自然,我们是人民和政府的警【察,不是谁家私有的家奴。你们注意方式方法,但案子还是要查,还要查到底!要是有人阻挠,来告诉我们。”马局也发话了。
“是!”三人起立行礼,带着一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