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莺莺燕燕》端溯情

12、抉择

　　十二

　　我就这样闭着眼睛站在门口，凉风扑在脸颊上，却怎么也吹不干一片片的泪。
　　就在我觉得一片晕眩，快要跌倒的时候，好像有一个臂膀牢牢的把我揽入怀中。。。
　　我睁开眼，是他，是他！
　　“燕燕。。。”他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我的名字。
　　心脏好像又开始了跳动，思维也慢慢清晰起来。
　　他的身上湿漉漉的，沾满了雨水。我挣开他的怀抱，用手轻抚他突出的眉骨和高耸的鼻梁。。。
　　“我多怕我再也看不到你。。。”我扑向他的怀中。
　　炙热的吻落在我的脸颊和唇上，我不由自主也毫不犹豫的回应着。
　　这一刻，如果有一辈子那么长该多好。

　　晨曦的光芒慢慢爬上了我的脸，我缓缓睁开双眼 ，起身来到窗口，呆呆的看着窗外，脑海中开始回忆昨晚世宏陈述的一切。
　　那日我们离开秋田府邸之后，莺莺被神秘人击中了右胸，昏迷了数十日。此后，上海滩就那三声枪响掀起了腥风血雨。秋田切让对外宣称，日本哨兵被人指使意图刺杀莺莺。第一次开枪失手之后，第二枪打中了莺莺的右胸口。秋田在闻得枪声之后，迅速到达现场，击毙了凶手。
　　因为秋田的势力和解释，舆论很快被压制了下来。可是，意外的是，平静之后掀起了更大的风浪，秋田忽然遭到了军方上层的各种压力和质问。不久之后，迫于各方压力，莺莺离开了秋田府，不知去向。
　　凉风徐徐吹来，似是预示着夏天就要落幕。

　　下楼的时候，世宏正专心的在煎着培根和鸡蛋，一阵诱人的培根味扑面而来。
　　“没想到，你还厨艺了得”
　　“在国外的时候，什么不得自己动手”
　　他说着，一把甩起锅子，食物稳稳的送进了盘子中，“诺？”。
　　我发现他眉头微微锁着，毫无意识的把培根往嘴里送。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上海那边的事情。
　　“不如，我们今天就回去吧？”我干脆说道。
　　“哦？”他眉毛一杨，似乎十分惊讶，“你的伤。。。”
　　“我的伤已经大好，别人不会有所猜忌。。。更何况，上海那边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
　　是啊，我和承允的婚事；莺莺的安全和去向。
　　“燕燕，”他停顿了下，放下手中的刀叉，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我，说“燕燕，我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我自私的想要留你在我身边，但是，或许郭承允比我更有资格，他更能给你安全，所以。。。”
　　他凝视着我，似乎想要读懂我的每一个表情，“所以，我把选择权留给你。”
　　刀叉停顿在了盘子上方，之后缓缓落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时哽咽了。
　　下一秒我逃似的冲出门外，似乎想要在那片香樟和油菜花的田地里寻找救赎。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田野间的气息，为什么一切都变成了这样复杂？！我，承允，世宏。像是一个逃不出的怪圈。
　　世宏紧紧的从身后抱着我，“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我不该一切都压在你的肩上”
　　“
　　我怎么可以忍心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接受之后却又拒绝。
　　他忽然松开了我，像是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走到我面前。
　　他伸开手，把其中的一张东西放到我的手心里，竟然是一张去伦敦的船票！
　　他在我额头留下一吻，轻轻握着我拿着船票的手，说，“本来一直犹豫要不要给你。。。出发时间是两周后的周五。燕燕，两周内，我会平息一切。你愿意和我走吗？”
　　风夹着香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看着我，眼里闪动着渴望的神情。

　　“我。。。需要想一想。”我看着他的眼睛，好似第一次看的那么透彻。而眼前，缺又浮现出那日浦江盛开的焰火和那枚火油钻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