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江鱼》彼岸骊歌

9、第八章

　　飞檐古楼掩藏在密林后，暗道的出口掩藏在一道矮山脚下。随着盘马老爹踏出暗道后，便闻一女声道:"让贵客就等了。"张起灵知这是以内力激发而成是以传音千里，然好奇之心亦是驱使他寻着余音寻那人踪迹，盘马老爹恭敬行礼道:"属下见过护法大人。"刚说完，便嗅到一种脂粉味，一玄衣女子缓缓步来，右手轻抬:"不必多礼，还请贵客随我来，家师有意相见。"张起灵没有回话，向前一步走到宁凝身边，宁凝也不多拘泥，竟是头也不回地向楼群走去，停步在一座精致小院前，道:"请，家师等候多时了。"院门虚掩，张起灵推开黑色大门，闻人言:"张家后人，久见了……"
　　张起灵动作一僵，道:"陈盟主。"陈皮阿四年岁颇大，岁月无情在他脸上刻下无数痕迹，一道疤痕险险穿过两眼间的一段鼻梁，张起灵明白陈皮阿四其内力之雄厚远非他所能及，便是如同他在进入小院时将心思完全付于身边一切动静之上，任然是没有感觉到陈皮阿四的到来。陈皮阿四也不急着解释目的，大量张起灵，忽然扬起一掌打向张起灵，张起灵惊诧，而后竟是伸手运功硬是接上那一掌，炙热的感觉随着手掌向体内涌动，张起灵自体所练的功大多极阴，额上已经沁出薄薄一层冷汗。幸而陈皮阿四点到为止，撤出功力，张起灵方才稍感轻松，陈皮阿四忽然说一句:"很像。"张起灵疑惑却也没有过问。
　　陈皮阿四道:"张家后生，盘马老爹也是将那事跟你说过了吧。"张起灵不解:"什么?"陈皮阿四抬眼，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双目竟然有一种黯灰之色，他道:"你可知解连环缘何被逐出吴家吗?"张起灵诧异，此事在外人是不可得知的，这陈盟主又是怎么知晓?陈皮阿四见张起灵略微低头，猜是他不知内幕，陈皮阿四道:"罢了，这不是正事，解连环现下应该是想要一一掰倒我与你们张家吧。"张起灵侧头:"我怎会知晓。"陈皮阿四眯起双眼，悠悠问:"我看，盘马老爹似乎已经暴露了吧!"张起灵看向陈皮阿四，他坐在厅堂铺有裘皮的高背椅上，仿佛刚才所说的话都轻如鸿毛。张起灵不答，陈皮阿四叹息:"看来是有人察觉出了什么。"然后，忽的提高音量道，"去将盘马老爹唤来!"布帛破风之声突起。
　　陈皮阿四问:"你不怕我趁此加害你?"张起灵冷冷盯着陈皮阿四，然后道:"陈盟主至少是会权衡利弊的吧。"陈皮阿四笑:"这倒是，不过既然是互相合作，张家人，我可以暂时帮你脱开解连环的搜寻，你是否也要有所回报呢?"张起灵点头道:"若起灵可为之，当尽力而为。""好，如你所见，我体内有毒，那是被双目间疤痕所致。此毒虽不致命，却也令我痛苦不堪，有人说苗疆有物可延长我寿命，减我苦难，听闻张家人血有异于常人，邪虫不进，望你能帮我寻到这物。"张起灵点头:"可以一试，不知陈盟主所要何物?"陈皮阿四双目紧紧看向张起灵，一字一顿地说:"连心盅"
　　张起灵惊，此物乃是至邪之物，若要以其延人寿命、压制毒素还需寻一人与其互渡血液，不到非常之时不会被使用，如此看来，只怕是陈皮阿四没有太多时日可以存活。张起灵思考半响道:"我自会尽力，不过这事颇为麻烦，待得解连环一事解决，我自会去苗疆寻找连心盅。"陈皮阿四点头:"张家人果然知抬举。"张起灵没有做任何动作，正是尴尬之时，盘马老爹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盟主，是属下失职了。"陈皮阿四将盘马老爹唤入，语气佯装惊讶道:"盘老，你也是盟内高部，我怎么会责怪呢!"盘马老爹身躯猛地一怔，微抬的额头上居然布满了细密冷汗，在阳光下晶莹透亮，他道:"盟主，是属下一时不查，居然让外人知晓了属下身份。请盟主降罪。"陈皮阿四道:"啊，盘老，这可不是小事啊!"盘马老爹的头低得更甚，"如此吧，盘老，如此看来只能牺牲你了，还请你今日去县衙，一则探其虚实，二可寻到那人，杀之。"盘马老爹手臂微微颤抖，而后一咬牙答:"是，属下谢盟主放我生路。"
　　张起灵起先还是纳闷，忽想起江湖中曾传言"宁斗阿鼻地藏王，不言陈四半分过"由此足见陈皮阿四行事狠辣果断，只是近次他的行为却是大大出乎自己预料，思及此处，张起灵的眉头微微皱起。陈皮阿四阅人无数，如何会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咳嗽两声道:"张家人，知道我为何留其一条活路吗?"而后自问自答一般接上，"这是我盟中内事，且若要找出那些细作任然需要他的动作，更何况，他还能有所利用……活人总是要比死人强的!"
　　张起灵忽然忆起某事问:"陈盟主可是如何知晓解连环之事?"陈皮阿四轻笑:"天下之大，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者，这事不是还有你张家知晓么?"张起灵目光在霎那间多了一丝杀意，陈皮阿四道:"莫非不是如此?有空去安阳臣雨楼去听听曲吧!"张起灵顿时愣住，臣雨楼乃是张家某个分堂所在，张起灵不在作他想，也不留一句告辞便离开院落，凭着记忆离开据点。待他彻底离去后，便见陈皮阿四取一张人皮面具戴上，那赫然便是解连环身边的那位仵作。
　　由于来时是被蒙了布条，根本无法辨认此处是何处，倒是恰巧，盘马老爹竟刚刚从内出去，张起灵便偷偷跟在他身后，在他到达小村之时，盘马老爹竟直停下道:"小老弟，此事你可万万不能告诉盟主，也算是我帮你一次。"张起灵索性也直接答:"多谢。"便欲回去，却不料盘马老爹蓦然拉住他的袖手，道:"城内不安全，去截吴家人。"张起灵不明白，但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易容后向城内行去。
　　要言吴邪有什么事是不怎么可能的，只是他任是坐立不安，在这两日里，他倒是真真对那张起灵的身份有了确定的结论:张起灵就是张家现代传人，只怕那枕中之物便是他接近自己的原有。吴邪苦闷地捶捶头，忽然耳边似闻那天有人道:"哎，快些走，梅雨又至……"

作者有话说

　　名字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