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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Viper哭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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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幻术天赋。我抿起嘴。
那个戒指,肯定就是这个了。它一定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
因为幻术师稀少的缘故,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器具。它能够使不是天赋幻术师的人,也可以施展幻术。
在接触过的幻术师之中,他们身上也没有这种器具。他们都是天赋觉醒的幻术师。
大概是我的见识还不够多的原因吧,可能的确是有这种器具的。也或许,那枚戒指,它只是能够诱发人类潜在的幻术天赋呢?
毕竟幻术天赋这种东西,谁也不能肯定地说它是什么样的一种玩意儿。即使是我也不行。
也可能幻术师们只是一群不正常的畸形:在某一种决定性的物质上天生比其他人的水平高。这种决定性的物质就被称之为幻术天赋。
普通人也有这种物质存在,只是因为量的稀少而没有像幻术师们在这一方面鲜明地显示出来?
我呼出一口气,沉默半晌。
这几年的经历让我有了这种模模糊糊的想法——刚觉醒幻术天赋的时候我的确是以为这是上帝给我的恩赐。
但是在游走在欧洲的六年里,我见过一些有天赋的孩子在未长成之前被抓走解剖或者饲养的事例。
权贵们为了力量什么事都是能做出来的,即使是圈养孩童以供研究。
“靠天赋觉醒实在是太困难了,如果能批量生产就好了。”我曾在一个晚宴上亲耳听过权贵们在谈笑间漫不经心的闲话,他们饲养人类只是像养小猫小狗那么简单。
即使付出了许多的代价,我也不曾见识过这种研究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权贵们亦不能打破幻术天赐的咒语。
但是我曾经偷到过一份资料,上面记载了幻术师和普通人的差别。在被称之为J物质及相关衍生物的一项检测中,幻术师的水平比普通人高几十倍之多,其他几乎都是一样的。幻术师并没有比普通人多出来什么,也没有少什么。
这是不是真的说明了幻术天赋这种东西——的确只是发育畸形的原因呢?
而且幻术的特殊能量也是可以通过物质来承载的,那几样不值得入眼的缴获品就是证据。
那是不是也有一种物质天生的有这种能量呢?
而医生的戒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我现在羡慕地眼睛都发红了——是不是就是这样一种物质?并且能通过自身的能量辅助普通人激发他们的J物质使他们成长为幻术师?
如果这种戒指是可生产的,世界的格局会变的吧。幻术师的危险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如果、如果幻术师也是可以批量生产的……这真是一场堪称天翻地覆的爆炸性的世界级变革。
幻术啊,这种神秘的力量,一旦打破了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地位,被拉下了神坛,有谁知道世界会怎样呢?
一直以来,权力阶层都知道有幻术师在世上存在着,彭格列的每一任守护者中,都有一名幻术师的存在。
所有人都认为幻术天赋是神的旨意。可是一旦被发现所谓的神灵天赐居然能被人工造就——啊,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出什么乱子呢。
嘁,真是头疼。
嘛,算了。
关于世界的未来,我还真是不担心。这世间的力量,总是有限制的。既然至今都没人被人挖掘出一座和戒指上的宝石一样的矿山,可见它的珍稀必然举世罕见。那么就不用担心了,就是几万个人造幻术师出现,又能对几十亿的普通人做什么呢。世界还是在普通人手里的。
这世界已经够坏了,但是总不会更坏。
想这些东西,才是真的吃饱了撑的呢。
我仰身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阿文??阿尔戈蒂诺又把我玩得团团转,一玩还是两年。
真是不甘心——幻术的发展是那么缓慢,我们这稀少的几个幻术师,因为势力不同的原因每个人都有所戒备想杀死对方,根本就没有交流的余地。而阿尔戈蒂诺,居然就这样窃取我多年自修的成果。我这游荡的六年,没有老师,没有家族,辛辛苦苦一个人摸索幻术,寻找机遇,完成委托,逃离敌手,这种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但是我觉得值得。这种生活是我选择的,并且也有了成就——但是阿尔戈蒂诺!就这样把我多年的辛苦当成玩笑一样拿走果实了么?
真是不甘心啊。
真是不甘心。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难掩的酸楚冲上鼻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想为我的愚蠢而哭;也想为了我的艰辛而哭;又想为了我的母亲而哭——您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愚蠢的孩子呢?他想为了这一点点的挫败流泪呢!
我抬起头,使劲儿往枕头里砸。
“……叫你自大,让你自大。Viper,你才是蠢货吧——你是世上最大最大的傻瓜!
平静下来,还是要思考出路。
首先,费伦妮这里真是不安全了。我以为即使被医生知道了窝点也没关系,房间里的幻术足以让前来探查的人失望而返。当然,这次他肯定也是失望而返,但是也破解了我的一层防护,让我的心里着实恼火。他已经不是对我没法子了,事实就是,我的“地盘”被侵入了。他在一步步地了解我、侵蚀我。我难道只能束手无策?
症结就在于此。医生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藏匿之处?为什么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我的漏洞——到底在哪里?黑色的兜帽遮住了眼睛,一片黑暗中我茫然地思考着。
其次,一定要把那枚戒指拿到手。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
最后,还是提升实力吧。我冷静地想。不能再这样下去啦,Viper。
自从四年前来到巴勒莫,我就越来越长时间在这家酒馆里流连。和费伦妮一起的日子总是飞逝的,我感到很快乐——真是安逸啊,太安逸了。
我的利爪就要磨钝,眼睛就要老花,身躯就要迟缓,头脑就要生锈。哪一天死在下水道里,我都不知道。
我这几年真的是懈怠了。世上强人何其多,比如这位武力值远不及我的医生。但是我还不是在他的手心里自鸣得意了两年?
啧,Viper,你迟早会把自己的命弄丢的。
我抬起手臂把整张脸庞遮住,放任眼泪流出。它终于流下来了。
这三年的痴恋和一刻的拒绝,长久的平静和突起的风云,被耍的耻辱和不甘的哀嚎,生命不在掌控的怒恨交织,深深在我的心里汇成了大河,泪水决堤毫不奇怪——我已经忍耐太久了,终于忍不住了。
就让我流泪吧,就让我发泄吧,就让我疼痛吧——其实我现在没那么坚强。
就脆弱那么一刻!请允许我,妈妈!
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哭啦!
小小的男孩子脸上满是泥泞,深紫色的头发也凌乱不堪纠结成团,他哭号着,却在保证:“妈妈、妈妈!我就哭这一次!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不会再哭了!”
他甚至止不住打起了哭嗝,好不凄惨。
我的心里住了一位爱哭的男孩子,他是那么爱哭,除了妈妈谁也止不住。
可是妈妈已经不在了呢,还有谁会拿着手巾给你擦去泪水?
我的小男孩?
所以请哭吧。
哭完就请继续前进。
我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