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千翅》langyaya

2、赌局

　　六年后。

　　京师有三绝一绝曰食一绝曰色一绝曰财。

　　千山楼的美食有着天下第一楼之称，里面的美酒佳肴令人流连忘返，月月都会出的新菜色，和月月只售十坛的琼露，随君采撷。湘荷亭的美色，举世无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醉倚赌坊的横财，让你大兴而归，每日都会为输光的人准备抽签活动，上签五人，抽中了的就会获得十两纹银，所以在此输了不会颓丧，赢了更开心，可以尽心的豪赌。

　　此时在这热热闹闹的醉倚赌坊之中，有一桌庄家的汗在地上淌成了小水洼，骰子桌前已围得水泄不通，桌边的赌徒们都好似疯掉般，个个脸上笑开了花，嘴巴都闭不上似的，大张着，牙齿泛着白色的亮光，所有人都看着一水色长衫，嘴角咧开，挂着大大笑容的约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手，就等他买定！

　　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快开啊！”看着庄家的手迟迟不移开骰盒，少年催促着。

　　身旁的赌徒们都急切地看着骰盒，庄家的脸色发白，嘴角抽搐，手抖抖的移开骰盒，桌面上亮闪闪的四五六三个点数，庄家一惊，往后小小的退了一步，抬起手拉着袖子，擦拭额上淋淋的汗水。

　　骰子桌边的赌徒们爆出惊喜的声音，不少人哈哈大笑起来，少年也咧开了嘴角，无声地笑了。

　　“二十五把，每把必赢？”赌坊掌柜林云霍的站了起来，”让我来会会他！“

　　急匆匆从里屋走出来，只见骰子桌前已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清秀少年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双腿交迭着，还一晃一晃的摆动着。

　　少年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吐出，“再来！”

　　“我来！”林云沉声走到桌前。

　　正所谓高手见面分外眼红，当林云的手一碰到骰盒的时候，少年的眼里就爆出了兴奋的精光。

　　”请了！“少年一抬手，颇有礼貌的邀请道。

　　”看这个。“林云的手忽然快速地了起来，左三圈右三圈上三圈下三圈，从左手甩到右手，又从右手甩到左手。

　　少年一个噤声的手势，旁边的赌徒们都不敢再出声，满场只有骰盒甩动的声音和骰子骨碌碌的滚动声。

　　”大！“少年又买定。这次旁边的赌徒不敢贸然跟进，都盯着林云的手，林云脸色一变，也没开盒，只喝了声，“再来！”

　　二楼最里面的包间中，一玄色俊美青年，半倚在窗棂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楼下那热闹不已的地方，身后一人恭敬地立在一旁，”老板，楼下那位少年自踏进咱们赌坊开始，把把都赢，现在连掌柜的都快撑不住了，您看？“

　　俊美青年转过身，手肘撑在窗棂上，两手交握，两根大拇指上下交错着，微低着头，像在沉思着什么，好一会后，他止住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懒洋洋一笑，”没办法，只好亲自出马了，你去邀他上来，五千两一局，问他赌不赌。“

　　宽广的房间内，只有中央长长的桌子一张，少年笑嘻嘻地看着俊美青年，”你银子挺多的嘛，五千两一局，啧啧啧，大手笔啊！“

　　”我从未输过！“俊美青年慢条斯理地勾起颈边的一缕发，邪魅地笑着。

　　”呵呵！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赌至今日无敌手呢！“少年挑眉，笑道。

　　”那正好，一分高下吧！“

　　”正合我意！“

　　”你想怎么赌？“

　　”都行！“

　　”那就赌你擅长的吧！“

　　”那就猜大小好了。“

　　”好，加点赌注好了！“

　　”什么赌注？“

　　”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不可以拒绝。”

　　”没问题。“

　　俊美青年拍了拍手，就见门外走来一人，托着一个骰盒和三个骰子外加一杯茶的托盘走了进来，将两样东西放到少年身边，将茶放到俊美青年身前后，无声地退了出去。

　　少年挑起眉毛，语带讽刺的说：“哟哟！偌大的赌坊，连个待客之道都不懂啊！”眼神不离青年面前的茶盏，手指也有节奏的在空空如也的桌上敲打着。

　　青年脸色不变，笑容依旧，语气还是那么平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中听了，“你现下不过是我的敌手罢了，等我赢了你，再请你喝一杯。”

　　“口气倒是挺大的，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啊！”

　　少年也不客气地直接拿起骰盒和骰子，慢腾腾地将三个骰子一个个放入骰盒中，放完后，轻轻地摇晃了两下，看了眼对面的青年，见对方优哉游哉地刚喝着送来的茶水，少年加快手中的速度与力道，安静地空气中流动着骰子互相撞击的声音，少年的手快的让人看不清，只余下淡淡的飘渺的剪影。

　　咚的一声，少年将骰盒拍到桌上。

　　”一二三，六点小。“俊美青年买定。

　　少年脸色不变，将骰盒推给俊美青年，有点郁闷地说道，”该你了。“

　　俊美青年优雅至极的拿起骰盒，往空中一抛，右手手掌对着骰盒，只见骰盒在半空中好像灵蛇般，上下左右，弯曲前进后退的摇动着，最后骰盒一个旋转，稳稳地落于桌上。

　　少年挂起自信地笑，”四五六，大。“

　　俊美青年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脸上平静地不象话，他将右手覆于骰盒的顶端，停顿了一小会，优雅地拿起骰盒。

　　少年顿时双目瞪圆，嘴巴大张，手指颤抖地指着俊美青年，声音气愤，”你……你……”歇了一口气，腾地跳起来，“你耍诈！”

　　“我没有！”俊美青年气定神闲。

　　“那骰子怎么成粉末了？”少年一脸怀疑地看着俊美青年。

　　“用力过度吧！怎么？想赖账？“俊美青年斜睨着少年。

　　”哼！愿赌服输！你想要做什么？“少年想到，不就一件事吗，没什么要紧的。

　　一阵清风拂过，桌上的骰子粉末与空气中的尘粒融为一体，平滑的花梨木赌桌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骰盒。

　　俊美青年微微勾起嘴角，缓步镀至少年身侧，低下头，与少年鼻对鼻，眼对眼，呼出的气息，热热的，”那就为我所用，直到哪天你赢过我，否则一切都需要听我的。“

　　少年讶异地张大嘴巴，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给卖了，连忙挽救道，“我又没有签下卖身契，说好答应一个要求的。”

　　俊美青年直起身子，摸了摸下颔，”这个也只是一个要求而已。“

　　”你……“少年顿时无语。

　　”放心，只是让你做这间赌坊上等房的庄家而已，上等房每月只会开五次，你也只需那五日在此足矣，其他时间你可以任意支配，我不会过问，如何？“

　　”成交。“

　　”我是这间赌坊的老板，欧阳毓。“

　　”魏无心。“

　　欧阳毓有些意外的看向高兴的少年，迟疑了一会，才道，“你叫魏无心？”

　　魏无心眨巴着水亮的眼睛，肯定的点点头。

　　欧阳毓抬手扶额，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司空燕山是你什么人？”

　　魏无心有问必答，完全的乖宝宝，“我师傅。”是熟人？那感情好，你问为什么？当然是出门在外有熟人方便啊。

　　“水寒毓是你什么人？”欧阳毓引导性的问着，随意的落座，顺便牵了牵被自己压住的衣角。

　　“我师兄。”知道这么多，那肯定是熟到不行了，运气这东西，还真是靠谱……

　　“在哪？”见此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只好接着发问，揉着额角，有些无语。

　　“师傅说师兄在京城最大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最大最有名的赌坊里做老板。”咱师兄可真是出息，师傅一个劲的在他面前夸着，下山时特别交代要去京城醉倚赌坊找这位有出息的师兄。

　　“你知道赌坊叫什么名字吗？”还行，至少还记得……

　　“知道啊！醉倚赌坊。”我不就在这嘛？！

　　不对呀！怎么这么熟呢！魏无心跳起来，指着欧阳毓的鼻子，“醉倚赌坊？老板？师兄？”他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你不会就是我那帅到没天理的师兄水寒毓吧？”

　　欧阳毓无奈的点点头，抬手遮了遮有些发黑的脸，真有点不想承认这位师弟，真是太……太少根筋了！师傅说的也太浅了，这哪是有点爱忘事，简直是不太记事。

　　魏无心在欧阳毓身边转来转去，从头看到脚，再由脚看到头，右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欧阳毓双手环胸，任由魏无心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兼仔细打量，与此同时，他也仔细地看了看自己这位没见过面的师弟。

　　白皙的皮肤有着健康的粉色，不宽不窄的额上服帖顺滑的乌黑刘海微微拂动，细长的眉毛乖巧的立于眉骨之上，右边眉骨上一颗朱红色的痣，带有一股妖媚之气，长而密的睫毛配上那灵动的黑曜石般的眼眸，活力四射，高挺的鼻翼平添一丝英气，那淡淡的粉红色的薄唇，恍惚中好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人预一亲芳泽……水色长衫包裹着的纤细的身姿，引人遐想的面容，真是难办呢！呵呵！

　　“你真的是我师兄？”魏无心停下脚步，站到欧阳毓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疑惑不解，墨色长发束于脑后，一缕调皮的斜握与白嫩的颈项之上，远山眉黛，那如女子般的风情万种，却平添一丝妩媚的立于那眉骨之上，灿灿的杏眸好似带着笑意般，更别提那纤细惑人的身段，简直就一尤物……

　　“怎么，不像吗？”欧阳毓一脸无所谓的回望这个好看的师弟。

　　“一点都不像。”说完，将欧阳毓的身子，左右拉扯，“你看看你这身子骨，纤细单薄的不行，一点力量都没有，像个娘们似的，脸蛋就像那嫦娥般美丽不可方物，英气全无……”

　　欧阳毓眼角抽搐，依旧隐忍着，听着这位师弟，对他评头论足。

　　“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该有的红润，一丁点都没有，像个病秧子，看看……看看……”魏无心用手捏了捏欧阳毓的胳膊，比划了一下，哭丧着脸，“手腕细的跟那街角茶摊竖立的旗杆差不多，只有这白白的一层皮，半点肉都没有……“

　　”你够了！“欧阳毓眉头紧锁，眼角抽搐，大声呵斥。

　　”哎呀呀，就这气势还不错，有点男人味，但你这表像……啧啧......“魏无心再次上下瞟了两眼，无视某人的怒容，”都说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了，我看你就是败絮其外金絮其中了，不错不错还算个上等的。“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的德行，整一个被包养的小白脸样，还好意思对我品头论足的！”

　　“哟哟哟！真是慧眼识英雄！这都被看出来了，说你不是老鸨估计都没有人会相信。”

　　欧阳毓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索性就不跟着他转悠了，直接说，”走吧！去看看师兄为你准备的房间。“

　　魏无心也没再多话，直接跟着欧阳毓的身后，往赌坊的后院走去。

　　亭台楼阁？假山环抱？中心一月牙形瀑布？

　　魏无心满脸问号的跟着，看到的越多就越觉得难以理解，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不想的好，秉持着这样的信仰，他很坦然的拉住前面某人的衣袖，”师兄，你确定这里是为我准备的厢房，而不是府邸？“

　　欧阳毓斜睨魏无心，堆砌起真诚的笑，“确定是厢房，跟着走就对了，等你看到前面红艳艳的花铺成的一条路后，天会渐渐地暗下来，你的厢房就会出现了。”

　　魏无心脸色惨白，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往后退。

　　“没用的，你回过头看看，路早就没了。”欧阳毓含笑相对。

　　魏无心听到欧阳毓的话，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的慢慢转身，冷汗一点点的冒了出来，忍不住的咒骂起来，你爷爷的，真是撞鬼了，来时的那条回廊，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看不清丝毫的痕迹，只有漫天的薄烟好像清晨的浓雾般，看不透，魏无心壮起胆子，秉着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信念，往来时的道路走去，越走越觉得神奇，路确实是没了，但是眼前的景色却是真实的，一会是梨花桃花纷飞的春天，一会又是艳阳高照的夏季，再来就是树叶飘零的秋，最后还有白雪皑皑的冬，一下子就过完了四季，魏无心忘了刚刚的害怕，只觉得有趣，直到轻飘飘的一句话响起，拖回了他的神志。

　　“师弟，到了，那就是曼珠沙华了。”

　　魏无心眼前的白雪不知何时竟被似火焰般红所覆盖，只有他站的地方向前延伸成一条狭窄的小道，通往不知名的地方，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彼岸花’在叶枯以后才抽葶开花，所以彼岸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因此才有‘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的说法。

　　还记得师傅说过的有一个动人的传说，相传人死后先到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上一条路叫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黄泉路因其花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由于花和叶盛开在不同的两个季节，因而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尘世忍离谁再念？黄泉一路凝泪眼。叶落花开花独艳，世世轮回，花叶空悲恋。莫叹人间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

　　最初的害怕已经不知躲到了哪个小小角落，魏无心只为眼前之景所迷，就算真的是幽冥之狱也不可怕，死其实并不可怕，只是他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而已，他镇定的回望含笑的欧阳毓，“师兄的奇门遁甲之术，果然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师傅定深感欣慰。”说完，他右手一挥，洒出不知名的粉末，眼前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满园的桃花，随着风儿的吹拂，摇摆着，花瓣片片起舞，回旋直至飘落余地，远远望去，一角屋檐突兀的在桃树中显入出来。

　　“你也不差啊！”欧阳毓看着格外认真的人，正如师傅所言，看样子是没长大的孩子，但是可不能小看了，这个迷幻阵可是花了一年时间研究出来，连师傅都花了一个时辰才解开的，他就花了这么会就搞定了，果然厉害。

　　“师兄啊！你拿着这个招待师弟，也太不厚道了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师兄跑到地府做了勾魂使者了，我这条小命悬着呢！”魏无心挽着欧阳毓的手臂，不满地啰嗦着。

　　”呵呵！这不是检验下功课吗，师傅交代的！“欧阳毓很没良心的直接将过错推给远在天边的师傅。

　　魏无心脸色一变，眼微眯，泛着寒气，”师傅，这回梁子结大了，千里之外都不忘整我，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鬼神了，还这么欺负人，师兄要补偿我才行。“

　　欧阳毓好笑的看着前一刻寒气逼人，下一刻便无限委屈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厢房定让你满意的忘了这事。“

　　魏无心眼睛泛光，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充满期待。

　　穿过排排桃花树，眼前两层高的竹木阁楼，好像散发着清新的竹香，小桥流水的潺潺声，清晰的在耳边回响，魏无心绕到阁楼的身后，看到一个大大的蓄水池上横跨着一座拱桥，拱桥弯曲的的中心有一个巴掌大的出口，水流由出口不断的留下来，但是蓄水池里一直保持着不深不浅的样子，不知道水都流向了哪里。

　　拱桥的对面是一片小小的竹林，翠绿的高高的富有生机的竹，一缕缕阳光穿过间隙洒下一地的斑驳，暖暖的让人感到晕晕欲睡。

　　”喜欢这里的吗？我可是根据玉龙山的环境加以修改的。“欧阳毓摸着魏无心那柔柔的头发，轻轻的说着。

　　”喜欢，很亲切，师兄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不过玉龙山是温泉不是蓄水池。“魏无心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珠，吸了吸鼻翼，满心的感动。

　　”走吧！进屋看看！“欧阳毓牵起魏无心的手，领着小师弟一步步踏入精心布置的厢房，直接忽略了后面的话。

　　进入密封的房间内，亮金金的光线，柔和了室内的黑暗，偌大的厢房里，四周好像用发亮的线围城了一个空间，规律地排列着。

　　欧阳毓打开门和窗，突入其来的亮光，让魏无心有些不适应的用手指挡在眼前，透过指缝慢慢地睁开眼眸，看向今后的栖息地。

　　简洁，第一眼的印象。除了床外就是一张竹制的圆桌和四个竹凳，四周挂着白色的丝绸直铺到底，丝绸上有着规律的用金丝线绣着横向排列的排排直线，黑暗里放光的就是这些金线了。

　　很特别，还真是别有用心，”师兄，花了心思的呢，大爷我很是满意，美人想要什么赏赐！“

　　欧阳毓笑的云淡风轻，”以身相许如何？“

　　魏无心立刻抬起双手攀附而上，环住欧阳毓的脖颈，柔弱无骨的将全身的重量放于欧阳毓身上，眉眼含笑，眼波流转，魅意发散。

　　欧阳毓配合的抱住消瘦的身子，满含柔情的抚摸他的脸颊，流连忘返。

　　魏无心注意到欧阳毓眼眸透过自己望向远方，情意表露无遗，但是对象不是自己，看来那个人并没有像师傅说的那样，离开了师兄的心底，那眼底的忧伤在此刻藏不住了呢。

　　”啵！“响亮的声音，和脸颊的热度让欧阳毓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身边是何人，但一瞬间的愕然还是没能止住。

　　”师弟？“

　　”师兄难道没有听师傅说过？“

　　”什么？“

　　”对于本大爷喜欢的人，第一次都要啵下脸颊，以示友好，好了啊！大男人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见面礼嘛，来来来，我们去逛逛市集。”魏无心露出洁白的牙齿，一本正经。

　　欧阳毓瞬间便明了了这位师弟的用意，师弟意外的心细和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