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灰色天使

20、重逢

　　来京城安顿下来，小月很快就适应并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很有些如鱼得水的味道．每天留流在茶坊与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对什么都很新鲜。她很羞愧以前历史学得不咋地，现在虽然身在其中，对之后未来的历史走势，也不甚了解。也给不了李敢什么建设性意见，只是混在其中，感受不同人文与风情。
　　李敢在京城的房子，离最热闹的前门街很近。每天李敢出门后，小月就大摇大摆的带着云龙和云虎，上街去了，先上茶馆听戏，真的很精彩，小月一会儿就成了熟客。总有好位置留给她。
　　京城就这点好，大家都见多识广了，没有人对小月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对她侧目。本来嘛。奇形怪状的多了去了。漂亮的姑娘，大小的妓院里也多了去了。小月虽然长得不错，但是京里的人也没人敢上来调戏什么的，大多只是礼貌的看看，天子脚下嘛，自然得素质高些。当然，旁边站着这么二个铁塔般的人物，人们也不敢多看。
　　喝完茶，挨到中午了，就到各种小吃铺去，每天换着吃。几文钱又吃饱又吃好，非常之惬意，关于这点。云龙云虎非常不满，因为往往只能站着吃。就算好容易有位子。小月又要他们发扬风格。但是站着吃，这个狼狈呀，实在和他们二个绝世无双花花公子的形象背道而驰。但是迫于大嫂的淫威之下，还不得向大哥诉苦。
　　下午累了，就回家睡午觉，不累呢。就去集市挤淘新奇有趣的便宜货，或者去看杂耍和表演。
　　没过多久，李敢就发现家里充实了，雪白的墙呢，被知名的和不知名的画家们占据了。桌上，橱里，是小月发现的各种摆设和瓷器，她对于当时流行的三彩，并不怎么热衷，说不喜欢这么热烈的色彩，更喜欢素雅的白瓷．杯子还配杯垫．椅子都有靠垫和坐垫．都是小月画了图，找着绣娘缝制出来。
　　李敢喜欢这温馨的家的感觉，有一次忍不住，赞扬了小月，小月却对他大大翻了一个白眼，沮丧的说：“你在提醒我，我太小资了。我就是这社会的蛀虫，不事生产，只知享受。不过在这个时代，我确实也不知道我能干些什么。”
　　李敢凑上去搂住她：“我不知道什么是小资，不过我喜欢你享受。你就做这蛀虫吧，让我来生产，做你的大树好吗？”
　　小月扁扁嘴：“还好你生的时候不对，如果在晚个1000年的，准得被女权主义者口水淹死。女人当然得靠自己活着。怎么能靠男人呢。我怎么也得为比你们先进1000年的朋友们争口气，得靠自己活着。等我想想吧。看看我还能干些什么事，能够自食其力。”
　　后来想想的结果是，小月帮着打扫布置房间，每月十两银子。每天帮李敢捶背捶腿，这个比较贵，每次一两，这么折腾了一个月，小月也笑自己形式主义。不过还是坚持这个形式，二个人都乐在其中。小月现在的另一大乐趣，是数钱。
　　这天小月还是照常早上起来，伸了几个懒腰就出门了。赶到茶馆，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戏，云龙云虎已经几天没跟着她了，他们也有正经事做，小月自己一个人也没有LONELY，反而也有一个人悠哉悠哉的乐趣。一个人在茶馆里摇头晃脑的跟着戏里哼哼哈哈的。结果被人敲了一下头，气愤的回头一看，原来是云虎，小月大怒，回了他狠狠的一下：“都被你敲笨的。脑细胞被敲死好几百万个了。死猫！”
　　转过身子不理他，继续听戏，云虎委曲的坐下，“我可是偷溜出来陪你的噢。大哥担心你一个人嘛。今天有外邦进贡。今天他负责贵宾的安全，人虽然就在前门街，可以抽不得空来。”
　　小月咦了一下，笑了：“呵呵，山不能就我，自然我去就山喽。走吧，我们去看他。”拉了云虎就去看热闹。
　　人果然很多。远远的就看到李敢，没办法，他的身形比较彪悍，小月跳起来，向他招手，大声的叫他，隔得太远，看不见他的脸，不过应该听得到吧。
　　又挤近些。看清了些。怎么脸色铁青？小月犹豫的问云虎：“他是不是不舒服？”
　　有些担心，拼命挤向前，想去问问他。这时进贡的队伍走近了，衣着，怎么好象是。。。契丹的。。这么的熟悉。小月一惊，停下脚步，被还是被人群拥着上前，看到另一张熟悉的脸。居然就是耶律雅勒族里的一个贵族。小月认识他。
　　契丹，耶律雅勒，是多么可怕的噩梦啊，她原本已经渐渐的淡忘了，怎么又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直觉感受到危险，转身想逃。一头撞进云虎铁塔似的怀抱，这时候又有些想哭，拉着这根救命稻草，低声吼道：“快带我走！这个外邦是契丹！”
　　云虎也吃了一惊，慌忙的把小月推到身后，果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顺便也看清了大哥铁青的脸和杀人的眼神。云虎一哆嗦。护着小月就逃。
　　身后传来惊喜的呼唤声：“是云虎兄弟吗？”云虎下意思一回头，这时候连一头撞死的心思都有了。居然是当初和他一块喝酒厮混过的契丹贵族罕沙。罕沙看他转过头，冲他兴奋的直招手，向他这里挤来。云虎推了推小月，“你快走，我来挡着他。”
　　小月迅速的低下身子，钻进人群里，还好她身材娇小，在人群中也不是太醒目。再不敢回头张望，尽量悄无声息的逃走。
　　仓皇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好容易离开了这可怕的地方，她一下也不敢回头，怕遇见梦中那一双阴霾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来．但是她原来以为，这一辈子都可以不再有交集的。真是欲哭无泪呀。
　　小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大街上飞奔，她要远远的离开，越远越好，好象跑得越快，感觉就离开他越远。经过的人群，都惊奇的眼睛看着她。但是小月顾不了这么多，穿过一条条大街，一直到她实在跑不动了。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停了下来。背靠在墙上，狠狠的蹲坐在地上，急急的喘着气。
　　轻轻的脚步声，在她的面前留住了，小月看着停在她面前的一双脚，心猛烈的跳动着，却没有勇气抬头看，是一路跟来的吗？难道是？不，不会是他。她已经太了解他了。如果是他，他早已经把她抓住，狠狠的惩罚她了，不会任由她逃到这里，在这里喘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人也轻轻的蹲下，伸出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脸，很熟悉的感觉，小月怔怔的看清了他。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象是百感交集，又好象一片空白。她也曾幻想过与他可能重逢的这一刻。她要骄傲的提起头，好象从未认识他。如果他来求她宽恕，她不会唾弃他，但也不会答应原谅他。这一刻真的来临，她能做的好象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原来他的脸在心中已经模模糊糊了，原来想起他时，只记得他嘴边经常挂着的嘲讽的微笑和微皱的眉头。现在这张脸又这么鲜明深刻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又这么笑了，“噢。。。瘦了。”
　　小月也笑了，原来想的和现在都不一样，但是二个人经过这场磨难，还能重逢在这里。实在不能不笑。自己固然受了很多的苦难。但是他也未尝好受过。
　　舒了一口气，“嗯。一直没胖过。”
　　邵青眼中的伤痛一闪而过，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小月想了想，摇摇头：“不问了吧。”
　　邵青抓住她的肩，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心里一阵绞痛，他愿意她哭，她骂，她恨他，如果没有了恨意，原谅比不原谅更让他失望。
　　脸上却依然挂着不在乎的微笑：“让我把你养胖些吧。”把她的手紧紧的拽在自己的掌心。“跟我走吧。”
　　温温湿湿的掌心，包容着她的手，小月轻轻的挣扎了二下，突然就掉下泪来，低下头，让它重重的砸在地上，厚厚的尘土被砸出一个坑，一滴一滴。
　　他拉过她，拖进自己的怀里，小月拼命的摇头，突然就哭出声音了：“呜~~再也不能再回到从前了。你这个坏蛋。为什么现在出现？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个地方。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又要我跟你走？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小月拼命的哭着，象动物一样呜咽，这些年的委曲仿佛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她的心抽痛，她可以原谅他，但是她忘记不了他带来的伤，□□上的伤和心灵上的伤，死亡曾经这么的接近。
　　他怎么可以呢。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和他之间，又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呢？

　　小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正午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丝毫不能带给她温暖。远远的，看见李敢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她鼻子一酸，心里却有了一丝暖意。
　　吃不下东西，却又想着睡觉，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李敢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陪着你。别害怕，说好要信任我的对吗？”
　　“是他来了吗？”小月忍不住问
　　“不，他还没有来，你有我呀。不用害怕，他来了也不能伤害你。”李敢的额头抵住她的：“不是说好了只能想我一个人的吗？怎么又想其它男人了？”
　　小月转过身，象八爪鱼一样，手脚缠上他，这怀抱真是温暖，健壮的身体下蕴含着平和的力量，身体的主人这么的爱着她，包容她，好象她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全部，在他的怀里，知道他会永远的对自己这么好下去，似乎不用担心任何事，甚至耶律都不再这么可怕，心变得安定而满足。忽然之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心，不管爱情是什么，但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必须热情如火。
　　“我真的不想再想起他，但是实在害怕他，好人都是怕坏人的。我是好人。”
　　“善有善报，你是好人，自有好报，上天不是把我送给你了？恶有恶报，他这么对你，上天罚他再爱上你，却再得不到你的心。他也永远生活在痛苦中，这个惩罚够重吗？”
　　小月扁扁嘴，“不够，他只有心灵上的惩罚，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痛苦？说不定他还很享受这种痛苦所带来的快感呢。”
　　李敢哑然：“有这样的人吗？”
　　“自然，这叫变态，我看他挻变态的。”
　　“好吧，我们来想想，怎么惩罚他，好不好？”
　　小月叹口气，“不管在什么时代，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公正，只要他不再威胁伤害到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忘记了呢？有没有可能已经把我忘了？”
　　李敢忍不住吻住她：“你这个古怪的小精灵，他怎么可能忘记你？你是这么的特别。”
　　小月推推他，“不去能行吗？你是溜回来的吧？”
　　“没事，有云龙和云虎在应付着呢，不行，你又怀疑我，也要受到惩罚．”无赖的咬向她的脖子，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转而又向下吻去，小月推不开他，又气又好笑，这算不算自食其果，这大白天的。。。原来迂腐木讷的李敢上哪儿去了。
　　但是，是不是白天，又有什么关系？一切的虚伪与做作都不必要，小月沉浸于最原始的需求中，只有彼此身体的渴望与火热的激情。。。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小月还是问了李敢这个极蠢的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会放我走吗？”问了又后，又觉后悔。
　　李敢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沉默半晌，“如果你是因为爱上了别人，要离开我，我想，我会放你走。我曾经失去过你，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我不想你经受同样的痛苦。如果你爱上别人，我宁愿只留下我一个人背负痛苦。但是我还是会守护着你，做你的臂膀。累的时候，苦恼的时候，快乐的时候，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这样说好象有些矫情。但是确实是这样，如果你都不快乐。我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小月用小手狠狠的捶着他的胸脯，“大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永远都要抓住我！永远都别让我的心离开！绝不要放手，你明白吗？”
　　李敢压住她的双手．柔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如果你只是一时的摇摆，我一定不会放手。我也会努力抓住你的心，让它爱我。”

　　小月只身一人，来到这偏僻的小巷，没有什么商家，只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小的客栈，门口飘扬着的旗帜，“福来客栈”几个字倒也写得苍穹有力。邵青就住在这儿吗？
　　外面看上去虽小，里面却不显简陋，桌子凳子不知是什么料制，显得沉重结实，样式也古朴。大厅里却没有客人，也不见小二，只有一个掌柜或是帐房，趴在柜台上打嗑睡。小月不想打扰他，安静的坐在靠门口的凳子上。
　　邵青还是老样子，游刃于市井之中，这儿必定又是他的一个巢穴。人道狡兔三窟，他可能七八，九十窟都不止吧。小月微笑了，他其实也是市井无赖般的，这样才会有野草一般的生命力吧。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说是人和动物一样，身上都会散发出气味，人的鼻子已经退化得闻不出来，但是直接可以刺激到大脑。越是健□□命力旺盛的人，这种气味越是浓烈，也更能吸引异性。邵青这么的吸引自己，可能是因为他的无赖，他的坏，是否也是人的这种天生的本能作怪吧。
　　就这样怔怔的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回过神来，邵青已经在身边，对她微笑：“想什么这么入神？”
　　“噢,“小月吓了一跳：“你变了，这不象你。以前的你的总是对我不耐烦，从未这么安安静静的陪我坐着。”
　　“是啊，但你又何尝安静过，象只小猴似的，对什么都要看看摸摸，什么事都觉着新鲜有趣。”
　　小月有些遗憾，又有些向往：“是啊，我但愿我还保留着那份好奇心。但我的棱角已经被磨光了，对新的事情，我不再有好奇，只有害怕了吧。”
　　邵青拉住她的手，“把它再找回来好了。”是还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邵青，小月没有抽回手，细细的看着他，这次一别，恐怕此生他再也不会来相见了。
　　另一只手也覆上他的手背，小月真挚的说：“别做太危险的事，别树敌太多。多加小心些。我就要成亲了，成亲以后，不能再与你见面。”
　　
　　邵青似乎呼吸一滞，痛楚的眼神一闪而过，却大笑出声：“别傻了，小月，那个李敢不适合你。他只能给你暂时的安定，却会有一辈子的沉闷。小月，你其实明白的，你天生是和我一样的人，别误了别人，害你自己。”
　　小月并没有分辨，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似乎无穷无际。
　　邵青会了解到的。过去的就总是过去了。现在才重要。未来怎么样，又有谁能预料呢？为什么又要为虚无飘渺的未来而让现在的自己痛苦呢。
　　或许未来，自己会对平淡的生活厌倦，又或许未来，李敢宽容的性格只让自己感觉到窒息。但是，未来可能有的问题为什么要让现在的自己烦扰呢？
　　轻轻的想放开手，却被邵青急切的抓住，脸上再也没有满不在乎的微笑，眼中的痛楚满满的溢出来，“你还在怪我吗？我并不是故意把你扔在那个地方，我被抓的当天晚上，就已经被尽废武功。穿了琵琶骨。。。”
　　小月急切抽出手捂住他话：“求你别说了，我并没有怪你。但我不想回忆。你的经受的这些也会让我痛苦。我经受的一切，我也不想再回忆。求你了。”
　　邵青拉下她的手，几近咆哮：“我也不想说，但是我更不想你为了报恩，要嫁给那个李敢！我从未丢下过你，也从未抛弃你。我一直这么爱着你。这些年自责和思念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小月怔怔的看到他流泪了，泪水淌过他削瘦刚毅的脸，伸出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不忍看他的眼泪，轻声的安慰他：“我明白的，我从未怀疑过你会把我一个人丢弃。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看他哽咽得象个孩子，温柔的把他拥入怀中，轻抚他的背，“我现在好好的，你也好好的，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别再想过去的事了，我们应该高兴，这么痛苦都已经经历过，现在的每一天，我们都能比别人加倍的感到幸福。在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知道你曾经爱过我，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邵青把头深埋在她的怀里，让这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心里深深的悲哀。
　　这原来是属于他的怀抱，属于他的爱人，但是她变了，她的心也变了。
　　深叹一口气，自己其实也变了，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何曾如此狼狈，这是上天对他游戏人间的惩罚吗？他想带她走，他甚至想过掳走她，但是他居然不敢，他怕她会因此更加恨他。
　　小月也很难过,但是有些事经历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有些事决定了,就不能再回头，也不想再留任何的希望给他，给他希望就是对他的残忍。看他平静了些。想拉开他的手，但是邵青固执的不肯放手。小月叹口气：“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如何不明白呢？”腰上一轻，邵青放开了她。小月不敢再看他，轻叹一声，相见不如怀念，只是你，还不了解。转身离去，不再回头，也不再犹豫。
　　回了巷口，却发现云龙靠在巷口无处可躲的样子，再阴霾的心情，也有了一丝笑意。又轻叹一声，仰起头，带了一丝哀求：“陪我走走好吗？”
　　看着这双无比干净的眼神，云龙的心有些颤抖，不忍违她的心意，只有默默的护在她的左右，安静的陪她无目的地走。
　　微风抚过她的脸庞，吹起几丝头发，在脸上飘散，小月觉得很气闷，突然很想骑马，想感受脚下流动的力量，痛快淋漓的奔一场。
　　现在也无马可骑，扎起头发，拉起裙子，转身笑道：“嗨，小虫，比赛吧，跑步。”没等云龙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奔出去了，不理会后面云龙的惊呼，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天色已经渐黑下来，只剩下一小片余晖映着小月雪白的衣裳，飞舞的黑发，真的好似梦中一般。云龙却为大哥有些心酸，这时的小月美得这么的不真实，大哥能捉牢她吗？看她沿着湖边跑去，一转眼消失在浓密树荫下，叹了口气，提气追去。
　　跑在湖边的青石板路上，感觉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这时再也不用想别的，只有的身体的疲惫。突然身体一轻，被抱上了一匹马，小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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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ＳＨＥ的爱情的海洋放在最前面。
　　双鱼座放在第17章啦。
　　回梦游仙我也很喜欢。还没想好放在哪儿。可能会放在这一章。
　　把相见不如怀念换了。考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