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眉目情长，浮生欢少（桓远番外）》浮游何求

6、第 6 章

　　“阿燕，怎么，回来了？”桓远转身，阿燕就呆呆地站在门前，一动不动，任凭身后车水马龙，再多喧嚣，都与她无关，眼神空洞无神，不知道眼眸中映着的是哪里。
　　阿燕一个趔趄，勉强扶住门框，“公子？”阿燕轻笑着，泪水却在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慢慢划过，“公子，阿燕打扰公子多年，有劳公子了。”阿燕福了福身，转身离开，那一刹泪水就再也止不住地流下，其实不用十天，半天就够了，看透三年的情爱。
　　“阿燕！”桓远抓住阿燕的手腕，“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
　　阿燕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怔怔地看着桓远，泪在她脸庞干涸，留下浅浅的痕迹。许久以后，抬头看向桓远，声线颤抖着，一字一句从朱唇中吐露，“公子…公子，我知道是无理取闹，但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就一个，阿燕求你了”
　　阿燕突然在桓远面前跪下，“算阿燕求你了，看在阿燕服侍公子三年的份上。”
　　“阿燕，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便说，何必如此。”桓远扶起阿燕，笑了笑，眉目染着淡淡的叹倦。
　　“公子，你能娶我吗？”
　　“这是什么话？嫁娶之事焉能你我做主？荒谬。”桓远甩袖而去。
　　“假若，假若小姐同意了呢？”阿燕颤着声音， “可你也希望小姐安心不是吗？”一句话说道桓远的心坎上，明知不可得而不得，楚玉又何尝不想看到自己娶个妻子，平平安安地活着呢，也好，就当给她一个安慰，往后断了这牵挂。若娶了妻，她便不方便常来信，就算是撒手人寰，也可以瞒得过。
　　“阿燕，这样，好吗？以后，也许不能照顾你”桓远苦笑，本来要替她找归宿结果怎么找到自己身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即便只是一日夫妻，我都心甘情愿。”谁知一语成谶，不过已是经年之事。
　　阿燕笑着，眉目间轻轻弯起，小酒窝若隐若现“容我去问小姐便是，公子，阿燕不要像你，明知不可得而不争，我宁可一试，方可此生无憾。”
　　阿燕重新回到楚园，只见她整日在闺房，未曾踏出一步，直至月亮从树梢间探出头来，她才去厨房中备了一碗安神茶，披着夜色走在长廊里。只见尽头的房间里仍然亮着，昏黄的烛光倾洒在白色的阶梯前，融着月色，和着晚风，轻轻摇曳，房中人宛如皮影戏里的主角，剪影服帖地挂在纸窗上。
　　阿燕轻叩房门，只见楚玉匆忙开门，秀发也有些凌乱。
　　“原来是阿燕，那么晚有事吗？”
　　“来给小姐送安神茶，小姐舟居劳顿，阿燕见小姐有些疲累，就擅做主张，为小姐熬了。”阿燕笑了笑，指着手中的托盘。
　　“呵呵，阿燕有心了，你来这，是不是……”楚玉站在门口，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不适应她跟桓远一个样的恭敬。
　　阿燕见楚玉许久没有开声，便道：“打扰到小姐吗？那阿燕先告退。”
　　“哪里，有什么话就说，喏，捡些东西，看到每一样都很不舍啊，想不到桓远每一件都保存的那么好，连灰尘都不见呢。”
　　“小姐，阿燕有不请之求，还望小姐答应”阿燕捧着安神茶端到楚玉面前，“无事不登三宝殿，此事恐怕只有小姐能帮倒忙。”
　　“你说吧，我能帮的，自然会帮。”楚玉让阿燕进了屋子，阿燕看到满桌的零碎的物品，望了一眼，就连小小的矮凳上也是，甚至有一些滚落在了地上。
　　“小姐，公子准备成亲，小姐不必那么急着走，无妨观礼后再走，也算是做个见证，好吗？”
　　“能够看到自然是好，我去同容止说说，多留几日，难得桓远终于能嫁出去，啊，不是，口误，是娶人了。”楚玉笑嘻嘻不知兀自在盘算什么。
　　“多谢小姐，阿燕先下去了。”阿燕心里微微有些雀跃，甚至恨不得马上告诉桓远，十天，已经过了一天，一切都还来得及。
　　平城
　　“圣旨到，始平王接旨”
　　“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六弟元勰次女元季望，柔嘉居质，婉嫕有仪……无忘公言之训。封丰亭公主。”
　　“六弟元勰次女元季望，婉静循礼……特赐丰亭公主与李彧公子，得佳姻，不日完婚。”
　　“臣弟接旨”始平王接过圣旨后，原本苍白的脸庞已经满布汗珠，“快快，去备马。”“王爷，来不及了，这里里洛阳城两千多里。”“阿燕一定要回来完婚，否则就是违了圣旨，让她嫁就是救她。”
　　始平王日夜奔程赶往洛阳之时，楚园已经张灯结彩，准备桓远和阿燕的婚事。彼时，始王不知晓阿燕出嫁，阿燕也以为爹爹在十天后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