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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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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两回我们说到误入龙凤镇的白凤盗跖两人不幸着了魔教的道儿,被要挟交出供东皇太一修炼衣架神功第十重所需的“金童玉女”。为了救出人质小跖,白凤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鬼谷之内,许久不见光环闪闪的未来大侠荆天明及其义兄项少羽,正对着一座小山那么高的柴火堆发呆。
“别傻了,干吧。”少羽抱着迎难而上不向命运屈服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精神,就地一坐,竖起一根一根的木头开始劈。
“啊啊啊啊我不干了——说什么要练武先练体力和韧性,结果就是劈柴吗?”天明终于爆发了,“怎么看那个家伙都是在耍我们啊!”
“嗯哼。谷主可是高人,高人懂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传道授艺?之前肯定要先经过一些考验的——”
“我看他就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吧!”
迟钝的小弟好不容易真相了一次,少羽觉得内心生出几分感动,都不太忍心继续瞒他了。
“……我觉得,以后你少去找几次你的剑圣大叔,或许谷主会对你稍微好一点。”
“为什么不可以找我大叔?大叔功夫又高人又好,我最喜欢大叔了!”天明马上切换到忆苦思甜模式,“我从小没了娘,爹又整天在外面行侠仗义,偶尔回家也都和那个冷冰冰的小高叔叔在一起,通通都不管我;墨门的大个字坏女人怪老头就只会说我这个不行那个不懂,都拿我当闯祸精;也就小跖人好一点,可他又总是不在。大叔剑法那么厉害,可他一点架子都没有,对我很亲切,就像一家人一样——”
“咳咳。我觉得吧,墨门的那些长辈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他们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不是么——”
“喂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很笨?”
“虽然也许可能我应该稍微说的婉转那么一点点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真相总归无法掩饰所以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也用不着太伤心,至少你的运气不错,摊上这么个文武双全又有情有义的大哥,不是吗?”少羽先用一大段长句将天明绕晕,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谁有你这么个便宜大哥——不过嘛,要是你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大哥,我倒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照顾一下小弟——”
“哟小子,翅膀长硬了嘛,连大哥的便宜都敢占?”
两个孩子很快忘记了所谓的“体力修行”,绕着柴火堆蹦蹦跳跳你追我打起来。
正在这青春洋溢之时,天空中呼啦飘过一大片肥硕的阴影——一个轻盈纤巧的白影从云彩中跳下,位置奇准地落在两个孩子面前。
“白凤……少侠?”少羽认出来人,“难道是谷主请您来传什么话的么——”
如此新鲜的称呼让白凤少侠差点笑场,只好侧过脸,紧张严肃地看着天明小盆友。“你,是墨门人吧。”
“对啊,有什么事吗?”
“墨门有难,你救不救?”
“墨门有难?”两个单纯的孩子一瞬间都瞪大眼睛。
“墨门老大燕丹的爱女,被魔教的人抓去了,据说要献给他们的大祭司练邪功用。”
“什么?月儿?!”天明小盆友不愧是练过主角光环的人,被如此传统又经典的情节一激,立刻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周身似乎燃起了万丈火焰,“月儿在哪里?我要去救她!!!”
“你跟我来就是。”白凤正在心中感叹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某个头脑清醒的人突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白少侠,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话,”少羽皱着眉头,一手把天明的胳膊拉到怀里,“不过如此重要的事情,是否应该先通知谷主和剑圣先生?天明只不过是小孩子,去了又能有几分用?”
“喂少羽你这家伙,看不起我是不是?”天明甩开他怒道,“我可是未来剑圣的传人,燕老大还说过我以后很有潜力成为墨门新任掌门呢!”
“等等天明,你听我说……”
白凤叹了口气,欺骗弱智小孩子什么的,就算他擅长,也并不喜爱;况且,他的耐心差不多耗尽了。
“无需多言,去了你就知道。”他边说边将天明一手刀拍晕,拎起来跳上鸟背就走。凤凰展翅翱翔,而在地面上追的少羽很快就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白凤公子果然守时。”星魂和大少司命还在原地等着,连位置都不曾变动半步。
“人我给带来了。东西交出来。”
星魂从袖子里扔出一个残缺不全的面人。白凤一手接住了,拿到眼皮底下细细研究。“这不会是假的吧。”
“你可以试试把他的头拧断,就知道是不是假的了。”少年语气欢快地说。
白凤沉着脸把人事不醒的天明抛过去,被大司命一把捞住。“一个小孩?不会有问题吧?”
“你们也可以把他的头拧断,再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选。”白凤转头去看倒在地上的那个脸色惨白的人。盗跖费力地慢慢站起身,一看到大司命怀里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对上白凤的视线,眼睛里喷出火来。
“你、你你你竟然——你怎么能真的,把天明——”
余下的话,他搁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要说什么呢?傻乎乎地中了陷阱,成了敌人手上的筹码的人,不都是自己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
可是他是真的很想冲他发火,想摇晃着他的脖子怒吼——我们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生死什么的,早就看得比常人轻了;天明还是孩子啊,怎么能把他卷进来?
然而,他看着白凤浅蓝色的眼睛,又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
那双眼睛空灵而澄澈,眼波清清浅浅,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把一切都说尽了。
“我——可不会感激你。”盗跖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其实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说的叫什么话!
“我知道。”白凤居然认真地回答了。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眸光中看不见半分委屈,只有如水的温柔。
在小跖差不多要被眼神的压力彻底打败的一小段时间里,大司命已经结好了n个阴阳和手印。之所以没有及时发出,不得不解释为这位姐姐心里也还存有几分八卦的爱好;此时星魂少年露出兴致盎然的笑容,挥手示意,几道红光便同时向盗跖、白凤两人的落脚点袭去。
“你们果然没打算遵守约定。” 白凤感到了来自敌方的恶念,同样向那三人发出了羽箭。
“约定?”星魂语调上扬,“我们的约定不就是以物易人;我并没有说过要放你们走啊?”
白凤冷笑,突然如疾风一般穿过手印的封锁,冲到正左右支拙的盗跖面前。
“小跖,你还能跑么?”
盗跖傻眼看着他。虽然墨门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叫他小跖,可这两个字从白凤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能让人心尖儿上抖一下呢?
“跑当然还可以——”
“那好。一会儿我会封住他们的攻击,你不要回头,一直往东北方向跑;应该就能找到一处墨门的分舵。”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你叫我一个人逃跑?不可能!”
“我叫你把消息带出去。要是我们两个都死在这儿,就再没有人能知道龙凤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会有更多的人进入这个陷阱,成为魔教的饵食。如果让东皇太一真的练成神功,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种义正辞严的说法我都懂啊!不过实在是不适合从你嘴里说出来!!小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本来好像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吧——”
“我的确不太在乎别人的死活。你想留在这里送死其实我也没所谓。”白凤又用一把羽毛打散了少司命的飞叶攻击,“我只是凡事从最优化的角度来考虑罢了。他们只是胜在人多;对上三个人,我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还能拖上一阵子。如果你能在这段时间内找来足够的帮手,无论是你、我,还是荆天明,恐怕都还有救;如果你再磨磨蹭蹭,我们就只有一样送命的下场了。”
“……可恶!你给我等着!!”盗跖深吸一口气,身体灵巧又迅捷地从掌力和叶片的空隙间钻了出去;四肢躯干内真气流转,电光神行步的威力刹那间发挥到巅峰!
星魂对拦在前面的六道白影冷笑。“你真的以为凭你那一招凤舞六幻,就能在人数上占尽优势?”他突然从袖子里扔出几个小人——那些面捏的小东西一接触到地面,竟然瞬间膨大到和真人差不多!而且个个长着一副星魂的嘴脸。
“这一招果然厉害。你一个人的样子,看着已经够恶心了;一下子弄出这么多,我还真有点儿受不了。”白凤以冷笑对冷笑。
“在大爷赶回来之前不准死!听到没有啊啊啊——”
盗跖嘶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最后几个字喊破了音;却让某人的笑意由冷变暖,真真切切。
加速,再加速。转弯。
身体的重量好像成了多余的东西。恨不得扔掉那些负累的骨肉,一步跨越脚下的山川平原。
他曾经以为最喜爱的遨游天地的感觉,却无法再当做享受,只能抛开一切,拼尽身体中每一分前行的意念。连当年有肥鸟和白小鸡追在后面的时候,都没感到这么吃力这么痛苦。
想到那个白字,胸口又是一阵揪紧。
虽然应该相信他,不可以这么想——但这条路,这个口信,恐怕真的是他用命换来的。
胸口的疼痛好像越来越明显了,再也不能当成心理作用。他咬咬牙,跟自己对着干似的又提了一次速度。突然眼前一黑,接着身体重重一倾,竟然撞在地面上。
抬起头的时候满嘴腥味儿。鼻孔耳朵和嘴里都是血。他恨恨地擦了一把——该死,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人的身体都有他的极限。而电光神行步,是超越人体极限的轻功。如果你再任意使用神行术的话——”冰凉却好听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是蓉姑娘。
“对不起啊蓉姑娘,恐怕回去以后又要麻烦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找借口赖在医庄……”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扶着膝盖站起来。这时脑袋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我的确不太在乎别人的死活。你想留在这里送死其实我也没所谓。”
“如果这个人有什么损伤,那么我白凤在此立誓——”
“小跖。”
“可恶可恶可恶——”盗跖一面重新狂奔上路一边在心里乱骂,“讨厌的声音给我滚出去!不过你可千万别死啊!我可不想成为扔下同伴送死的胆小鬼——”
“真没想到,你竟然撑了这么久。”星魂悠闲地把玩着手上的小人。对面的白凤半身染血,身旁倒了一地零零碎碎的面人;然而大少司命和星魂三个真正的敌人,却都没有明显的损伤。
“剩下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带那个小鬼回去。”
“星魂大人,那个逃走的人,恐怕会把墨门的人招来,是否应当通知教主提前防范。”
“放心,他逃不了。”少年脸上的暗纹随着笑意一并浮动起来,显得深不可测。他右手在身前徐徐划了一个圈——圈内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道水样的波纹。波纹渐渐散开,竖立的水面上竟然投射出百里之外的风景。
“这是我从月神那里借来的水镜,你们尽可一观。”
镜面上映出盗跖奔跑的身影;然而在他身后,一团模模糊糊的黑气正在悄然膨胀,逐渐露出狰狞的面目来——赫然又是一个星魂!
“早在你让他逃走的时候,我便把替身法符贴在了他的背后。可惜,你们当时谁都没有察觉。”
星魂鬼畜地一笑,似乎一切结局已尽在股掌之中。“我可是故意等到他跑出百里之外才催动法符的。让人先抱持着一线希望竭尽全力,再在他们眼前将这个希望彻底粉碎;这样,他们才会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信念是多么的渺小。”
留下这么一句貌似很有见地的说法,星魂少年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拖着仍在昏睡中的荆天明,化作了一团黑紫的烟雾消失。
“如果只是替身,他应该还对付的了……希望赶得及……”白凤喃喃地掐住左肩伤口,左手射出几枚白羽——可惜准头已经大为下降。
“此地青山绿水,风光秀丽,真是个好去处;白凤公子,该上路了。”大司命妖娆一笑,双掌旋动,红光在掌间膨胀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一只蓝色的小鸟正啾啾地在头顶上盘旋。
正在红光呼之欲出的瞬间,一道浩荡汹涌的剑气,切开重重妖风迷瘴,直取两人。美人儿们适时躲开,剑气凌厉的弧度刮开了身侧的岩石,像炸雷一般将其轰成无数细小的粉末。
大司命落了一头的石粉,恼羞成怒地抬起脸,发现白凤身前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头瀑布似的白发,和手中泛着妖冶光泽的怪剑。
“终于来了啊,老爸。”白凤挑眉,任凭蓝色小鸟落在肩上。
“谁是你爸。我就算有儿子也没你这么出息。”男人眉眼低垂,神情鄙薄,“竟然弄的这么狼狈,真是丢尽了鬼谷的脸。”
“是啊,鬼谷派上一次这么丢脸,还是三年前在墨家总坛那会儿——”
鬼谷之主脸黑了半边,剑锋一转,朝身后劈去。白凤灵巧地向一侧闪开——然而他受伤之后比自己预计的慢了两分,肩膀上拖长的飘羽被一分为二。
“你要给我再发二百两银子服装费,否则我就告诉夫人你又无故殴打员工。”
“先把你的旷工费垫上再说!”谷主怒道。然后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水镜里的风光,神色微缓,难掩嘲弄。
“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就是为了保下这个墨门的小子?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有不怎么样的好处。至少不会有那么多无关之人天天在外面惦记着。”
于是谷主剩下半边脸也黑了。
少司命的纤纤玉手再动,铺天盖地的回风挟着枯叶黄沙盘旋而起,在地表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她手掌改握为推,无数叶片倏忽而至;无一不是置人于死地的利器。
谷主的嘴角挑起不屑的弧度,横剑与面前看似随意地一挥——穿过剑上梳齿的气流发出尖啸,竟然生生地扯裂了玉手印之力形成的气旋,剑气若长蛇逶迤,忽而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一切阻碍吞噬殆尽。
千钧一发之际红手女子从侧方发出一道气劲将少司命退开。少女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脚下踉跄了寸许。大司命赶紧飘过去将她扶住,脸上露出愤恨之色。
“鬼谷的盛情,他日必当报偿。”
然后一阵粉红的烟雾炸开,这两人也彻底消失了。只有水镜还孤独的留在原处。
“小跖。”白凤鹰隼一样地扑了过去,整个人趴在镜面上。
“你就算把脑袋插进去,也帮不到他。”谷主做出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收了剑。“说实话,你把荆家小子弄哪儿去了?”
“拿去卖了。”白凤头也不回地说。
“……其实我个人没有意见;你把荆家祖宗十八代卖了我都没意见。不过毕竟是鸡蛋那装神弄鬼的家伙的门人,死活什么的还是要给个交代的。”
“我自会给他们交代。你就不用管了。”白凤十分厌恶自己狼狈不美型的样子被别人看到;迫不得已是一回事,危机解除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仆一确认水镜里的人无恙,立即挥手招来凤皇,跳上鸟背便高飞而去。
谷主知道他的习惯,只是冷哼一声,抬手抛上去一瓶伤药。
一刻之前,盗跖和星魂的替身还在百里之外的田野中激斗。紫色的光束时而成鞭,时而结网,像戏弄猎物一般几次险险擦过皮肉,又游刃有余地收回——虽然法符发挥出主体的力量不过十之二三,但盗跖旧伤复发,气虚体弱,依然处处占了下风。不知第几个回合,两道灼热的光束几乎要将避无可避的小跖立毙于当场时,一个灰色的身影突然闯入场中,只听嗖嗖数声,几柄细长的木剑呼啸而过,竟将星魂的人影钉在了百步之后的树干上——人形顿时变回了一张符纸,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是——百步飞牙签!”盗跖从生死一隙上挺了过来,一阵虚脱,差点向后仰倒。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托住他,同时又有源源不断的真气通过接触输入他的体内。
“盖聂,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话,你伤的很重。先运气调息。”
“不——我没事,那个,白凤,白凤他还在那里——”小跖急的语无伦次,挣开剑圣的手就想往前跑。
“别担心。小庄已经去了他那儿。白凤不会有事的。”温润如水的声音传来,让人觉得坚定而有力量。小跖闻言终于长舒了口气,力气一下子抽干似的跌坐在地。内息在周身流转了一个周天,终于稍微捡回了点状态,脑袋也开始重新转动起来。
“盖……先生,你和卫……谷主,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哪儿的?”
盖聂伸手,一只蓝色小鸟落在他的手腕上,黑豆子似的眼珠转了转,眼中似有无限狡黠。
“一个时辰之前,白凤遣飞鸟来传话,让我们跟着谍翅去救人。”他边说边从盗跖的后脑上拣出一片小小的羽毛。“这枚鸟羽符,看来是他很久以前就布置下的。”
“你们知道天明被他带走了?”
“嗯。少羽已经去联络项家和墨门的人了。”
“等等……虽然,虽然天明的确是白凤凰那小子带走的,但他不过是为了救我……真正想要天明的是魔教的东皇太一——”
“哦?请你详细说明一下。”
于是盗跖将他们一路经过龙凤镇的见闻和盘托出。剑圣颦眉抚剑,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看来,与魔教的这一战已经无可避免。白凤知道魔教的‘星使’并非易与之辈,心中早有打算。他在去鬼谷找天明的同时遣鸟雀通知了我们;被他带走的天明,身上应该也藏有一片鸟羽符,以便脱险之后再去救人。”
小跖又把那人的言行从头到尾连贯起来回想了一遍,突然一蹦三尺“混蛋!!我被那家伙骗了啊啊啊啊!!!”
“怎么了?”
“那家伙既然早就用鸟去找人了,还说什么一定要我把消息带出去——他明明就是,明明就是故意遣开我这个混蛋!!!!!!”
“……”
“不行,我要回去找他问个明白——”盗跖怒气冲冲地撸起袖子,一副兔子急了要咬人的凶残相。剑圣赶紧出声叫住他。
“你的伤势没那么简单恢复。如果不及时调养,恐怕会留下病根。你还是到附近的墨门分舵休息一段时间吧,和白凤的误会以后再说如何?”
“不是误会,那家伙他他他——呃,主要是天明还在魔教的人手里,我不放心;找白小鸡算账什么的只是顺便,顺便。”
“以你现在的身体,上黑幕崖还是太勉强了。如果你信得过我,救回天明的事就交给我和师弟,可以吗。”
“我不是信不过你;不过,天明会被抓,多少有些是我的责任……”小跖说着垂下头;胸前落着一大块血渍,气味有些刺鼻。
“不要这么想。在这件事上,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白凤,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靠你们两个人的确难以与整个魔教抗衡,但是只要我们所有人团结起来,就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剑圣先生真诚地说道;同样是大道理,不同的人说出来可信度果然差了很多。“你最好还是回墨门通知一趟,毕竟燕掌门的女儿也被盯上了,需要大家多加留意魔教还有什么阴谋。”
“……我明白了。”小跖叹了口气,低垂着头与盖聂擦肩而过。他走出几步,突然停住脚步,背对剑圣再次开了口。
“盖先生,上次,我说话的口气有些冲,请你不要见怪。其实……你是个好人。”
“谢谢。” 很多人都这么说。他在心里补充道。
(第七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