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无题（凤练）》南宫辰

3、中毒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外面一片漆黑，就连星星都看不到。赤练看着窗户外面的夜空，心里的不安慢慢升腾。
　　头很痛，但是最痛的是左臂和左肩。扭过头，看到身上有简易的包扎，微微安下心。
　　看着木质屋顶，大脑逐渐恢复运作。
　　发生……什么了？
　　先是与麟儿一同上街，然后遇到转魄，麟儿逃走后灭魂也来了，接着白凤赶到，终结了转魄，最后魍魉和灭魂一起赶去真刚那边……
　　鬼谷！
　　她挣扎着靠着墙坐了起来，正好对上白凤冰蓝的眸。
　　“醒了。”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唇色略带苍白……
　　“……你的伤！”赤练看着白凤，他的伤似乎没有彻底愈合，将自己带来这里肯定不是用凤凰的，所以……从他苍白的脸色来看，又裂开了么？
　　“无碍。”白凤淡淡地起身，“先回鬼谷吧。”你不是担心么。
　　等等，之前白凤出现的时候凤凰不在，而他又那么快出现……
　　一切线索串了起来，赤练似乎想通了，又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白凤与麟儿回去的路上相遇了，麟儿应该是骑着凤凰回去了，而白凤则是知道自己无法应付所以过去支援自己。这么说麟儿现在应该和凤凰在一起。能成为驭鸟之人的座鸟，一定是很有灵性的，看到那么危险的话，凤凰应该会带着麟儿离开。这么说，就不必着急了。卫庄，谁能伤到他？
　　想通了之后，赤练再次对上他有些不悦的眸，蹙着眉道：“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白凤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用你管。”
　　赤练看着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么固执，最后疼的还不是他自己？
　　赤练有些踉跄地下了床，坐到白凤身旁的椅子上。
　　“我说，你的凤凰不会抛下麟儿一个人逃走吧？”赤练心想也应该不会。
　　“你以为是你。”正过头，白凤白了她一眼，冷冷地回她，语气是和往常一样的嘲讽，不过眸中的不悦似乎少了许多。
　　原来，她担心的是麟儿。
　　只是他脸色却更加苍白，额头有细密的汗，一滴一滴滑落。脸颊的伤已经好了，甚至一点疤痕都没能留下。
　　“果然是又裂开了。”赤练有些无奈，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休息就算了，现在裂开又不管它，他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么？
　　那次战斗过于混乱，白凤也从不让其他人看到他受伤的一面，赤练根本不知道他伤在哪里。只不过这一次裂开，似乎更加严重，白凤左胸下方的部分已经有血渗出来，不多，但是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赤练没有想到他会伤的这么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当然是希望白凤可以稍微少一点防备，让她包扎，但是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白凤也许是知道这伤的严重性，又或者对于赤练他总会让步，微微侧过了头，他示意赤练。
　　做好心理准备后赤练掀开了衣服，虽然称不上是血肉模糊，但是伤口不小也不浅，流的血比看上去的要多得多，皮肉甚至有一点外翻……
　　幸好和麟儿在街市上买了绷带、止血药之类的，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不过，他究竟是有多能忍！赤练抬头看了一眼白凤，手下不停地忙活着。
　　后来白凤笑着说，你当时不抬头的话，可能会好一点。赤练却摇摇头，不抬头的话，没准互相折磨的日子会更长。
　　她抬头却看到后者同样看着她，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专注，看到她也抬头似是有些意外，不太自然的咳了一声，将头又侧了过去。
　　赤练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便又继续，而白凤没有再正过头，赤练也没有再抬起。
　　有些什么压抑不住的东西，慢慢平复，室内紧张的气氛变得稀薄。白凤的自制力，高过他自己想象许多。他是这么认为的，至少现在是。
　　赤练有些不太自然地轻声道：“……你现在到床上躺着，我，咳，去买些吃的……照这样看来，即使我们到鬼谷，也要临近天明了，就算发生什么也赶不上，当下还是好好养伤。”
　　白凤点了点头，刚坐到床上，像想起什么似的：“你的伤，毒解了？”
　　赤练一愣，然后笑着：“我是赤练，百毒不侵的。当时是内力透支了。”
　　白凤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闭上了眼休息。赤练推开了客栈的门，心里想着钱还够不够买身衣裳买点饭菜。
　　白凤的爱干净似乎已经成癖了，他最受不得的就是穿着脏衣服了。所以才那么爱白色。赤练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只不过……
　　她看着似乎不太够的银两，心底默默哀叹：难不成，她还要去做小偷？
　　可是出乎意料的，买衣服时那老板娘笑的和蔼可亲，以为她是为相公买的，硬是便宜了许多。而客栈的饭菜似乎也没有想象的贵。
　　“客官，送到您房里还是……？”店小二不太正常的目光扫着赤练。
　　“我端上去。”开玩笑，白凤那种样子能让自己见到并且没有被灭口已经很不错了，让小二见到可又是一条人命。

　　呵，什么时候杀人如麻的赤练也会想到人命的重要了？
　　不过，白凤又为什么，肯让自己见到他脆弱的一面？而自己，又为什么会如此担心他？赤练走到门前，下意识地敲了敲门。
　　听到屋内有动静，赤练便在门口稍微等了一会，然后白凤就把门拉开了。
　　看着他站到门口，赤着上身，赤练先是皱了皱眉——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把白凤推到椅子上坐好：“伤怎么样了？没再流血吧？”
　　白凤摇了摇头，看着她手里的衣服，难得的露出了差不多算是疑问的表情。
　　“给你，衣服脏了。”赤练也没有过多解释，把衣服递了过去就开始大快朵颐，完全忽略了她在这里对方没法换衣服的窘况……
　　白凤看着赤练，心里是宠溺的无奈，虽然他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该说她在自己面前没有防备连心计都少呢，还说她对自己不够细腻呢？还是说，她其实无所谓，自己直接换就可以？
　　白凤轻轻咳了一声，赤练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退出门外。
　　“好了。”白凤打开房门，却看到一个市井混混纠缠着赤练，拉拉扯扯的，旁边倒是有那么三五个人在看热闹。
　　不能动武。现在全国上下在通缉他们，在这里没被认出来已经很幸运了，再动手打伤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他们大概明天就会离开。
　　赤练倒是入戏很深，装作柔弱的女子道：“放开啦！”然后用不到半成的力量去象征性的甩甩。白凤看着都觉得可笑，赤练估计已经在心里把那个混混虐杀了无数次。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赤练身旁，沉声道：“放开她。”
　　“你是谁啊你，别扰了本大爷的兴致！美人儿……”那混混也不看他，仍是对赤练纠缠不休。
　　“我说放开。”白凤有些不悦，拽了赤练这么半天了，还没占够便宜？他上前一步，打掉混混的手，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搂着赤练向房间走去。
　　赤练倒是明白他想的，没有挣扎。
　　混混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嚣着，那几个看热闹的也在小声嘀咕，白凤赤练拐进门阻隔掉那些声音。
　　以她的心计，难道摆脱不了一个混混？白凤有些失神，自己又是何必。
　　赤练也是双目放空，明明自己有能力不动武摆脱掉的，为什么非得拖延时间，等着白凤过来呢？而自己又为什么那么笃定白凤会过来，而不是视若无睹？
　　赤练不知怎的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胸闷，又有点想吐……多年用毒的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乌头毒。
　　自己怎么会中毒呢，不是百毒不侵么……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呢……？
　　想着，赤练的目光落在饭菜上……
　　还好自己有带百草丹……赤练一掏才发现不对，刚刚与那混混纠缠时居然被顺走了！
　　白凤也发现了赤练的不对劲：“怎么了？”
　　“饭菜有毒，客栈……不安……”话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白凤看她呼吸困难，又昏迷了，便知道事情不妙，抱起她从窗户一跃而下。
　　好在离客栈不远便有一家抓药的铺子，他抱着赤练对郎中道：“请大夫帮忙看看……我……姐姐她是怎么回事？”
　　那郎中微微笑着替赤练把脉，对白凤道：“公子进来时，我还以为这位是公子的娘子呢。”
　　白凤挑了挑眉：“为何？”
　　“因为公子看上去很着急啊……你们姐弟感情真是好……”老郎中仍旧微微笑着。
　　“……是么。因为自小我便和姐姐相依为命，关系自然很好。”白凤道。
　　老郎中松开了赤练的手腕，转身去抓药，然后包好，递给白凤：“一天两次，早一次晚一次，共三天。”顿了顿，他压低声音道，“全程都在通缉你们，不要停留。”
　　白凤挑了挑眉，那老郎中眯起眼睛道：“救人乃医者职责所在。”
　　白凤放下银子，道了声谢和来时一样抱起了赤练。
　　现在已经是深夜，街上几乎没有人，白凤带着赤练到了上午打斗的树林，唤来了凤凰。
　　麟儿已经被安置在鬼谷对面山头的竹屋中了，凤凰这样告诉他。
　　白凤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头，去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