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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客栈邂逅,萧灵素何许人? ...

  •   哎,你们知道不,江湖中最近有一桩大喜事!
      哦,你说的不会是天一派的大公子江飞扬要迎娶金针派的大小姐端木舒菡的事吧,早听说啦,据说提亲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七月初七!
      错啦错啦,并非天一派的大公子迎娶金针派的大小姐,而是金针派的侄少爷端木瑾要娶天一派的大小姐江飞燕!日子定在六月初六,六六大吉之日!
      是啊是啊,我也是听说那端木瑾虽是端木掌门的侄子,但端木掌门膝下无子,一直把这唯一的侄子当亲生儿子栽培,指望他以后继承衣钵掌管金针派呢!据说,端木瑾十五岁那年见到倾国倾城的武林第一美女江飞燕,从此神魂颠倒,拜倒在美人的芙蓉裙下。如今两人都到了嫁娶的年纪,肯定是那端木瑾等不及向江家提亲了!
      嗯,有道理。。。
      不对,我这消息千真万确,定是江大公子要娶那端木小姐没错!
      也有道理,据说两家可是定过娃娃亲的。。。
      你们俩都别争啦,明明是江家大公子娶亲嘛,娶的是武林四大家之一穆家的闺女,穆家的女儿个顶个的漂亮,不比江家大小姐差!
      不会吧,这就胡说啦,没听说没听说。。。
      。。。
      雅丰客栈,西青最有名的江湖客聚集之地。南来北往,进出西青,打尖吃饭,喝酒聊天,畅所欲言。这里是八卦之源,是闲的蛋疼的江湖中人最喜欢的所在。
      江寒玉默默喝着茶,嘴角一阵抽搐。
      嘿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些大老爷们可真够八卦的。身为江家人,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这些人到底从哪儿得知?可见八卦这个玩意越传越离谱。
      正暗自摇头,忽听七嘴八舌中有个尖细的声音:管他们谁的闺女嫁给谁的儿子,谁的儿子又娶谁的闺女,现如今江湖上,说得上话的也就属这北禇的天一派和齐洲金针派,再有就是咱们西青雷云派,这三派本来成鼎足之势,若是天一派和金针派成了儿女亲家,这鼎可就站不稳喽!只怕江湖又起纷争!
      因此人声线特别,惹得江寒玉不仅多看了两眼,只见其五十岁开外,尖嘴猴腮,长相丑陋,个子矮小,却在下巴下不伦不类的蓄了一把足有尺余长的花白胡须,说话时摇头晃脑好似念八股文的教书先生,那胡须便随着小脑袋飘来荡去,真正滑稽古怪。
      江寒玉心里好笑,却听旁人问:侯老仙,您老可是知道什么内幕,说来听听呗!
      扑哧!侯老仙?猴老仙?人如其号,江寒玉彻底被这个外号逗笑了。
      侯老仙年纪大了,耳朵却灵得很,小眼睛立即朝江寒玉所在方向瞪了一眼,瞪完清了清嗓子,大有侃侃而谈之势:
      你们都不晓得吧,嘿嘿,江家和端木家此次联姻虽是水到渠成,但究其根源恐怕是为了那天桑教防患于未然!
      说到这里顿了顿,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们不晓得的表情,慢条斯理道:恩,天桑教诸位都晓得吧?
      一人道:老侯,别卖关子,天桑教谁不晓得,三派两宫一教,这一教指的就是天桑教,与三派两宫其名,江湖人没有不知道的!
      侯老仙:嘿嘿,当然,这几年天桑教的名头是挺大,不过你们可知道他的来历?
      见众人迟疑了一阵,大都摇头,侯老仙得意的捋了捋胡须:嘿嘿,要说这天桑教的来历啊,世上除了我侯老仙还真个没几个知道。。。
      众人嚷嚷:快说快说,莫要吹牛!
      侯老仙摆摆手: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呃,大概在二十五年前啊,有个叫楚天涯的人,也不知从哪边冒出来的,扬言说要挑战武林四大家,你们想啊,二十五年前的江湖还是四大家的天下,武林盟主穆元青不用说,武功盖世,穆家剑法在他老人家手中那是发扬到了极致,另外三家,邵家邵劲松、宋家宋柏文、殷家殷风尉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在座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纷纷附和:是啊,当时的武林四大家可比现在风光多了,现在的武林四大家也就担个虚名,那也是江老爷子给面子!
      一阵唏嘘。
      侯老仙:可不是?要不是楚天涯打败四老,又言语狂妄,气的穆老盟主一命呜呼,四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一蹶不振,又何来今日三派两宫一教并存的局面?
      最先发问那人又道:说了那么多跟天桑教有啥关系!
      笨!这还用得着说吗,想必那个叫楚天涯的必定就是天桑教开山鼻祖呗!
      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插入,在一群粗声粗气的大老爷们里特别明显,像铃铛似的悦耳动听。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离他们不远处靠窗的一张桌上,手里抓着个红烧猪蹄啃的正欢。尽管啃的满嘴油腻却依然掩盖不住天生的好容貌:肤白胜雪,细腻如脂,五官精致,眉目灵动,神采飞扬,仿若画中仙。
      咕噜。。。正在八卦的一群大老爷们看呆了眼,不知是谁猛吞口水。
      侯老仙毕竟年纪大了,拉长声调咳嗽:咳——咳,这位小兄弟猜的不错,楚天涯大败四老后,武林四大家从此没落,后来楚天涯创立天桑教,于此同时,天一、金针、雷云三派从诸多门派中脱颖而出,再后来神机、素女两宫也逐渐壮大,终于形成如今三派两宫一教的江湖局势!
      只不过因为天桑教远在褚山之巅,又很少与江湖中其它门派联络,因此更显神秘。
      此时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问:侯老仙,听你的意思说了半天,这天一金针两派联姻是为了对付天桑教?嘿嘿,这可有意思,这么说竟不把咱西青雷老爷子放在眼里?!还有神机宫,素女宫都是死的吗!
      江湖上除了三派两宫一教还存在许多小门小派,这些小门小派大都依附于三派,说这话的人就是西青当地依附于雷云派的一个小派。他口中的雷老爷子自然就是雷云派掌门雷震了。
      他这话一出,立即有人不以为然,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中年汉子冷哼一声,道:天一金针联姻归联姻,并没什么利益关系,江掌门和端木掌门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之辈,六月初六武林大会,江掌门荣当盟主那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何必多此一举?”
      哈!这位兄台是否太过自信!依在下看,雷老爷子光明磊落武功盖世,应该他老人家当选武林盟主之位才对!至于江掌门,嘿嘿。。。
      说话的还是前面的青年。
      中年汉子冷冷扫他一眼:嘿嘿什么?
      青年被他这么看似不屑的一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一笑:听说江掌门与素女宫的殷宫主关系不一般,想必若是江掌门想要竞争武林盟主之位,只要请殷宫主投上一票即可,何须比武?嘿嘿!
      当年天一派掌门江钰明对当时素女宫宫主殷雪如一见倾心,痴心不已。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只是如今的素女宫宫主并不是殷雪如而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殷冰如,外人不知内情,混淆不清。
      中年汉子嚯的站起,怒目而视。他虽不是天一派的门人,但他见识过江掌门的风采,对他极是敬仰,绝不容许别人对他不敬!
      他不善言辞,盛怒之下竟一把楸住青年往外一甩!
      青年哪晓得此人说动手就动手,一来没防备,二来也是轻敌,不知这人臂力了得,使了个漂亮轻巧的招式去格挡,却如何挡得住?只觉脚下一空,身子便斜斜飞出!
      江寒玉正颇有兴致的啃着猪脚喝着小酒,见他们说着说着忽然吵吵起来,瞧着越发有意思,老板自家酿的米酒又香又甜,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壶,晕晕乎乎的感觉很不错。想不到一抬头,一人如沙包般朝面门直撞而来,眼看着就要连人带椅的被人压,酒意顿时吓没了大半,脑子里想着赶紧蹲下躲避,喝了酒的身体却迟钝的很,丝毫不听使唤,说时迟那时快,只觉腰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卷住,接着身子直直往斜当里滑出,直到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鼻尖隐约闻到淡淡冷香。深吸一口,淡淡的,不甜不腻,但是很好闻。
      青年五大三粗的身子嘭的摔在桌上,又从桌上滚到椅子,再从椅子翻倒在地,一路下去杯盏茶碟乒乒乓乓落了一地,汤汤水水的溅了他满头满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江寒玉没顾得上看谁救了自己,只下意识说了句“谢谢”,却是看着那人的狼狈样哈哈大笑,也不想想假如没人出手相救,自己现在的情境只怕比那人还要惨!
      他素来是个爱看热闹的,见青年从地上爬起来,头上身上的肮脏东西也不拿,便气势虎虎的要找那中年人算账。那中年人也不躲,只管冷笑着等他。
      其他人竟然也不劝,任凭两人在客栈里你一拳我一脚大打出手,更甚至还有人在旁边吆喝叫好,唯恐天下不乱!倒是客栈的老板在旁边看着直跳脚,一会“我的桌子!”一会“我的椅子”一会“我的碗碟”的乱叫!
      直到两人均打的鼻青脸肿,周围几个才算看够了热闹去拉人,你一句算了,我一句好啦的把两人掰扯开。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江寒玉见没热闹可瞧,颇为遗憾的叹口气,这才想起刚才有人救了自己!人呢?
      此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玄色劲装,浓眉大眼,肤色微黑,有着普通少年所没有的沉稳。
      他径直走向江寒玉,道:“我家公子有话,若是小公子看完了热闹,不妨上去坐坐。”
      江寒玉“呀”了一声,他本来还在猜测出手相救的是不是这个少年?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家公子才对。承蒙人家恩惠,总要说声谢谢的。
      少年将他领至二楼的一间上房门前,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江寒玉进门后只见好大一个四季屏风挡着,绕过屏风房间的全貌才得以看清。房间布置的精致素雅,墙上挂了几幅名人字画,地上铺着苏绣地毯,紫罗兰纱幔将空旷的房间一分两半,里面隐约一张睡榻,外面一张红木茶几居中放着。
      茶几旁盘坐着一人,白衣胜雪,容颜俊美。
      那人见他进来,微微一笑,凤目中波光流转,说不尽的风流魅惑。
      饶是江寒玉本身长的好看,此时也不禁愣住。
      “谢谢哥哥刚才出手相救。”他说,不请自坐,眼睛却一刻不离对方。
      好看的人就像好看的风景,不看可惜。
      “哥哥?”那人低声重复,大概觉得被人叫哥哥的感觉很新奇。
      “嗯,”江寒玉嘻嘻一笑,双眸灵动,灿若星辰,“若不是哥哥相救,我可就被人压扁啦!”
      那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小孩放肆的眼光,反而迎着他的目光,一双凤眼像要看到灵魂深处。
      “你叫什么名字?”他倾身,贴近江寒玉问。
      他问的突兀,语气虽然轻飘飘却无形中透着一股压迫感,好像笃定他问了你就一定会回答。
      江寒玉明显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不着痕迹的挪动,离他远些,不答反问:“哥哥呢,哥哥叫什么名字?”
      你若说我便说,你若扯谎,我便瞎掰。初涉江湖,还是留个心眼为妙。
      那人见他这小动作,凤目微眯,“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江寒玉也笑,其实我无所谓的,不过你既然想知道我的名字,我自然不能吃亏也得知道你的名字,仅此而已。
      他看着面前男子,丹凤眼悬胆鼻,偶尔一笑,风情万种,可是不知怎么的,那双眼睛丝毫不会因为是丹凤眼而显的多情,反而透出一股子严厉,而不笑的时候抿着的薄唇和削瘦的下巴又显的过于凌厉。就像现在,眯着眼睛看自己的时候自有一股慑人气势。
      这样的眼神令江寒玉有些吃不消,他是最不喜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的,家中父亲和哥哥均是极其严肃威严之人,他都唯恐躲避不及。
      正想说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来跟你道个谢,道个谢我就走啦!
      那人却收回目光,哈哈一笑,“告诉你也无妨,你听好,我姓萧,灵素是我的字。”
      江寒玉心想只说字却不说名,还是不想说呢!嘴上却道:“原来是萧大哥,江寒玉多谢萧大哥了!”这边算报了自己的名。
      说着对他恭恭敬敬做了个揖,“萧大哥,寒玉不打扰萧大哥休息,这就告辞了。”
      说着便要起身。
      萧灵素轻轻按住他的肩头,道:“江寒玉。。。呵呵,不急,再坐坐,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说江寒玉三字的时候像在品味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肩头修长的手如同有千斤重,江寒玉竟起不来,但他也没太大挣扎,毕竟人家刚才帮了自己,总不能一点面子不给?
      江寒玉笑笑,只觉坐着浑身不得劲。这位萧大哥也不知是什么人,看着一脸温和,长的又俊,可怎么看人的眼神犹如实质,将被看之人牢牢束缚,挣脱不得。
      萧灵素又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譬如家住哪里?要去哪里?听江寒玉说出来游山玩水,又问他游玩了哪些地方,江寒玉便一一介绍,他明明是来道谢的,到头来却弄的像学生一样乖觉,问什么答什么,还得不遗余力,绝非敷衍而过。
      江寒玉注意到他所喝的茶,茶杯精致非泛泛之物不说,那茶叶竟是上好的禇山银豪,茶汤清透,茶叶根根细如发丝,像无数把小剑般悬浮于茶汤之中。这个茶江寒玉是知道的,父亲最爱这禇山银豪,因只生长在禇山之巅,又只有在四至五月份采摘的才香醇可口,早了或晚了都不行。但禇山既高且陡,普通的茶农如何上的去?因此十分珍贵。可说一两千金。
      这茶,客栈里是决计不会有的。单凭这个,这位萧大哥的身份便不简单,非富即贵。
      等江寒玉从萧灵素那出来的时候已过了半个时辰,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很紧张?其实也才半个时辰而已怎么好像过了好久似的?为什么自己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这个萧大哥。。。太可怕了,以后还是不要见的好。
      大堂内刚刚乌央央一群江湖人早走的一个不剩,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一拨人,清一色黑衣黑裤,身背长剑。这些人正埋头吃饭,五六个大男人围着桌子,只听见咀嚼食物的声音,却不见有任何的交谈。
      江寒玉起初思绪飘忽还没觉得,他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下楼的楼梯走完就觉得不对劲,这些人打扮的好似寻常镖师,可是行为举止却不大像。一般押镖的不都嗓门大的跟铜锣似的,话也多,怎么这几个这么不声不响,如不是看见还以为大堂没人呢!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越看越奇,这几个人个个双目如电,明显身怀上乘武功。而他们背上所背长剑,剑柄剑鞘做工相当精细,鞘身刻有盘龙花纹,剑柄则光滑如水。一看便不是普通铸剑师所能铸造之物。走的近了,才发现他们背后用丝线绣着“武扬镖局”四字。只不过衣服是黑色的,绣线是灰色的,不走近根本看不清楚。
      武扬镖局?江寒玉默念,怎么念怎么奇怪!
      江家有一本“江湖门派大全”,上面记载了江湖中大大小小门派数百个,各地镖局字号自然也在其中,江寒玉从小聪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记得有“武威镖局”、“阳明镖局”、“清扬镖局”,似乎没有叫“武阳”镖局的?不过门派大全两年更新一次,他看的是五六年前的了,说不准是新近起来的镖局也未可知。
      一个黑衣人敏锐的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回头,眼睛如殷隼般,江寒玉赶紧装作尿急,一边急死了急死了的喊,一边赶紧朝茅厕奔去。
      茅厕在后院的最后面,经过院子的时候见有三辆马车停在空地上,马儿们解了缰绳在对面马厩里吃草料,每辆车旁均有黑衣人把守,这些黑衣人穿的也是武阳镖局的衣服,应该与大堂里吃饭的是一伙的。江寒玉粗粗瞄了下,这三辆马车跟普通的运货马车倒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比一般的马车要高些,车厢门锁的死死的,根本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车厢旁的竹竿上均插了面旗帜,上面写着“武阳镖局”。
      一般的镖局都会把自家的名号用鲜笔大字突显出来,唯恐别人不知,而“武阳镖局”四字却写的不大,镖旗的底色又以灰色为主,若不走近了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就好像故意要让别人不去注意它一般。
      其实他还没有急到非要去茅厕的地步,不过既然来了上一趟也无妨。
      从茅厕的门缝里朝外面看,见把守的黑衣人一个个神情肃穆,十分警觉。他在心里嗤了一声,什么宝贝啊,严阵以待的。他们若不这样,他反倒对车厢里的东西没有兴趣,越是看的严越是惹人怀疑。
      不过大白天的,又这么多人看着,想做点什么也不成,想了想,干脆回房午觉,到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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