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王都灾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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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不惧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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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紫罗兰大礼堂都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女人们扯着嗓子疯狂尖叫，人群纷纷离席，潮水一般涌向礼堂的四个出口，在这种时候男人们仿佛完全忘记了什么叫绅士风度，撕扯着女士们的头发将人甩开，自己奋力朝外面逃去。
“太难看了。”南瓜包厢悬在半空中，不受到震动的影响，尚格朝下面看了一眼，冷漠地评价道。
“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暴露出来的往往都是人性的丑恶面。”笛卡尔耸耸肩。
舞台上，华莱士就像感觉不到地震似的，仍在引吭高歌：“神也为之叹息……”
这时人群中发出一个响亮的呼声：“大家不要拥挤！让孩子和老人先走！”声线十分熟悉，笛卡尔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中找到了桃乐丝，她仍然是那身祭祀礼服，两手做喇叭状，竭尽全力引导大家正确逃生。
奈何地震越来越剧烈，所有人都吓疯了，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哭喊着妈妈，向前奔跑，却被一个男人从背后冲过来撞得滚到一旁去，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桃乐丝听到哭声，奋力挤出人群，将那孩子抱了起来，朝着疯狂逃跑的人群高声喊：“谁丢了孩子？”
华莱士的歌声充满了惋惜：“抛弃了一切，只为追逐镜花水月般的月千一梦……”
墙壁开始出现裂缝，礼堂的穹顶上，水晶大吊灯叮叮当当响了这么久，终于不堪重负，轰然落下，在距离桃乐丝不到三步远的地方摔成了碎片，飞溅的水晶碎屑散落得到处都是。
飞在南瓜包厢里的市长等人也终于慌张了起来，一个个降落下去，跟在人群后面逃跑。
笛卡尔问：“我们不用逃跑吗？”
尚格抄着胳膊靠在沙发里：“我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呢。——放心，这种程度和我们那天遇到的差远了，顶多是几只没成年的。”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舞台背景垮了下来，几乎是擦着华莱士的头发丝砸在了台面上，但全情投入的吟游诗人仍然抱着鲁特琴高歌，别说躲闪，连音都没有抖一下。
“……这定力，太惊人了。”笛卡尔在包厢里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礼堂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只有在刚才的拥挤中受伤的人还趴在地上，一边呻槑吟一边努力向外爬，地面如鼓面般咣咣震动，所有东西都在移位，他们怎么也爬不到门口。
尚格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一挥魔杖，让包厢落地，笛卡尔第一时间冲去检查最近的一个伤员，尚格却说：“不用管他们，神殿祭司稍后会回来为他们治疗，钻地蟾蜍讨厌音乐，不会靠近这里。”
笛卡尔恍然大悟，埋怨道：“亲爱的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心一直吊在嗓子眼里。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去杀钻地蟾蜍？”
尚格有点轻蔑地看了一眼还在唱歌的华莱士，说：“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去舔你偶像的嘴唇，如果他愿意的话。”
笛卡尔马上嬉皮笑脸地黏过来：“他忙着唱歌呢，我当然是跟你一起去啦，走吧走吧！”
他的话让尚格的心情稍微有点云开雾散。
两人出了礼堂大门，笛卡尔从次元中摸出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打开盒盖，露出一个像指南针一样的表盘，红蓝双色的针哆哆抖着，红色指朝正前方。笛卡尔抬手一指：“在那边。”
尚格倒是有点意外了：“那是什么，魔兽指南针？”
笛卡尔愣愣地看着他，反问：“魔兽指南针是什么？这是震源传感器，地震时候逃生用的，红色指向震源，蓝色指向安全方向，你没见过？”
尚格：“……”咳嗽了一声，“追吧！”
史无前例的大地震令整个罗兰城都沸腾了，到处都是女人们刺耳的喊叫声，好像她们觉得尖叫就能制止地震一样，尚格和笛卡尔顺着红色指针指的方向一路奔跑，沿途无数敞开着的房门，主人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拴在门口的狗狂吠不止。
很快地他们就看到了一只落后的钻地蟾蜍，只有一人高，健壮的后腿一蹬地，就能往前跃出两米多远，舌头一卷，前方逃命的一个男人被拦腰缠住，哇啦啦大叫着被拖了回去，和他一起逃跑的老妇人悲呼一声：“吉姆！”扑过去拉住了男人的手。
尚格果断地抛出了一个水系二阶一段的“冰之密语”，一道冰棱如锋利的剑一般刺进钻地蟾蜍的后背，然后迅速以伤口为中心结冰，将魔兽冻成了一座实心冰雕。
老妇人抱着被冻在半空中的儿子嚎啕大哭，笛卡尔一枪打过去，赶在冰层覆盖到男人之前将钻地蟾蜍的舌头打断，男人惨叫着摔在了地上，腰以下已经完全腐烂。
“冰能困它多久？”笛卡尔问。
“就算冰化了它也活不了。”尚格跑得飞快，丝毫看不出是一个魔法师，倒更像一个久经训练的武者。
他们很快追上了钻地蟾蜍的大部队——一共有十二只未成年的钻地蟾蜍，个个都有一人多高，体型巨大，被它们踩过的街道无一幸免地裂开了，甚至有房屋也被撞得塌了半边墙。罗兰城中的魔法师们已经陆续集中起来，开始反击，一只又一只的钻地蟾蜍受伤倒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桃乐丝抱着一个小孩吃力地逃向神殿，后面钻地蟾蜍紧追不舍，她满头大汗，腾出手来释放了一个律令*束缚，拖住了距离最近的一只，但很快的又有一只追赶上来，张开大口。
“砰！”
一枚小型炸弹落在它们中间，两只钻地蟾蜍一起被炸成了碎肉块，小孩哭得更厉害了，桃乐丝瘫坐在地上猛喘气。
笛卡尔肩上扛着火箭筒，朝她们拼命挥手：“不要朝着神殿跑！它们的目标是神殿！”
桃乐丝满脸血迹，一抬头，果然所有的钻地蟾蜍都在朝着神殿方向跳来。
“不！”女祭司猛地把怀中的小孩推开，再次举起魔杖，“律令*束缚！”
冷不防横里窜出来一个人，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一纵跳出好远。钻地蟾蜍无视了他们，悍然撞向神殿大门，只听轰隆一声，那雕刻着精美鸢尾花纹的大门轰然倒塌，更多钻地蟾蜍高高跳起，在五颜六色的魔法中如一颗颗重磅炮弹，狠狠砸进了神殿。
“不！不——！”桃乐丝发出绝望的喊叫声。
大门、钟楼、祷告室……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光明神殿就在四五只钻地蟾蜍的凶猛攻势下彻底坍塌，几百斤重的大钟铿然落地，发出一身震耳欲聋的“嗡”声，最后一只钻地蟾蜍也在密集的魔法攻击中咽了气。
桃乐丝捂着脸大哭起来，尚格没好气地吼道：“够了！一栋破房子而已，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自己好心好意去救她，还被她又踢又打，拼了命地要回去阻止钻地蟾蜍袭击神殿……她阻止得了吗？有那个本事吗？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祭司，螳臂当车，能有什么用？那些破砖烂瓦还能比生命更重要吗？
尚格救了人非但没得到感激还挂了彩，心情别提有多恶劣了。
“亲爱的你没事吧？”笛卡尔拖着火箭筒跑过来。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她！”尚格怒气冲冲地道，“一群被洗脑的白痴，把不存在的神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简直愚不可及！”
笛卡尔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桃乐丝，身上没受伤，也就放心了，旋臂搂过尚格，在他背上用力拍了两下：“算了算了，都没事就行。”
尚格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蹲在路边开始抽烟。
骚乱逐渐平息下来，城卫队开始清点伤亡人数和财产损失。
谁也不敢回家，人们只能在广场上找一个角落依偎在一起打盹，落单的人高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声音悲痛，整个城市上空都被沉重的气氛所笼罩。
到天亮为止，城卫队统计出死亡三十一人，受伤的则有两百余人，其中大部分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摔伤、被踩伤，又以小孩占的比例最高。钻地蟾蜍的数量则有二十只之多，其中少部分被魔法师们沿路击毙，大部分的尸体还分布在广场各处。
舍格是一个魔法至上的国度，王都罗兰城中的魔法师数量更是十分可观，要换做平时，十几只魔兽来袭，根本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
“这是一场有计划的行动，不是单纯的袭击，”听完笛卡尔打听来的情况，尚格掐了手里的第四支烟，吐着淡淡的烟雾说，“所有钻地蟾蜍都是有目的性地在攻击，它们对过往的人们视若无睹，只有挡在它们前方的人才会受到攻击，而且它们的最终目的是神殿，它们是为了摧毁神殿而来的，伤人只是顺带的。”
笛卡尔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传感器上的指针始终指着同一个方向，证明它们全部都朝着神殿过来，可是为什么呢？什么人和神殿有仇，非要把神殿毁了不可？”
尚格用鞋底碾着地上的烟头：“不，比那更重要的是，谁能同时操纵那么多七星魔兽？驯兽师和奥术师一样，运用的其实也是精神力，但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驾驭那么多高级魔兽，钻地蟾蜍性情凶猛智商又低，我见过的驯兽师最多能同时控制三只七星魔兽，已经是极限了，二十只……”
桃乐丝呆坐了一晚上，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抹干眼角的泪水，说：“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呢？”
尚格冷冷反问：“十几个驯兽师全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用光明神殿玩定向爆破？”
不远处的嘈杂声穿过来，三人循声望去，见祭司长拉着城卫队长的胳膊大声说着什么，距离较远，只能听到“耀金币”、“不能丢”、“很重要”等几个词，桃乐丝马上起身跑过去。
城卫队长不耐烦地甩着胳膊：“现在没功夫帮你们找什么耀金币，那么多伤员没看见吗？我们还要处理魔兽的尸体，还要维持治安！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神会谴责你们的！”
“祭司长！”桃乐丝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祭司长还在苦苦恳求：“那袋耀金币真的很重要！关系到魔法的未来和人类的未来，拜托了！派几个人帮我们找找，万一丢了就全完了！”
城卫队长终于火了：“你有完没完！别以为你是祭司长我就不敢揍你！这次的魔兽都是冲着神殿来的，都是你们招来的，说不定就是你那袋耀金币招来的！你还是等着被弹劾吧！”
祭司长浑身一颤，手指松开，城卫队长气呼呼地掸掸袖子，去忙着指挥救援了。
“被他说中了吧？”尚格两手插在风衣兜里，慢吞吞地走过来，“钻地蟾蜍之所以会袭击神殿，就是因为那袋耀金币，对不对”
祭司长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
笛卡尔胳膊一勾，打着尚格的肩膀，嬉笑道：“昨天不好意思了，我叫笛卡尔，他才是你们要找的洛伦兹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20、王都灾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