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寻找传说》紫汀

1、NO.26 命运的锁链（下）

　　黑暗山洞。
　　统治者血腥被黑暗征服，融化。
　　若是普通人，只怕看一眼，就已经两腿发软，全身无力了。
　　相比外面的嘈杂与混乱，这里显得安宁而纯粹；相比外面的无知无识，这里显得高级多了。有恶，有善……

　　“卡卡罗特”，贝吉塔看到悟空睁开了眼睛，扶着他的手松开了。悟空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同时头脑基本上清醒了。

　　想起刚才的一幕，悟空仍然心有余悸。尽管力量无限强大，但悟空永远有“弱点”，那个“弱点”的名字，叫做“善”。
　　悟空拽着贝吉塔，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几遍，又用气确定了好几次，才彻底放心。

　　“你到真是天才中的单细胞，单细胞中的天才。”贝吉塔看到悟空这样，实在是无语，不过倒也理解迷失的后作用。

　　“啊？”这回轮到悟空大吃一惊，反应果然还是迟钝啊。
　　“白痴”贝吉塔恢复了毫无表情的冷漠，“进入迷失里面所有发生的事，你都当作幻觉吧。”
　　“迷失？幻觉？”悟空机械的重复着，渐渐明白，又问道，“那这里是，贝吉达行星？”
　　贝吉塔再也没用回答悟空，他靠在旁边的岩石上，闭眼养神。

　　过了一会儿，悟空把从来这里到从迷失出来后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这才清楚贝吉塔话语中的意思，但对于这里，他始终似懂非懂。亦或是，他纯净的心不愿接受这样的，故乡。他看着贝吉塔，问道，“我们还要继续呆在这里么？”

　　“走吧。”贝吉塔算是回答，朝山洞的某处走去。
　　“去哪？”悟空急忙跟上。
　　“出去！”贝吉塔的耐心，最近磨的很厉害。

　　贝吉塔在山洞里拐来拐去，有时还会按下几个开关，悟空跟着贝吉塔转的头都晕了，索性闭上眼睛跟着贝吉塔的气走。

　　走了很久很久，悟空感觉贝吉塔终于停下了。
　　悟空不禁暗自想到，原来贝吉塔除了破坏之外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当然，这话连悟空都知道是不能在贝吉塔面前说的。

　　悟空睁开眼睛，不由得又眯了起来，慢慢适应阳光。总算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悟空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哪怕这里充斥着血腥与残忍。

　　悟空环视四周，看到贝吉塔正靠在旁边的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我们出来了？”悟空走向贝吉塔。
　　“怎么？你还能被山洞困住？”贝吉塔难得有心思打趣一下悟空。
　　“贝吉塔！你明知道那不是普通山洞的。”悟空抗议道。
　　贝吉塔没有回答悟空，他再一次恢复了冷漠的眼神，但悟空却感觉到了贝吉塔心中的波澜。

　　“你怎么了？”悟空有点担心的看着贝吉塔，他最怕的是贝吉塔变成迷失里的那样。
　　贝吉塔没有理他，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送走悟天和特兰克斯的时候，贝吉塔问过相同的话。
　　“这里，很可恶。但，我却有一种怀念的感觉。”悟空的单细胞开始发挥多细胞的作用了，“虽然我看到了屠杀，嗜血的残忍，但我从心底不愿意否定这个星球，不愿意否定塞亚人。也许，因为我也是赛亚人吧。”

　　贝吉塔听了悟空这样的回答，还有那两个字眼，“怀念”、“不愿”。虽然，贝吉塔知道的要比悟空多太多，感觉也比悟空复杂太多，但是，这样的相同点，在整个贝吉达行星上，恐怕也只有这里两个人了。

　　毕竟，他们同是塞亚人。
　　毕竟，他们心中都有爱。

　　于是，贝吉塔给了悟空一个淡淡的微笑。

　　悟空从未看到贝吉塔这样的笑容，有些愣神。
　　那笑容，自然不像悟空的笑容那样给人阳光与希望，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内心的暖流。然而，悟空看到更多的，是这笑容后面的悲哀，尽管不是苦笑。
　　一瞬间，贝吉塔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山。

　　“看够了没？”贝吉塔打断了悟空的发愣。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声音却变得柔和多了，“你想看落日么？”
　　“落日？”悟空最近惊讶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贝吉塔这种家伙居然回去看落日？在悟空的思维里，贝吉塔在贝吉达行星的生活，除了执行任务就是吃和睡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

　　贝吉塔已经向远处走去，声音传到悟空耳边，“如果不去就在这儿等我。”
　　悟空看到贝吉塔越走越远，赶紧跟上去，嘟囔了一句，“什么嘛。”

　　到了海边，贝吉塔走到一块石头后面停住了。悟空刚想问他为什么，就看到了海边的另一个贝吉塔，这个时代的小贝吉塔。

　　“还有一个月。”贝吉塔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沙哑。
　　悟空听着，却觉得贝吉塔的心变得平静了，真实了。

　　粉红色的天空中，橘黄的太阳放出万丈金光，让整个星球都为之一闪，金色的光芒，洒在碧蓝的海平面上，荡起一层层波浪。
　　这，就是贝吉达行星的落日。

　　落日，代表一天的结束，战斗的暂停。
　　而这个落日，还有更加特殊的意义，它代表了离灭亡只有一个月。

　　小贝吉塔喝了最后一口酒，看了最后一眼这里，身影消失了。
　　终于，他决定了离开了这颗星球。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命运，有多么的，戏剧化。

　　如果知道，只怕小贝吉塔情愿现在死掉，也不要有那样的未来。
　　但经历之后贝吉塔却不同，虽然不愿承认，他真的觉得幸福。

　　当然，悟空只看到了小贝吉塔的离开，并不知道其它的事。
　　但是，贝吉塔连小贝吉塔的心里都一清二楚。
　　他早就知道，这一天是躲不掉的。而贝吉塔在贝吉达行星最深刻的回忆，也正是这个片段，这最后的片段。自己看着落日，就好像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星球一点点的灭亡，消失殆尽。连痕迹，都没有丝毫的残存。

　　这个片段的回忆，即使在那个次元，在贝吉塔脑海里也没少重现过。
　　一次次的回忆，让他一步步的看着自己改变，却无可奈何。

　　痛，亦幸福。

　　可是现在，贝吉塔看到这个情景，心中实在五味陈杂。

　　“一个月。”贝吉塔眉头紧锁，捏碎了旁边的一块石头。
　　“什么一个月？”悟空对贝吉达行星的事完全莫名其妙。
　　“灭亡。”贝吉塔在竭力隐藏自己的情感，却显得有些失控。

　　“这里的，灭亡？”悟空瞪大眼睛，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贝吉塔的感受。而自己，又何尝没有感觉呢？
　　他蹲了下来，抓起一把沙子，张开手。细细的沙子从指缝间漏了下来。悟空眼中的怀念与悲哀，那么真实，那么一尘不染。

　　贝吉塔看着悟空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忍去打搅他。在他的内心深处，痛苦更深。越痛，越挣扎，然后，更痛……

　　人说故土难离，离而又归本应欣喜，归而又毁，该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种感觉，悟空是体会不到的。

　　贝吉塔变了，他真的变了。
　　可是，无论怎么变，他都不会想悟空一样单纯。

　　所以，他痛苦，他为难，却还在极力的掩饰。
　　还好，他身边有一个战友，朋友。

　　只是，他能帮到他么？
　　如果是别人，一定不能。

　　他却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那传说中的“单细胞”|吧……

　　过了日落，贝吉达行星便是黑暗。
　　海面，平静极了，偶尔有一点薇风，吹起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