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邪瓶]病》鱼汤

2、02

　　可是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你是清楚的还是糊涂的,有些东西还是不会改变。

　　有些时候不管你看没看见。

　　屋子里不算暖，没开空调，但是也算有人气，张起灵发烧了但绝对不是糊涂的。他仍旧很清醒。张家人某些程度上非常的敏感，总之有点玄乎。

　　屋子来里勉强算有点人气，大半还是吴邪的，现在屋里只有张起灵一个人，感觉上空旷得厉害。在安静的时候，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些，便能听到回音。

　　吴邪没在家，不久之前离开出门去了。他出去买药，之前翻箱倒柜的给张起灵找药，真别说还真的找到了，只不过大半都过期了。吴邪不常吃药，但这不带表他每年都不得病，实际上只是因为他不爱吃药。

　　药这种东西治病，但它是苦的，即使它的外衣上裹着层甜的东西，实里上依旧不好吃。

　　你知道那是药。

　　吴邪兜里塞着一把零钱，脚步不慢，他心里一边寻思着张起灵应该没什么事，或许只是太累，倒斗的受点伤都习惯了，何况是感冒这小玩意儿，想来也只是自己穷担心罢了。接着又想是不是该给胖子打个电话，等他知道张起灵来到杭州后，又会是什么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呢？

　　吴邪很想知道。

　　不过这些小事似乎都不重要，他便没再继续想下去。

　　这几天大风降温，说实话并不暖和。街上卖热乎食物的店铺红火了许多，吴邪就想张起灵会不会爱吃小笼包？又或许在这种天气里不走寻常路吃几个冰淇淋？

　　这些都有可能吗？想来这些也只是会存在于想象中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能吃就好。

　　吴邪考虑了一下，决定回来的时候买些粥，顺便带点小菜，挺朴素的。通常情况下，吴邪觉得只有他妈才会絮叨好多事情，大到人生规划，小到你今天衣服皱了。说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

　　吴邪仍在买药的路上，家距药店并不近，他还准备买几件厚实的衣服。如果张起灵乐意的话，他甚至可以出钱给人家养老。

　　那他呢,也是在养儿子？

　　开玩笑吧。

　　吴邪心里隐约也知道些的，倒斗的人目的性都很明确。说不定人家只是来歇脚省个住宿费什么的，没准回到家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吴邪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

　　张起灵在床上坐着，身后靠着垫子，厚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都是吴邪给围上去的。

　　床头柜上有半杯白水，但他没喝。

　　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自己是死了的。已死之人不需要太多东西，甚至自己依旧停留在这个世界，都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张起灵觉得事情并不好懂。他依旧留有感觉，能被别人看见，能被触摸，会感觉到饿，也会发烧头疼。而一个健康的活人也会具备以上这些东西，那么他究竟活着还是死了？或许只是他以前没死过，并不知道人死掉后会有什么感觉。

　　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洗衣粉的味道，棉制的。穿起来还挺舒服。

　　张起灵想，趁着吴邪回来之前，先睡一会儿。

　　天已经黑了。

　　或许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凭空臆想。

　　夜还很长。

　　路也长着呢。

　　张起灵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或许有一整晚？事实上一看表，不到半个小时。

　　他听见有人敲门。敲门的声音不大，很有规律，却略微有点急。

　　他想了想是不是吴邪出门的时候没带钥匙，又记起吴邪曾告诉他备用钥匙放在门垫子底下。这些事情吴邪不可能忘掉的。

　　那来的人是谁呢？

　　但他还是起身去门口把防盗门打开，来的是熟人。

　　他料到过自己出现在杭州会有人跟着找过来，只不过没想到是这个人。

　　“瞎子？”张起灵有点惊讶，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嗨，”对面的人笑了笑，一身黑衣服还戴个墨镜。

　　“你堵在门口，”黑瞎子抬下巴指了指，“不让我进去？”

　　“你随意。”张起灵直接转身回客厅坐到沙发上。

　　似乎想保持沉默。

　　黑眼镜早就习惯了，而且他并不在意对方的沉默。就算张起灵什么话都不说，黑眼镜也决定先把话讲完，之后就走。他跟着对方到客厅，直接坐在张起灵对面。

　　虽然两个人一开始都没说话，但也不可能是大眼瞪小眼，因为张起灵跟本就没看他。

　　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不过黑眼镜能确定一点，就是自己手中掌握的信息张起灵肯定想知道，但对方没表态，自己也不好去说。

　　“你这里有饭么？”黑眼镜问，“我刚从汽车站赶过来，还没吃饭。”说得就像“你看我多够意气,连饭都忘记吃”似的。他这人倒也不见外，从沙发上起来就走进厨房找东西，最后拎了桶泡面出来，悠哉游哉地用饮水机烧水把面泡好。

　　纯粹就是拖时间。

　　他看对方能挺多久，估计对方也抱着同样的想法面对他。

　　人呐，心里想的和实际做出来还是有差别。

　　可光僵持也不是个办法，总有一方要先妥协，换句话说就叫举手投降。黑眼镜先开的口。他跟张起灵不一样，
　　对方有的是时间和耐力，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

　　“想知道吗？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记得的。”看到面泡好了，揭开盖子准备把它吃掉，还顺手推了一下自己的墨镜。“对了，你为什么来杭州。”用的还不是疑问语气。

　　想来张起灵不会是为了去雷锋塔，也不会有闲情去欣赏西子湖畔。恐怕还是因为吴邪在杭州。

　　这小子干了什么好事能把张起灵弄过来？

　　甭管别的，他必定有点能耐。
　　“我死了，所以来杭州。”话里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弄不懂。

　　黑眼镜就当自己是听懂了，继续说：“哦，你死了。算算日子，头七早过了.你不该在这儿,这不科学。”

　　“我很快就走。”张起灵回答。

　　“你等等，我问的不是这个。”黑眼镜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出来之后跑到这儿的？”

　　“你没死。”黑眼镜说完，看着张起灵那双眼睛，能知道对方是认真的，“我拿这碗泡面发誓。”

　　不知道张起灵吃不吃这种冷笑话，反正他都说了。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哑吧张就算“死了”也真不吃这套。

　　“嘿，哑巴。现在不是你深沉的时候，怎么着你也得表示表示。”黑眼镜笑了笑，十分不正经，“我大老远的跑来跟你汇报工作，还得躲警察，你就拿一桶泡面打发我？”

　　得了，跟白说一样。什么回答都没听到。

　　“算了，等我都弄清楚了就告诉你。我那号码没变，你随时都可以打过来。”

　　这次来，就当是还一个人情，没有别的什么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