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玉碎凤凰叫》云百叶

3、难得一见的温情

　　韦魔蝎终于把眼睛阖上了。
　　癞子不仅长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站在太师椅一旁，手里毕恭毕敬地端着那孩子，他盘算已定，如果韦魔蝎真要对这孩子下毒手，他真的不能袖手旁观，还有这孩子绝对不能离开他的手臂，一离开他的手臂，估计就会有很大的危险。他不能让这个素未相识的刚刚脱离母体的或者还身负血海深仇的孩子离开他。
　　他并不高尚，当苍神死的时候，那绝望的眼神也一样揪心和让人难受，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屈服和懦弱地接受，但是这个孩子和那个母亲，他再也找不出一个理由说服自己，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为什么不能选择和上一次一样的懦弱。他在事后不由自主地认为自己果然还是良心未泯啊。
　　“老爷……”他打断韦魔蝎的假寐，上身向前倾着。
　　“恩，让我看看。”他终于张开了眼睛，完全张开了他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好像眼睛里潜藏着一把弯钩或者弓箭，只待着破空而出取人性命于瞬间。
　　“啊，多么小的一个小孩子啊……”韦魔蝎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孩子咯咯笑了起来。
　　也许正是这个笑才让魔头韦魔蝎放弃了食用眼前的这个小孩子，事后癞子这样想。云记仇注定天生爱笑了，当癞子看到这个小孩子两颊上深深的酒窝时，心上的柔情也是一荡。
　　“恩，这个小孩子就先由你带着吧，癞子，你可得给我养壮了，我要收他为徒，发扬光大我的武功。”韦魔蝎毫无来由地一说，并沾沾自喜地放声大笑。
　　这下癞子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想着这个韦老爷在收徒方面可不是那么草率的，从来都不是。
　　癞子曾经听苍神说过，以前好像有一个叫文如火的家伙，很得韦魔蝎的赏识和器重，于是韦魔蝎就把他收为了徒弟，可是文如火后来竟然仗着在中原武林里闯出来的万儿率领六大绿林帮派围攻了韦魔蝎以前的盛世庄园，结果，盛世庄园毁为一片废墟，而韦魔蝎也不得不流落此地。
　　韦魔蝎在收徒弟方面就此落下了心结和病根。
　　可是这一次，真是难得一见。也许正是这个孩子，才改变了这一切。有的时候，真的是看似最小的人物往往创造最大的成果，拥有最大的力量。
　　从此，这个小不点就在癞子的庇佑下，慢慢地成长起来了。在塞外大风狂沙的熏陶下，小孩子显得尤为茁壮和勇敢。而韦魔蝎，则总是带着一批新招募来的工人，下到地下搜寻着珍宝，所以，酒馆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搬迁一次，而癞子和小记仇也乐此不疲地随着酒馆奔走在荒凉而无争的大漠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记仇十岁的这一年。
　　这一年的腊月尤其的冷，塞外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窖，寒天冻地的，到处是十来寸的冰溜子，而雪更不用说了，总有齐脚深。所以，韦魔蝎和他的新工人们不得不选择终日待在酒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