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3 ...
-
Chapter 3
自从那一次收了顾引翾的早点。之后好几天的早上，远浅都跟暖暖相约在校门口见面，由暖暖给她带来顾引翾送的早饭，有时是面包牛奶，有时是豆浆油条，有时是甜品热饮。远浅那晚跟妈妈说的为了节省时间以后都去学校路上买早点而不再在家吃早饭的理由，不知道妈妈是不是真的信了。当时妈妈讪讪的表情让远浅有些不安，但好在爸爸什么都由她，妈妈也没过问太多。而在习惯每天都吃着顾引翾送的早点的几天之后，远浅又在暖暖的怂恿下接受了更大胆的要求，那就是每天早上远浅和暖暖都跟顾引翾和纪阮一起吃早饭了。有时候是暖暖和远浅坐公交车去顾引翾他们校门口，更多的时候，是顾引翾他们骑半个小时自行车到她们的学校来。
四个人的早饭。他们似乎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一边吃一边八卦头一天的趣事，大多数的情况是纪阮和暖暖不停斗嘴，而顾引翾和远浅默默吃东西，偶尔说几句话也是关于学习，甚至有一次两人讨论一道几何证明题讨论到不吃饭了拿出各自的模拟试卷开始研究到底哪种证明法更节约时间。
那次之后，暖暖和纪阮翻着白眼表示再不和另外两位同坐一桌，因为这两位的学习态度影响了他们的正常食欲。远浅以为暖暖就说说而已，没想到第二天起她真的扯着纪阮坐到了最近的另一张桌子。不仅如此，吃饭的时候还一直对着他们这桌使眼色。远浅无奈，只得干笑。
这家叫作“十面埋腹”的面馆在远浅的校门外100米处，以鸡丁刀削面闻名整条街。价格便宜分量足，学生们都喜欢来这里。老板是个40多岁的大叔，每天都笑眯眯地招呼来吃面的顾客，尤其是眼熟的学生，更是会趁机嘻嘻哈哈聊上几句。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面叔。
“你们四个又偷偷摸摸过来谈情说爱了啊。”面叔端着两碗面放到暖暖和纪阮面前的桌上，“哟。现在还成对儿分开坐呢，看来你们两对小情侣都各有进展啊？”
“谁跟他是情侣啊？”暖暖和纪阮几乎同时喊出口。
面叔呵呵直笑：“我在这儿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了，每年迎接多少新生，每年又送走多少毕业生，人数加起来比你们一辈子吃的面还多，我看了那么多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女生小男生，谁跟谁有谱我还看不出来吗。”
“面叔，说不定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我和她这种彼此看不顺眼的，能情侣才怪呢。”纪阮接过话，对暖暖做了个鬼脸，然后用筷子指指旁边远浅和顾引翾那桌，“你看那边，那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面叔回了个头，笑得更欢。他弯下腰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这你们就不懂了，越是看上去和谐温情的，越是很难走到最后，就像你们这种互相看不惯吵吵闹闹的，诶，才最有情侣的苗头！”
“面叔你胡说，就他这样的，完全不能入我的眼！”暖暖恨恨地说。
与此同时纪阮也是一副绝不可能的表情。
“就是这个样子！”面叔一拍桌子，“那些最后结了婚的情侣儿，当初在我面前跟你们现在的反应那简直一模一样啊。最后呢，都牵着孩子上我这儿来吃面咯！”
说罢面叔面泛红光地走回到店门口招呼客人去了。暖暖和纪阮对望一眼，迅速向对方抛出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埋头吃面，索性谁也不理谁。
那边远浅的面也端了上来，她和顾引翾刚结束了对哪所大学哪个专业更好的讨论，把注意力集中到美味的面汤中。
“浅浅。”顾引翾突然说，“其实不管哪个大学哪个专业更好。我都会跟你填报一样的学校的。”
那天的阳光好像格外的应景，灿烂得远浅都忘了自己最爱的那种面的滋味。
高三的第一个月像流水般不知不觉滑至尾声。
接下来的十一7天长假让神经紧张了一个月的学生们在九月的最后一天都有些躁动不安。最后一节课上班主任虽然不断强调节后回来的第一周就要举行月考，反复提醒大家要趁节日好好复习不要玩得收不了心，但学生们的心思，哪还在这压抑的课堂中。
暖暖更是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状态。远浅当然知道这其中缘由。早上吃饭的时候，顾引翾和纪阮提出放学后一起去市中心吃饭，还安排了饭后一起去KTV唱歌放松心情。暖暖本就是爱玩的个性，唱歌更是她的强项，听他们这么一说，一整天几乎是一分钟都坐不安稳。
远浅家原本晚上有个全家人的节前大聚餐，但她在暖暖的说服下，还是决定跟顾引翾他们一起。于是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放学后要和暖暖去另一个女同学家拿些考试重点资料地方偏远不回家吃饭了。远妈妈在电话那头自然冲她一顿猛说，说什么爷爷奶奶都要过来李丽的爸妈也刚好都出差回来了好不容易全家聚一块儿，直骂远浅一个小屁孩儿没礼貌不懂规矩，但是骂归骂，在远浅一口一个考试资料很重要的理由下也还是应许了她不回家吃饭的要求。
虽然远浅最了解这个时候的妈妈，知道一说到学习考试的事情就比什么都能让妈妈接受，但是挂了电话远浅还是吁了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手全都是汗珠，明显底气不足。
以前的她绝对是乖乖女，这样的谎她是肯定撒不出来的。好像自从那个早上的早点开始，远浅就一步一步朝着顾引翾为她打造的未知空间里走去，以前她总是惊异暖暖跟家里撒谎的本事，现在想想，自己曾经反感的事情，此时竟也会做得如此理所当然。
她叹口气，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离下课不到五分钟。班主任还在讲台上叮嘱大家节假期间要注意的安全事项，但教室里已经全都是整理课本收拾书包的一片混乱场面。班主任声音越来越大，可哪里压得住学生们越来越膨胀的心情。
下课铃打响的那瞬间所有人几乎都是冲出去的。暖暖更是数着秒针一到时候就抓起远浅的手就跑。远浅被拖着直冲向校门口，她正琢磨为什么暖暖反应如此之大，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看见了校门口冲她们挥手的顾引翾和纪阮。
此时正值放学高峰，有认识的同学三三两两地经过他们身边，对远浅抛出那种暧昧的眼神，更有平时关系不错的，直接趁路过远浅身边时偷笑着顺势给远浅的小腰掐上一下。远浅暗自叫苦。
顾引翾他们大概也看出了远浅的尴尬，便催促着远浅和暖暖两人上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吃饭的地点。却不知后面的同班同学看着这俩男俩女一起坐车离开时那贼笑的表情。
吃饭的地方是顾引翾订的，在一家大商厦的楼上，环境倒是很不错，就是吃饭的人太多，吵吵闹闹的让远浅有些不自在。好在饭菜可口，本来就饿得不行的远浅也就只顾埋头吃饭了。
“中午没吃饱么？”暖暖用脚一踢远浅的小腿，压低声音问。
“学校食堂的饭菜哪次能让人吃的满足？”远浅倒是不忌讳，“况且这家真的很好吃啊，味道都很不错。”
纪阮连连直笑：“好吃就对了啊。引翾这小子中午还跟我专门上网查了哪家店口碑好，你说好吃那我俩就功德圆满了。”
远浅抬头看顾引翾，顾引翾露着他一排整齐的白牙冲她笑。
只有暖暖耷拉着眼皮，啧啧好几声：“浅浅你真是好福气，我都跟你沾光啊。”
远浅翻了一个白眼给暖暖。暖暖当作没看见，继续叹气道：“你俩还好不在一个学校，不然我这个大灯泡每天得多耗费国家多少电了啊。”
顾引翾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问远浅：“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我说了想跟你考一个大学的。”
暖暖的表情立即变成夸张的青蛙脸，纪阮则是马上竖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
“我以为你随便说说，没想那么多。”远浅其实知道他并不是随口提起，只是自己一直没办法完全面对他回答这个问题，好像一旦做出了肯定的答复，有些东西就要被确定了一样。而远浅并不想太早确定未知的东西。
“我不是随便说说的。”顾引翾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失望。
远浅看他没有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把问题抛回去：“那你是什么打算呢？”
果然，顾引翾听到她问自己的意向，眼中的光彩一下就回来了：“我们家就在这边镇上，家里不希望我去太远，我到市里上高中家人就老是担心我，所以大学我尽可能的还是选择在本市的大学的。”
“就是啊，留在本市好啊，在外念大学，毕业了又不知去向，还不如好好呆在一个地方，照顾家里也方便嘛。”纪阮附和着说。
“顾引翾，你们家到底离市里有多远啊？”暖暖突然冒了一句，“哪个镇啊？”
“就是市郊西区下面的筒县的筒西镇。挺远的，在城市的最西头。”
暖暖面露难色，连她这种酷爱周边旅游把本市地图背得差不多的人都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出名了，偏僻到她在这个城市这么多年都从没听说过。
“其实我爸妈也是希望我留在本市的。”远浅接过话。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前几年的时候爸爸妈妈还羡慕李丽海归的光环，老是计划着把远浅也送出去，但后来随着妈妈年纪大了越来越惦记这个家，再加上有个远亲的孩子在外地上学出了意外，远妈妈就越发舍不得让远浅离开她了，恨不得每天都要守在远浅身边。
“那你俩这不刚好？”纪阮碰了一下顾引翾的肩，“都留在Y市吧。Y大这么好，你俩的成绩上Y大肯定没问题。”
“那也真是挺好的。”暖暖看了一眼远浅，“你不是想学金融类的嘛，Y大金融这么出名，刚好顺了你的意。”
“你想学金融？”顾引翾很意外的样子。
“嗯。”远浅微点头。其实这也是她爸妈的意思，当然也有李丽一家人的影响，远浅很随意，她是属于只要做，做什么都能培养出兴趣的类型。
“可是我是想学建筑类。”顾引翾突然冒出一句。
大家都不说话了。
远浅明白，学建筑，那肯定是Y市理工大学为最好的选择。这样一想，便有了些无奈，如果顾引翾要学建筑，那自己一个文科生，肯定不太可能跟他去考理工大的。她夹了一块大肥肉放进自己碗里，然后问他：“为什么是建筑呢？”她很难想象这么个爱笑爱打球的阳光一般的人，会选择在她看来这样一个枯燥的学科。
顾引翾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们家条件不是很好，你们大概也知道一些，我爸爸去世的早，妈妈养我这么大，出来读书都是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供着，家里就指望着我找个……”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恰当的词语，“……一个更易赚钱的工作。我们镇上那些家里孩子有出息的，差不多都是干了建筑这个行业，妈妈觉得，那些专科甚至职高的孩子学这个都能轻松养家，我要是考个好大学的……家里人就放心了。我上次问了妈妈的意思，她希望我考理工大的建筑学专业。”
气氛一下变得沉闷。
远浅之前模模糊糊能从暖暖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情况，但这是第一次听到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尴尬之余突然多了份同情。
“你也是单亲家庭啊？我也是啊。我跟爸爸过。我爸以前对我要求也蛮多的，不过我都不理他，他后来也懒得管我啦。哈哈。然后我就成了自由女神啦。”暖暖赶紧打趣暖场，给每人碗里夹了一点儿菜。
远浅见势直骂暖暖没心没肺，拿筷子敲她的头，大家也跟着笑，很快又转到了别的话题上去。
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四个人边说边吃，把桌上的美食都消灭得干干净净，最后纪阮看了时间，才催促他们不早了该去KTV了。
暖暖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表示对食物的满足，然后挽住远浅的胳膊开始幻想接下来的麦霸时刻。
“小浅浅宝贝我知道你是不爱唱歌的对吧，我看顾引翾也不是好这一口的主儿，纪阮那样子估计也不是我的对手，今晚我又是K歌之Queen啊哈哈哈哈哈。”暖暖兴奋抓起远浅的手，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远浅被暖暖的指甲挠得手心疼，偏偏挣脱不开，只能不停地对她翻白眼。
他们要去的KTV就在这条路上不远处，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节假日前的晚上，步行街的人特别的多，好多店铺门口还挂了小国旗，整条街看上去都繁华而喜庆。他们一边随意讨论着，一会儿就看到那家KTV的闪耀标志。
暖暖看着KTV门口围着的一大群背着书包跟她们年纪相仿的人，不由得轻叹：“一放假果然是学生们放松的好时机啊，你看这KTV都快被包围了。这一堆一堆的人，跟打群架似的。”
远浅故意装作惊奇地反问：“你一路上不是都在喊着要打倒众生么。难道你不是去打架的？”
“明明是‘压倒众声’啊，声音的声啊！”暖暖大笑着跟远浅在路边闹。
可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也闹不起来了。
因为她听到那边KTV门口的一群人中一个尖锐的女声传出来：“顾引翾你们慢死了，大家等半天了啊！”
然后那群人都齐刷刷的望向这边。有几个人还兴冲冲地挥着手。
“这……这是？”震惊中暖暖悻悻地望向顾引翾。
顾引翾依旧是那幅老好人的笑容：“我中午跟KTV打电话预订的时候有同学听见了，就说要我请大家一起来放松，所以我想着人多也热闹，就一起聚聚当过节好了。”
暖暖的表情瞬间石化。她估计已经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失望的心情了。明明是相识的四个人的小包房K歌温暖之夜，怎么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变成陌生的一群人的大包房聚会狂欢之夜了？？？
“唱歌嘛。就我们几个估计也都不太能唱，人多才有气氛嘛。”纪阮对着暖暖挤眼，“其实今天同学们说要来的时候本来引翾他还觉得人多怕你们不自在，还含含糊糊不想答应，可是我想着唱歌这种事儿，就是人多才能玩儿尽兴，所以说服引翾叫上大家的。你看这样多热闹多有意思~”
暖暖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踩向纪阮干净的帆布鞋。
纪阮立马一声轻叫，一低头就看见白白的鞋头印上了黑色的鞋底印。再抬头，暖暖已经一脸正常地拉着远浅的手昂首挺胸地走到前面去了。
一到KTV门口，那群人就都把目光集中在远浅和暖暖的身上。
“我说我们顾大帅哥和纪大帅哥怎么难得要出来唱歌啊。原来是各有归属了啊。带着两位美女去哪儿了让我们等了那么久。”那个尖锐的女声再次响起。人群中一个穿着超短裤露着大长腿的女生走到前面来。
“我不喜欢她。”暖暖在远浅耳边悄声说。
长腿女生几乎要高出远浅大半个头，她仰着头转向顾引翾：“这两位美女看着好面生啊，不是我们附中的吧？”
“这位美女，你这个口气，难道你们附中的每个人你都很熟咯？”暖暖反问。
“你们附中？果然不是自家人啊。”长腿女生抿了抿嘴皮，然后对着顾引翾一挑眉，“顾引翾啊顾引翾，你跟纪阮还真行。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还以为顶多吃到别班去，你们这倒好，都吃到校门外去了。”
周围的同学开始打趣：“就是啊，这可存心让咱们学校的女生有异议了啊。”
“家花哪有野花香嘛~”长腿女生故意嗲嗲地拉长语调。
“可不是啊。”暖暖一听也来劲儿了，“我原本也在纳闷为什么顾大帅哥要跟我们学校的女生要好。见了你之后，才知道贵校的女生风范哪有人吃得消啊。”
“你……”长腿女生有些语塞。瞪着一双描了深蓝眼线的眼睛盯住暖暖。
暖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纪阮赶忙拉开暖暖，嬉皮笑脸地打圆场。顾引翾也好脾气地拉拢她们，还笑容灿烂地给远浅介绍：“你们不要介意，其实大家都是很要好的同学，那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唐甜，也是很爱唱歌的，所以这次大家叫上她一起过来，她平时就是爱玩闹的性格，你们别介意。”
远浅识大体地对那个长腿女生点点头，心想着这女生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这时候要闹个不愉快，人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自己跟暖暖肯定处了劣势，更何况顾引翾也是出于好意，不要把人家弄得不好收场。
那个女生对她倒是没什么敌意，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你们哪个学校的？”
“市一中。”暖暖抢着回答。
此话一出，那群人的眼神又比刚刚复杂了一些。
在这个城市，最好的高中有四所，市一中，师大附中，省实验和外国语。而其中市一中和师大附中更是强劲对手，每年为出高考状元明争暗斗。附中带有一定的寄宿性质，有一半的学生都是通过中考从各区县乡镇考上来的尖子生。而一中的学生大多是本市市区的，很多学生都是上了初中部升本校高中。所以在Y市有种说法，说附中是勤奋努力拼搏的劳模典范，而一中则是带着清高的贵族。
“久仰。”叫唐甜的长腿女生眼神幽幽地打量了远浅和暖暖的全身，然后一转身招呼大家都进了KTV的大门。
“我真的很不喜欢她。”暖暖在后面对远浅小声抱怨，“高中生还化妆，穿的也一点都不像学生。至少不像好学生。”
“我看你谁都不喜欢。”远浅没好气地说。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啊！”暖暖整个人贴到远浅身上。
“可别。”远浅做出夸张的嘴型，“被你喜欢会折寿的。”
暖暖不以为然，紧紧地拽着远浅的手跟着顾引翾和纪阮走进KTV里面。
包厢的灯光暗暗的，周围的一圈沙发被他们将近二十来人坐的满满的。顾引翾的那群同学玩闹着各自都去点了歌，暖暖没了之前的好心情，有些闷闷地拉着远浅坐在角落里说着话。纪阮自称“专职服务员”坐在点歌机边上专门负责给大家点歌。顾引翾挨着远浅坐下，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和暖暖融入到大家当中，只得默默坐着。
其他人都在包厢里热络起来，唐甜不愧是文艺委员，之前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唱起歌来却确实是专注又好听。再加上她很懂活跃气氛，不一会儿就让大家跟着她一起吼来吼去飙歌到不亦乐乎。
暖暖这个从来都当惯了麦霸的人哪在KTV受过这样的冷落，于是那边一群人玩得越开心，她不悦的脸色就越是摆得明显。
顾引翾哪料到这样的状况，赶紧走到纪阮那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一会儿纪阮就过来邀请暖暖跟他一起合唱。
暖暖抱着双臂不领情。纪阮怎么连哄带骗暖暖就是坐着一动不动。
“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唐甜么。这个时候不来上一曲把她比下去，以后可就没机会平反了啊。”远浅看似不经意的冒出一句，“还是你压根就知道唱不过人家？”
暖暖经不起激将法。立马站了起来，冲着纪阮一瞪：“谁要跟你唱，你休想拖累我。”边说着自己走到点歌机那边点歌去了。
远浅熟悉的旋律响起来，这是暖暖最拿手的一首英文歌。
果然，前奏一过，暖暖一开口，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
纪阮更是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问远浅：“这是暖暖唱的么？她不是忘了关原音伴唱吧？”
“暖暖可是我们校园歌手大赛的第一名。”远浅浅笑，“她唱歌的时候最漂亮了，在我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小歌星。”
纪阮的嘴张得更大。然后远浅看着他木木地望向暖暖，整首歌他都没有再说话，就一直傻愣愣站着。
一首歌唱完，大家都起哄着说暖暖深藏不露，连唐甜都转了态度要暖暖跟她合唱，大家嚷嚷着叫纪阮赶紧过来帮她们选歌，纪阮似乎才回过神来。
随着暖暖和唐甜的合唱，包厢的气氛又上了一个高（防屏蔽）潮。
趁着大家都专心的听着歌，顾引翾低声问远浅：“你怎么不去点歌呢，一个人待在这里。”
“你不也跟我一样么。”远浅回答。
“那你就是跟我一样不喜欢唱歌了？”
“没有说不喜欢，只是称不上像暖暖这般执着的喜欢。”远浅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心不在焉地回答。
“暖暖喜欢唱歌。那你也应该有喜欢的爱好吧？我都不知道你的爱好。”顾引翾歪着头问远浅，“你喜欢什么？”
远浅把目光收回来，看着顾引翾认真的表情，稍稍想了一下，还是没想出什么好的答案，于是只得耸肩：“我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这时正是歌曲的副歌部分，暖暖和唐甜的音调一下高起来，满屋子的人也跟着大声唱，整个包间都被歌声淹没了。
“我喜欢什么？”顾引翾又露出招牌式笑容，只是这次的微笑里带了更多的坚定和专心：“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此时歌曲刚好到最后一句，暖暖和唐甜温暖甜美的声音响在周围的空气里。
有了你世界神魂颠倒
你的微笑/ 编织了每一个奇妙
全世界好像都变慢了，周围一点点安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