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毒蛇Viper》这就是ai

3、可爱的小酒馆

　　从皇后酒店里出来，已经是海月初升。巴勒莫这座小城，在海湾附近，彭格列的城堡亦离它不远。即使是在这种暗流涌动的年代里，也阻止不了资产阶级每晚的销金毁玉、纸醉金迷。
　　我弯起嘴角，这才是做生意的好时候呢。不知又有多少同行在为了谋生奋斗。
　　不过我嘛，还是要先填饱肚子呢。皇后酒店的食物可不便宜，更何况我知道有又便宜又好吃的小酒馆。我十分喜欢那个地方的小牛排。

　　的哥将我们放到罗马街的一条里弄口，窄窄的巷子只能用壁灯照明，我们轻车熟路地走进去。这是一家典型的意大利酒馆，味道也是纯正的地中海风味。虽然这里也是让我嫌弃的品味，油腻腻的大门，蓝白黄杂混的招牌木板，乱糟糟的到处透露出的浑不在意的热情与豪爽——不可否认的是美味的小牛排和实惠的啤酒。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我踏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嘈杂的笑闹声，是男人的牢骚与女人的调笑。
　　暗夜里的酒馆可是意大利的灵魂啊。

　　我走向吧台。
　　吧台里坐的是一位美人儿，即使已经年过三十，仍然可以轻易地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这是酒馆的老板娘，费伦妮·莫里蒂。
　　费伦妮·莫里蒂是一位典型的意大利美人儿，她有一头棕黑色的波浪大卷发，微黑的皮肤。当她用黑蓝的眼珠望着你的时候，有谁能拒绝她呢？那种被赤衤果裸勾引的感觉，没有男人能和她对视十秒，除非性无能。
　　据说她是一位黑手党大佬的情妇，可是谁又知道呢？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很多时候都不是真的，但是的确没有什么人来给小酒馆找过麻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小酒馆开得如此之好的原因了。港口赚时薪的苦力、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偷懒来打牌的的哥、来找相好的有情人、风尘仆仆的外乡客，还有好些底层的黑手党喽啰，对于他们来说，世界的确是不怎么危险的，在难得的一天闲暇之时，到平静安稳的小酒馆里喝上两杯，也就是最好的放松了——这里还有美名远扬的便宜美味的啤酒，再加上风骚的女侍者、美丽的老板娘。只是这些，也足够吸引他们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酒馆了。

　　而吸引我的，则是这里庞大的信息量。每天晚上，这里都是消息汇聚之处。它们碰撞、吸引、融合，隐隐地形成激流的漩涡。
　　独行者唯一缺憾的一点就是没有值得信赖的消息网——哦，虽然我现在大概已经不算独行者了？我翘起嘴角。不过这里的消息网可不会被放弃，要我说，指不定那个可怜的门外顾问还需要我来提供一些小道消息呢。
　　我把这里替代成我的眼和耳。城中大大小小的热闹，鲜少能能逃出这双眼，这对耳。不过可惜的是，我还要亲自处理这些消息。这里拥有消息的一切属性，时效、不确定、流动。我需要花费精力来筛选有用的情报。这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足够让我凌晨才能安睡。
　　慢慢用小刀切割鲜嫩多汁的小牛排，精神力已经遍布到酒馆每个角落倾听消息了——无论是贵族的八卦，邻里的骚动，还是细微的秘密。
　　我微微地翘起唇角，叉起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这才是我喜爱它的地方。

　　月值中天，酒馆越来越欢闹了，巴勒莫夜晚的欢腾也正式开始。
　　一顿饭总会吃完的，而且小牛排老板娘从来不会买一送一，即使是在我们相识的四周年——我觉得这是个值得我们纪念的日子，但可能粗疏的老板娘已经不记得这个纪念日了。但我还记得，我和老板娘初遇的日子，我牢牢记着今天。
　　可惜这个美人儿不像我一样牢记，我颇为遗憾，明明我一直记得。
　　一只美丽的手轻轻把一杯全麦啤酒送至我的面前，是老板娘，我抬头瞄了一眼。

　　老板娘的手肘撑在实木吧台上，桐油刷过的台面清晰地映出她撩头发风情万种的模样。赞美造物主，她美得让我心旌摇曳。我对她总是抵挡不住。我有点害羞地垂下眼睫。
　　实话说，我不纯情了。我十五岁时就碰了女人，那是一位典型的英国淑女——外表的确如此，虽然在床上比女支女还疯狂。在她床上我只能被她折腾，她的忄生欲强得可怕，最宠爱我的那段时间我只能时不时躲起来不让她找到我。说来好笑的是，我被她的疯狂吓着了，她的私生活也糜烂得一塌糊涂，她当然不止我一个“情人”，或者说小宠物。我很害怕自己会染上梅毒，偷偷去做过检查。不过现在想来，那位女士可是对床伴极为挑剔的呢，应该在上床之前有好好地调查过床伴的信息。比如当时的我，初尝忄青欲的可怜男孩儿，我撇撇嘴。
　　我确实感谢她，虽然引诱了那么多的男人，但是的确是她为我开了苞。我和这个女人生活了一年，在床上我们把一切姿势都用过了——那时的我沉迷于温香软玉，不能自拔。她带我领略了人类“性”的一面，少年时期对性朦朦胧胧的渴望与惧怕，是她引导我拉开了“性”在我心中的神秘不可触摸的面纱。于是，我可以说，性现在于我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有需求的时候与右手做兄弟也是可以接受的。即使我现在对美人儿还是有渴望得到的欲望。欣赏美可是人类的天性啊，能够和美人儿春宵一度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费伦妮又是不同的。费伦妮是美人儿，我对她也有渴望。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兔子也不吃窝边草呢。我点点头，唇角翘起。

　　“亲爱的温迪，今天老板娘生日呢，来，请你喝酒~”她甜蜜地说。
　　我笑了笑。
　　哼，还记得今天么？虽然庆祝的原因老是少说了一点，不过，我还是可以原谅的。
　　四年前的这天下午，她邀请了身无分文的我进她的酒馆喝一杯，这是我们缘分的伊始。虽然我现在想是不是因为生日心情好呢？毕竟这可是一位吝啬的老板娘。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是那么爱她。

　　出门在外的时候，有天晚上我躺在甲板上做了一个决定。我为这个决定拟好了计划，不能退缩。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里面的两个硬硬的小东西。挑出方形的那个，我把蓝丝绒小盒子推到她的面前。
　　“哦，生日……”我故作惊讶，“好呀，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瞧，这次回来给你带的礼物。正好今天又是你的生日，那就合在一起送啦。”我想要逗逗她，拿眼瞧她的表情，故意说：“少了一份礼物，费伦妮小姐会不会不高兴呢？”
　　费伦妮潋滟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我就觉得心好像被揉捏了一样又麻又软。她含笑拿起小盒子，轻巧掀开。“收礼物的人，永远都只会快乐哦，温迪！你送的我都喜欢……哦，天哪，它真漂亮。”她被吸引住了，红唇轻启，情不自禁发出赞叹的声音。
　　这怎么不是在夸赞我呢？我由衷地感到一种成就、一种喜悦、一种柔情在我的胸腔震荡，我怜爱说：“生日快乐，费伦妮。”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它温柔得让我感到吃惊。脸颊也悄悄得晕红了。
　　我微抿了唇，仍然像每一次那样无法抑制弯起的嘴角。我看着她被迷倒的模样，静静欣赏着这稀世的珍宝，而我就静静欣赏着她美丽沉醉的脸庞。在这种独处的时候，我在她面前是不带兜帽的，但只有她能看清我的样子。我左手拄在吧台上，撑起脸颊，歪头凝视她，发红的脸颊暴露了我高涨的情绪。
　　“试试它。”我说。
　　她轻轻合上了，静默了几秒，似在回味那对璀璨夺目的钻石耳环，“啊”地叹息一声，说道：“下次吧，它太漂亮了。”可惜。
　　我还想在今天看看她戴上一套的样子呢。虽然我有办法让她绝不会被注意到，但是，女士的意见也要被尊重啊。我晕乎乎想。

　　身体酥软得好像泡在温泉里；心里甜蜜得好像在汩汩流出金黄的蜂蜜。我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了。
　　我看着那杯啤酒，心中一动，不由哼出声来：“费伦妮，庆祝生日的时候喝啤酒不觉得有点奇怪么？虽然这里的啤酒的确是巴勒莫里最好的，但是我们也不能拿啤酒来庆祝生日吧？这里可是酒馆，拿最好的红酒来！”

　　费伦妮听了弯唇一笑，真是艳光四射啊，周围男人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调笑道：“哈，小温迪，老娘我拿红酒来，不知道又有谁要喝醉了呢！哼，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她知道我的酒量很一般，但是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一定要和她多喝几杯的。
　　我的脸更红了，羞赧得侧过脸颊，但这掩饰是徒劳的。我只能说：“哼，叫你拿红酒就拿红酒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呢！”

　　周围人起哄：“哎呀！老板娘，生日都不告诉我们，是怕大家把老板娘喝穷了么！这个小兄弟不喝啤酒，但是我们喝啊！生日不喝啤酒像什么话呢！生日就是应该喝啤酒！老板娘，难不成你是怕我们把你喝穷了？”
　　有人吹了声尖锐的口哨，高声大叫：“老板娘找我做新郎，我可以养着老板娘啊！”
　　费伦妮自然不怵他们，一把撩起裙角，一脚踏上椅子，向前倾抬高身子，气势汹汹道：“你们这群死鬼！让你们敞开来喝，我的生意不要做了么——好了，今天老板娘我生日，我高兴，全场打八折！”

　　四周“哄”地一下炸开了。
　　乱七八糟的好听话蹦出来，有谁在笑着闹着：“老板娘真是美丽动人！祝老板娘越来越年轻！”这肯定是不知从哪儿游荡来的年轻浪荡子。
　　而那些够烂够坏的下流酒鬼们，则是吼道：“老板娘！你过生日，才打八折，我们日日在你这里喝酒打牌，兜里比被婆娘搜过的钱袋子还干净！瞧你这大白馒头翘屁股，哪个不是我们供养着的，怎么的都该打五折！打五折！大家说对不对！”
　　“你这个该喝死挺尸的下流胚子！喝酒打牌找女人寻开心，还怪自己管不住钱袋子！老娘我看不起你！五折个屁！打五折老娘我不要做生意啦！”费伦妮大吼，她指着一个出头的劈头盖脸一顿骂，顿时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脸上才露出胜利的神采，马上她换脸一笑，说道,“好啦，大家的祝福我收听到了，感谢大家一直给我的小店捧场。每人再请一杯啤酒，谢谢大家今天给我过生日！”
　　顿时也就没了火气，酒鬼们的吼声也低了下去。费伦妮的酒馆本就比其他地方的便宜一点，又请了一杯啤酒，做得十分大方，所以他们也不敢闹得太过。何况她是传闻里黑手党大佬的情妇呢。

　　八折的生日啤酒好像助燃剂，把整个建筑都点燃了。大家尖笑着、吼叫着，连咒骂声也要高几个分贝。费伦妮不喜欢店里面有太高声的“女表子！”“干你娘！”之类的词，否则她会好好修理你一顿，至少被话堵得头昏脑涨是不会跑的。但是今天生日是个例外，喝上头的酒鬼可不会管什么老板娘的规矩。
　　所以每年的这天，我都会放弃工作，专心给费伦妮过生日。我晏晏而笑，撑着下巴看费伦妮大发雌威后踮起脚给我拿我要求的最好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