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凰于飞》冰淇淋不冰

19、锦鲤《十一》

　　五皇子落座后就忙着和身边的官员打招呼客套，对于柳依依的出现只做看不见。康卿泽本来给康王爷留了位置，虽然康王爷一直不喜欢柳依依，但今日这样场面总会出来说两句主持一下，但此刻不来显然是动了真气。康卿泽一时有些头痛，示意柳依依遵循一下惯例，柳依依却只当没看见，一门心思和女宾们说笑，炫耀她的红榴石紫金头面。
　　清河酌饮着桌上的茶，和几个主动示好的文官说话，倒是无暇顾及；烛儿和贾韦则是自从坐下就直瞪瞪盯着主桌的动静，此刻看着康卿泽满脸尴尬，心里那口气也顺多了，各自交换了一个眼色，便放开和周围的人开始攀谈。
　　康卿泽几次三番给柳依依示意都得不到回应，脸上也很有些挂不住了，又是满室的宾客都看着自己，不由地板起脸咳了一声，面无表情道：“依依，坐回你自己的位置去。”说罢，也不去看柳依依转过脸来露出的惊诧表情，望着五皇子轻声道：“我们开始吧？”
　　五皇子笑笑，尚未说话，已有一位很是德高望重的文臣站了起来打断道：“皇子陛下，康世子，今日在下身子抱恙，年纪大了总是有些毛病，也实在无法忍受，恳求先行离席回去休息。”
　　康卿泽抬头一看，忙应道：“王侍郎，今日劳烦您跑这一趟，父亲又不适，招待不周实在抱歉，改日我必定登门道谢。”说罢，招手唤了下人陪着王侍郎好生送出门去。
　　王侍郎也不回应康卿泽，只是冲五皇子拱拱手，便拂袖而去。康卿泽讪讪笑着，又冲柳依依横了一眼；五皇子看着侍郎的背影，眼中带着说不清的神色，嘴角泽民挑起了一丝颇有兴致的笑容。
　　“这位大人好大的架子。”柳依依小嘴咕哝着，到底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往边上挪了一挪。
　　于是在一片并不热络的气氛中，总算开始了今日的宴请。五皇子自始至终只是微笑，并不怎么和康卿泽搭话，眼睛倒是时常在来宾席上扫过。康卿泽落个没趣，心中的喜气也去了三四分。
　　柳依依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若真是惹恼了康卿泽，自己这面子上也下不来，若当真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训斥了，日后只怕在后室也要抬不起头，遂也收敛了几分，只依着康卿泽的脾气挑些他素日爱吃的放至小碟里推到他面前，又不动声色的朝女宾那边使了个眼色，就听见一个娇弱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今日是姐姐的好日子，我们姐妹也没带什么礼物，就为姐姐姐夫合奏一曲，祝愿姐姐姐夫恩恩爱爱一辈子，来日抱一个大胖小子再请我们吃一顿。”一席话说得康卿泽脸上立刻松顿下来，隔了位置拉着柳依依的手笑道：“看来是少不了还要再请。”说的柳依依满脸绯红，只低着头笑。

　　清河因已知道今日屏风后所作为何人，也不动声色，倒是在音乐响起后隐约中听着几句周围官员的耳语，却是在小声嘀咕纳闷这屏风后所坐为何家闺秀，居然在这种场合高声喧哗又做表演，虽然女子琴棋书画本就该知晓精通，但公开表演到底是下等人所作。立刻又有那风月里滚过的人听到那声音道是藏金楼中与状元娘子素来交好的云想容特有的糯软苏音，引的老学究们又是一阵咂舌，直摇头。
　　清河听了几句只觉得索然无味，待回神来倒觉得这曲子中的笛音十分熟悉，整支曲子虽十分欢快，却是以笛音为主，急促而轻快，却不显得气息太慌乱，只是有个别转音还有些仓促。不由为之一顿，再往上首一瞟，和五皇子的眼神正巧碰上，五皇子朝着清河颇神秘地一笑，颇有意味地往女宾处瞟了一眼。
　　清河微笑，全然不去关注屏风那边，只抬手朝五皇子端茶饮尽，又和身边官员客气了一番；五皇子也端了杯浅饮了一口，眼神又重新打量起在座的官员。两人皆无言，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一曲完毕，康卿泽一个“好”字尚未发完，几位吏部礼部的官员已是站起，纷纷道家中有事，便匆匆退席，康卿泽尚来不及招呼，又有几位趁机连招呼也不打，便跟着一起离席，惹得康卿泽闹个大红脸，还紧赶着打招呼。

　　走出康府，清河长长吁了一口气，因为松松散散的走了客，康卿泽自然也没心思再招待，五皇子坐了一坐，打量了几圈，见其余人虽也无心应酬，但也无人再说离席，也就客套了几句先走了。其他人陪到这份上也是早已坐不下去，见五皇子走了也就各自散了。临走柳依依那张粉脸早已褪的只剩白色，连应酬也不愿顾及，穿着那身惹眼的正红色一头钻进内室再没出来。
　　“朝堂之上怕是要起波澜了。”清河叹道。
　　贾韦似有所悟，只有烛儿依旧笑得很开心：“那柳姨娘若知道今日会跌像成这样，估计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嚣张办生日宴了。”

　　几日后，王侍郎因为被指曾私下收受贿赂被免了职，不免牵连出一串曾经参与的官员，细细看名单，倒有一大部分是前几日参加康府宴请中先行离席的官员，贾韦私下和清河嘀咕，这帮官员那日在五皇子面前也不能忍耐，一心要离席，估计让五皇子看出他们难投于自己阵营，才会落此下场，一面又唏嘘，只是赴个宴席都要如此小心，以后若是入仕，倒十分担心，还是清河这般自在。
　　清河笑，心里却是发紧，五皇子这般大动作，那日的宴席只怕也是他授意的。柳依依一个姨娘，再大面子也不能请来五皇子，虽然她是五皇子送到康府的，但是除非他自己想来。。。

　　朝堂上一时混乱不堪，似乎每日都在发生变化，但雅居阁中却是一派安静，那些纷争似乎左右不了雅居阁在京中的位置，只有一件事乱了清河的心，那就是锦鲤。
　　这几日锦鲤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身上的鳞片开始大块大块的脱落。清河看着很是心疼，阁里的师傅去看了几次也很是诧异，水质食物都没有问题，最后只好推断也许是天气的关系。
　　贾韦看着清河每日翻找书籍，也只好陪着一起搜寻一点有用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