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莲珞》繁素

6、网球

　　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躺在街头网球场的露天看台上，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发呆。天空阴沉着脸，像她此刻压抑的心情。赤条条的两只脚交叠着，被秋风冻得青白，却丝毫不觉得冷。轮滑鞋散在一边，鞋筒里胡乱地塞着一双白色运动袜。
　　网球场上有两个国中生在打球，还有一个站在场边观看。击球声、欢呼声、笑声……似乎隔着玻璃罩模模糊糊地传来，显得那么不真实。
　　莲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走了那么远的路躺在这里莫名其妙地看天，一切都显得不可理喻。昨天晚上的时候明明心情还是很好的，今天早上起来就忽然变得很糟糕，这中间似乎隔着一个梦。究竟梦到了什么呢？莲珞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但是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这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让她很讨厌。
　　几声焦急的惊呼将莲珞拉回现实中，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团黄色的东西袭来，目标是自己的脸。莲珞飞快地伸出手，稳稳地抓在手心里。
　　是一个网球。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莲珞微微侧了侧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理着平头男生，一张大众脸，丢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此时他窘迫地红着脸，搔着后脑勺歉疚地看着莲珞。
　　莲珞坐起身，左手上下抛着球，“让我和你们打一局怎么样？”
　　“啊，你也会打网球吗？”他惊奇地看着她。
　　“会一点。”
　　“山崎，怎么啦？”网球场上传来不耐烦地催促声。莲珞循声望去，是一个竖着头发长得有些凶相的男生。
　　“啊，这个人说要跟我们打一局！”叫山崎的男孩指着莲珞大声地回答同伴。
　　已经走到边上的一脸凶相的男生看了莲珞一眼，丢下“随便”两个字又走回场内。
　　“啊，那个我叫山崎护，刚才那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家伙叫宫本一郎，还有……”山崎搔着脑袋左右张望寻找另一个同伴。
　　“你好，我叫相田麻生，是跟山崎他们一起的。”原本一直在旁观的男生早已走到莲珞面前爽朗地自我介绍。
　　“唔，你们可以叫我莲。”莲珞压了压帽檐，简洁地说。
　　“喂，快一点，罗嗦什么！”急性子的宫本在场上催促。
　　“呐，莲，你有网球拍吗？”一向热心的山崎问道。
　　“没有的话，可以用我的。”相田如是说。
　　“唔，不用。”莲珞回头用目光搜寻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一个角落，用脚钩起一个黑色的网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的网球拍，赤脚走进网球场……
　　其实算起来，网球在世界上还算是贵族运动，普通人家真正玩网球的人很少。可是很不巧，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出生豪门，所以从小就有专门的网球教练。与那些热血少年对网球的热情不同的是，网球对她而言，不过是一门装点门面的必修课而已。
　　抛球，起跳，挥拍——黄色的小球闪电般射出，贴着对面宫本的脸颊飞过。宫本的脚还来不及移动一下，球已经落地。不可思议地看着还在兀自滚动的小球，宫本的目光慢慢调回对面的莲珞身上。
　　１５－０
　　莲珞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加上前世，林林总总算起来，她打网球的时间也有十年了，虽然称不上高手，但是要对付这样的国中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好厉害！”山崎直直地望着网球场上奔跑跳跃如脱兔的人影，震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宫本那家伙，完全被压制住了。”相田也喃喃地附和，虽然没有绚丽的技巧，但是速度极快，又有极佳的动态视角，手腕和脚腕都出奇的灵活。虽然赤着脚，但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跳跃力，简直——就是生来让人自卑的。
　　“什么叫只会一点点嘛，根本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山崎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真的是国中生吗？这么厉害的选手不可能不知道啊！”

　　一记完美的扣杀之后，莲珞以６：０完胜结束比赛。出了一身薄汗，好象心里的郁积都随着汗液排出体外，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呐，莲，你的网球打得很好啊，是哪个学校的，怎么没见过你？”看莲珞回到看台，山崎走上前问。
　　“冰帝。”
　　“冰帝啊！冰帝的网球也很厉害。我们是青学的，你是网球部的吗？”
　　“园艺社。”
　　“哎？”
　　“我是园艺社的。”看山崎和相田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莲珞好心地解释道。可是看到他们一副吃到屎的模样，莲珞有些郁闷地想，她是园艺社的有这么奇怪吗？
　　“喂，我们再比一场！”不甘认输的相田用网球拍指着莲珞叫嚣着。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莲珞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Yada！“
　　“怎么，你想逃吗？”拦在莲珞面前，相田挑衅地看着她。
　　“哎，相田，别这样……”老好人山崎试图劝住自己的同伴，可惜人家甩都不甩他。
　　“你想刷新你的失败记录是你的事，我没义务奉陪。”
　　拉上网球包的拉链，坐在看台上开始穿袜子。
　　“你别太……”
　　“小子，很嚣张嘛！”相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插进来的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接着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莲珞还来不及抬头看，就感觉到有一只手粗鲁地拉了拉他的帽檐。歪掉的Cap遮住了她的眼睛。
　　“前，前辈！”山崎的声音战战兢兢的，显然对来人很是畏惧。连一向暴躁的宫本都没了声音。
　　“居然输给这样的无名小卒，真是丢我们青学的脸啊！你说是吧，加藤？”来人轻蔑地笑着征询和他一起来的同伴。输给莲珞的宫本双手握得紧紧的。
　　莲珞抬了抬帽檐，看清了本尊：看样子应该是高中生，身材高大，冲天的白发，吊睛眼，歪着嘴巴叼着一根牙签，运动外套披在身上。另一个站得稍稍靠后，棕色的长发扎成马尾，脸上挂着欠揍的笑。
　　“算啦，阿南，不过是国中生而已，不必太生气。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就行了。”被点到名的加藤貌似在劝说。
　　“哼，真是一点都不华丽！居然让本大爷出手！”
　　莲珞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抬起头，确定眼前的不过是一棵假冒伪劣水仙花！因为冰帝的那一棵品种要好太多了。
　　“切，没有水仙花的资质就不要到处显摆，丢人！”撇撇嘴，怎么说她也是冰帝的一员，护短是人之常情。
　　“小子，你说什么！”网球拍的顶端直接抵上莲珞的帽檐，是的她的头被迫微微往后仰。
　　一边的山崎和相田都不禁为莲珞捏了把冷汗，他们绝对相信如果莲再说出什么不驯的话来，下次网球拍绝对会砸上她的脑袋。这个高中二年级的前辈是学校有名的脾气坏，平时他们看见他都要绕道而行。当面挑衅，简直就跟自杀无两样。连宫本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但是莲珞只是轻轻地拨开抵着自己的网球拍，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只是打球的话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点有趣的吧！”
　　“哦？你想玩什么花样？”收起网球拍，永泽南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这个清秀得不可思议的男孩子。
　　莲珞上下抛着小小的网球，懒洋洋地道出：“一球一万元，怎么样？”
　　永泽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邪邪的笑，“有意思，本大爷就陪你玩一局，到时候可别输得连内裤都不剩，哈哈。”
　　听着永泽南猖狂的笑，莲珞只是压了压帽檐，将网球拍拿出来紧了紧线，“放心，你绝对能如愿挨宰！”率先走进球场。
　　不得不说，那个白发怪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让许久都不曾碰网球的她有点小小的兴奋。发球，上网，扣杀，截击……然后是——看着那飞来的黄色小球，莲珞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那是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天光。挥拍——耳边传来风被割裂的声音，她仿佛看见时间的罅隙，那些被收进角落里的时光，那些心心念念不肯离去的回忆，忽然如决堤的洪水般轰轰烈烈地向她涌来。她终于记起了那个梦中的情景，飞扬跳脱的少年……
　　“啪”
　　球落在对方的场内。
　　完美的反手削球。
　　全场寂静。

　　“谢啦！今天的午餐有着落了呢。”莲珞恶劣地用手指弹了弹手上的一叠日币，对着还沉浸在输球阴影里的永泽南露出痞痞的笑。拿着赢来的钱，没有任何罪恶感地转身离开。
　　走到十步开外，忽然象想到了什么，莲珞回头压压帽檐，扯了扯嘴角。
　　“呐，不是我要打击你，你真的是还MADA MADA DANE！”将越前嚣张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然后想想自己都觉得幼稚，摸摸鼻子，经过那个还处在震惊中的马尾少年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呐，你的同伴好象很受打击的样子，你要不要去关心一下？”语气里完全是戏谑。
　　加藤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向网球场上的永泽南走去。
　　切，莲珞耸耸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呐，不要说我吃独食哦，看者有份！”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莲珞就自作主张往山崎他们手里一人塞一张一万元的日币，嘴里还喃喃地说，“每人一万元。恩，如果没意见的话，剩下的就全部是我的了，毕竟我出力最多嘛……”
　　山崎有些苦笑不得地看着受里被硬塞过来的纸币，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如今对他来说却像烫手山芋。他可不可以不要啊，他还不想那么早死，那位前辈可是很凶的说。
　　“啊嘞？难道你们嫌少吗？”见他们一副见鬼的模样，迟迟不把钱收进去，莲珞发挥想象，自圆其说。
　　“啊，不……”山崎刚想辩解，就被忽然凑到自己眼前的那张清秀得不可思议的脸吓了一跳，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
　　“呐呐，这样不对哦，做人怎么可以太贪心！”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指摇晃来加强语气，脸上是十足十的戏谑。
　　“谢谢！”让莲珞没想到的是率先收下钱的居然是那个脾气暴躁又别扭的宫本，虽然那声谢谢听起来僵硬无比，简直有损害内脏之嫌，但念在他不过是个输了球的小屁孩而已，莲珞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怎么宫本你……”感到不可思议的山崎怪叫出来。
　　宫本也不解释，依然臭着一张脸拽拽地将纸币胡乱塞进裤兜里。
　　莲珞将网球拍放进网球包，然后坐下来开始穿袜子，一抬头，看见永泽南和加藤正要走出铁丝围栏，忽然心情大好地大喊一句：“欢迎下次再来啊！”
　　“可恶！”听到叫嚣的永泽南一脚踹在铁丝网上，铁丝网在秋风中发出“嗡嗡嗡”的悲鸣。
　　“部，部长！”原本还在腹诽的永泽南一抬头竟看见自家部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张冷峻的脸不怒自威。
　　“永泽，私自赌球，周一部活时，绕操场跑５０圈，捡球一个月。加藤，不知劝阻，绕操场跑５０圈。”
　　“是。”毫无异议地接受处罚，因为知道反抗只会带来反效果。永泽南再次狠狠地瞪了眼场内的罪魁祸首，和加藤一起离开。
　　可恶的小子，总有一天本大爷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而手冢探究的目光却望向了那个坐在看台上正专心致志穿轮滑鞋的某人身上。
　　白色Cap帽，白色连帽运动棉衫，黑色运动裤，黑白分明，显得利落干脆，一如“他”的球风：快、狠、准，不绚目，不花哨，直接却有效，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很好地从速度和技术上弥补了体力上的不足。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手冢的心里却有点激动。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有潜力的选手了。这让他想起了刚进青学时的越前——一个沉默嚣张却实力惊人的小鬼。意外的，还有那句一模一样的口头禅：MADA MADA DANE　那样自负，那样骄傲，那样不可一世，仿佛把世界都踩在脚底下。
　　以６：３的比分完美地结束比赛，这一切在手冢看来都在意料之内。虽然永泽打得很不错，基本上也没有出现失误，但是比起他的对手显然要略逊一筹。况且，“他”还是在赤着脚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