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花邪【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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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整理房子的时候解语花忽然翻出来一只小帽子，灯芯绒的质地，已经陈旧得看不出颜色。
你知道的，旧物总是携着旧时光。
只是旧物崩坏了褪色了，旧时光还鲜明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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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比自己大一些的沉默孩子扒着藏身的树干使劲张望，确定没有危险以后猫着身子蹭过来。“她刚刚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没看到我们。”
“小点声，秀秀妹妹可机灵了。”她像做了坏事没被发现一样偷偷笑起来，缩着脑袋往背风的矮墙深处躲，不想碰移了墙边下延的枝条，墙垛上新积的厚雪被这么一扫，把墙下的解语花盖了满头满身松蓬的白。
她哆嗦着小狗似的把身上的雪抖下来，嘴唇因为突袭的寒冷淡了色。吴邪拍掉小花头发上和卷了好几圈的围巾上粘着的雪，想了想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套到她的头上。他拍她的额头笑着说好了不冷了，宽慰得像大哥哥。她矮身假装生气地撅嘴躲开他的手，说吴邪哥哥你这样拍我会长不高的。这是秀秀忽然就从墙后小羚羊一样窜出来喊找到了找到了，然后看着脑袋上白烟升腾的吴邪笑岔了气。
小花也笑。帽子上还透着他的温度，直径暖到心里去。
后来他们告别了，这顶帽子就被解语花戴回了家。小花一直小心保存着，总是想等到再见面的时候再把帽子还给吴邪吧。
小孩子又怎么会想到说过这次再见就不会有再见了。在繁杂的世界里他们有不同的人生，要各自长大。解语花先是在痛苦的青春期接受自己是男孩子的事实，然后又有了痛苦的经历变成了少当家。这一轮温暖的帽子已经陈旧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干瘪得像是被踩得扁碎的空蛋壳。但是他也依然可以这样清晰地记起幼时那一次躲猫猫，想起那一枝肇事的枝桠，想起在褪色的灯芯绒下那一蓬微笑着溶化在吴邪手心里的冬天。
只是再见面的时候已经过了多少个十年，大家都长大了。那个温暖得可以燃烧寒冷的吴邪已经认不出自己，也不再需要那一顶小小的灯芯绒帽了。
“不记得了吗，我是小花。”
不知道他的掌心是否温暖依旧。但是他温暖的眼神已经给了另一个人。
“为什么要把心留在原处原处已经走开 一切都在走等待就等于倒行”
一个无意，一个有心。既然有不同的人生，那就此殊途，各自老去吧。
纵是无人解花，花自芬芳。
“谁说一定要好好的，留几道伤才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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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的誓言 把爱刻在蜡烛上
看它怎样被泪水淹没被心火浇完
看那最后一念怎样灭绝怎样被风吹散
——顾城《祭》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花邪【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