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晨调》无小灵

12、三、君家潋黔(4)

　　只是，楚四的脸色却变得古怪，先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紫斓看了很久，惹得紫斓心中七上八下，一颗小心肝几乎快被吓碎；最后他又将视线抛向走在最前面的楚寒墨，一直到三人走出君府都没有再移开过。

　　紫斓被楚四这么一捉弄，出府的路上再也不敢多说话，虽然孩子心性让她偶尔不自然地往楚四背影瞧，但她还是不敢看更前面的白衣男子半眼。对于她来说，会说会笑会捉弄人的楚四到底是比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楚家宗主好相处多了。

　　当然，再过个十余年的话，那时候紫斓的想法绝对是会对调的。

　　正当一行人走到车前时，何黍却喘着气追出了大门，唤道：“山南故人！请留步！家主有请！”

　　“嘻嘻，来送行了。我还以为你医好了君家女的病，就没用途了。”楚四用一种仅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调道。

　　楚寒墨身一顿，眯起眼，似乎很认真思考起来。

　　“回去。”还是一贯清冷的调子，他不再停驻，身子往车厢一移，便没了影。

　　“哎呀呀，这可不关我的事吶。”楚四轻拍着扇子，哼着喜怒不明的调子，也上了车。

　　这下，何黍被这两人地举止搞得挽留无法，又不敢贸然再言，整个人尴尬无比。

　　待在车旁侯了一个下午的白斓倒是自在的很，他伸了伸懒腰，看了眼车帘子，对何黍一揖道：“有劳何管家亲自出门相送，就此告辞。”

　　那口气似在缓和气氛，何黍由衷感激。

　　“喂，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楚四在进车厢的时候，特意挑在与楚寒墨同一边的位置坐下。好在楚家的马车向来宽敞，即便是两人共坐一边，也不会觉得挤。

　　“她，很奇怪。”楚寒墨答道，那口气分明带着浓浓的不解。

　　闻言，楚四止住了笑意，一脸的惊讶。那君家公主这么厉害？他眸光一亮，来了兴致，掀掉面上的白纱，强忍着心中涌动的情绪，慢缓缓地问道：“难不成那君家公主有什么不可道言的手段，如此厉害？”

　　闻言，楚寒墨将眸子往楚四身上一放，冷了三分的视线惹得楚四一身不自在。

　　“她，不让我碰。”楚寒墨眸光一暗。

　　噗……

　　楚寒墨几乎要大笑出声，但，眼角瞄到一脸认真，仍在冥想苦思的楚寒墨，他不由得一阵阵心虚，又不好意思解释何谓‘男女有别’。

　　“那你又是如何帮她解开禁忌的？”楚四很是好奇。近身解不行的话，楚寒墨又是如何解开禁忌的？

　　“费功夫。”楚寒墨语毕，若有所思地看着双掌。

　　楚四叹了口气，将手一摊。这君家公主到底是矜持，还是故作姿态吶。明明大胆到在房间内使上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药香，可表面上又故作清纯，万一因此解不开禁忌的话，岂不是很好玩。

　　“屋内的香气，不寻常。”楚寒墨说完，又继续闭目养神。

　　楚四嘿嘿一笑。视线投至随着马车晃动而抖的车帘，心中一动，看向楚寒墨道：“大哥，能问你件事吗？”

　　闭目调息的楚寒墨点首。

　　“当年你救我的时候，可曾见过我乳母的尸首？”楚四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无比的疲倦。

　　楚寒墨猛地睁开双眼，一对冷傲的眸子有些动容。而后，他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我绝不会放过那些人！绝不！” 那一剎那，楚四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道狠绝。

　　“往事已矣。”楚寒墨的语调带着轻轻的叹息。

　　“你怎能明白我的心情。”楚四不再与他争辨，冷冷一笑遂转头，扬扇掀开窗帘一角，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有些记忆哪能用一句‘往事已矣’便能轻易抹杀，越是强要忘记的东西，越是时刻浮现在脑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缠绕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