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第40章】大火漫天行水舟 ...
那日回到客栈,收拾些细软,伏安雪便匆忙从小镇出发,舍弃笨重的马车,轻装上阵,纵马奔腾,披星戴月,三日后行至洛阳城外,洛河边上,伏安雪下令休整一夜,来日沿水路绕过洛阳,直奔季云山。
澜沧河以南横卧着广袤的平原,以北山川丘陵交错,地形复杂,澜沧河分支洛河蜿蜒汇聚着洛阳城护城河向北延伸,约莫距皇城三十公里,即是季云山坐落处。
紫御宫的十来人被打发了寻船出行,随行的只有曲正阳,两人带着个偌大的箱子,来到客栈入住,伏安雪目光淡淡地扫过一圈,大堂里人满人患,江湖侠士,商家百姓,可谓鱼龙混杂,最近天下不太平,好些人都配了刀剑,杀不了人还能唬人。
他一身布衣,扎眼的容貌做过修饰,像个平常百姓般,可再寻常的衣服衬着他的身形架子,也是不寻常的,常人总要多留意他几眼。
上了楼,坐在窗前,眺望远处,岸边落叶缤纷,码头上人头攒动,噪杂却不混乱,有水手抛锚起航,河面上渡船比肩,幡旗飘飞,好一处人生百态。
伏安雪对着这景致,一时生出无限复杂情绪,一时又似什么都不曾体会到。
就如同对着那个人……怎么看也看不清,怎么抓也抓不住。
“妙空,他连玉笛都不要了。”
曲正阳垂手站在他身边,以往这个位置非流蠡莫属,流蠡走了,便轮到他了,他本就不是安分的性子,宫主本就不爱说话,这三日更是寡言少语,寸步不离的他也被迫惜字如金,早憋得他脾虚肝燥,一听宫主大人开了尊口,顿时大喜。
可怜张了张口,却愁苦地发现不知如何接口,只好继续沉默。
好在伏安雪也不指望他回答,兀自道:“我明明早知道,他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压着另外一个,他那么害怕另外一个自己,甚至都不承认那是他自己,我却一直逼着他,逼着他……”
逼着他什么呢?伏安雪没有说出口,曲正阳却心中雪亮,他越发愁苦,心道若妙风那个爱插科打诨的小子在这,哪会如他般束手无策。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他。”他茫然喃呢,“这算不算……我亲手杀了他。”
曲正阳想了想,觉得不能再让宫主这么自叹自哀下去了,踌躇道:“外面那些人。”
伏安雪瞥了他一眼,又闭了闭眼,敛去情绪,起身关了窗户,低声吩咐:“今夜按兵不动,捉了鱼再连夜启程。”
夜里二更时分,静谧被打破。
客栈外那两盏大红灯笼微微摇摆,长街上,客栈内窜起三三两两黑影,鬼鬼祟祟地潜行着,迷烟逸散在空中,深沉的睡梦里,很多人悄无声息地被抹了脖子。
半盏茶后,黑影们聚拢在了一处,包围了东南方向的两客房,滴水不漏,正是伏安雪主仆那两间。
为首之人暗中作了个手势,两个黑影便破开门扉,刀剑齐上阵,招呼床上锦被隆起那处,不料砍下去不见血花四溅,只见棉絮纷飞。
没人!
黑影来不及撤退,利刃破空之声响起,血肉破开之声便到了,好快!
快也无用,重重黑影蜂拥而至,用尸体堵住了他的去路,用人命缠斗住他,缠得他脱不开身,蚂蚁多了象也愁,那人招式越来越凌厉,显然他越来越急切,他闻到了越来越重的柴油味道,对方打算杀不死他就烧死他,为此不惜大手笔地拿眼前这些人和整间客栈陪葬!
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装在箱子里,见此诡异情形,哪能不知他被人作了替死鬼!紫御宫,紫御宫,他心中大恨,却实在无法。
他仰天长啸,招招毒辣,好不容易突围到窗边,却发现窗口已被封死,未等他出手破坏,源源不断的黑影又淹没了他,绝望之下他大喝:“你们是韩家人!韩家人!”一边大喝一边猛然发力,气势如虹,抓住一方木桌砸烂了窗户,拼着挨一剑探手入怀将信号弹从破开的窗户里扔了出去,信号弹砸在地上,尖锐地一声响,冲天而起,映照得十里之外都看得见。
云家独有的信号弹一亮,洛阳城里的云家眼线自会将之告知季云山。
他哈哈大笑:“老夫乃云家人!尔等韩家卑鄙小人来吧!”客栈内外的火苗窜了起来,风火互助,烧得半边天都红了,他的话湮灭在重重火光里,没人理会,那些刺客悍不畏死地执行了命令,拖住他,拖死他!
……
洛阳城墙头,伏安雪望着熊熊火光,一脸嘲讽:“一群蠢货!跟主人一样的蠢货。”
曲正阳:“……”
伏安雪斜了他一眼,道:“本宫总算明白妙风为何总喜欢骂人蠢了,因为这感觉着实不错。”
曲正阳:“……”这下韩家人蠢出名了。
韩家的韩铭皓一直被柯庆王爷扣押着,如今韩家坐镇的就只有那个有点自以为有点斤两的代理族长韩鞠,在小镇里被云家少爷横插一手,行动胎死腹中,而从码头穿过洛阳城外就是坦天露地的山林,几乎算是季云山势力范围之内了,他可没胆量在云家眼皮底下动手。
码头这一夜是宫主故意留的破绽,哪怕明知是套,韩鞠也会乖乖钻进去,恰好韩鞠有那么点聪明又自以为很聪明,自然明白宫主欲走水路只是个幌子,而不走水路改进洛阳城。
别人也就罢了,他相信韩家定然知道,紫御宫与即墨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凭借商贾龙头即墨家在洛阳只手遮天的影响力,要刺杀?其结果不言而喻……与其一直被动防着,不如一劳永逸。
于是促成了洛阳城外这惊天一幕。
为了事先不引起韩家警觉,伏安雪并未将紫御宫御下安排进洛阳城,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一艘商船里,他们也不可避免遭遇了袭击,可由于有所准备,在曲正阳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在对方察觉之前,象征性地扔下几具尸体,便分散开去了,隐秘着翻墙进了洛阳城。
此时半夜,城门禁闭,墙头巡视森严,伏安雪入城的方法更直接,他叫城内的人给城门开了一条缝,然后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那场大火将客栈烧了个精光,曲正阳暗暗可怜着云家大少爷,好端端地去招惹自家公子,这下可好,亏大发了。
云家大少爷手底下第一号大将,从家族里带出的一代顶尖高手,尚未大放异彩,硬是憋屈地被人活生生地磨死了,惨遭大火焚烧。
云听雨此时丝毫不知他下属的凄惨遭遇,相比之下他的遭遇更凄惨,生不如死。
在水上漂了三日,他也大吐特吐了三日,直吐得人面黄肌瘦,四肢酸软。
云听雨从未想过他会晕船,且晕得如此厉害。
顺着山谷里的溪涧,深林间的湍流,汇聚进了洛河,悠悠朝着季云山去,竹筏换成了小舟,又换成了渔船,他都想不通赫连锁卿是如何找到这么一条水路来的,倘若他知道伏安雪弃水路改走旱路,只怕会对此人多惊惧一分。
同一条船上另外二人始终八分不动,老神在在,云听雨嫉妒得眼睛发红。
摇橹的是他,抓鱼的是他,烧饭是他,端茶送水伺候人的还是他!前几样他都忍了,独独最后一样,他大为不忿,当初应了赫连锁卿卖身为奴仆抵扣玉笛的要求,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权宜之计。
许是初见赫连墨时满身□□痕迹的情形太过刺激,又加之赫连锁卿那句含糊不明的话,弄得他现下一刻都不想看到赫连墨,一看到就犯恶心。
可他居然还要伺候赫连墨……端茶递水,擦身更衣,捏肩捶腿,吃喝拉撒,光一想想就恨不得不曾出生在这世上,他本来宁死不屈,可赫连锁卿手段超绝,逼得他不得不从。
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脱光了被他上,还是乖乖伺候他,两条路,你选择。”
云听雨羞愤难堪得几欲自尽,却又立即打消念头,只怕一旦自尽不成,处境更惨,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茅屋那一夜,赫连锁卿与他谈完条件之后,便直接卸了赫连墨的四肢骨头,简单处理了伤势,还唤他给赫连墨套上衣服,旋即后脑勺便一痛,醒来时躺在了一个竹筏上,一番打量,发觉少了褚青和列数,云听雨很识相地并未开口询问。
漂泊这三日,赫连墨被好吃好喝供养着,赫连锁卿与之谈天说地,半点不亏待他,赫连墨也面色无常,不见怨恨,两人倒真像对亲厚的叔侄。
天知道他们怀的到底鬼胎还是人胎,累及他受尽屈辱,这一路,赫连家这对叔侄一直在进行着一种诡异的交锋,心与心的交锋,无形无声,却惨烈无比。
赫连锁卿非要云听雨来伺候赫连墨的意图很明显,无非是利用自己来羞辱赫连墨。
每当云听雨为赫连墨擦身换衣,并在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里,不受控制地皱起眉头,流露出厌恶的眼神时,赫连锁卿的目光便绕着他们打转,似乎颇觉有趣,又似乎想看穿赫连墨用平静掩饰的某些东西。
昔日艳冠天下,人人争相竞之的美人如今丑陋不堪,形同废物,生活不能自理,时时受着旁人对他的厌恶和同情,面对着敌人的强大和自己的无能,那种强烈的反差,定能逼得人发疯……可赫连墨没有疯,相反他一直很平静,平静得可怕,云听雨自问做不到这一点,故而他对赫连墨在同情厌恶之余生出些佩服。
这种微妙的情绪变化当然瞒不过另外两人,赫连墨向着赫连锁卿笑了笑,无声地宣告了胜利,赫连锁卿淡淡扬眉,却并不在意。
云听雨叹了一口气,轻车熟路地宰鱼煮汤,索然无味地撒调料,让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烧饭,那味道可想而知,当然他吐得凶狠是否存着这份缘由,云大少爷是不会承认的。
令他不寒而栗的是,无论他做出来的味道多么惨无人道,赫连锁卿和赫连墨都能面不改色,一来二去,云听雨拜服,比狠,这两位可称祖师爷。
风和日丽,天蓝草清。
彼时赫连墨仰躺在甲板上,望着天,突然出声道:“我有一事不解,望解答。”
“说。”赫连锁卿坐在船头,脱了鞋袜,卷了裤脚,白皙的双脚垂在河面上晃荡,微微仰脸,闭着眼享受清风的凉意,懒洋洋的,好不悠哉。
“你是何时醒来的?”
“很早。”
赫连墨逼问不休:“有多早?”
赫连锁卿霍然睁开眼:“这个你该去问赫连胤。”
“他死了 。”
赫连锁卿起身走到甲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还没死。”
赫连墨垂下眼眸,默然。
赫连锁卿满怀恶毒道:“为何他这样的人都死了,你却不死?”
赫连墨和云听雨同时皱眉。
赫连锁卿忽然一把揪住赫连墨的衣领,提了起来:“我每次一想到你们那肮脏龌蹉的关系,就恨不得将你们斩成七八段丢去喂狗。”
同样赤红的双眼,同样疯狂偏执的神色,赫连墨仿佛透过他看见了多年前的另一个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微不可察地往后缩了缩。
赫连锁卿深深地笑了,他捏着赫连墨的下巴,语气是居高临下的嘲弄和鄙夷:“你这副身体,怕是早就被赫连胤玩烂了吧。”
赫连墨艰难地撇开脸,呼吸不稳,张了张嘴,吐出无声的三个字:别碰我……脏。
赫连锁卿笑得越发残忍:“脏?我?还是他?还是说,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所以,你觉得脏,若说脏,你岂不是更脏? ”
云听雨震惊且茫然,震惊的是他们话里的内容,茫然的是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变成这个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全都拜你们所赐!”他骤然掐住赫连墨的脖子,舔了舔尖利的牙齿,满脸狰狞,“真想把你撕碎了……一块一块吞了你。”
“你来啊你来啊赫连胤!你已经死了你早死了赫连胤!”赫连墨尖锐地惨笑着,剧烈地挣扎起来,赫连锁卿一扬手,他便飞了过去,将船篷砸了个大洞。
站在原地的赫连锁卿眨了眨眼,低头看着双手,血色的眼眸一点一点地染上茫然,喃喃地念叨了几声。
云听雨怔忪,正纳闷他念的到底是“雪”还是“血”,他突然抱住头,痛苦地大叫一声,扑通跳进了河里,半响没浮上来。
云听雨瞠目结舌,傻傻地呆了好半响,才跑去船蓬里察看,却见赫连墨安静地躺着,神色一派清明,与方才判若两人。
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他方才的疯狂都是装的?在明知赫连锁卿可能理智尽失杀了他的情况下还试图去激怒他?云听雨顿觉一股凉意从头冲到脚,冲得牙齿打颤。
又听得外面水声响动,须臾,赫连锁卿湿漉漉地走进来,眸色仍红得渗人,表情却恢复了正常,他目光如炬地盯了赫连墨片刻,淡淡地笑了笑:“看来我要么就守着他一辈子,要么就……”
赫连墨也笑了:“像我一样我杀了他。”
赫连锁卿目光冷然地扫过他:“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他望向前方,透过那个漏风的大洞,目光仿若穿过山川流水,城镇房屋,落在几十公里外的某个人身上。
一日后,伏安雪出了洛阳城,临近季云山时,有一队人马拦在了官道上,领头之人正是云狄生,他眼底青黑,憔悴不堪,望着正前方一人一骑恹恹道:“伏宫主,能否屈尊与在下一谈,愚兄失踪四天了。”
被无视个干净的曲正阳扭头望向伏安雪。
稳坐马背的伏安雪沉默一会,陡然飞跃而下,寒光一闪,剑刃已然贴住了云狄生的脖颈。
云狄生没料到重伤未愈的他还有如此快若疾风的速度,更没料到会遭此一桩,忙不迭开口叫唤道:“伏宫主有话好说……”垂在袖边的手挥了挥,周围那些剑刃出鞘的护卫们纷纷犹豫着退了下去。
伏安雪持剑的手很稳,声音也很稳:“你们坏我大事。”竟还敢自寻死路跑到他面前来。
云狄生苦笑:“在下与愚兄不过是想与赫连公子见上一面,没有别的意思。”
伏安雪一个字也不相信,不为所动道:“你们累及他失踪。”
云狄生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愚兄也失踪了,而且他现在很不好,非常不好,他不好,那赫连公子必定是安好的。”
他与云听雨一胎同胞,彼此间存着玄之又玄的感应,这四日云听雨捱得难过,害得他也不得安宁,白天悬着颗心四处奔波寻人,食难下咽,不时干呕,到了夜里,又尽是杀猪宰羊烧柴火,丑人堆里赴云雨的噩梦,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
可能。。。也许。。。有点违和。。。不知道怎么改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第40章】大火漫天行水舟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