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18章】争相赴宴是非多 ...

  •   赫连堡的新月玉坠藏于在逃钦犯颜行之身上。
      颜行之乃紫御宫暗之主,与光之主反目成仇,两人一番龙争虎斗,最终颜行之败北,现今在光之主的追杀下四处逃亡。
      这二则消息一出,江湖水顿时掀起惊天巨浪。
      颜行之冷笑,这算什么大消息,那后山死的那么多人都是白死的么?这武林人的眼都是瞎的么?他想了片刻便不再多想,他虽然可怜那些死的人,却也还没有昏头到要放出这被江湖联手压制的消息。
      而江湖中,陆续有传言道,新月玉坠里蕴藏着赫连堡的金禾月蚀图。
      金禾月蚀图是赫连家族家传至宝,而赫连堡毁灭的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武林众人为了得到这图,便暗中精心布局,下了毒手,灭其全族,足见这宝贝何其之重,神仙也怕要动心。
      这金禾月蚀图里究竟藏了什么,暂时无人去追究,只知那是天地至宝便值得追捧。
      可恨这姓颜的小子上蹿下跳,好生滑溜,每每近在眼前都让人给溜了,大大小小的势力遍地撒开大网,收网捉鱼,才发现颜行之这条大鱼没捉到,倒捉到很多小鱼虾米。
      见此大好局面,曲正阳乐呵呵地对手下道,颜行之就是一只猴子,弄得全江湖鸡飞狗跳,横在他面前的还有紫御宫这座铜墙,这些鸡狗撞上去,好大一个包。
      这些话传至颜行之耳中,弄得他好生郁结。
      江湖各大势力同颜行之主仆玩起捉迷藏的游戏,玩得正欢,猛然间又一则消息炸出,药师谷谷主出山,将在云家办五十大寿,广发武林帖,邀请众多同道前来参加寿宴。
      隐世门派药师谷的名头响亮度和威严度仅次于当年的赫连堡,世人总逃不过生老病死,江湖人天天将脑袋吊在脖子上,更是惜命,然药师谷之人妙手回春,医术之高超,使得武林中人趋之若鹜,但想要求得药师谷之人出手救治,除非手中握有青玉令作信物,否则,说难如登天也不为过。
      青玉令本就难求,现如今,药师谷谷主亲自出山,如此天赐良机,不去争取的便与傻子无异,于是乎,药师谷谷主的寿宴,天下无人不去尊崇,无人不给其面子,追在颜行之屁股后面跑的武林人士便少了大半。
      颜行之更加郁结:“还轻你说吧,这追杀的人多了,总觉得他们吵得我头疼,少爷我好不烦恼,可人少了……唉——”他叹了口气,“我还真不习惯这般冷清的。你说少爷我这是怎么了?”
      还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过了片刻,还轻第一次眼神闪烁,斟酌开口:“莫非是传说中的……”
      颜行之清亮的眼扫过来,新奇的看着自己这个生性木讷的丫鬟第一次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期待着她剩下的话。
      “犯贱。”
      颜行之一听,“咚”地一声摔下了马背。
      他算是弄明白了,非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轻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还轻一惊,赶紧跳下马扶着颜行之从地上爬起来,帮他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
      颜行之推开她,负手而立,望向茫茫天边,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颇有威严,事实上他的声音也很威严:“还轻啊,以后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还轻低头,躬身受教。
      颜行之沉默片刻,突然道:“那边有什么消息?”
      还轻的声音压得很低:“老爷要您代表他去参加寿宴。”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您自个备礼物。”
      颜行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横眉冷目,怒斥道:“混帐!”即墨家的银子都喂狗了么?害他每年隐藏身份到处奔波筹银子,那老头子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钱庄,还是自动生钱的那种!
      还轻严肃道:“少爷,您当街痛骂,于礼不合,不敬长辈,视为不孝。”
      颜行之肃颜,再度意味深长地教育道:“还轻啊,该说的话也要挑时候说。”
      还轻再度低头,躬身受教。
      他们正骑马赶去云家仙鹤山庄的路上,一番乔装打扮,旁人也瞧不出他们正是最近武林中人人喊杀的“温氏恶贼主仆”。
      这一路遇到的江湖人马三教九流,各色各样的人物争相赶赴宴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鸟多了屎尿便多了,大路小路摩擦不断,大事小事争斗不断。
      故而当前方道路又出现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场面时,颜行之主仆俩已见怪不怪了。
      他们正准备绕道而行,冷不防有人跳出来多管闲事,颜行之眼珠一转,便想看看是哪个冤大头如此狗拿耗子,待会指不定要惹祸上身。
      几个人作短打打扮,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戒备地围在一起,中间站了个白衣公子,衣袂飘飘,眉目清隽,神色淡然,一双大眼漆黑如墨,半天未曾转动一下眼珠。
      还轻将马儿驱至颜行之身边,轻声问道:“赫连公子?”
      颜行之含笑点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伏安雪可满天下的找这个人,动作虽然隐秘,却也向很多人透露出了一条信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赫连锁卿对于现在的伏安雪很重要。
      领头豪迈地一挥衣袖,杀气十足地下令:“给我打断这小子的手脚!”
      几人正摩拳擦掌,欲一哄而上,有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住手!”
      那领头人一呆,涎着脸笑道:“敢问姑娘有何贵干?”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移到出声人身上,那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齿,她穿着身湖色冰绡衫,正掐着腰,气鼓鼓的瞪着杏眼,顾盼生辉,好似有水光呼之欲出,颜行之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下一动,再望眼过去,眸光里便噙着些许莫名笑意。
      她站在一辆华贵的马车旁边,那马车处处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矜持高贵,车身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阳光下闪闪发亮,灼煞人眼,窗牖处挂着一帘浅紫色的绉纱,车门紧闭,在场的江湖豪客心中一紧,连丫头都这般风姿,那小姐该长得何等模样,当下俱伸长了脖子去瞧,仿若能窥见佳人隐隐妖娆的身姿。
      马车由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着,这骏马神骏非常,雪毛油亮光滑,双目炯炯有神,时不时优雅地刨着蹄子,偶尔向周围投出一眼,那一眼里竟让人觉得带着蔑视和高高在上的漠然。
      众人眼中皆露出欣羡,好俊的小姑娘,好华贵的马车,好有灵性的骏马!
      小姑娘皱皱鼻子,水眸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凶巴巴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欺负人呢?”
      领头人笑得越发灿烂,紧盯着小姑娘娇俏的脸蛋不放:“我哪是随便欺负人,这小子太不知好歹,我们兄弟们稍稍教训他一下。”
      小姑娘一跺脚:“胡说!随儿我听得很清楚,明明是你们要抢人家的道,人家让了不算,你们还想得寸进尺!”
      那领头人笑容有些发虚:“随儿姑娘您看错了。我们是跟他闹着玩呢。”
      他们这些江湖草莽虽然嚣张,但还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但这马车的装扮就非同一般,莫说那气势恢宏的护卫队,主人的身份必定非同小可,给他们是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挑衅。
      随儿懒得与他们啰嗦,不耐烦地挥挥手:“少来这套,下次再看见你们欺负人必不饶你,快滚快滚!”
      一帮人连滚带爬地远遁而去。
      赫连锁卿站在原地,清俊的容颜上没什么表情:“多谢姑娘相救,在下告辞。”言罢转身便走。
      随儿一怔,继而急得大叫:“哎哎哎,你站住!”她气呼呼地冲到赫连锁卿面前,拉住他的袖子,瞪着双冒火的大眼,“有你这样的吗?救了你连个谢礼都没有,说句谢谢就算了啊,想得美你!”
      她真是气坏了,这个公子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没礼貌。
      赫连锁卿退后一步,抽回衣袖,眉宇间尽是疏离,客气道:“那你待如何?”自从有了凌水儿的前例,他便对这天下所有过于活泼的女人都有些敬敏不谢。
      随儿看他避自己避得跟什么似的,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她盯了半响,突然眨眨眼,奇怪道:“你是瞎子?”她说完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神色惊慌,“对不起啊公子,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
      这姑娘倒纯真得有些可爱。
      赫连锁卿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他安抚笑道:“无事,在下习惯了。”
      随儿呆了呆,被他那一瞬即逝的笑容闪了眼睛,喃喃道:“你笑得真好看。”
      这句直白大胆的话又让赫连锁卿想起了凌水儿,他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随儿——”马车里飘出一个声音。
      赫连锁卿又蹙了蹙眉,居然连名字也差不多。
      随儿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急急忙忙跑到马车边上,将车里的人扶下了车。
      下来的人却让众人大跌眼镜,车里的人确实不负所望,模样生得极美,温润的笑容衬着恰到好处的五官,增减一分皆不适宜,一步一步走来,摇曳生辉,镶着淡金的衣袖随着那人优雅的步伐轻轻摆动,美得让人目眩。
      等到人终于走到了赫连锁卿面前,连颜行之也忍不住感叹一声,真可惜是个男的,他会有此感慨,只因他只喜欢女人,好男风和男女通吃者自然不会有此遗憾。
      对方离得太近,呼吸都要喷在了他面颊上,赫连锁卿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他生性淡漠,虽然没有洁癖,除了亲近之人,绝不会与旁人发生过分的肢体接触。
      奈何他今日运气太背,这主仆俩都对这种肢体接触抱着毫不在意的态度。
      那男子轻轻一笑,霎时犹如万花争相盛开:“小生韩铭皓,向赫连公子问好。”
      颜行之失笑,拿出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折扇,一敲脑袋,这敢情好,正愁找不到机会搭讪呢,这厮自报身份了,可谓天赐良机。
      他一挥马鞭,马儿在两人面前长鸣一声,前蹄高高举起,落下时几乎扫上韩铭皓那张美人脸,哈哈笑道:“铭皓兄别来无恙。”
      韩铭皓面容有些发黑,见着那张陌生的脸时,疑惑的眼神一闪而逝,恼怒却渐渐涌上心间。
      颜行之稳稳端坐于马背,见他无甚反应,诧异至极:“怎么?太久未见,铭皓兄竟将行之忘了?”
      这个声音是……韩铭皓听出他的声音,有一刹那的震惊,旋即恢复如初,温和笑道:“原是即墨兄,真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颜行之潇洒地跳下马 ,跑到韩铭皓面前,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嬉皮笑脸道:“许久不见铭皓兄,行之甚是想念啊。”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把泪。
      韩铭皓看着他满手泥泞,眼角抽搐,双手拼命往回抽,抽了好半响才抽出来,眼中现出怒色,盯着颜行之的目光已经快将他烧出个洞来。
      随儿在一旁忍笑忍得全身发颤。
      颜行之目光一转,笑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竟敢溜出来玩。”
      随儿才不怕他,吐了吐舌头,对着他挤眉弄眼:“有热闹瞧傻子才会错过呢!行之哥哥少吓唬我,现在韩家是哥哥最大,哥哥都同意了,那帮糟老头才不敢说三道四。”
      韩家是哥哥最大?颜行之一挑眉,她这句话透漏出很多信息,自一百年前江湖御剑城那场惊变,韩家龟缩在山坳里已整整一百年,怕早躲得不安生,年轻人不甘心被困在四夷谷一生,想方设法入世,欲将韩家从百年前那场协约淤泥里拖出来,且认为老头子固步尘封,被岁月磨平了胆气,故而以韩铭浩为首,代表韩家踏入江湖,群雄逐鹿。
      虽然韩家已经没落,好歹身为三大世家之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湖凡有点脑子的也不会去招惹他们,而且,他微微一笑,他身为即墨世家在民间的隐匿力量之一,韩家是否隐匿江湖一百年,他们世家和门派可是再清楚不过,暗中渗透江湖和朝廷的力量究竟几何,众人心知肚明。
      所以这次借朝廷之手掀了扇灵县的手段怎么看都太过冒进,据父亲那边的消息所传,居然真是那帮老头子做的蠢事,他知晓之后还诧异了好一阵,看来,韩家的这一代年轻人也不全是废物,尤其这韩铭浩个童年玩伴,虽不知对方是如何做到的,这等心机手段,可叹他居然看走眼了。
      颜行之心中百般思绪交融,眼神却未曾向韩铭浩飘去一丝。
      他看向随儿,轻佻地勾了勾小姑娘的下巴,故作诧异道:“咦?才几月不见就这么长进。”
      韩随横了他一眼,打掉他作怪的手,做了个鬼脸。
      韩铭皓面带愠色:“即墨言,少打我妹妹的主意!”
      颜行之见火候够了,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对赫连锁卿道:“在下即墨言,字行之,相见即是有缘,我们不妨同行。”
      即墨言?赫连锁卿心下一动,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也未能搜出有用的信息,他摸不准对方是何意图,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韩铭皓恢复了偏偏佳公子的从容气度,他笑着接口:“正有此意,不知赫连兄意下如何?”
      赫连锁卿思量片刻,心中苦笑,他何曾这般婆妈过,只叹他被他们骗怕了,遇上事总想着这当中是否会存有阴谋阳谋,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这颜行之有甚企图,那又如何,他又有何惧,赫连锁卿轻轻一笑,终于道:“好。”
      颜行之窥见他神情里那份怡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道,伏安雪的眼光果然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争相赴宴是非多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