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文婷

17、聚餐风波，水波涟涟

　　大学的时光一转眼就接近尾声了，考研的战士们又开始了两点一线的奋斗，工作的同学们开始穿梭于各种场合的人才市场。
　　真的快毕业了，回回首，想一想熟悉的学校路，今天与昨天似乎已经不同，而自己再也回不到那年；逛逛校园，湖边的长板凳还在，似乎已不再温暖，即使是温暖的，也不是等候我们这一届；溜溜小路，参差不齐却井然有序的石阶路依然在哪里排列着，不管我多么的用力去踩；青青的草，思想者一直在思考，不知道是在思考我们应该分手还是相守，或是就业还是考研，他思考了好多年，却一直都不曾起身告诉我们真谛。
　　散伙饭，是大家毕业前的最后一次隆重的聚会。
　　很多人都明白，吃完这一顿饭，也许我们当中的很多人今生都不可能再见面。不是因为不想见面聚聚，而是因为为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都在彼此的奔波，很难再抽出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机会。有时有人会想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张小娴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觉得说的很好，但是对我们不是恋人的同学们来讲不是很贴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你知道明天我们要各奔东西而无法相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到了。
　　09年，这一年的最后学期，比往常跑的要快一些。没有人明白问什么，只是觉得稀里哗啦就到了最后毕业的时刻。
　　蒋心轩二人因为选择在一起，没有参加什么具体的社会实践，只是草草的盖了个章，完成所谓的实习。
　　清风拂面，爽浪海风里带着苦涩布满整个日照。蒋心轩和江若亭手牵着手漫步于校园的羊肠小道，时而说说话，时而静静的坐着。江若亭开口说话了：“昨晚芳芳跟我说，她的梦想实现了，终于被武大录取了。”蒋心轩应诺到：“哦，真该祝福她呀，恭喜呀。”然后彼此默默无语。看着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心轩？”江若亭又开口了。
　　“什么事呀？搞得这么严肃，有什么事说就是呀。”蒋心轩笑着脸说。
　　“你说咱们俩……”江若亭欲言又止。
　　“咱们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呀？”蒋心轩问。
　　“你说咱们俩是不是毕业之后也会分手呀？”江若亭说。
　　蒋心轩将江若亭揽入怀里，深情地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我牵了你的手，就没打算再放手。”
　　江若亭为了转移话题，就说“我看你这几天怎么有事没事的进人家饭店的厨房里去看呀，干嘛呀你？”
　　蒋心轩说：“这不是要毕业嘛，大家吃个散伙饭，我看看人家饭店的卫生怎么样呀，不能让大家白白的花冤枉钱，然后再闹个肚子什么的，那就对不起大家了。”
　　江若亭问：“你们还真聚会呀？”
　　蒋心轩说：“这事怎么是假的呢？基本上都很支持的。大家在一起生活了三四年，在走之前，给大家提供一个机会，坐下来好好的聊聊天，说说心里话，这样很好的。”
　　江若亭说：“还是你们有心呀。”

　　苗圃、蒋心轩、申萍等几个人经过多次考察结合钱坤的推荐最后选定了一个饭店，就等待着同学们到齐，大家聚一聚。
　　正好有一天，马瞻、申萍等人帮田老师收拾完房间，田老师准备请大家吃饭。马瞻说，正好我们班要去一个地方聚餐，咱们要不去那里看看怎么样呀？田老师说，行呀。
　　马瞻、申萍和田老师等人大家进了饭店，点了几个菜，顺便说明来意，然后吃完饭就走了。
　　“心轩呢？心轩也真是的，定的什么饭店呀？菜都那么少，质量又不好，真是坑人呀！”马瞻回到宿舍就一边找蒋心轩，一边说。
　　在玩游戏的许彧说，应该是在图书馆看书吧，要是你有急事找他的话，给他打电话吧。
　　马瞻拿起手机给苗圃打了过去，“喂，苗圃呀，你们怎么搞的呀？你们定的那家饭店不合适，再找找吧，别拿大家的钱不当钱用呀！”然后就挂了。另一头的苗圃感觉莫名其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苗圃联系到蒋心轩，你知道马瞻怎么回事吗？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说我们乱花钱，还花什么冤枉钱什么的。
　　蒋心轩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说，不知道呀？要不我问问马瞻吧。
　　“若亭，我们班里好像有点事，我先回宿舍一趟，你先在这边看书，忙完了我再来找你。要是天黑了，你就自己回去。”蒋心轩说。江若亭点点头，然后目送他走出图书馆，望着渐渐远去而转身的背影，心里总有一种酸楚：明天的我们该如何选择？

　　“马瞻，怎么了？我也没有听明白什么事，到底怎么了？”蒋心轩一回到宿舍就去问马瞻。
　　马瞻很严肃的说：“简单一句话，我觉得你们定的那家饭店不好，要求换一家！”
　　蒋心轩觉得此事有点奇怪的，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呀？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呀？”
　　马瞻说：“今天我们几个人去试验了，那里的饭菜不仅量少，而且质量不好。”
　　蒋心轩立马说：“哦，明白了。咱们立马换一个呗。我马上联系苗圃他们，还有你咱们一起再去联系一家怎么样？”
　　马瞻说：“我不掺和这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我就是个吃饭的而已。”
　　蒋心轩说：“别介呀，那一家反正不好，我们不去了。这一次你和我们一起去，也帮大家伙出出意见呀。”蒋心轩伸手就拉马瞻，“走吧，咱们还是赶紧的吧，没几天时间了。我给苗圃打电话，约在学校北门。”

　　第二天，蒋心轩就接到了副院长的邀请，说是有些事要了解一下。
　　蒋心轩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穿了一身白粉相间的院服走到了副院长的办公室门口，伸出右手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请进！”听到有人许可之后，蒋心轩一开门就看见副院长坐在办公桌前，貌似在批改什么文件，“郑院长，你好！我是06专科班的蒋心轩。”
　　郑院长说：“坐吧。”蒋心轩就坐在了郑院长的对面，郑院长打开抽屉，拿出一盒中华烟，慢条斯理的扯去塑料包装，打开纸盒，撕去一片舌头，颠了颠，抽出一支烟点上，“听说你们班要举行毕业散伙饭，有这事儿？”
　　蒋心轩心想消息传得可真邪乎，副院长都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呀？一边心想，一边说：“是呀。大家要求，在毕业之前大家再在一起聚聚。”
　　郑院长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把咂在嘴里的烟拿掉，深深的吐出一道烟，然后扩散开来，弥漫了蒋心轩的头部，“听说你们把原来定好的饭店又取消了，有这事儿？”
　　蒋心轩这下觉得事态不妙，真诚的说：“是的。”
　　郑院长问道：“为什么呀？”
　　蒋心轩说：“班里有几个同学去试试饭店的饭菜怎么样，回来之后感觉饭菜少，而且质量不好，一直要求更换一家。”
　　郑院长说：“哦，这个情况呀。”他使劲的吸了几口烟，慢慢的吐出来，深思的说：“是这样的，你们定的那一家饭店是咱们院的待客饭店。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呢，回去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看看怎么样，如果能做下来呢，就继续去这一家聚聚；如果做不下来呢，就劳烦你跟人家饭店主人陪个礼道个歉，顺便说明咱院的意思，绝不会因为这事影响我们院里的招待。蒋同学，你看怎么样？”
　　蒋心轩茅塞顿开，柳暗花明：“嗯，我听郑院长的，我尽力去做，就怕同学们都传开了，和工作不好做。”
　　蒋心轩回到宿舍去和同学们解释，同学们都觉得自己花钱吃饭不能花冤枉钱，都不是很同意。第二天，蒋心轩只好厚着脸皮到饭店老板那里去道歉。
　　“大姐，大哥，你好!不好意思，我是印刷学院的，前几天不是来预定了房间聚会的。”蒋心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收银台前。
　　大姐热情的招呼道：“我认得你的，来来来，坐吧。”
　　蒋心轩也没有坐，很不好意思的说：“大姐，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定了吗，但是前天我们班里的几个同学来吃完饭之后觉得咱们的菜有点少，怕我们到时候不够吃的，投诉到我们班委。”
　　大姐急切的问：“那你们来还是不来？”
　　蒋心轩说：“因为这事闹到院里了，我们聚会不聚会现在还没有定下来，我们班委也怕影响不好，就暂时取消了。”
　　正在沏茶的大姐一听这话，咣叽一声就把茶水放在柜台上，“不是我说的，前几天你们的那个老师和同学们来我们也看相互什么意思了，但是吧，当时觉得三十五十的也不好让利呀，本来寻思着，你们来聚会的时候我们多让你们一点就行呀，可没想就因为这一下子没让他们居然回去胡说八道。自从02年你们学校有这个专业，到现在和你们院已经有7年的交情了，从来都没有人说我们的不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们饭店的信誉。”
　　站在一旁的蒋心轩一直陪着笑脸，“对不起，大姐，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惹你生气……”
　　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姐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骂骂咧咧的，没有对手，就像没了气的气球，一会儿就泄气了，看着一直陪笑的蒋心轩，贪婪的的冒出一句：“你们既然不守信用了，押金我们可就不退了。”
　　蒋心轩欲言又止。本想把学院的意思跟她说说，一听大姐这么吝啬，就感觉自己的嘴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是非曲直，也不会再有人计较，仅仅是大学生活的一幕。
　　2009年6月份的最后几天也就这样匆匆的大跨步到来了，同学们也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毕业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近了，离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迫近了。
　　到了聚会的那天下午，同学们相约到校园拍照留念，留下自己曾经走过的足迹，曾经熟悉而渐渐模糊的一草一木，曾经瞌睡的课桌和板凳，曾经偷洗脚丫的湖水，曾经为之奔跑为之呐喊的操场，曾经为读书而疯狂占座的图书馆。
　　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很是让人割舍。
　　同学们彼此走到一起，三三两两，摆一个poss，将那一刻留住，握一握手，拥抱一下，也许有你的不对，也许有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没有关系，过去的是是非非都随飞而去吧，我们依然是兄弟姐妹。
　　没有对与错，没有恨和仇，有的只是曾经的轻狂，曾经的冲动。
　　最后大家聚集到曲师大的正门前，照相机在那一刻停留，大学生的生涯在那一刻定格。留念的仪式就到此结束了……
　　接着大家都相聚107，在107每个同学都留下了自己最希望的一句话，很真诚，很暖人心。
　　然后，大家就去聚会。
　　一个不是很大的房间，摆上了四桌，五十多个人就紧紧的挤在这个房间里，很温馨，你在这个桌面上吃饭，转身就可以吃到身后桌面上的饭菜。
　　先是安排了辅导员起身说几句话，“今天我很高兴能来参加你们的散伙晚会。首先要谢谢各位在过去的几年了，对我院工作的积极支持。其次呢，我衷心的祝愿各位在以后的生活当中勇往直前，干出属于自己的一片事业来。”
　　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着大家举起酒杯，能喝不能喝的大家一饮而尽，生平仅此一回呀，醉又何妨，又何况是最后的一次呢，没有胡喝乱踹，没有虚情假意，更多的是尽力而为。
　　接下来的安排是每一个同学都出来讲几句话，还有来的嘉宾也要说几句话。
　　班长钱坤很诚恳的说：“我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说太也没什么用，一切的情和义都在酒里，来，大家干杯。”
　　大家举起刚刚倒满的酒杯，没有人在意，没有人怯懦，扬杯而来，一饮而下。这一会儿的功夫，二杯酒下肚，脸也开始红了，脖子也开始变粗了，心跳也开始加速了。
　　蒋心轩看势不是很好，大家伙别一会功夫都喝醉了，立马起身说：“今天呢，使我们大家伙相识相知三年的时光，有酒不怕千杯少，无醉才知酒更香。咱们慢慢的喝，这一杯酒呢，咱们就先不要一饮而尽了，还有那么多的女同胞，光喝饮料，一会就撑的说不出话了，对不对呀？我觉得咱们还是图个舒坦，图个顺顺利利，这一杯酒喝六口，怎么样呀？”
　　“好！”有同学开始迎合。
　　蒋心轩接着说，“那这一杯酒算开始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大家的大学生活，就不会让我的生活更精彩，来，大家喝第一口，为的是今后的生活一天比一天精彩。”
　　同学们抿了一小口，回味了一下，现在喝起来不像刚开始那样苦了。
　　“让江若亭来一个。”也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其他的同学们也就开始起哄了，“心轩的老婆来一个，心轩的老婆来一个。”蒋心轩很是尴尬，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江若亭，脸色有点红，带着几分羞涩，慢吞吞的站起来。蒋心轩看着江若亭站了起来，就坐下了，真是觉得有点唐突。
　　江若亭转身，面向大家，说：“谢谢大家抬举。”感觉身体不舒服，身子又转了回来，面向餐桌，“我不是你们班的人，但是由于蒋心轩的关系，和你们班的关系比我自己班还要好，感觉还要亲。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家也知道，我很少在公共场合唱歌献丑的，今天呢，我借这个机会，给大家唱了一首由李清照的《一剪梅》改变的歌曲，郑丽君的《月满西楼》，唱得好呢，大家来点掌声，唱的不好，大家多多包涵。‘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
　　唱完之后，大家热烈鼓掌呀，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使得本来还有打算唱个歌的都缩了回去。
　　聚会就在你一句我一句，你带一杯，我带一杯的情境之中展开着。不知不觉，该说的都说了，同学们开始互敬。
　　在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蒋心轩走到谷永平身边敬个酒，叙一叙感情，“来，永平，哥敬你个酒。”谷永平一时没弄明白，心想呀，大嫂不是在那边吗？干嘛这是？是不是没事找事呀？身边的苗圃用脚踢了一下谷永平，谷永平立马起身，眼睛一直瞅着江若亭，生怕出什么乱子，小声的说：“你找抽呀，大嫂在那边呢？他还不得吃醋呀？”
　　蒋心轩说：“今日不同于往日，她不会的。再说，我来和同学说说都不可以吗？”
　　谷永平这时的心放宽了，也没那么多的担心了，“哥，那我就先敬你一个。过几天，你们就回家了，我会想你们的！”这话一说，声音说不大，确实满桌震惊呀。
　　苗圃一看不好，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故意大声的说：“一萍，花，来，咱们也和一个。”
　　蒋心轩很感动，依然很诚恳的说：“我也一样，大家在一起生活了三年，都有感情。我也会想你们的。”
　　谷永平和蒋心轩，都不知道为什么，悄然流泪，蒋心轩抱着谷永平又开始小声的啼哭，慢慢的演变嗷嗷大哭。看到此情此景的江若亭，走到他们的身边，默默的蒋心轩身边流泪。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彼此泪流满面，惹得徐亮，苗圃等很多的同学都留下了至深至诚至真的泪水。
　　在泪水声中，聚会就这样结束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为曾经，曾经的过去。
　　第二天，同学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背起已经不再适用书包奔赴自己的前程。
　　那种看着同学渐渐远去的身影，渐渐模糊的轮廓，熟悉却很难在触摸，真的很让人心酸。由衷的从心里祝愿同学们过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