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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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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辛夷呀,辛夷!”
有人在喊着,然后很不负责任地打开门走进了。
诚然,一个老头走进来了,而且似乎和她很熟。辛夷拉高软软的被子盖过脸,只留一双水湿的眼。
老头子笑盈盈的,说,“傻丫头,都忘记你行将就木的师父了吗?”
她黑了脸,有这么说自己的人么。
老头子替她把了脉,表情严肃起来,“帮别人受这么多内伤,即使是夫妻也过了,何况只是个爱慕的人?算了,念你已不记得了,便好生在景公子府上养身子吧。”他要走,辛夷急忙坐起来,却不知该怎么称呼。
“老人家……师父……请留步!”
“我晓得你要问什么,你从前也知道,红袖添香名为武功,实乃毒药。既然早已打算好,不怕忘了他,又管这些做什么?为师让府上的厨子做些糕点给你送来吧。”
辛夷皱了皱眉,远山眉拧在一起。大概她以前会武功,后来又服了什么红袖添香,不仅功夫没了,还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真是开、玩、笑、哪!
用过糕点后玄袍男子来瞧辛夷,他坐在距床不远的案几边,倒了一杯君山银针。“司空小姐,这下还是来了吧?老先生说你的内伤很深,一动气就很危险,之前的冒犯还请见谅。”
这算暗讽她不识时务,反伤了自己的身子?辛夷没理他。
那人又说,“在下名唤景深,表字无涯。之前小姐本该识得我,不想却失了记忆。”
辛夷“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景深喝了一口茶,又说,“日后我直呼小姐乳名,小姐以为是否妥当?”
反正之前已经认识了,辛夷也没办法,算是默许了。景深笑了笑,春山般朗润的眉目舒展开,把玩起一个铜黄色的东西,正是辛夷的门锁。
“那是我的锁!”
“可是在我手里。”他懒洋洋地笑,不复刚才彬彬有礼的样子,“即使你拿回去,也会被我拿到。”
“少得意了,快还给我!”
“东西在我手里,人住在我府上,却恶语相向,辛夷,这可不太好。”他站了起来,衣袍勾勒出清收修长的骨骼,头发仍是高束成一把,如瀑布般悬着。
辛夷觉得自己很不矜持,看景深太久了。
用晚膳的时候景深派人请她过去正厅,她推辞了,老头子却立马进来要拉她去,辛夷无奈之下换上了新的月白襦裙,跟着老头子去了正厅。
正厅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飞白厅,装饰精巧却不失大气,似乎景府有钱得不得了。辛夷进去的时候已有一些人坐着,像是在等她。她不好意思地向这些人点头,丫环领她去了景深身边,然后他举起琉璃杯,向大家敬了敬,道:“这杯算是辛夷给大家赔罪的,让大家久等了!”座上的人有老有少,也有几位女子,佩着珠光宝气的步摇,身上衣裳有暗金线绣着的牡丹,贵气十足。这些人纷纷饮酒下肚,还不忘朝辛夷笑一笑。
后来这些人还要敬辛夷,都被老头子和景深挡掉了。老头子说::“辛夷不会喝酒,诸位就放过她,让我这老头子代喝了吧!”那两位站起来的中年人便恭敬地干了杯,“钟老给面子,我等虽不是江湖中人,也已不敢当,先干为敬了!”景深说:“辛夷身子不大好,还是我代为干杯吧。”那个青年模样的人便宽解地笑道:“景兄真是好酒量!”……
散宴的时候,有几人走上来,说,“听闻司空小姐抱恙,这点东西比起红豆居的珍奇药材不值一提,然聊表心意,望小姐笑纳。”辛夷要推脱,那些人便要坚持,她无法,谢了他们,收过一个沉香木的匣子。偷偷打开一瞧,有一颗明珠和一根参,已然很贵重了。
为什么这些人都识得她,还都十分尊敬她?辛夷把匣子塞给景深,说:“锁还来!”
他喝了不少,沉墨般的眸子却很清亮。半眯着上挑的眼,微俯下身,景深牢牢抓着她的手,“不还。”
“我把这个送给你了,快还!”
景深还是那个姿势,“这本来就是我的,你送我?”
辛夷打掉他的手,狠狠瞪他。景深突然直起身子,正经道:“好吧,你要说这是送便是送吧,只是又算你欠我的。”
送他东西,又成了欠他的。辛夷斜睨了他一眼,径直回房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