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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童话还是真实 ...

  •   至于那个梦……岑璧的心沉了沉,只有他心里清楚那不仅仅是个梦,他是个孤儿没错,但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个孤儿的,他有过一个很美好的家庭,像梦里一样,父慈母爱,日子无忧无虑。但是记忆中似乎有一段空白,他原来一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一夜之间变成孤儿的,仿佛上一刻他还是个享受天伦之乐的幼童,一眨眼就成了孤儿被师傅领养了。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努力回想过那一段空白,但是诡异的是任他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好像有人把那一段记忆从他脑海里挖走了,丁点儿不剩。
      岑璧试图回忆那个梦境,母亲温柔的笑脸,暖到心尖的亲吻,额头似有实感,抬手想摸一下自己额头的岑璧差点忘记自己四肢受困无力动弹的现况。他有很多年没有梦到自己的亲人了,其实平时他都很少做梦,偶尔做梦醒来也忘得差不多了,这次的梦境实在是……一次强烈的冲击,不亚于身中子弹。
      黎珏愉快地看着监视屏,岑璧的每一次皱眉都落入他的眼中。
      这人想必内心十分挣扎吧,不要犹豫地挣扎吧,怀疑吧,心绪起伏越大越好哦。黎珏内心几乎要高歌呐喊了。
      按捺下喜悦的心情,黎珏挥手招来自己的助理:“仔细盯着,我出去一下,有事立刻向我汇报!”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背影有毫不掩饰的雀跃。助理摘掉头上的黑线认真盯牢了监视屏。

      “初步判断A23624的失踪是狐所为,失踪已超过18小时,救援价值高,成功率中,救援行动即刻开始,此次行动领队是,”组长的声音顿了顿,安谙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崇敬,心道不会吧, “萧指挥官。”……果然!
      凌嫣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安谙,复杂的目光让安谙更不爽了。参与行动的队员们制式地鼓了一下掌,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进小会议室。知道身边其余三个执行者一定是用无比激动加崇拜甚至可能包含惊艳等不确定成分的目光盯着萧俨惟,安谙反而低下了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萧俨惟对这些热切的目光视而不见,干净利落地陈述了救援方案,宣布一小时后集合出发,然后,散会。从始至终,只有缩在角落的安谙一人不在状态。
      慢吞吞地回宿舍,其实相比宿舍,叫他的私人器械库更妥当,这里摆放的都是一些隼特制的工具,一般只有出任务才准外带。
      当时学习这些工具的时光真是甜蜜又痛苦啊……安谙暗啐自己,真是一见某人思路都不正常了,甜蜜又痛苦这种字眼都往外冒,酸死人了。
      “什么酸死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门口的凌嫣检查了一下自己背包拉链,确定都合严实以后利落地背在身后,安谙本来想假装没听见她的问话来着,偏生凌嫣手头忙完了专心等听答案,眼神是无辜的好奇。
      年纪不小了,装也装不出来loli范儿的,安谙腹诽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胡扯:“我是在想营救方案里的撤离部分,怎么样算是最合理,哪有酸死了。”
      说到救援,凌嫣立刻严肃了起来:“这次是老师带队,他一向强调撤退要随机应变,你也不用想太多。”
      安谙随意点头应了,加快速度收拾好装备,两人离开宿舍区走向集合地点,一路上凌嫣数次看着安谙欲言又止,安谙猜得到她想问什么,不过此刻他没有心情扮演百科达人之类的角色,于是无视了。
      集合地点已有四个人影,安谙心里嘀咕:不是吧,见了偶像也用不着这么积极表现啊。脚下加快速度走到他们身边,那三个任务者见到他和凌嫣过来,立刻打招呼,心里不约而同松口气:偶像的确让人向往,但是不交谈只释放气场的偶像我(们)承受不来啊!
      安谙一瞬间意识到这异常的礼貌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不由得有点想笑,但他又不敢在这种时间场合下真笑出来,只好忍笑也同他们打过招呼,凌嫣则是冲他们笑笑就转向萧俨惟身边走去:“老师。”带着那么一点儿淡淡的亲昵。
      萧俨惟点点头:“这两年你算发展比较顺利的,这次的任务让我看看你进步到什么程度。”凌嫣自信一笑:“我会努力的。”将心头的一丝担忧死死压下。
      萧俨惟看了她两秒,点点头,随即转身下令:出发。

      岑璧觉得自己快搞不清日子了,他到底是躺了十二天还是十三天来着?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翻个身动动筋骨,伸伸懒腰也成,在这样下去等自由了也成高位截瘫了。
      那个变态不给吃不给喝,只打营养液插导尿管,有的时候会安排手下来给岑璧按摩擦身体防止他长褥疮,可那都是在他沉睡的情况下进行的,岑璧每次睁开眼都是一个视角,连晃动都没有。
      唯一的变化就是现在正带着愉悦的微笑看着他的变态了,变态举着针管问:“你是想睡觉呢还是想听故事?”
      换作十几天前,岑璧一定会在心里咆哮:老子不想睡觉也不想听故事!但是这十几天过的太特殊,太漫长,他已经变了,尽管他一直安慰自己,这是封闭环境下自己太寂寞了别说是个大活人(虽然是个变态),就是对着阿猫阿狗自己都有可能变话痨。
      但事实是,岑璧的一些想法观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就好比现在他能心平气和地问:“故事是什么内容?”
      变态黎珏灿烂一笑:“童话哦~”自然的尾音上翘,亲和力满分。
      岑璧甚至笑了一下:“那还是睡觉吧。”起码在这里做的梦能让自己觉得自由,是的,平凡但是自由,那种身心舒畅的感觉,他过去都未曾体会过,不,是自打进了隼就不再体会得到。
      黎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岑璧表情和眼神的变化,开端果然很良好,继续加油一定会成功的!
      他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P23注射进岑璧体内,同时温柔地说:“这次你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入睡,我来给你讲个睡前童话吧。”
      “……那你前面征求个毛意见。”岑璧都快给气笑了。
      “不呀,如果你选了听故事就不用睡觉了嘛。”黎珏好脾气地解释道,接着又拍了一下岑璧:“别浪费时间了我来给你讲故事,说~从前有对兄妹,啊不姐弟姐弟,说错了,姐弟嗯,他们的亲生母亲早已过世,父亲娶了第二任妻子,他们家家庭条件很不好,继母更是百般苛待这对姐弟。”
      “打住。”岑璧虚弱地喊停,一是他多日颗粒未进身体真的虚,二是他被这熟悉的安格童话开头惊到了:真当他没看过童话啊还是觉得把兄妹换成姐弟他就听不出来了?
      “怎么了?哎呀你别打断我听我继续给你讲我知道你疑惑什么但这真不是安格童话”一连串没有标点的话听得岑璧恨不得马上昏睡过去,他努力翻了一下白眼:“继续。”
      “然后呢,继母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下姐弟俩的日子就更痛苦了,继母完全把他们俩当空气,谁会管空气吃饱穿暖没,姐弟俩连剩饭都不敢偷吃,被发现了就是一顿好打。”黎珏声音充满了悲切,仿佛这种虐待就发生在他身上似的。有些夸张,岑璧心说。
      “要说这位父亲也真是奇葩,女儿儿子遭受如此虐待他竟然视而不见,可怜的姐弟俩沦落到去和流浪儿团伙抢夺街边大排档的剩饭剩菜的地步,比起野惯了的流浪儿,他们战斗力真的微乎其微,受到排挤是一定的。终于有一天,让我想想那是夏天还是冬天来的……”岑璧再次成功翻了个白眼,感觉困意渐渐上涌。
      “那天某个流浪儿团伙的小头目心血来潮,故意找茬说弟弟踩了他的脚要他赔礼道歉,‘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再陪我十块钱损失费,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小孩子很嚣张啊,当了个小领头就以为天下人都该服他了。马路边人来人往,那个弟弟当然不肯了,于是那个混账孩子上去就扇了弟弟俩耳光,然后让跟班孩子们押着弟弟给他磕头,姐姐想阻止也被其余孩子架住,都一帮半大孩子,本来成为流浪儿就是不幸的,但此刻能看到别人更不幸都纷纷来劲了。”黎珏长叹一声,看看岑璧半眯着的眼睛,继续讲:“他们闹事的地方就在一个小吃摊边上,摊主不知道是冷血喜欢看好戏呢还是不敢惹一群小流氓,反正在一旁默不出声。这位姐姐很厉害啊,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在危急时刻快速冷静下来,她瞅准了小吃摊上摊主没来得及收走的碗里的不锈钢勺子,那种劣质的薄边儿铁勺。”黎珏还比划了一下勺子长度。
      “趁架着自己的孩子专注看其他人怎么欺负自己弟弟的空儿,她奋力挣脱开,冲过去捏住勺子,回身就狠狠地把勺子扎向了那个小头目,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被扎伤手臂的小头目也忘记喊疼,姐姐就拉起弟弟往家跑。到了家才发现,扎伤坏蛋的同时,姐姐的手也不可避免的被勺子边缘深深地割伤了,血流了一路,染红了衣服的下摆。更糟糕的是,继母就是雪上加霜的代言人,看见姐弟俩狼狈的样子对着他们又是一阵怨毒的咒骂和拳打脚踢,惊魂未定的姐弟俩比平时更沉默,继母发泄一通觉得舒畅了就回屋睡觉了,姐姐在卫生间草草洗了一下手,还在发愁怎么让伤口止血的时候,惊恐地发现弟弟握着菜刀正打开卧室的门。”黎珏顿了一下,因为岑璧皱起眉睁开了眼睛。
      岑璧一开始怀疑变态黎珏只是想逗他玩随口编故事,不过听到这里诸多细节让他产生了一种这是真人真事的感觉,这里的姐弟……难道黎珏是那个弟弟?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黎珏:这幅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有拿着菜刀砍人的潜质啊?
      “他把恶毒的继母杀了?”岑璧平静地盯着黎珏问。
      黎珏勾了一下唇角:“本来或许真的杀掉了,但是被姐姐看到了嘛,就被拦住了。”岑璧收回视线,他真的困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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