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黑瓶]枪X刀》林堇椿370

4、4.早餐与蛋

　　3.
　　瞎子觉得张起灵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他总有本事令聪明一世的黑爷“糊涂于几多时”；总有法子让舌粲莲花的黑爷无语凝噎；甚至能叫笑面佛爷变炸毛公鸡！他摸不清他脑袋的构造，猜不透他的思维模式。他可以由“丙烯”一词联想到“拉谢尔”这一名字【丙烯→丙烯颜料→画家→梵高→间歇性精神产与高更共夺一女→割下耳朵送给她→她是个妓女→妓女的名字叫做“拉谢尔”】，碉堡了！！
　　瞎子往往跟不上他的节奏，云里雾里地绕啊绕，最后，崩溃了！
　　比如，关于早餐一事——
　　张起灵在瞎子家的第一个早晨。
　　看完日出，瞎子下楼买了两碗皮蛋瘦肉粥、几根油条作早餐。那小哥打他进门起，就一个劲儿地盯着他手里的白色塑料袋。他当是他饿了，忙摆上桌，招呼他过来吃。
　　岂料，喊了足足三声、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十分钟，他才磨磨蹭蹭走了过来。
　　过来做甚？过来盯着浑浊的汤面发呆！
　　瞎子无奈，将汤匙塞进他手里，道：“粥是用嘴喝的，你难不成想用眼把它给瞪没了？”
　　小哥不理，似在目测这一碗粥有多少粒米，专注而认真，丝毫不马虎。
　　瞎子“啧”了声，舀了自己碗里一勺递到他唇边，痞笑着调戏道：“精贵得跟个娘儿们似的！成！爷宠着你，爷喂你！”
　　小哥瞥了他一眼，终是拿起汤匙。
　　瞎子暗暗松口气。跟男人上床他敢，拿枪崩人他敢，这喂人吃饭的细致活他还真不敢接。更何况是两男的，像什么样子！
　　然而，没多久又出岔子了！这小哥拿着汤匙在碗里一圈一圈缓慢地搅，时不时舀起一勺，却不入嘴，举到一定高度，又悉数倒回碗里。如此往复，乐此不彼！
　　你说你这么折腾有意思么你？算！爷不管了！
　　瞎子赌气似的端起碗，仰起头，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将一次性碗往垃圾桶里一丢，便敲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陈小春版《鹿鼎记》一集都过去了，还不见人出来，这厮是准备在厨房里安家落户么？他以为他是灶王爷？
　　以“口渴”为由，上厨房侦查侦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居然还维持着他走时的姿势！！
　　瞎子一口气上来，冲过去，一把夺过碗就摔在地上，弄得一地稀拉，“娘的！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滚！”
　　小哥抬眼与其对视，良久，才站起身，路经他身旁之时，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他刚好能够听见的音量道：“好好干。”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瞎子愣住，看看已蜷缩在沙发上小憩的张起灵，再看看这一室狼藉，顿时醒悟——卧囧槽！这混蛋他囧妈囧的又耍我！！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惹他生气，生气了会忍不住砸东西，砸完东西得收拾，收拾的是谁？
　　是砸东西的他自己啊！

　　他以为他牵了匹羊回来，想不到是只披了羊皮的腹黑狼！！

　　次日早上，瞎子吸取教训，买了几个菜包子、两袋豆浆回来！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香味，心下疑惑，探头往厨房一看，天！他家祖坟要冒青烟了！这地上生活九级残障人士在做神马！？腰挂围裙，一手拿锅一手拿勺是肿么回事儿！？
　　说瞎子戒烟你们不信，说哑巴做饭你们信么？
　　得~！他小子乐得自个儿动手改善伙食，他黑爷也省得拿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不是？
　　瞎子不指望这厮良心发现“分他一杯羹”，况且，他敢分，他也不敢吃哪！保不准中看、中闻，不中吃呢！且这小哥心眼大大的坏，下耗子药毒他也不是没可能，他还是嚼自个儿的包子好~！
　　瞎子是个素食主义者，见荤就恶心。很可笑吧！双手浸着血，双脚踩着皑皑白骨过来的人，竟是个伪和尚？
　　他将身子重重摔向沙发，呈大字型，墨镜下两眼发直，难得的面无表情，似沉浸在什么往事里。
　　直到张起灵像根木桩似的在他身前杵了足足十分钟，他才没好气道：“干嘛？”
　　“吃饭。”吐出这两字，那人便一面解围裙，一面走回餐厅。
　　且去看看这疯子又玩什么花样！瞎子沉吟了下，尾随其后。

　　水涡蛋（荷包蛋）、蛋炒饭、蛋包饭、西红柿蛋汤、煎蛋。
　　五盘全是蛋？这小哥是爱吃蛋的窃蛋龙？？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这么问了，“为什么都是蛋？”
　　“爱吃。”
　　你看！我就说他是窃蛋龙！！
　　“做这么多，吃得完？”难道是爱吃蛋的大胃窃蛋龙？
　　小哥指指水涡蛋，道：“早餐。”
　　指指蛋炒饭和西红柿蛋汤，道：“午餐。”
　　又指指蛋包饭，道：“晚餐。”
　　“早中晚，你一次性做完？”
　　“分开做，麻烦！”
　　“那这煎蛋什么时候吃？宵夜？”
　　张起灵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端起这一盘递到他面前。
　　“给我的！？”瞎子难掩惊吓之色。【你没看错，就是惊吓。】
　　“嗯。”他点头，“用生姜、艾叶、鸡蛋专门为你做的。”
　　“专门为我？为什么？”瞎子有点不详的预感。
　　“你前天摔汤匙了？”
　　“……嗯。”瞎子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你昨天摔碗了？”
　　“没错。那又怎样？”
　　“你有病？”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你肾亏？”
　　“滚犊子！爷一夜七次都没问题，肾哪里亏了！？”
　　“你刚才骂我了？”他歪头想了想，又补了句：“还骂了我全家？”
　　“是！怎么着？”
　　“你脾气很差，又砸东西又骂人。据我所知，这和女性每个月那么几天的状态很相似，医学上称其为经期综合症。吃这个，很有效。”
　　瞎子足足愣了一分多钟，才揪着张起灵的衣领狂吠，“操囧蛋！！爷那是被你气的！经期综合症？你他囧妈瞎了狗眼，连男女都分不清！？”
　　【瞎子是你，狗眼也是你。不是经期综合症，是精期综合症】←好吧！卤煮忍不住吐槽了……

　　再说第三天早上。
　　张起灵又做了桌“蛋”宴，然后召唤瞎子出来。
　　瞎子心有余悸，前走三后走四【这话你用这儿，瞎子你废了！】，确定没有类似煎蛋的玩意儿，才不甘不愿地来到餐桌前。
　　他发现跟昨天的样式差不多，只是少了煎蛋，多了两个水煮蛋。
　　只听张起灵道：“你挑一个。”
　　瞎子投之以怀疑的目光，一双贼眼似要把张小哥看光！最终指着蛋炒饭道：“我要这个！”
　　张起灵“哦”了一声，却拿了个水煮蛋给他。
　　瞎子皱眉，“我说我要蛋炒饭！”
　　张起灵左耳进，右耳出，自顾自坐下，开始用餐。
　　瞎子觉得语言之于他实在很苍白，伸手就要去拿那盘蛋炒饭，却被他用筷子夹住了手指，那力道，绝对堪比拶指！！
　　瞎子挑眉，颇有种今天不给我蛋炒饭我就跟你拼命的势头！
　　张起灵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没看见蛋炒饭只有一份，水煮蛋有两个么？”
　　瞎子黑线，那你何不直接给我水煮蛋，还让我选什么选，我根本没得选！
　　张起灵似有读心术，答道：“那样显得我很不大方。”
　　瞎子腹诽：你本来就很小气！

　　然而，第四天早上，餐桌上还是多了一份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