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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冤鬼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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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黄色是令人舒服的颜色,倚在柔软的靠垫上,七七眼皮渐渐沉重,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小时候的那条青石板街,街角那个卖红薯的老伯伯,还有那场,她选择遗忘的灾难。
她躲在墙角,傻傻看着那个女子抱住那个冲进房间凶神恶煞般的男子,
“七七,跑,快跑啊,”
男子撕扯着她的头发,重重向墙壁上撞去,发丝间,漫出些鲜血,红的模糊了七七的眼,那双手一直拉着女子的头往墙上撞去,直到那个女子再也不挣扎。
男子轻轻松开手,拿手指往女子的鼻尖试了试,才着了慌,
“我杀了人,我杀了她,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七七,爸爸不是故意的,你没有看见,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七七,过来,到爸爸这里来,不要怕,不要怕!”
躲在墙角的七七死死捏着一把平时妈妈为她梳发的木梳,她好想躲开,她真的好想什么都没看见。
风飏霜雪兮思渺然,望美人兮天各一方,魂魄无依兮怨鬼声楸,血染丝柔兮忘川难渡,恨无常。
恨的是什么,难忘的又是什么。
“你醒了?看,天晴了。”
七七看看窗外,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一定是这温雅体贴的女主人梦昙为她盖的吧。
“我,记得她是谁了。”
“嗯?那个红衣女鬼?”梦昙微笑,
“她是我的妈妈,爱我的妈妈。”
云层依旧积的很厚,但阳光已经隐约透出光彩,天,真的晴了。
“梦昙居?怎么也不像是心理诊所的名字,你确定是这里么?只是天还早,未必有人在。” 君瑶看了看君敏,手表指针显示现在才刚刚清晨六点,天色蒙蒙亮,青碧而灰暗。
然而,这对兄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此刻梦昙正小心翼翼的浇灌窗下一丛翠竹,竹叶修长锋利的边缘,微微沾了些水露,晶莹剔透打着旋,吧嗒落在下一片页上,晕开的水痕洗净略带沧桑的绿色的叶片,划出一道清嫩碧绿的轨迹。
梦昙亦穿了一件翠色旗袍,衣领处一朵三瓣竹叶,同天边的青碧相得益彰。
“梦昙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了。”
来人微微欠身,进退有礼,西装裁剪精良合身,是个俊朗挺拔的男子,只是此刻,眼中略带了些疲惫。他身后立着一位年轻时尚的姑娘,露出一个略微勉强,却很是真诚的微笑。
“没关系,两位请坐。”梦昙用手拢了拢额前的细发,继续细心的将为那丛翠竹浇水。
“梦昙小姐,我们兄妹二人清晨无约造访,实在失礼,我们其实是有个疑惑,想请您解答,我们兄妹必有重谢。”男子斟酌一下,开口道。
梦昙顿了顿,回首望了眼那兄妹二人,随即转身,初露地平线的阳光已经斜斜映照在窗楹上,梦昙想伸手抚摸那道阳光,那金色却透传手心,投射在窗的那片姹紫嫣红。
“先生言重了,这里连基本的电话和传真都没有,你们又如何能预约呢?你们能来,我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同别人一起看太阳升起的样子了。你们应该晓得,没有人在身边的感觉,即孤独又难过,每天自己看着太阳东升又西落,其实也是会伤感的。”
君瑶闻言默然低头,君敏则出神的看向那一丛沐浴在阳光中的翠竹。
铭儿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不知自己是在沉睡的梦中,还是醒后现实的世界。
昏昏沉沉这些天,早已分不清哪是虚哪是真。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些起色,想慢慢扶着床沿坐起来,原本以为会很艰难的举动,居然颇为轻松。
铭儿试着下地走了走,一步,两步,向从前般轻盈。
突然,铭儿听到敲门的声音,轻柔礼貌的三连扣。
会是谁呢?
君敏去了北方的公司开会,君瑶去了z国读书,一到黄昏的时候,铭儿就觉得这个城市寂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