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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回 ...

  •   上回我们说到为了解救被魔教掳走的金童玉女,鬼谷、墨门、项家等等不同门派的精英分别于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手段攻入了魔教圣地黑幕崖,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乱斗。与此同时荆天明小盆友仗着主角光环护体以及非常好用的机关克星破土七郎,与月儿小姑娘一起成功摆脱了敌人的挟持,努力往山下逃走——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们遇见了残帮的魁首萝莉控公输仇。为了对付这个凶恶的敌人,天明祭出了墨门法宝“非攻”。

      “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滚动吧玉琅环!!”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天明,你乱喊什么呢?”月儿萝莉忍无可忍,敲了正仰天大吼的人一个爆栗。

      “……”荆天明眼泪汪汪地转过头,“燕老大告诉我,使用这个武器需要先念一句口诀的;可是我不记得具体该念什么……”

      “有没有试过‘代表月亮惩罚你’?”

      话未落音,那连接两根木棍的球状物就哔哔哔地发起光来——非攻猝然脱手,跳跃至半空中,开始了长达1分30秒的变身。

      “真的有用啊!月儿你好聪明——”

      江湖规矩,在对手变身的1分30秒之内,公输仇只准傻傻看着,不准有任何攻击、防御、偷袭等等违背道义的不良行径。非攻秘宝终于变身完毕,这一次,它伸出了一根细长的铁链子,头部带着爪状的铁勾——原来是盗贼至爱的翻墙越壁道具飞龙爪。

      天明见到非攻的新形态,一时心痒就手抓住,不想那宝贝又“嗖”地一声,勾爪直接飞上了公输仇乘坐的机械鸟;然后链条骤然一收,把天明也带了上去。

      这一招连天明自己也没想到。他猝不及防,大喊大叫地凌空跃起,细小的身躯有如一枚弹子直射驾驶座上的公输仇。老头大惊,赶忙施展万残归一,左手的机关快速变成盾牌状,要将飞过来的天明挡回去。没想到天明刚一抓住机械鸟的身子,非攻收回勾爪再次变身——又一个1分30秒公输仇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宝贝变成一只弹簧拳套,牢牢包裹住天明的右手,然后借助弹簧收缩一记直拳砸在盾牌上,巨大的应力直接将他弹飞了出去!!

      “咦咦?” 来得太快的胜利令天明大侠本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望着威胁月儿的怪老头变成了天边的一颗流星,终于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啊哈哈哈——死老头想跟我斗!问过我手里的外挂——不对是非攻再说!!”

      “天明,别闹了,快点下来啊……”月儿在地上焦急地呼唤。

      天明这才意识到他还站在机关怪鸟上。他看着那一排五颜六色的操作手柄,突然有了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那个……要怎么让它停下来?”

      “……把手是……开关……降落……”青铜怪鸟丝毫不顾驾驶者已然流年偷换,越飞越远,月儿的声音也听不清了。天明这才着了慌,他在那些把手里东摸摸西拽拽,终于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那只鸟嗖地做了个空中180度上下大翻转,把驾驶者甩了下去。

      “啊——”天明尖叫一声,从机关鸟身上掉下来,砸穿屋顶,不偏不倚地落在礼魂殿内、东皇太一的头上——不管是口水还是阳气什么的,喷了大祭司一脸。

      “天明。”盖聂身法变幻,几步飞跃过去,拎着领子便把摔晕过去的小盆友抢回己方。东皇大祭司却并没有加以阻拦。相反,他沉默地站在原处,像一尊雕像。

      卫庄趁着盖聂回身的空隙劈了一剑过去,在那人左胸平添了一个狰狞的血口。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鬼谷师兄弟二人以为此物已是死人的时候,东皇却爆发出一阵狂笑。“本座神功已成,世上再无人是本座的对手了!!!!!!”

      “……他怎么就练成神功了”

      “快看!他的头上!!”

      只见东皇太一全身隐约有红光浮起,头顶上更是光辉万丈,然后逐渐生长出一个巨大的衣架状的物事。那衣架与他的头颅浑然一体,乃是衣架神功冲破第九层、直逼第十层明心境界的标志。

      “本座已经抛弃了凡俗之身,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伤不到我!”东皇太一仍在大笑,从胸前的血口里飞出一股赤色的血箭——血流像有生命的东西一样在低空蜿蜒变换了几次方向,突然分为数道,夹杂着腥气扑面而来,场面极为骇人。

      盖聂护着天明,卫庄护着盖聂,两人同时出剑将奔腾的血流争锋相对地荡开。然而就在血箭与手中兵器相触的那一刹那,一股诡异的内劲却沿着剑身传入胳臂再蔓延至全身上下——这是何其强悍的内力!护体真气顷刻被击散,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冲撞得移了位。

      鬼谷之主唇边溢出一缕鲜血。他赶紧转脸去看师兄,发现盖聂的脸色惨白,伤情同样堪忧。

      上一次受内伤,还是在三年前……

      他拭去唇角血迹,对剑圣戏谑一笑。

      “师哥,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也会败在什么人手里。”

      “剑客没有胜败,只有生死。”

      “哈哈,这话由你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骨。”

      他手中妖剑红芒大涨,如飞霞流丹,罩住了东皇所在,口中缓缓吟道:“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盖聂低声对吟,手中渊虹与之同进同退,剑炁如两道飞龙盘缠在天。

      走廊上,星魂和白凤的对峙还在继续。两人血液里的鬼畜因子在战斗的共鸣中被激发到了极致,一招一式皆阴狠恶毒无比,正常人恐怕看上一眼都会连着做上好几夜噩梦。

      然而白凤毕竟之前受了伤,渐渐体力不支,对付星魂和诸多符咒人的合击更显得捉襟见肘。他心中暗暗盘算,恐怕只有使出压箱底的“那一招”了。

      众所周知白凤的速度孤高卓绝,乃是世之顶峰;凤舞六幻更是近乎于神的绝技,可以在常人理解的“一瞬”之内同时从六个方向、以六种身法对对手发起攻击;看似为幻象,但少防守了哪一个都必死无疑。然而当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时,竟也同时产生出现了一种逆反常理的弱点——体内的真气流转,竟然跟不上身体本身移动的速度!所以在白凤速度最快时发动的攻击,是极少附有内力催动的。因此,他总是瞄准目标最脆弱的一点,力求以最小的力道达到最大的伤害。对付普通人,这一招本来绰绰有余。可此刻他的对手,偏偏是星魂。

      那个天才少年露出嗜血的笑容,手中的光剑可长可短,可静可动,可攻可守,竟是毫无破绽。想要对付这样的敌人,除了在速度上胜过他以外,必须有同样强大的内力作为辅助,才能击破他的防御。

      白凤并非没有这样的招式——通过秘术的发动,将自身真气的运行也提高到与身体相同的高速,并发出摧心爆肝的致命一击。但这种秘术维持的时间极短,而且可能会对体内的筋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只有孤注一掷时,白凤才会考虑真的使用它。

      这一招的名字,叫做“涅槃”。

      白凤很少这么意气用事过——荆天明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墨门魔教的纷争,与他何干。杀手什么的只是本职工作,如果报酬够高的话,救人的工作他也干。只有眼前这个魔教大护法星魂,让他产生了发自内心地定要取他性命的念头。

      欺骗玩弄了他们一转不说,还敢随便虐他的人;连他自己还没这么虐过呢!

      就在白凤破釜沉舟,打算使出绝技之前的毫厘几分,头顶上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烟尘缓缓散去,熟悉的黄灰色影子化为一道疾风,从无数挡路的符咒人中穿过,挡在白凤身前。

      “……小跖,你又把屋顶踩塌了。”

      “我呸。”盗跖气得不打一处来,“是你家肥鸽子突然把我扔下来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凤皇?”白凤微微颦眉,其貌如西子捧心,愈忧愈美,“它竟然,去找你了?”

      “哼,你家大鸟比你懂事儿,知道你小子支持不住了,特地来找大爷帮忙的吧?”小跖扬眉吐气地一笑,顺便踢飞两个不知死活冲上来的符咒人。

      白凤作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中间翘楚,最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得瑟。羽刃狠辣地在身前划过一道弧光,顿时一排符人被切割成诸多纸屑四处飘洒:“哦,若是连我都支持不住,你来了又能顶何用?”

      小跖听他讲的直白,不禁嘴角抽搐。但又不好颠倒黑白——的确,就实战而言,白凤大概可能也许,真的比自己顶用那么一点点。他只好一边腾空跃起避过星魂的一道光鞭,一面恶狠狠地放话:“有没有用都要来!你之前把我支开,差点害老子做了临阵逃脱之辈!这次要是不能把你一根毛不少地救回去,大爷以后在墨门还怎么混?!!!”

      小跖胸中热血激荡,底气也足了,说得慷慨激昂无比。然而白凤却好像混不领情,兀自嘟囔着“原来还是为了墨门么”“没关系反正以后我可以用强的”之类听不懂的话。

      这边星魂大护法不屑一顾地哼笑;敌人意料之外的增援似乎并没有给他多大压力。他手一挥,无数黑紫的光线万箭齐发,如飙风迅雷一般向两人袭去。

      谁都没有想到,这种危急万分的时候,素来以逃命功夫为长的小跖不退反进,身体如游鱼一般灵活滑溜地在空中穿梭,旋转间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条条光箭向对手正面直冲过去。星魂冷笑,一手仍然操控着那些箭雨,另一手笔直地拍出一掌;然而盗跖的速度实在太快,在星魂出掌的须臾间已经冲到了距离他不到一尺之处,手中圆刃几乎要划上他的脖子。星魂被迫运起缩地术,连退数丈,而此时已经发出的强大掌力将小跖瞬间吹飞。

      魔教大护法的一掌果真让人吃不消,小跖觉得自己去的比来的还要快,还以为会这样一直向后飞出八百里——却在半路被黑着脸的白凤捞了个满怀。盗跖看了一眼那鸟人的表情,顿时两眼一花,心道我命休矣。

      “你,不想活了?”白凤的声音简直如水样温柔,“不想活了可以告诉我嘛——”

      “别别别——”盗跖被他异样的声调吓得寒毛倒竖,想从怀里逃出去,却被白凤暗中施力按住断掉的肋骨,疼得差点把眼睛瞪出眶来,“别乱讲!谁不想活了!!我可是有计策的——这叫兵行险招懂不懂?!!”

      “你有什么计策?”白凤双臂继续用力箍紧怀中人,全靠身法的变换,灵活轻盈地闪掉对面络绎不绝的攻击——刚才那家伙吓得他差点五脏颠倒,一定要报复回来。

      “喂喂混蛋你真的要弄死我么——呃啊——”小跖觉得眼前出现了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河上有座小桥,桥边有个亲切的大妈正举着一碗热汤含笑看着自己……白凤才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趁此空隙,盗跖赶紧掏出怀中揣了许久的小东西。

      “看,这是我在龙凤镇野外的地上捡的。”

      那是一个星魂自己模样的面人,正是前一天早些时候白凤与他对决时用过的人形傀儡。

      “这个又怎么了?”

      “嘿嘿,刚才冲过去的时候,我偷拔了一根他的头发,”小跖兴致勃勃地说,“你猜,要是把这头发插进他自己的面人里面,会不会有当初他整我的时候一样的效果呢?”

      “……这是他自己的法术,怎么可能对他有用。”白凤眯起眼睛,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笨蛋。

      “反正试一试又不花钱——”盗跖并没有受到打击,出手如电,真的把头发塞进了面人里。然后他抓着那个小玩意的脑袋一拧。

      “啊!!!!!”只听星魂一声惨烈的尖叫,人化作了一阵黑焰,不知逃往何处去了。

      “居然……真的有效啊。”白凤瞪大眼睛看着瞬间清空安静得不可思议的走廊,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人品好没办法。”小跖趁他一分神,终于从两条胳膊的环绕中溜了出来,抹掉一把额前冷汗。

      “原来那家伙才是真正的蠢到家。”

      “哼哼哼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别瞪我我不是在说你哟……”

      两人实际上都早已负伤累累,敌人一走,高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顿时身体上的疲倦伤痛蜂拥而至。小跖首先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揉肩捶腿,叫苦不迭。然后他一抬头,差点和扑下来的白凤脸对脸贴上。

      “你……你你你——”小跖硬是咬着舌头把那句“你要干什么”吃了下去。这话不能乱说,否则就真成了被恶霸盯上的良家妇女那种悲催的超展开。

      “你还好吧?”白凤眸光粼粼深情款款,可是小跖却只瞧见了那一分森森的,森森的饥渴。

      “……还,还成。那啥,你说话别靠得这么近行不?”

      “不行。”说着,他单手挑起了小跖的下颌,“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过来救我,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你。”

      “不用谢了话说回来是你先救了我所以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小跖上半身拼命往后弯,后脑勺几乎要触到地上——却使得白凤轻轻松松地越压越低,意图也越发明显了。“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不对劲,这个姿势怎么都不对劲!小跖固然迟钝却也不是真傻,可惜他先是旧伤复发再加千里奔波,浑身上下根本抽不出一丝丝力气反抗或者脱逃,只有在内心抱头惨叫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显显灵这个白小鸡好像要吃人啊啊啊!!!

      幸好此时,头顶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白凤抱着小跖就地滚了开去,一大片屋瓦砸在他们原先躺着的地方,掀起巨大的灰尘。

      “怎么回事?”被打断的人指间出现了一根羽毛,杀气四溢。

      “……我们墨家有句传承百年的老话,叫做BOSS一打倒,老巢肯定塌。”盗跖一招金蚕脱壳从白凤身子底下钻了出来,蹿出去老远。白凤也不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满眼里写的都是在劫难逃。盗跖被他盯得一激灵。“反正,不是教主就是大祭司已经不行了,这大殿看着要倒,咱们还是先跑路为上。”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礼魂殿内,一刻之前。

      “不可能!本座怎么可能被打败!本座明明已经练成了神功第十重!!本座是无敌的!!”

      魔教大祭司难以置信地高声咆哮,周身数十个伤口内汩汩流出的血液无法停止。先前,他还能用内力驱动这些血水替他作战,可总是被对面二人滴水不漏的剑技一一化解;后来他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浓稠的赤色从不能动弹的体内流尽、流干。

      剑圣看着他,露出了怜悯的表情。“东皇祭司,你的神功确实很强。但有一点你却不曾注意;作为衣架神功的传人,你始终太过在意衣架本身——”

      不知为什么这话让站在他身畔的师弟很不自在。“师哥,别跟他废话,那家伙已经是个死人了。”

      “哼,本座就算是死,也要拉天下的人陪葬!”东皇太一尖啸一声,骤然发难,一把将头顶上的衣架扯了下来!霎时,一团蓝青色的烈焰包裹了他的身体,剧烈的火光铺天盖地,而整座建筑都在颤动不止。

      “不好,这里要塌了!”

      鬼谷师兄弟交换了一个笃定的眼神,合力用剑气轰开一侧的墙壁,拎着昏睡不醒的荆天明闯了出去。

      而东边的咸阳殿内,嬴政也同样难以置信地瞪着携手与共横扫千军的剑客琴师,鞘中的天问宝剑不断嗡鸣,却束手无策。

      “墨门的攻势很强,陛下龙体要紧,我们还是先撤吧。”一个衣着朴素的策士偷偷从密道中转出来,“复仇的事情,以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李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寡人的亲卫兵团竟然拿不住区区两个人——”教主陛下气得蛾眉倒竖,“幕后黑手不是答应给寡人开挂了么?”

      “呃……当初幕后黑手让您选的时候,陛下选择的是那个‘容颜不老青春永驻’的挂,而不是那个‘纵横沙场所向披靡’哟。”

      “……算了。”

      教主临走前施放了三枚信号弹,正在浴血奋战的萌将军等人看到信号,只好也不甘不愿地带兵撤了。少羽等人终于得以顺利地冲上崖顶,找到了燕家的月儿小姑娘。

      “东皇阁下!”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声突然响了起来,像冤魂的嚎泣一般幽怨地漫山回荡。“如果说……如果说这就是您最后的愿望,月神一定替您完成——”

      黑幕崖内部,不知什么巨大的机关被隆隆地启动了。刹那间开山裂石之声不断,无数琼楼玉宇纷纷倾塌,腾起的烟尘如高墙一般阻挡了彼此的视线。人们在错乱中毫无章法地争相奔逃。谁在大声呼喊谁的名字。谁拨开他人的臂膀逆着人潮艰难移动。而最后,顺利逃到山下的人都看到了一个极为震撼的异象——随着一声清越的啼鸣,巨大的凤鸟从浓烟滚滚、诸事湮没的崖顶振翅升起,一下子飞上了飘渺的云端。

      翘首以望的人群中,那些按期订阅小圣贤庄牌锦囊的人都在默默替自己花出去的银钱感到欣慰:嗟尔神算张子房,果真又应验了。

      (第九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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