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桃花岛上桃花妖》离小伊

6、完

　　值得吗，桃花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妖丹。
　　她不知道会不会值得，但是他愿意救她，那么，她也会愿意救他。
　　疼痛如期而至，她已经维持不住人形。
　　少年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
　　一棵桃花树就在他的近旁，他醒来的时候，就可以闻到桃花的馨香。
　　“桃花！桃花！”他大声呼喊，“桃花！”
　　沙沙地摇着枝干的桃花树像是在应和他。
　　少年最后还是走了。
　　整整十年桃花妖才能脱出形体，江南的雨丝还是那么细，她记得那个少年离去的身影，她要去找他。
　　白驼山庄没有他的身影，她听到她们说白驼山庄的少庄主欧阳克养着很多很多的女人。
　　是骗人的吧。
　　不会的，一定是骗人的，她要找到他。
　　繁闹的街市上，桃花妖想起上次来的时候，他欢喜地从一个摊子上买回来一对小小的桃花木雕，桃花妖摸了摸脖子，嘴边勾出一个笑容，少年现在应该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让开让开！我家主人要路过，快让开！”桃花妖在人群中，远远望去，顿时眼角湿了起来。
　　高头大马，男子容貌俊秀，即使轮廓更深了，她也能认出来。
　　他怀里坐着个少女，两个人正说笑着，她的身子僵住了，几匹白色的骆驼，没有一丝白毛，骆驼上坐着一些少女，她们的眼神桃花妖绝对不会错认，她们爱慕着那个已经不再是少年摸样的男子。
　　她踏出的脚步收回了。
　　十年，却不是十天。
　　万一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她还不得被妖笑死啊。
　　妖也是有尊严的，桃花妖鼻子酸酸，想起黄药师狠戾冷漠的眼神。
　　这回，她是真的倦了。
　　这十年，她觉得每日都是煎熬，他跟黄药师是不同的，她喜欢被他宠爱着的感觉，她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在他身边，她不是冯蘅，她只是桃花妖。
　　可是，桃花妖轻轻地抚弄手底的那枚木雕桃花。
　　这回，她连受伤的勇气都没有了。
　　人的情爱果然不是一棵桃花树能学会的。
　　那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停下马来，可是人群中已经没有他熟悉的身影。
　　“公子，你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做她的师傅了？”坐在他怀里的少女笑嘻嘻地说道。
　　男子抱住她的腰，少女的脸赫然有五六分同冯蘅相像，他露出了然的神情：“小桃儿又吃醋了？放心，我心里总是只有你一个的。”
　　桃花妖捂住心的位置，她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她再也没有回过江南，即使她喜欢那里的细细的雨丝，微微的阳光，这座深山终年难有阳光，下的雨总像是落不完的泪，桃花妖从兰若寺走出来。
　　桃花妖是这里最厉害的大妖，她是在一场大雨里来的，她的心倦了，身子也倦了。
　　黑山里所有的妖都以为她只是一棵树妖。
　　因为，她再也不会开桃花了。
　　“姥姥，姥姥，”一只白毛小狐狸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子，有些怯怯地说道，“你脖子上的
　　东西好像碎了。”
　　碎了？桃花妖摸向那枚桃花木雕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了，他，死了？
　　桃花妖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她觉得心里更空了一些。
　　“小倩，”桃花妖，不，此时已经叫做黑山老妖，拍开小狐狸的手，“好好修炼，都一百年了，连个人身都没有！”
　　“姥姥！”
　　“去，修，炼！”
　　兰若寺外的老鸦被惊起，嘎嘎地三两声。
　　已经一百年了。
　　桃花妖觉得心里那个空洞好像更加大了。
　　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用法术拼凑好的桃花木雕，欧阳克。
　　地府间，黑白无常又带了一批新鬼来。
　　吵吵嚷嚷地，很远就可以听到了。
　　奈何上站着两个人，孟婆欢喜地勺出几碗汤。
　　奈何桥上的另一个人这才有了动静，远远望去：“又来鬼了。”
　　看了一圈之后失望地道：“还是没有。”
　　“行了，你都等了一百年了，听我的吧，还是喝了孟婆汤投胎吧兄弟，”白无常一边将想逃走的小鬼用勾魂链子套回来，“她大概已经转世了，她不会再来了。”
　　“不行，再等等，一百年等不到，我就再等一百年，”男子容貌俊秀，笑容落寞，眼里微微亮起，像是看见那如桃花般艳丽的容颜，“她一定会来的。”
　　男子又专注地看向奈何桥下的厉鬼，刚刚数到哪呢？
　　重新再数一次好了，一只两只……

　　可惜，他等多少年都不会等到了。
　　因为妖是不会死的，就算是死了，也是不会来地府的。

　　作者也不想BE，于是有了番外
　　1.
　　等自己妻子醒过之后，黄药师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为妻子画眉绾发之时，青铜镜子里的脸温柔地向身后的他笑着，他却有些恍然，明明嘴边应该有个小梨涡的，什么时候没有了？
　　看到黄药师恍惚的摸样，女子苦涩地笑了起来。
　　如此这般，她真的宁愿自己没有醒过来。
　　玄通大师曾说过，她命里有一死劫，现在看来，何止是死劫而已？
　　（你们以为我会让黄药师好过？）
　　路过奈何桥的男子有些恍惚。
　　桥边的男子看向他，又继续转头数那些忘川里的枉死鬼。
　　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还是将孟婆饮尽。
　　还是忘了吧，既然他得不到。

　　2.
　　欧阳克在奈何桥边足足等了千年，按天数算了，奈何桥下的厉鬼的数目都不够算哩。
　　奈何桥边的石头都能成精了，可是他还是没能等来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阎王来奈何桥边散步，总是看到这个男子，叹息道：“痴儿啊。”
　　最后他问那个男子，他等的人的名字，欧阳克怔了怔，桃花叫什么，桃花是他取的，可是她的名字她没说过。
　　欧阳克只是笑容苦涩地说道：“我，我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她的脸，只要看到她只要看到她。”
　　最后他没有喝下那碗孟婆汤便投了胎。
　　“姥姥，姥姥！！！！”小狐狸终于有了人身，匆匆从暮霭里窜了回来，直喘气，“姥姥，哎，姥姥！”
　　“说人话。”黑山老妖正嗑着瓜子，看着话本子，可怜的书生和小姐第一百零八次被无情的或是大家公子，或是家族，或是和尚？拆散，这丫头叫得这么欢准没好事啊。
　　“有人在兰若寺里要生产了！！！”
　　“哦。”黑山老妖合上话本子，肯定是这小狐狸弄回来的，她才不着急呢。
　　“姥姥！好吧，我承认，是我在山下练习挪物术的时候不小心搬回来的。”小狐狸默默低头。
　　唉，黑山姥姥默默为小狐狸擦屁股去了，这么个蠢狐狸怎么嫁的出去又不被男人骗哟！等回来再教训你，小丫头片子。
　　小狐狸跟在她身后欢呼：“姥姥最好了！”
　　兰若寺里刚刚产下的婴孩，瞪着乌黑的眼珠子，在黑山老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来。
　　来日方长嘛。

　　腹黑忠犬正太养成什么的，然后反扑什么的。
　　1.
　　“姥姥姥姥，”少年飞扑到黑山老妖的怀里，“有道士追我！！！”
　　“你又不是妖，跑什么。”黑山老妖扶了扶差点闪了的腰，这小子又高了壮了。
　　“他说我……”
　　“小兄弟，你身上有妖气！”
　　要你多管闲事，少年一脸畏惧地在黑山老妖怀里蹭着。
　　“妖怪，哪里走了！”道士一脸正气，“小兄弟，休要怕，我马上来救你。”
　　哪里都不准备走，黑山老妖脸色狰狞。
　　“姥姥，你别出手，臭道士，你敢欺负我家小弟。”小倩从草丛里窜出来，变成人身。
　　“啊！”不要怀疑，这么粗的声音是那道士，他在心里默念，要长针眼了要针眼了，“妖女，别以为这样就能迷惑我。”
　　“谁要迷惑你了，我要吃了你。”嘤嘤嘤，忘记变衣服了，被道士看光了看光了！
　　“哎呀，姥姥，好可怕。”小少年一脸惊恐地紧紧搂住黑山老妖的老腰。

　　2.
　　“什么，你怕女人？！”
　　少年一脸惊恐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女妖呢？”少年看了看一边站着的小倩，更加惊恐了。
　　“那姥姥呢？”小倩弱弱地问道。
　　少年一脸得救地抓住黑山老妖的衣袖。
　　“完了完了。”黑山老妖一脸失望，小倩跟那道士的戏挺好看的，日日地闹，看来少了一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